“树树,人家一直惦记着你呢,你不要惹别人好不好?你还生病,需要萧谷主的帮忙。”她轻轻柔柔地摸摸他的脸,“我给你吹吹,呼呼,疼不疼?” 楼玉树拍开她的手,琉璃般透着冷厉的眼神阴瘆地凝视她,毫无温度的手捏住她的后脖子,漠然道:“方才的气焰呢?” 她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敏感地缩紧脖子。 撒娇女人最最最好命! 记住这个法则,放下脸,面子、尊严,因为它们都不能保命。 “你看看,我刚刚为了给你煮粥被烫到了。”她举起手指,越说越委屈,“我为你熬粥,你都不心疼我,就想找我算账。” 楼玉树静静地看她表演,宛若看智障小儿,满眼冷漠与鄙夷。 “你给我吹吹。”她抬手把纤细的手指放在他嘴边,娇声娇气地哼唧几声,做作极了,“吹吹不疼。” 哎,这感情进度怎么又回到0了? “矫揉造作!”楼玉树讽刺地拍开她的手,坐回床上,开始穿衣服。 一点点小痛也值得说。 明明他不吃这套,骂她矫揉造作,然而烦躁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像被抚平,像是尖锐的棱角一一磨灭成平地。 让他阴晴不定的原因都该消失。 望年果然该死,迟早杀了她!
第17章 出谷 楼玉树只是暂时恢复功力,急需后续的药材调养筋骨,更需要名为桃花香的神药才能让他彻底痊愈。 吃过早膳后,他当即要出万药谷,前去青霄阁寻找桃花香。 黄橙紫立马阻拦他:“没有我们带出去,你无法出万药谷的,望年姐姐你劝劝他。” 好大的口气。 早上为了哄这病娇,她使出了浑身气力才勉强剑下留命。 现在要她劝人,这不是找死吗? 萧听的脖子已然围上纱布,冷嗤道:“橙子,莫管闲事。望年姑娘还是在此多留……” 话音刚落,楼玉树用力地箍住望年的腰,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给你选?” 望年梗着腰身,转头应了他一声。 谢景宸坐在一旁的梨花椅,摩挲手里的玉骨扇,轻声补充:“青霄阁难进,更别提接近苏子韫,恕我直言,楼公子此次去,难。” 萧听朗笑一声:“说什么难,分明是必死无疑。” 望年:“……” 黄橙紫担心望年跟着楼玉树出事,可又劝不动。说到底,楼玉树会受伤,也是那天她贸然跑出去,他才出手陷入混战里。 “我跟你们一起去,万一能帮忙。” 谢景宸诧异地拉拉她的手袖,小声劝她:“龙潭虎穴,不能去。” 黄橙紫毅然地宣布:“我意已决,出去见见世面,闯荡江湖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朋友有难我更要尽绵薄之力。” 萧听气得提高声量:“橙子,他可是要杀你师傅,你为了他,难不成也……看上他?” “才不是呢,师傅你瞎说什么?”黄橙紫气愤地瞪萧听,又顾虑地瞄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谢景宸,“我怕望年姐姐出事。” 你一句我一句地吵来吵去,望年当即道:“去,要去就去,带上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要死一起死。” 求求了,男女主一起去吧,你们有主角光环,一起行动,我们才能成功。 由于楼玉树急着要出去,望年赶紧跑去跟病榻上的方坤告别。 方坤的伤口正慢慢恢复,内伤还需继续调理。他听到望年要去为了楼玉树即将要去冒险的事,义愤填膺地把住宝刀:“我也要去青霄阁,报仇!” “你还伤着呢,必须留在这里养病,我们很快就回来,因为桃花香需要萧谷主用药引才有功效。方叔,我再说一遍,你跟着谢景宸,一定能报仇的,自己去青霄阁必死无疑,你明白吗?” 方坤沉思了片刻,愤愤地劝她:“他就这么值得?” “树树只是不擅长表达。” “你迟早得死在这杀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手上。” “不会,楼玉树对我很好的,从不欺负我,我也爱他。”望年昧着良心说话,因为某人可能在门口听他们的对话呢,必须时刻表明自己的忠心。 方坤气愤地吼她:“你眼睛让屎糊了?看上这么个鬼东西,还不能人道。” 望年当即捂住他嘴巴,这老头怎么口无遮拦的? 告别方坤,她走出房门,转头一看楼玉树门外,故作诧异而不自然,讪笑道:“等久了,我们走吧。” “哼!”楼玉树莫名其妙地发出轻蔑讽刺的声音。 望年在他身后同样鄙视他,暗骂他是驴,只会哼哼哼。 “不能人道?”楼玉树眸色沉沉地注视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望年胆怯地后退一点,面带尴尬的笑意,脑海高速飞转思考如何应对他。 “何谓不能人道?” 望年高速飞转的小脑袋瓜当场卡壳,心里十分感谢作者。 看来楼玉树光顾着练武,书读得不深。 “就是不能为外人道,你身份特殊,我总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小娇妻阿,不然别人肯定会抓我,利用我来逼你。” 楼玉树脸色一变,怒色渐起:“休得胡说。” 众人坐上马车,重新过上颠簸的日子,然而这次是黄橙紫与她一块同坐马车,楼玉树与谢景宸骑马而行。 因为昨晚陪萧听通宵游玩泛舟,望年踏上马车的瞬间当即沉沉入睡。 原本她还梦到自己在家里吃烧烤、喝可乐、玩手机,好不快活,结果系统再次把记忆碎片放入她的睡梦,愣是把梦境转化为楼玉树的回忆。 当初看小说时,讨厌楼玉树与喜欢楼玉树的人两极分化,作者哪来那么多笔墨描写配角的故事。 她也很好奇,楼玉树的祖父与小雪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楼玉树性情怎么会大变? 烈日炎炎,天空蓝悠悠,白云又高又远。明明刚刚阳光灼热地炙烧大地,转眼间乌云密布。翻涌间,乌云团团飘来,快压到祖父的草帽。 眼见即将下雨,祖父手忙脚乱地收拾在地上晒的金色小麦。 “祖父,我来帮你。”小楼玉树抓起盆子,像只小狗拼命地刨坑似的收集小麦。 小雪激动得活蹦乱跳,时而踩在小麦上,时而身子在地上打滚,用脑袋蹭谷物,雪白的绒毛蹭得满身带金。 祖父飞快地用铲子把小麦装进筐里,反反复复,很快把竹筐堆积起来,抓起竹筐大步跑进屋里。 乌云越来越厚重,天边响起阵阵雷声,豆大般的雨点从天而降。 爷孙俩进进出出,跑来跑去,急匆匆地冒着雨点,终于在大雨之前把所有小麦玉米收进房间,可算松了口气。 小楼玉树看着外面倾盆大雨,欣喜若狂地拍手:“下雨啦,下雨啦,祖父,老天爷肚子饿了,一直在叫。” 祖父汗流浃背,雨点与汗珠淋湿他满头白发。他无力地锤了锤刚刚因为出太大力而扭伤的腰,强忍着不舒服地笑道:“是不是小树饿了?祖父听听你的肚子是不是在叫?” 小楼玉树故意把肚子挺得圆润起来:“祖父,我肚子好大,一点儿都不饿。” 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祖父负在后面的手,以为祖父藏了好东西,他凑过去看,发现并没有。 聪明的他恍然大悟:“祖父,你是不是又腰疼了?我帮你锤锤。” “祖父不中用了。”祖父乐呵呵地任他小拳头锤在腰间,虽然力量小,而且也不对地方,可他心里甜滋滋的。 “祖父是世上最厉害,最高,我长大后要跟祖父这么高。”小楼玉树比了比祖父的身高,“这么高,比门还高。” “好,小树最高。”祖父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滴。
第18章 草编蚂蚱 晚上,外面雨势汹涌,瓢泼般的骤雨裹挟着狂风猛烈地敲打窗户,呼呼的声音宛若鬼魅来袭,十分可怕。 往常要祖父帮他洗漱的小楼玉树自己乖乖地洗澡,要爷爷喂的小楼玉树自己听话地吃饭。 吃完饭后,他给床上的祖父倒了一杯水:“祖父喝水。” 借着烛火,祖父艰难地坐起身,含了一口水后又痛苦地呻/吟,小心翼翼地躺好。 小楼玉树心疼地哭红了眼,蹙起眉头,情绪愈发控制不住:“祖父,痛吗?” 他第一次看到祖父在他睡觉之前躺在床上,还发出痛苦的声音。 外面风雨交加,他一点都不害怕,可祖父一疼,狂风暴雨开始涌到他心尖,让他战栗发抖,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记忆里祖母也是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第二天他起床,祖父红着眼说祖母离开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祖母,祖母再也没有回来抱过他。 “不痛。”祖父笑容可掬,抬起粗粝沧桑的手揩拭他脸上的泪水。 昏暗的烛光里满头银发落在枕头上,如枯萎的稻草,显瘦苍老的面容却勉强地咧嘴笑笑。 小楼玉树心事重重地躺在祖父身边,小手轻轻地拍打祖父的手臂,软声软气地安慰他:“不痛,祖母说,睡一觉就不痛了。” 祖父把小孩搂进怀里,泪光婆娑,低声道:“今天继续讲故事?想听哪一个?” 小楼玉树摇摇头:“祖父,我昨天做梦,梦到一个穿白衣的姐姐,她说她是菩萨,将来会给我们好多好吃的,然后我带她去后山玩,她还跟我要小雪,我说不可以,她还跟我要祖父,我也说不可以。你是我的,小雪也是我的,祖母也是我的,这个家是我的,都是我的。” “好家伙,这么多都是你的?” “对,都是我的。” “小树不要你躺床上,明天就要好起来。” “这世上哪有仙药,只有天上的神仙有。” “我去找神仙。” “神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很忙,不过偶尔会下来帮助受苦的人们。” “真的?那我不想他们来,我不想祖父辛苦。” 祖父欣慰地笑出皱纹,满眼慈祥。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了许久,小楼玉树沉沉地闭上眼睛,祖父扯过一件衣服盖在小孩肚子上,又疼得龇牙咧嘴地躺回去。 可能是挂念祖父,小楼玉树早早起床,衣服都没穿好,跑到外面出去。小雪跟着跑出去,任凭祖父喊叫都不回头。 大半天过去了,小楼玉树小手使劲地拉着村里的大夫回到家里,气喘吁吁,激扬地喊道:“爷爷,我找大夫给你看。” 爷爷看他满头大汗,用旁边的布帕给他擦拭:“爷爷又不是大伤,请什么大夫。” 这大夫离家又远,这小树怎么找到的? 大夫笑道:“这小孩以后不得了,一路跑一路问还哭了一路,搞得全村都以为你快不行了。” 祖父呵呵苦笑:“这臭小子。” 大夫给祖父一瓶药水,嘱咐祖父早晚摩挲按压,楼玉树默默记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9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