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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一会，对方返回过来告诉王考嘉道。“陛下说，她太丑了。看着倒胃口，让宰相大人看着办。只是先别搞死了。” 王考嘉点点头，摆了摆手叫那人退下。随后又对常吉笙道：“你倒还真有点货。说罢，还有什么知道的消息。” 常吉笙笑呵呵道：“暂时知道的就这么多。若是吴大将军回来了，我还可以帮陛下去打探消息，他与我情同亲兄弟，肯定什么都会说。” 王考嘉笑了一下：“有理有理。” 常吉笙一听眼睛都要放光：“那大人….” 王考嘉一挥手，常吉笙话还没说完，他后面的人就手起刀落，瞬间将他的人头砍落在地。可惜常吉笙连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只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充满着不可置信。 而那双眼睛则被王考嘉叫人挖了下来递到了蒋为舟的面前：“将军很讨厌这双眼睛吧？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今日帮将军剜了，将军后面该怎么做应该知道吧？” 王考嘉看着蒋为舟，蒋为舟不想与之对视。但王考嘉甚至一只手抬起了蒋为舟的下巴逼迫着她看向自己。 他的脸贴近。鼻息喷洒在蒋为舟的脸上。 片刻之后。 “哦~，左边的眼白确实是红色的。当真好认。” “只可惜，这面容确实是太丑了，我也下不了手。不然我还可以救将军一命。” “你们，先别轻举妄动，好生守着，她还有用。弄死了，陛下是要怪罪的。” 王考嘉对着周围的狱卒吩咐道。 底下人皆是一拱手：“是。” 待到王考嘉走后，蒋为舟依旧被关在牢中。就算她把身上的衣服拉回去了，可身边的那些男人依旧盯着她看。 人变态久了，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 他们当着蒋为舟的面开始议论：“哎，你们说这官家女子睡起来感觉如何啊？” “我睡过几个，细皮嫩肉的，手感真绝！” “不过，她这样的整天拿刀拿枪，跟咱们应该差不多吧？” “哎，拿刀拿枪用手拿就行了。胸脯不都还白花花的吗？” “你们别想了，宰相不都发话了，搞死了陛下要怪的。” “那咱们不搞死不就行了？” 蒋为舟听着外面不堪入耳的话，心里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王考嘉虽然警告狱卒不可乱来，可若真想让他们不乱来，不若把自己带离这里单独看押就是了。在这里众人见过自己的身体之后，还把自己留在这，钥匙又都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可见“好生看守”这话说来就是为了吊着自己一丝希望。等到这些狱卒对自己动手之后，他再出来做好人，好让自己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张翔做事。而且，吴系民一日未到，蒋为舟就要一日生活在这种失掉清白的恐惧与提心吊胆之中，因而自己会比他们更加迫切地同吴系民联系上。 想到这，蒋为舟觉得，要说张翔这种草包怎么能走到这一步，王考嘉应该才是真正起作用的人。 可不管自己最终能否给张翔他们提供到真实的信息，怕是一旦开战，王考嘉就不会再让自己见到明天的太阳，说不定，自己到那时还会成为他们威胁吴系民的人质，反而让吴系民束手束脚。 眼下，禁卫军的兄弟都被杀害，自己又独身一人，实在是穷途末路。 眼看着那群狱卒就要开门进来，蒋为舟拿定主意当即大喊：“我想起来一条重要信息，还请你们宰相大人过来。耽误了时间，你们可要输了这一仗。” “不急不急，待我们深入交流一番，再替你去叫也不迟。” 说着那几人就朝蒋为舟扑来。 蒋为舟料定王考嘉的人一定守在暗处。 当即更大声地叫道：“你们敢碰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这样我们谁也别想捞到好处！听到话就赶紧去找你们主子！” 果然，就在那几人在拉扯蒋为舟的衣服时，有人跳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到是王考嘉的身边人，顿时手上的动作收敛很多。 “没干嘛。” 那几人憨憨地笑着。 对方没理睬他们，对着蒋为舟道：“你，跟我出来。” 蒋为舟被如愿带走了。 她被押在一处没什么人的柴房。 过一会，有人来传王考嘉的话：“将军想明白了就好。以后好好合作，合作好了，我们宰相日后自然能保得住将军。” 王考嘉倒是聪明，知道蒋为舟说有消息是假。但他也低估了蒋为舟，他以为自己这就屈服了？ 那这样的话，过往死去的将士们岂不白白牺牲？自己又怎么对得起父母的一片宠爱？又如何对得起在外面四处召集士兵的吴系民的信任？ 不几日，城外传来消息，说远处百里探到有朝廷援军靠近，怕是不日就要兵临城下。 王考嘉放出了蒋为舟。 给她纸笔道：“将军，写吧。” 蒋为舟在众人的注视下，半天却也写不出一个字。 王考嘉看了她一眼：“将军这是何意？”
第十七章 蒋为舟道：“求死之意。” 王考嘉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怕我把你丢回狱中？抑或把你充做军妓？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蒋为舟看了王考嘉一眼，没有接他的话，反而岔开了另一个话题：“我的父亲，年18高中状元，年30岁娶我母亲，又两年后诞下我。我刚出生时，脸上布满了鲜红色的胎记，左眼眼白全是血色。纵使这般模样，我的母亲，前朝太妃之侄女，依旧在房中喊道：’不要扔，这是我的女儿’。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女儿。然而，我的父亲卒年56，母亲卒年48，父母死在了同一天，被起义军所斩后从城墙上抛下。” 在看到王考嘉越发沉默之时，蒋为舟道：“我知宰相大人足智多谋，想让我死亦或者想获取到援军信息都易如反掌，毕竟之前没有这些消息你们也都打赢了。而您之所以愿意放百姓们一条生路，又让我苟活到今日，也全是因为您心中有善念。如今，我是生是死，如何生如何死全在大人一念之间。小女子死不足惜。我只祈求大人，能让我在死前上一回城墙，我想看看先父先母临死前所看之景，也当做是与父母团圆了。” 说罢，蒋为舟对王考嘉三次叩首。每一次都一丝不苟，重重地嗑在了地上，更显出她的真切。 王考嘉果然沉默了。 蒋为舟这段时间内对王考嘉打听了一些事。 原来王考嘉之前也是读书人出生，起义前三年还曾中过解元，走马上任之后更是对当地百姓颇多照顾，减免了诸多苛捐杂税，又出台了很多对贫民有利的法令，是个出了名的善人、清官。可惜触及到了上层利益，当地的商、官相互勾结，制造了一起大冤案把王考嘉搞下了台，后来是他的妻女卖房卖地才把王考嘉救了出来。而他的妻女也在筹钱过程中被那些人玷污，事后见丈夫、父亲出狱又自觉无言面对丈夫、父亲，两人竟一起齐齐吊死家中。 也正因为这事，王考嘉这才彻底走上了反贼的道路。 同样都是家中至亲被人所害，独留自己一人背负着血海深仇。或许他能理解自己吧。蒋为舟也是铤而走险，决定把最后一搏压在王考嘉的身上。 许久之后，对方站起身，命人收起纸笔，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出房门之前说了一声道：“想死岂有不容易的呢？” 第二天，王考嘉刚刚忙完军中部署，上到道：“眼下大战将至，此女与吴大将军素来以兄弟相称，想来如何关系都不一般。不若我们用她来牵制对方让自己获取有利地位？” 张翔看了蒋为舟一眼：“听丞相的。” 如此，蒋为舟果然被押至高处，押到了城墙上的哨台处。 登高望远。 到了此，蒋为舟才知道已经将近十日未见的长安城现如今成了一副什么模样。 尸横遍地，地上的血水积到甚至需要涉渡才能过去 《 新唐书•黄巢传》：巢复大京师，怒民迎王师，纸击杀八万人，血流于路可涉地，谓之“洗城”。 。 当初那座夜夜笙歌的长安城，竟也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刻。 那日，父亲是否也是看到了自己守护的城池也是这般模样呢？ 以往她总觉得自己父亲未能让一方人民过上好日子，是能力不够，是关心不足。可真轮到自己做了，才知道守护好一方城池，竟如此艰难。 这边吴系民一眼看到了被叛军用刀抵住的蒋为舟。 “想要她活着，就乖乖退后。”城墙上的叛军对城外的禁卫军喊道。吴系民犹豫了一瞬，还是先叫先头部队往后退了退。 而后他也喊道：“说吧，什么条件？” 对此，叛军也是毫不客气道：“投降。” 吴系民不语。 身后跟过来的将士们闻言肯定是不愿。虽然城墙上的是吴系民的胞弟，但与一人比起来，自然一国之都更为重要。不然他们这多人，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岂不白费力气？ “我们上吧将军。” “就是，就算你投降了，吴小将军也一定不会被放过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将军。” 吴系民把这些都听进了自己耳朵里。但他依旧有些犹豫。 就在禁卫军那边内部产生分歧之时，王考嘉对蒋为舟悄声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活下去的。好好看看吧。” 蒋为舟却对王考嘉笑道：“多谢宰相。我心愿已了，再无所愿。” 王考嘉回到了张翔的身侧。 城外的僵持没有太久。很快，一把箭带着哨声而来，射偏了，箭头“铛~”得一下没入了哨台的柱中。 似乎禁卫军之中已经有人比他们更着急让蒋为舟死去。 蒋为舟笑笑，大声对前方喊着：“好样的！这才是我大齐将士！” “冲啊！！！！” 蒋为舟喊得比他们都大声。 禁卫军听到后，瞬间一呼百应：“冲啊！！！！！！” 顿时，战鼓擂擂。 但是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刀剑直接捅进了蒋为舟的腹部。 顿时汩汩鲜血直流。 杀她的人是她身边的叛军。 蒋为舟看了他一眼。 是个有点眼熟的老汉。 而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杀的竟是蒋为舟。 “是….你？恩人？” 那人的刀“哐当”一下落了地。 远在后方的张翔在听闻蒋为舟已经被身边的民兵一刀捅了肚子时，突然兴奋地对身边的王考嘉道：“爱卿，你想不想放风筝？” 王考嘉不解：“陛下想放什么风筝？” 张翔笑了一下：“把人肚子剖开，把肠线拿出一头抓在手上，再把人从城墙上推下去，另一头的肠线在人身上。这场景不就像是在放风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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