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有苏濯灵就没那么舒坦了,太虚剑川的弟子只负责看管她,只要死不了,就无人在意她的伤势,她脸色苍白,勉强迈着踉跄的脚步,而一抬头,她又会看到那两道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还未等众人回到太虚剑川,有苏濯灵便在半道昏迷了,祝妙安便带着其余弟子,将她送去了原本关押她之处。 望仙道内其实设有专门接待客人的场所,但沈鹤之还是带着云挽和燕少慈回了飞泠涧。 此时的燕少慈也已是强撑着一口气,他靠在云挽的肩上,几乎失去了意识,云挽便显得有些焦急,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会跑来蜀月洲也与她有关。 因着这份焦急,她原本没什么心情打量四周的景致,但在走入那片翠色的竹林后,她还是生出了一种很莫名的熟悉感,甚至让她迟疑着停下了步子,露出了困惑之色。 “怎么了?”沈鹤之也停了下来,轻声问她。 云挽这才回过神,她对上他的视线后,突然觉得慌乱,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燕少慈被安置好时,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云挽便和沈鹤之两人有些面面相觑。 “可以......麻烦你出去吗?”云挽终是主动开口,“我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势。” 沈鹤之像是怔了一下,他想说可以让他来,但他知晓云挽一定会拒绝他,毕竟现在的他对于她而言,只是个外人罢了。 他最终取出了一瓶可以治疗地火灼烧的疗伤药膏后,就推门离开了。 可飞泠涧是他居住之处,他对这里是那般的熟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轻易察觉,更何况是那屋中多出的两人。 他清晰地知道她是如何解开了那少年的衣衫,又是怎样扶起他靠入自己怀中,再细致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了那些伤口处...... 两人是那般的亲密,还是在这个、这个她从前与他共同生活之处。 过往相处的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他想起了她从前跟在他身旁,唤他师兄的模样;也想起了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握剑时的模样,可那些记忆最终都化作了泡影,唯留一片酸涩的心绪。 云挽在给燕少慈上药,但她其实有些心不在焉,那个青年的面容时不时便会出现在她眼前,令她觉得格外异样,她分明才与他认识不久,对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甚了解,他是否对她隐瞒了身份,也对她没有任何伤害,可那份止不住的别扭和恼怒还是让她在面对他时,有着一种克制不了的僵硬。 “云挽......”剧烈的疼痛令燕少慈再次醒来,他枕在她肩上,有些虚弱地看着她。 “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什么梦?” “你真的愿意与我结为道侣吗......”少年的声音有些模糊,是在意识不清下呓语。 “我......自是愿意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少慈哥哥也一直待她很好,与他做夫妻,她并不介意。 她始终是这么想的,可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竟生出了一份陌生的困惑和迟疑。 “那那个沈剑君......” 云挽不知道燕少慈为何会在混沌间突然提及他,但那张冷峻的脸再次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浮现时,她的心跳竟莫名变快了一瞬。 她下意识便道:“我与他不熟。” 说得毫不犹豫,甚至是斩钉截铁,像是急迫地想划清界限。 燕少慈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仰起头来,慢慢凑近她。 云挽知晓他要做什么,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抵触,她想要闪躲,但最终,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仿佛是与什么赌气,她并未有任何动作,于是少年柔软的嘴唇便径直压上了她的唇角。 陌生的气息喷吐而来,她蹙眉闭上了眼睛,手指也克制不住地轻颤,但她却突然想起了另一幅景象。 昏暗湿润的洞穴内,她被那青年困在臂膀间,浑浑噩噩地反复吮咬亲吻...... 云挽猛地睁开了眼睛,怀中的少年已再次陷入了昏迷,而唇角陌生的触感也消失了,竹屋之内变得格外安静,她愣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 待到为燕少慈上好药后,云挽起身走出了竹屋,她的心绪也彻底平稳。 她想起了自己来蜀月洲的目的,她是来找沈鹤之的,是因戮心说他是她的仇人,她才会找来此处,而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仇人,她都要通过他来追寻自己的身世。 更何况,阳炎洞一行,已让她知晓,她身上会出现那些来自赤狐族的特征,似是因有苏氏的神树青狐神丘在她的身体中,这也是需要她搞明白的重要线索。 就算沈鹤之骗了她,但就像妙安说的那样,她起初也隐瞒了名字和面容,他们会对她生有戒备之心也在情理之中,她不该因此就表露出如此明显的不满,再者说,就算真的不满,她也不该让他们看出来,她需要和沈鹤之打好关系,才方便打探她想知道的事。 竹屋之外,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层层叠叠的长叶将天光筛得细碎,空气中也弥散着一股清脆的冷木香,扑面拂来时,让云挽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幽萃竹......这种植她是认得的,在她幼时,谢姨便专门带了一棵回来,栽种在了院子里,她说这幽萃竹有凝神静气、驱散魔晦的作用。 她喜欢坐在屋前,在那股淡淡的冷木香中小憩,因为那股清淡的气息总令她觉得安心,甚至有着一种不知名的熟悉。 此时,她漫步在这片竹林中,突然就意识到,或许她最初对沈鹤之生出的那些零星的好感,便是因为,他身上同样沾染着幽萃竹的气息。 假山翠湖,掩映在翠色中,岸边依着座凉亭。 而那青年则正立在凉亭中,轻风拂起他雪色的衣袖,他安静地望着泛着涟漪的湖面,并未回头。 云挽一时停下了脚步,心底那份困惑也更加强烈,仿佛这样的场景曾在她的记忆深处,是一个遥不可及,又令她苦苦追寻了一生的梦。 不知不觉间,她竟已顺着长廊,走入了凉亭间。 青年仍未回头,但不知为何,只是看着这道背影,云挽却突然觉得他很悲伤,郁结的情绪一寸寸地传递给她,她的心中便也生出了一种酸涩发麻的刺痛感。 青年的乌发如绸缎般垂至腰间,他整个人就像是融入到了那片翠色中,成了这副画卷中的一隅。 云挽走至他身旁,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垂眸向湖面看去。 她就见在那盈盈的水间,正浮着一朵闪烁着淡淡灵光的莲花。 湖中只有这一朵莲花,却并不显单调,那泠泠之色甚至格外的夺目,云挽的视线被吸引而去后,便一时再难以移开。 花瓣上沾着露珠,她久久地凝望着,竟觉得那朵莲花在悲伤地哭泣,又仿佛是这莲花本就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慢慢伸出手来,那朵莲花便当真缓缓向她靠近,又逐渐缩小,湿漉漉地落至了她的掌心。 云挽不禁露出愕然之色,她抬眸看去,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青年终于看向了她,却是一种她读不懂的眼神。 是比那朵正哭泣着莲花更为浓重的悲伤,如最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细细地笼入其中。 在她出声询问之前,他就主动开口了。 “此物名为痴情莲,原是一种极其脆弱的灵植,但一旦被有情人触碰,它便会承载着全部的爱意,变得坚不可摧,永不腐朽凋零......” 这样稀奇有趣的灵物,云挽觉得她从前应当在哪本典籍中见过相关记载,可此时此刻,她却还是生出了一种茫然的恍惚感。 她又想起了那些有关于眼前这位沈剑君的传闻;想起了那些三言两语便戏说出的爱恨情仇;也想起了妙安曾提到的,她父亲对她母亲的思念...... 她手中这朵痴情莲,会如此的坚韧,便是因沈剑君与他的故去的妻子共同触碰过吗? 所以他如今的这份悲伤,也是因他想起了他的亡妻吗? 云挽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何这朵痴情莲会自行落入到她手中,她又有些好奇,他那位妻子,那个为斩魔而死的祝掌门,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她从未见过她,更不甚了解与她有关之事,可只是这般好奇着、假象着,她心中都产生了一种很莫名的疼痛感,又或许那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手中这朵莲花想要告知她的一切。 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望着他眼底的情绪。 而片刻之后,他便向她伸出了手,衣袖滑下,露出了他腕上早已结痂干涸的血痕,但未等她细看,那微凉的指腹就轻压上了她的唇角,一寸寸摩挲轻蹭,仿佛是那处沾染了什么,又被他小心地拭去。 云挽没有躲开,她甚至不太明白,这一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当那只手终于放下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他所触碰擦拭的,正是不ῳ*久前她被另一个男人亲吻之处。
第117章 思过崖。 谢玉舟面对着沈鹤之,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先别急,我已经跟谢绮眉和扶向柔那两个老家伙联系过了。” 沈鹤之问他:“他们怎么说。” “妙安三岁那年,的确是他二人潜入了飞泠涧, 盗走了云挽的身体和止戈剑。” “至于为何不与我们说, ”谢玉舟道,“这其实和云挽真正的来历, 也可以是说与她父亲有关。” 沈鹤之蹙眉露出了疑惑之色, 谢玉舟便道:“你应该还记得云挽最初是因在剑冢之中拔不出剑, 所以才独自跑去剑山秘境将忘悲剑给拔出来之事吧。” 沈鹤之点了点头, 实际上也是因着那次意外, 他才会在后来赠她缠魂扣。 谢玉舟就又道:“云挽会被剑冢内的剑拒绝, 并非是因她天赋不够,而是因为那些剑都不够格, 都配不上她, 都不敢自请当她的本命剑。” 这点沈鹤之倒是猜出了些,不过他也想不太明白,云挽身上这份特质到底从何而来。 “这就要提起那位亲手斩杀天魔的玄微剑尊了,”谢玉舟讲述了起来,“玄微剑尊死前, 将修为和本命剑都给了你,而他死后的身体则化为了一枚舍利,被祝言昂保存了下来。” “后来祝言昂创出了眠雪十六剑,可习得此剑法之人, 皆领悟不出斩魔剑,那三位掌门最终便用玄微剑尊的那枚舍利做了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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