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更新的消息,这意思是……有人用车? 肖芥子又惊又喜,赶紧点进去。 果然,车不在本市了,而且看时间,徐定洋离开酒店不久就用车,最后的车辆信息更新是半夜三点左右,地点在江西和安徽的省界一带、鄱阳湖汇入长江的地方。 至于消息数3,是录到了3条录音。 和从前一样,点进去前,她条件反射般偷偷看了看四周。 天已经大亮了,虽然气温低,但阳光照在身上、依然暖洋洋的,姜红烛痴傻地坐着,两边唇角挂下两道晶亮的涎水,肖芥子抽了纸巾帮她抹掉,说了句:“再等会啊,等我把消息看了,就安排吃饭。” 第一条录音是昨晚9:40左右,地点在酒店停车场,推算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正在酒店里跑楼。 录音里,先是来回的脚步声,然后是颜如玉的声音。 “这是徐定洋的车?” 有个男人嗯了一声:“要不要给车动点手脚?” 颜如玉:“先不用,你在这盯着就行。” 肖芥子头皮一麻,暗骂徐定洋回春了脸却没回春脑子:颜如玉都能定位到你的酒店房间了,人家能不知道你车在哪?你出了酒店哪怕是打车呢,都比用自己的车强啊。 她不希望徐定洋太快被收拾掉,徐定洋可以牵制颜如玉,颜如玉的精力放在徐定洋身上,她和陈琮,包括姜红烛,安全系数都会高一点。 第二条录音是凌晨2:30左右,地点已经在鄱阳湖边了。 先听到的,依然是来回的脚步声。这也正常,她把追踪器粘在车底的隐秘位置,如果人在车上说话,多半是录不到的。 只有下了车,在车边晃荡,才有可能收音录进。 脚步声蹬蹬的,显然是徐定洋,她穿高跟鞋。 徐定洋应该是在打电话,声音又急又尖:“我没看见你包的出租车啊?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不行,我不等你了,到安庆再说吧。” 接下来的那句,声音有点低:“我跟你说,有车跟着我,跟挺久了。我怀疑是颜家的人,我要把这车给废了。” 好像还说了两句,但音调太低了,没录上。 肖芥子在阳光下听得心惊肉跳。 信息量好大,徐定洋在等人,等的多半是后来那个拖箱子的男人,然后她决定不等了。另外,她发现有车跟踪自己、要把那车给“废了”。 这些人,杀个人废辆车,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怎么废呢,想到地点是在湖边,这是准备选个偏僻无人的路段,把跟踪自己的那辆车撞湖里去? 第三条录音,3:00左右。 最后的车辆位置信息更新也是在3:00左右,肖芥子嘴唇发干,一时间,有点不敢去点击——这个时间,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条录音没人声,分前后两截,前半截好像是撞车、车辆贴着栏杆蹭滑,总之声音相当刺耳,然后静寂了一会,之后便是砸车声,砸了几响,录音突兀断了,肖芥子猜测,八成是那个追踪器损毁了。 三段听完,肖芥子觉得有点冷,她紧了紧外套,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边上的姜红烛嘿嘿笑起来。 肖芥子抬头看她。 因着气力不济,她笑得也嘘,嘴巴周围的肌肉像是不受控、闭不拢,口水更多地从唇周流下。 她含糊不清地发声:“颜老头,呵……死了,老畜牲,死了。” 肖芥子愣愣看着,顿了会才想起去抽纸巾、给姜红烛擦口水。 擦着擦着,姜红烛的独眼里,忽然滚下泪珠来。 起初是一颗一颗,后来就连成了线,怎么也止不住,像是要把这后半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 她也没看肖芥子,喃喃说了句:“阿兰,报完仇了,我们回家吧。”
第82章 陈琮一起床, 就被肖芥子催着听了那三段录音。 他立刻听出了停车场里另一个男人是谁:也是熟人了,颜如玉在阿喀察时的作孽搭子,李宝奇。 肖芥子想不通:“这个李宝奇, 也是有号有身份的会员, 干嘛老跟条狗似的、听颜如玉使唤呢?” 陈琮耸肩:“狼狈为奸, 那肯定是有好处咯。” 他更关心这三段录音之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反正今天要去一趟颜家,徐定洋是栽了还是逃了, 届时察言观色, 也许能看出点什么。 *** 本想直接上门,打颜如玉一个措手不及, 又怕颜如玉不在家, 白跑一趟。 思来想去, 陈琮还是先给颜如玉发了条信息, 但口气很硬。 ——你在家吗?我今天有事找你, 很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颜如玉才回复。 ——在, 出了人命案,前店要关一阵子, 走后门就行。 …… 陈琮一路打听,绕了好长一段, 才找到颜家的后门。 后门是经由车库入的,揿铃之后, 闸门自动开启, 里头停了三辆车。 陈琮略扫了一眼。 一辆是安全舒适家用型, 最大众款的白色, 很适合颜老头这样的老年人出门活动。 一辆是跑车, 挺骚气显眼的宝蓝色,陈琮直觉,这是颜如玉开的。 最边上的一辆是普拉多越野,通体乌黑,棱角生硬,外形像笨重的机器猛兽。 不确定车库里有没有监控,但有也没关系:陈琮故意装着对车感兴趣,走过去对那辆越野车多看了两眼。 隔着玻璃,能看到车里有车挂,串珠的麒麟平安扣,从珠子到麒麟,都是煤精材质。 看来八九不离十,这车是李宝奇的,再一瞧,车身上撞瘪了一块,靠下的地方还有一道长拖痕。 陈琮脑子里更新讯息:凌晨撞车之后,李宝奇平安回来了。 进了茶室,看到颜如玉人在餐厅。 餐桌上几个外卖盒胡乱排开,他捧着盒饭狼吞虎咽,吃得正香。 陈琮走过去,在对面坐下:“怎么点外卖?家里不是有厨师吗?” 颜如玉淡淡说了句:“出白事了,都给他们放假了。” 陈琮没说话,顿了顿,把手里拎的红塑料袋往桌上一丢。 颜如玉愣了一下:“谁给我的?” 他条件反射,以为自己又收到了一个红塑料袋。 陈琮冷笑:“这是我收到的,打开看看。” 颜如玉搁下筷子,先拈了张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动手解开系扣。 和昨天一样,红塑料袋里是一根大红蜡烛和一枚纸牌,纸牌背面写着“陈琮亲启”。 颜如玉抬眼看陈琮。 陈琮说:“拆开看啊,我拆过了,又折起来了,给你留点仪式感。” 颜如玉打开纸牌,里头写了句话。 ——陈天海在颜家茶室,去问颜如玉,他知道。 从颜如玉拆纸牌开始,陈琮就一直盯着他的脸,只恨自己的眼睛不是摄像机,不能摄录下来,反复回放。 陈琮很肯定,颜如玉在看到那句话时,惊了一下。 但这货的精明之处在于,他没有立刻哈哈一笑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地掩饰,他就保持着“惊”的那种状态,非常平静,一动不动,不夸张地说,连嘴角的纹理都没牵一下。 陈琮有点佩服他:学到了,特么的“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过了会,他把拆开的纸牌放下,不慌不忙:“陈兄,你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很好,这是故意拖时间,脑子里估计在疯狂想对策吧。 陈琮突然觉得,陈天海一定在茶室。因为不在的话,坦坦荡荡、立刻否认就是,用不着耍这么多花枪。 耍得再平静,也是花枪。 他往后一靠,按编排好的说:如何被一个奇怪的年轻女人约去了酒店,拿了房卡之后进入房间、发现了这个红色塑料袋,又如何没等到那个女人,最后悻悻离开了酒店。 还表达了一下纠结的感情:“我犹豫了一晚上,本来想装着不知道、暗地里观察,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上门来问。” 颜如玉微笑:“陈兄,你来问是对的。” 他勾起指头,点了点那张纸:“这是挑拨离间,老伎俩了。” 陈琮心头一突,面上困惑:“老伎俩?” 颜如玉示意红塑料袋和红蜡烛:“阿喀察寿爷那次,你还记得吧?又是红色又是蜡烛的,代表谁啊,姜红烛嘛,我也不怕跟你说,我干爷出事,背后的人就是姜红烛。” 陈琮头皮一阵僵麻,看来昨夜至今,颜如玉这头,理清了不少事。 “你干爷出事,不是精神病砍的吗?” 颜如玉冷笑:“陈兄,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精神病只是个主刀的,背后有直接指使的,还有幕后主使的。” “你也吃过姜红烛的亏,她是什么东西你还不了解吗?方天芝、黑山之后,又盯上我干爷了。这么跟你说吧,姜红烛找了个人,让她策划了这事。事成之后,又想把这人解决了,于是给我送了枚纸牌……” 陈琮若有所思:“就是昨天、你不让我看的那枚?” 颜如玉略显尴尬地笑:“对,纸牌上写的就是那人的名字。所以我说,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老伎俩了,她送这纸牌,就是挑事的。” 陈琮愣住了。 这发愣有真实的成分,也有故意的成分:颜如玉抛出这些来,不就是想看他意外、震惊、呆若木鸡吗? 颜如玉对他这反应很满意:“所以啊陈兄,别听风就是雨,风来了,先观察一阵子,没准是妖风呢,对吧?哦,还有。” 他拿起手机,在图片里滑了几下,递过去给他看:“约你去酒店的女人,是这个吗?” 陈琮看着照片,喉头不易察觉地吞咽了一下。 是肖芥子,能看出有人工拼接以及AI作图的痕迹,但至少已经有八九分像了。 他轻声说了句:“挺像的。” 颜如玉满意地笑笑:“那没错了,你还记得寿爷那次,有个戏服女人跳窗吗?姜红烛是个残疾,做不了这事,那个戏服女人就是她的帮手,喏,就是照片上这个,好像叫什么……阿兰。” 陈琮把手机递回给他:“能找到她吗?” 颜如玉把手机屏朝向自己、眯着眼睛看了看:“有照片的话,不难。人到本市,总得住宿、吃饭对不对?这姑娘长得不错、有辨识度,安排人把照片往下发发,总有人能提供线索的。” 陈琮点头:“好,不说这个,这个跟我没关系。我就想问,我爷爷陈天海,不在这,是吗?” 颜如玉笑:“陈兄,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阖着你没听懂吗?我都说了,这纸牌是挑拨离间,挑拨离间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陈琮也笑:“我还真不懂,你让我查一下。” 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翻到联系人页,给肖芥子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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