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飞仙我也一样没有背景,缺少帮衬,在天庭当差的时候,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依然仙途渺茫,看不到机会。直到君上您登位。您锐意革新,破除陈规,给我这样并非仙门世家出身的低阶仙官平等竞争的机会。 我是您一手栽培成长起来的,没有您就没有幻虚仙君,您对我而言不只是英明的君上,更是恩师,甚至——知己。” 虽然马屁味十足,但此番话还是有些打动天帝的。殇戈口中的卑微感自己也曾真切感受。庶子出身,不被看重,无人撑腰,为了出头拼劲一切只为在渺茫的前程中燃起一盏灯…… 天帝的沉默在殇戈看来是一种默认,他的胆子越发大起来,于是继续道: “虽然,是我自己不争气犯了大错,但您依然不弃,不但没有废掉我的修为还把我留在了天庭。从那刻起,我就知道您早晚会用到我,我也定当为您竭尽所能,脏活累活,我都义不容辞!” 此刻,天帝内心已经起了波澜。殇戈说到兴处一时并未察觉,未等天帝做出反应已经“噼里啪啦”又放出许多言词。 “其实,我这次的计划并不完美,几处设计都有运气成分。可是,偏就让我得到了这样的运气,不能不说这是天意,是天意在帮我,在帮君上您清理门户。” 殇戈不知,天帝贵为天下主宰,唯一让他忌惮又深感无力的便是天命运数,凡人的天命是仙家之命,而天帝头上悬着的却是令他畏惧的无形所在,他毕生都在和天命相抗,这“天意”二字对他而言是那么刺耳。 “殇戈!”天帝终于开口道,“你恨司剑,因为她你才落得如今田地。” “对此我确实不能否认,但是——” 天帝抬手止住他,“你的心思本君很清楚。只是,你记恨司剑也就罢了,偏将献光和暮光二位神君牵扯其中。只因那时是暮光设局,又让献光把你骗过去的。你的睚眦必报几乎坏了天庭的体统。” 殇戈还想辩解,天帝却不给他机会。 “这一次,本君暂且饶了你。回去后谨言慎行,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提起。如果真的想为本君效力,那就听令行事,再善做主张,便没有机会了。” 天帝对殇戈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发落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发落。的确,留下殇戈本是自己留的一步棋,正如殇戈所说,没有废去他的修为确是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眼前的殇戈已经放肆了,天帝不知这样一条疯狗自己是否还能够驾驭,他是否还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锁妖塔惨案以几个低阶仙差成为替罪羊结案。 献光神君虽无直接过错,但暴露出天庭防卫漏洞,因此罚他禁足在仙武司,修订天庭防卫预案。 暮光完全与此事无关,当即被平反昭雪重获自由。 至于司剑,天帝没有拿这件事为难她,一来是觉得殇戈的手段太过低劣,二来,仙刑司的人前脚离开化羽和逸一便去锁妖塔内勘察的事第一时间便传进了他的耳朵,即便他们无法将整件事查得水落石出,但找到一些线索还是可能的,天帝可不想落人口实。 于是,司剑被定了一个失察渎职的罪名,小惩大诫,从明面上看罚得不重可见天帝偏疼。只是,天帝令她下界捉拿逃离诸妖,特别点名妖王青羽,还令天机阁掌事与她同去,说是帮忙。 外人看来,一点小差事还要一位掌事仙君帮忙,天帝对司剑的偏颇不要太过明显。只有司剑他们几个清楚,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监督。 如今的天机阁轮值掌事是敬坤仙君,司剑还是在缥缈境化羽闯关那次和她有过接触,当时肯为化羽说话的寥寥无几,敬坤算是一个。可是,除此以外,她和敬坤并无交情。何况,天帝将这个差事交给敬坤,怕也是看中她公事公办的态度,想让她通融可想很难。 司剑无法抗命,只能硬着头皮与敬坤同行。她以下界诸妖去向不明为由,建议不要大张旗鼓追拿,先由自己和敬坤悄然下界探查清楚再做部署。敬坤也表示赞同,既然天帝点了青羽的名,这第一站自然应去万妖谷。 虽然,化羽已经先行一步下去布置,但司剑依然心里没底。既然自己毁尸灭迹想要蒙混过关还是被天帝拎出来重新确认,可见天帝的眼睛是多么毒辣,若是再想当着素以严谨著称的敬坤仙君耍花招,只怕会弄巧成拙,让大家都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于是,司剑狠了狠心,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她突然停住,对一旁的敬坤说道: “不必再往前走了。” 敬坤不解,问她何意。 司剑转过头,郑重地回道:“妖王青羽就在万妖谷内。” 敬坤惊讶地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司剑将当年青羽被抓关进锁妖塔的过程告诉了敬坤,然后说道: “我本想将错就错放了青羽,也想过事先安排坐实他已死的结论。但您仙品贵重,我实在不想欺骗,所以才据实相告。” 敬坤听后没有纠结司剑的行为,反而问道: “青羽为了搭救同伴被抓,他实际是代人受过。一代妖王竟会仗义至此?” 司剑深吸口气,“因为他救的是自己的幼子。” ----
第191章 帝君圣断 “舐犊之情,万灵皆通。”敬坤言词真挚,说话时微微点头似是表示认可。 司剑很怕她会继续追问关于那幼子的事,毕竟,既然是代为受过,那“罪魁祸首”的去向自然容易成为下一个话题。 但敬坤表示理解之后并未揪着此事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对着司剑说道: “我钦佩你的坦诚,欣赏你的性情,也理解你的初衷,但——”敬坤看着司剑,仿佛洞察了她的内心,所以抢先一步阻止她说出下面的请求, “我不能欺骗帝君,不能枉顾律法,也不能亵渎自己的职责。” 那一刻,司剑的心透底的冰凉,敬坤不给她恳请的机会便坚决地给出了拒绝,难道这一赌就这样惨败? “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敬坤看着她,目光坚定,头却轻轻摇了摇。 为了应对天庭的“突然袭击”,化羽抢先一步回到万妖谷,他不得不放下所有芥蒂劝说青羽暂避一时,只是等了许久却不见仙踪踏至。难道司剑已经设法瞒过了敬坤仙君?化羽心里没底,却也不敢大意。 九天之上,司剑跪在凌霄殿外,一波未平,她便再次成为天庭的焦点,引得众仙议论纷纷: “承燚天君这是怎么了,又受罚呢?” “诶,你不知道,她竟然为锁妖塔内的囚犯求情,恳请帝君赦免一个叫——青羽的妖。” “那青羽好像还是妖王呢。” “她这是为何?还有,锁妖塔不是都空了吗?里面的妖死的死逃的逃。” “死了的就不说了,这青羽恰是漏网之鱼。” “你说承燚天君这是图什么呢?” “那谁知道?仗着帝君宠爱,有恃无恐了呗?挑战一下天规仙律,看她这独一份儿的天君到底能有多少特权?” “诶诶,我怎么听说锁妖塔这回出事十分蹊跷,恐怕是有人故意放走那些妖孽的。” “我也听说了,不光承燚天君,就连献光神君和暮光神君也被扣留在仙刑司审查了好一阵子呢。” “可这件事不是已经查明是几个小仙惹出的乱子,还是帝君亲自彻查的。犯事的几个小仙都被削了仙骨,一世修行全都白费了。” “几个小仙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那可是锁妖塔,几千年来几时出过岔子?怎么偏就咱们这位天君当值就出了这亘古未有的大事?” “你是说是承燚天君——那帝君还护着她?” “哎,本来谁都不想以恶意揣测,可你看,帝君刚下令追拿逃犯,她就为妖请命,要说这里面没情况谁信啊?你信吗?你呢?” “对了对了,记得不,她之前那个徒弟,妖族出身的。” “被封了妖仙那个?” “是是,眼下不也在镇妖司当差吗?” “天哪,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嘘——” 眼见逸一走来,这些个嘴巴才暂且闭上。 逸一冷眼瞟了他们一下飘然经过。他清楚,如果司剑不这么做便不是司剑,可是她这样做无疑将自己放在了火上。本来,锁妖塔一事她就是第一嫌疑,如此一来更是百口莫辩。司剑啊司剑,为了这对父子,你究竟还要做到哪一步? 凌霄殿外司剑还在跪着,天帝不发话她便不能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必然会惹怒天帝,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据理力争,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此时,文史天官从殿内走出,来到司剑近前。 “承燚天君您想好了吗?如果坚持为妖犯求情,君上这火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消的。您这平白受苦,值得吗?” 对此,司剑只是平静地回了句:“谢天官关心。司剑决心已定。”说着,冲着凌霄大殿再次深深叩首,高声道:“恳请君上以仁慈之心赦免青羽之过!” “这——”文史天官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离去。 司剑的坚持让殿内的天帝很不受用,她哪里来的胆子,又凭什觉得自己会给她这个面子?不过也好,她这个样子也正让九天的仙官们都看看,到人心尽失,无人肯为她说话的时候——想到这里,天帝不禁挑了下嘴角, “她非要坚持就继续跪着。回帝宫!” 话音刚落,有近侍门外禀报:“敬坤仙君求见!” 敬坤从司剑身旁经过,微微停了下脚,朝她看了一眼,并未开口径直走向凌霄大殿。 她向天帝双手呈上一卷文书,言道: “下神查阅文书之时发现了一份下界文献,记录了凡界大熵国末帝元年,圣都惊现羽妖扰民一事。据该文献记载,羽妖现世造成了百姓恐慌,却并未提到有人员伤亡。除了一处叫东陵王府的地方有部分建筑遭到毁坏,也没有提到其他重大财物损毁。这与天机阁内关于羽妖青羽祸乱凡界,伤人性命,毁及家园的记录不符。特奏请君上裁夺。” 听闻此言,天帝不动声色地看着敬坤,待她说完突然问道:“你说这么多,是和承燚天君一样来为妖物青羽求情?” “君上明鉴,下神并非为任何人求情。只是,天规有律,妖族不得伤人性命,不得毁人家园,若犯此忌当以重罪。可是,如果羽妖青羽当年所为并未触及底线,定罪量刑或该重新考量。” 如果说司剑的请命让天帝不快,那么加上敬坤这位在仙界有些分量的上神,天帝此时已经真的生气了,可是,敬坤所言没有半句无理。 “你说的没错。只是,身为天机阁掌事,仅凭凡界一纸不知出处的记载就质疑天机阁的记录,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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