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一刻的寒羽依然没弄懂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却至少清楚自己不想要什么了。对于认可的执着让他渐渐迷失在权力带来的满足,误把逢迎和畏惧当做认可,其实,别人的眼光也没那么重要…… “楽是青羽的近卫?”对这个讯息逸一感到惊讶不已。 “是的,因为身高力大,所以曾被选作妖王近卫。但是,后来大家发现他徒有其表,实则胆怯懦弱,根本不堪重用。妖仙大战以来他就再没出现过,即使没死也是一个被大家忘记的存在。” “这么说,他的突然出现以及被关进锁妖塔并不是巧合。” “没错。妖王说,楽亲口告诉他是司剑安排自己进来救他的。” “司剑?”逸一连连摇头。楽的存在他和司剑是同时知道的,那么短的时间,司剑就说服楽帮忙,然后安排好了一切?除非,楽被天机阁发现滋扰凡间本就在计划之内。 “还有,那些发狂的妖都是在被楽抓伤之后发作的。仿佛产生了什么幻觉,拼了命地想要挣脱。” “都是这个楽?” “不光他。还有那个假冒的镇妖卫。事发当时,是他给妖王和其他几个厉害的妖开了锁。他也说是司剑吩咐的,还告知了出去后的逃跑路径。所以,妖王才会依照其号令行事,并且验证他给的逃跑路径十分有效。” 这个时候,连逸一都懵了,他无法相信,难道真的是司剑,她竟会为了救出青羽做到这一步? 化羽继续输出从青羽处获得的讯息,“妖王说,那个假的镇妖卫看起来确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在塔里一关两百年,上哪里见过——”话一出口,逸一突然停住,“仙的话,青羽还会见过谁?” “还有一件事。事发之前有段时间,每日不同时辰总会有元神入内巡逻。可是,我问了西平和早前镇守锁妖塔的天庭卫,都说除非必要以他们的仙力是不会耗费修为引元神进去巡逻的。” “是在勘察情况——钥匙?” 逸一和化羽马上意识到,能够准确从钥匙盘中找到对应钥匙的确需要时间去查看锁孔上的标记,这个人是早有计划。 司剑?所有这一切如果说是司剑安排的确最为吻合,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逸一和化羽还是不能相信司剑背着他们做了这么多。可是,最后烧毁尸体毁灭证据却又是司剑所为。如果找不到第二个符合一切条件又有充分动机的人,单从他们两个的角度都无法为司剑洗脱了。 此时,帝宫大门敞开,一众近侍依次走出,随后殿门再次被关闭。列队向前的帝宫近侍们神情镇定,步伐端庄。 就听身后殿内发出“轰”的一声,殿门随之都颤了两颤。前行的近侍们依然波澜不惊,仿佛耳聋一般,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
第190章 就此结案 帝宫内,一股仙风将一身影掀飞,他重重地撞在门框上被弹回后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 那人用力撑起身体,不敢去擦嘴角的血迹,随即垂下头匍匐在地,恳言道:“君上息怒。” 天帝冷眼看着这个卑微如泥土般的家伙,“说吧,你是怎么做的?” 地上的人悄然抬起眉眼,他知道此时天帝定是已经知晓了一切,隐瞒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事情还要从那场仙妖之战开始说起…… 楽身为妖王的近身侍卫,肩负护卫王上安全的责任,然而,第一次遭遇仙妖大战血腥场面的他却临阵退缩了。他幸运地逃出万妖谷,筋疲力竭地趴在地上,一抬眼,却见一双白靴,金丝花线编织的水纹显然不是凡品。 楽茫然地抬起头,望着一席仙衣飘飘,绝望立刻涌上心头。在他面前活脱脱站着一位真仙。虽然对方手上没有拿武器,但那眼神却分明并不友善。 求生心切的楽懵了,只知道拼命求饶,“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趴在地上,使劲磕头,苦苦哀求。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位不只是仙,而是一位上神,就是他发布了血洗万妖谷的号令,他就是幻虚境主仙幻虚仙君殇戈。 殇戈眺望着万妖谷升腾的红雾,料想战事已近尾声,不想竟会遭遇一个妖的求饶。看着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妖,本就不想让自己指尖沾染血腥的殇戈决定放了他。但是,殇戈从来不行没有好处的善举,他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 “我——我叫楽。” “楽,放你不难,只是,本君为何要这么做?” “求您放了我,我一定会记住这份恩情,会报答您的。” “报答?如何报?” 如何?是啊,自己不过一个无能的妖,仙神面前他能做什么呢? 却听殇戈言道:“这样,本君与你定下契约,日后本君但凡需要,你必呼之即来,随时为本君效命。” “好!”求生欲让楽不假思索。 于是,殇戈抬起手掌与楽定下了契约。这个契约可不像凡人的击掌为誓全凭信誉,楽晕乎乎地击了掌,从此便与殇戈产生了羁绊,契约一日不解除,无论天涯海角,殇戈都可以随时召唤他现身于面前。 然而,这毕竟是殇戈计划外的偶遇,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直到前阵子知道了自己亲手关进锁妖塔的青羽竟和司剑有过一段往事之后,他决定利用这层关系做文章,这才想起了楽。 楽自从离开万妖谷后一直独来独往,他听说妖族几近灭族,妖王也不知所踪,便一直活在愧疚中,所以,哪怕后来青羽复出重建家园他也没脸再回去,一直在外面游荡。 殇戈找到楽,给他安排了一件差事,一来,因为契约的关系楽无法拒绝,再者,听说自己这么做能够救出青羽,他便有了将功赎罪的念想。 作为曾经执掌过天机阁的上神,殇戈对锁妖塔本就了如指掌,他前后几次悄悄遣元神入塔,一来摸清楚里面的情况,二来记住目标锁孔的记号,然后通过镇妖司当值仙差拿到对应的钥匙,凭借自己高超的铸灵术仿造出钥匙。 接着,楽按照计划在凡间惹事,不出所料被天机阁发现,这个时候恰逢司剑受命接掌镇妖司,这仿佛是天助之力,让殇戈的嫁祸计策省去了不少步骤。 然后,司剑顺理成章下界缉拿楽,楽也十分配和地被抓,然后关进锁妖塔。楽不会说谎,所以他告诉青羽是司剑安排的营救计划也是听了殇戈的话确信这是天庭神尊的授意,万无一失的。 楽进入锁妖塔后,根据殇戈的吩咐寻衅并抓伤诸妖,殇戈藏在他甲缝中的毒药进入血液让他们至幻并且癫狂。殇戈料想查验中可能会发现这些药物残留,并为此找了个嫁祸的出口,便是暮光的药瓶。 要说这药瓶的由来得益于天庭那些细枝末节的规矩以及暮光的个人习惯。 仙医馆配出的药用完后有回收容器的规定。而暮光喜欢独处,化羽之前他未曾有过近侍,连无事殿当差的宫娥也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整理。宫娥看到胡乱丢弃的空药瓶便收起准备送回仙医馆,半路上,已经盘桓数日的那名小仙早就等着她了。 小仙借口正要往仙医馆送书愿顺便帮她带过去,能够偷懒谁不乐意,仙娥便将药瓶交给小仙。药瓶自然就落到了殇戈手中。 趁锁妖塔大乱,镇妖司不得不开塔之际,殇戈装扮成镇妖卫模样混进,给青羽和几个厉害的妖开了锁并告知最佳逃跑路线,顺便再留下药瓶证物。 出去之后,他一边帮着越狱清除障碍,指引方向,一边在混战中杀了那个不会说谎的楽,最后再趁乱离开现场。 殇戈的计划看似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只要细查不难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只不过,能够调动所有资源查到自己的也只有天帝。所以,殇戈其实已经料到今日,并且早就想好了说辞。 除了和楽之间的关系殇戈的供述和天帝确认的没有出入,可见他已说了实话。听罢这些,天帝面色怒沉, “谁给你的胆子?” “君上恕罪,属下,” “属下?” “下仙,只是想替君上分忧。” “替本君分忧?” 天帝的语气居高临下,暗含不屑。殇戈深吸口气,竟回道: “司剑德不配位,不该封神,更不配天君尊荣。” 天帝心口一紧,依然不动声色地回问道: “承燚天君乃本君亲赐尊号,岂容你轻慢僭越?” “司剑,” “嗯?” “承燚——天君与妖王青羽早有私情,后又与徒弟化羽不清不楚多年,如此不顾伦常体统,败坏仙德的行径实在不配神尊美誉。” “所以,你是因为不满才设计嫁祸?” “放走青羽是下仙所为不假,但也未必不是承燚天君所想。否则,事发之后,她为何不忙于调查反而第一时间销毁证据?” 天帝能够查出殇戈是幕后主使又怎会被司剑那匆忙的一把火蒙蔽?加上早前殇戈已经密报过司剑和青羽的关系,所以这个说法站得住脚。 “说下去。”天帝冷冷地应道。 “下仙知道,君上心明如镜,任何伎俩都瞒不过君上慧眼。但下仙敢斗胆此举,实乃下仙明白君上苦衷,君上并非欣赏承燚天君,只是碍于形势不得已为之。所以——” “大胆!” 话到此处,天帝听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匍匐的身躯,显然他对自己的心思揣摩已久。虽然,他已经被废掉了读心术,然,揣测人心其实并非只有读心术可行。即便贵为天下之主,这心中的秘密想要藏得深藏得久也并非易事。身旁人只要够执着,够用心,就或多或少能够洞察一二。 此时,天帝不禁感到后背发凉。他该说是殇戈太过聪明呢,还是因为其他人没有他这般肯花心思在这上面? “低等仙阶,妄议神尊,肆意揣测君心。殇戈,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天帝的话深深地刺痛着殇戈的心。他从一个不被师尊看好的普通仙徒一步步修到上神,做到一境主仙,吃过的苦受过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清楚,却不想在一夕之间跌落至如今天帝口中的“低等仙阶”,在书山的每一刻,他的内心都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此时,殇戈的忍耐仿佛到达了极限,他竟然面对天帝抬起了头。 “君上,下仙对您一片赤诚,这份忠心纵观整个仙界,天上地下也难寻一二。” 殇戈的话在天帝听来有些大言不惭,却也勾起了他的些许好奇,便没有打断。 殇戈继续道: “我知道,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我对君上您满眼敬重,满心感激却是字字肺腑,绝无半点虚言。 做凡人的时候,我因是庶子在族门地位低下,受尽屈辱,所以我刻苦修仙,以求能出人头地。可是,我在仙门中既无背景也无关系,平心而论天资也不算出众,被师尊忽略,被同门小觑自是平常。我不甘心,我加倍努力,拼了命修习,终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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