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听在他身上重重地扎了很多针,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恐怖。 望年趴在门边偷看,前来帮忙的李留大声嚷嚷:“鬼鬼祟祟的,一个女娃娃,偷看男子,简直不知廉耻。” 李留的话引起萧听的注意,萧听弹了弹银针,朝楼玉树脑袋缓缓地刺一针:“她还挺漂亮的,你俩心意相通?” 楼玉树闭目凝神,没应他。 萧听轻声在他耳旁说:“我救你,你把她留下来陪我吧。” 望年身上背负着秘笺的秘密,楼玉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陪我幽会一个晚上,如何?不然没有我,你一辈子都不能用武功。” 原本在养神修身的楼玉树猛地睁开眼,怒气攻心,一口鲜血骤然喷出口中,发红的眸子如炼火的炭火,冷声道:“随便你,最后我只要她完完全全地跟我离开。” 望年很爱他,怎么可能跟这人走? “看来你俩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萧听微微挑眉,满脸戏谑,“你今晚冥神打坐,明早我过来看看,她,我就先带走。” 楼玉树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睛,经脉在四肢迅速流通,快意肆行,完全不像前几日那么痛苦,看来这药王并不是浪得虚名。 望年还是有点用的。 他聚精会神地运功,没一会儿脑海里全是傍晚时分望年与萧听言笑晏晏的模样。 外面早已没了人的气息,想必都走了。 楼玉树好多年没触及过让他情绪波动的事,发觉每次都跟这个女人有关。 可笑,真是可笑。 她明明说会爱他的……可是,爱是什么?他不明白,现在看来不过是望年哄骗他的手段。 这个女人只会让他不开心,让他发怒,让他得到一种患得患失的无聊感觉。 一旦获得秘笺,他会立马杀了望年,从此又能恢复如初。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假装爱她。 月色幽幽地落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萧听站在湖心亭,朝缓缓走来的望年神秘地说:“带你去个地方。” 江面映冷月,冷月笼寒烟,眼前的美景勾得望年心尖欢心。 她看到不远处悠悠然地划来一叶小舟,湖心亭晚风吹来,如镜纹荡开,安静祥和。 萧听牵她手腕,小心翼翼地引进小舟里,对船夫说:“走。” 小炉上燃着热烈的火炭,炉上鼎沸的香气沁入心脾,似乎是在煎煮草药,带着丝丝甜味与花香。 “尝尝。”萧听舀了一勺倒在杯里,递给她。 出门不能喝陌生人的东西! 但是他太温柔了,偶尔上次当没什么吧? 望年吹了吹杯子,小酌一口,滋味香醇甘爽,柔和清雅,暖到心胃,情不自禁地露出舒服的笑容:“好喝。” “橙紫都喝不到。”萧听又给她倒了一杯,清风徐来,吹得他霜发如雪纷飞。他肆意地往后撩动头发,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淡淡然的药香,像是天尊神仙下凡般高雅。 望年看得入迷,久久没眨眼。 都怪这男人,平白无故约人出来,还撩头发搔头弄姿,尊严呢?不食人间烟火的秉性呢?不近女色的高尚品德呢? 回神后,她笑笑问道:“我们这里玩,楼玉树一人没关系吗?” 萧听望着白露横江的美景,清朗的声音说:“他知道你跟我出来。” 原以为能看到望年黯然失意的神色,然而她却举杯喝了口茶,自然地莞尔一笑:“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应该说,楼玉树做出任何伤人心,伤人命的事,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若他是正常人,原著里的他怎么会挑了女主的手脚筋骨呢? 说不定以后她会步入女主的后尘,现在她能做的是给他衷心,让他信任自己,渐渐放下那些不健康不积极的想法。 或许从前没人帮他,教会他爱世界,让他野蛮生长,走上是非不分的路,她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 帮助他=帮助自己。 “把手给我。”萧听觉得像望年这种明艳漂亮的女子怎么愿意顺从于一个男人,不该是让男人听命于她? 望年把手递给他,任由他打探自己的脉搏,只祈求楼玉树给她的毒药是有解的。 “体寒,脾胃虚弱,你平日少吃凉性的食材。” “啊?”望年迷惑地眨眨眼,揉了揉手腕,再次难以置信地问道:“我没中毒?” “没,”萧听嘴角一勾,“我还以为他会给你下毒,才让你听话,没想到竟然这么老实。” “但橙紫给我把脉……” “许是让你排出体内,没什么大碍。”
第16章 一巴掌 小船悠悠摇晃到江面另一岸,那是一片盈盈飘荡的芦苇,月光下的芦苇更显轻柔。 萧听拉着她的手,踏上一块石头。落地后,他扒开芦苇杆,灯火照映,一窝小雏鸟顿时叽叽喳喳地叫出声。 望年跟在他身后,惊喜地笑出声:“这是……” “白鹭的窝,我无意发现。”萧听眸光里映着雀跃的火光与水光,声音格外温柔,“这些小畜生躲我地盘生活,还要我亲自找来看望它们。” “这地盘没写您老人家的大名吧?”望年笑得明艳,心里舒坦极了,没想到萧听还挺好相处的。 萧听看着她的笑靥,唇边的笑容渐浓,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透亮的神采,望向望年时倒是几分趣味。 两人在岸边闲聊,回到小舟,窝在舱里,荡着潋滟的水波,枕着月光,欣赏美景,不觉夜半鹧鸪哨。 萧听送她回房间时正值破晓,望年累得直打哈欠,跟他道了声再见,腰酸背疼地回到床上睡觉。 清晨正是大好时光,几个徒弟早早起来做五禽戏,除了平时爱赖床的黄橙紫,今日竟然多了个手脚戴锁链的女孩。 众人朝他拜礼,起身后,萧听坐在凳子上问道:“橙子呢?” 李留作揖回禀:“师妹她还在睡懒觉。” “这丫头,尽会偷懒。这此带了这么多人来,昨晚也不来请安。”萧听叹了口气,真是越宠越无法无天。 张尧光快步向前走去,恭敬地说:“师傅,这位是我儿时邻居妹妹,小花。” 萧听目光如炬地探究她,盯得人浑身发毛,又漫不经心道:“秦家的人还活着?” 竟然有人提她的姓氏,小花的呼吸凝滞了一般,像朵好不容易探出头的嫩芽,蜷缩地合上叶子,警惕地躲在张尧光的身后,害怕这人看透自己,对自己生了歹念。 好多人听到她的身世总会利用她,想从她身上挖掘一些秦家的事。 这么多年来,她对周围人的态度早已麻木。 此刻,她好想回到方坤叔叔身边。 张尧光察觉到她的不自然,赶忙安慰她:“师傅是好人,是我跟橙子师姐的师傅,不要怕他。” 小花泪目含光地抬眸看他,勉为其难地点了一下头。 察觉时间差不多,萧听起身离开,时候去看看扎满银针的楼玉树。 他推开楼玉树的房间,有些期待看到楼玉树气急败坏的样子。 床上的人淡然地睁开眸子,清晨曦光斜斜落在他光洁的肩膀上。满身银针的他意识依旧清晰,耳力更为敏感。 一夜未归的望年回去睡觉,愣是没来看他。察觉萧听衣服还没换,风花雪月可真迷人心。 这对狗男女! 萧听慢悠悠地为他取下银针,神色十分安然:“这只是暂时解了你的毒。” 楼玉树极为不满,深邃的眼神透着狠辣,但他没开口,而是听萧听继续说。 “你这毒,常人中者早已身亡,你却撑了好几天。本就是无解之毒……”他拔下最让楼玉树疼痛一根头顶之针,“青霄阁阁主少主苏子韫身上有两个药丸,乃是当年他父亲用世间罕见药材求我制作,可解百毒。此药丸呈青色,名为桃花香,尝之世间最苦最涩。” 早就听闻这两颗药丸,楼玉树本就把它们当做备选之路。 他冷冷地应了一声,待银针拔完,浑身舒坦,再也没有之前中毒的疼痛与难受。 卧房里的烛火还没燃尽,悠悠地飘出丝丝烟气。他缓缓地转了转脖颈,动了动宽厚的手掌。 下一刻,床上宝剑出鞘,烛台光影剧烈摇曳。剑锋无情地划过萧听面前,仅仅只差纤毫之距,萧听差点人头落地。 “好招式。”萧听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脖子顶着剑刃,讽刺道,“带獠牙的蛇果然刺人。” 他向来是薄情寡义之人,萧听救了自己又如何,可这人竟然觊觎他看上的东西。 若不为《光云秘笺》,望年同样能沦为他剑下亡魂,不过是看她有点价值,任她胡闹罢了。 可萧听千不该万不该动他的东西,哪怕有一点差池都不行。 门外传来悦耳的小曲声,熟悉的音调,让楼玉树分神了些许。 煮了粥的望年推开房门,震愕地看着以剑对峙恩人的楼玉树。 “你干嘛?”望年抬眸望向楼玉树的脑袋,好不容易飙升的感情进度条越来越低,低到快要负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楼玉树为什么要杀救他的萧听? “先把剑放下,”望年轻声轻气地抚平此刻杀气重重的楼玉树,连忙转移话题,“我爬上床时,想着你饿了,又马上爬起来煮了你最爱的……呃……白粥。” “树树,你怎么了?”她慢慢靠近楼玉树,生怕他使劲一下把萧听的脖子砍断。 “闭嘴!”楼玉树冷声斥责,嗔怪的目光如刀般凛冽。 “某人可能是见不惯你我……”萧听话未说完,楼玉树厉眸微眇,当真要杀了他。 剑动之际,萧听一脚踢中他手腕,身轻如燕仰身后退,然而脖子依旧被划开了一道伤口,血液汩汩淌出。 望年不要命地跑上去阻拦楼玉树,焦急地问他:“我跟他只是划船去看小鸟,没干什么。” 楼玉树顿了顿身子,垂首闻到她发髻上的栀子香沦为一股不清不楚的茶香,心里的不满莫名再度加深。 “你很奇怪啊,是你同意让我跟他出去的,现在来怪我们?楼玉树,你脑子进水了?他救你,你要感恩,怎么还动手伤人?”望年真的快没脾气了,当下火爆地发泄出来。 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她当傻子啊? “萧谷主,你先走。”望年控制不住脾气,发火地朝他凶吼,可楼玉树还不依不饶地想追出去杀人,她一巴掌直直拍他脸上,“清醒了吗?” 那一巴掌宛若一座警钟般敲醒了他,楼玉树呆滞地注视眼前的人,心里更不明白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担心萧听觊觎他需要的秘笺罢了,并不是为了望年,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生气。 “醒了吗?”望年后知后觉有些恐惧,抬手摸摸他的脸,心里嘀咕着,男人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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