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丹一苦苦相求,柳媒婆才将毁脸的丹二留予家宅打杂。 苦活累活全干,还经常饿肚子。丹二便每日偷偷剩下一半口粮给丹二吃。 两姐妹渐渐长大。丹一面容姣好,柳媒婆家登门不少说亲之人,但全被柳媒婆拒绝。 一日,丹一上山摘果子,被蛇咬伤,幸得一位藩姓书生相救。 两人一见钟情。 书生倾尽家财,抬着礼上门说亲当日,丹一被柳媒婆送往郡守府。 原是,柳媒婆收养丹一丹二,为了便是有朝一日,借郡守夫人之手,送入国师府,若得国师垂青,郡守府及媒婆柳氏,自是得一大笔好处。 两姐妹打听到,多年前,柳媒婆曾将一貌美孤女,经郡守夫人装扮调教,送予国师府,深得国师喜爱,郡守夫人赏了柳媒婆一大笔银钱。 丹一丹二便是柳媒婆手中的摇钱树。 丹二毁了脸,再无利用价值,若非丹一苦苦哀求,早不知被卖到何处。 丹一跪地哭求,若成全她与潘书生,日后两人定尽全孝,伺候柳媒婆终老。 可柳媒婆哪看得上书生那点穷酸钱,叫来郡守府的侍卫,强行拖走丹一。 潘书生赶去半路相阻,与郡守府护卫发生冲突,护卫仗势行凶,活活打死书生。 丹一悲痛欲绝,跳入寒河。 众人一番打捞,只得一具冰凉尸骨。 杜棉棉见丹二说到痛处,稍稍忽略她,她趁机用仅剩的灵力,造出一阵微风,将求助藤叶,吹出深穴。 送走了玉岚郡主,温禾睡不着,扒上春止院墙头。 将国师,太子,大将军之子迷得神魂颠倒之人,究竟长何样。 国师府蔷薇花满地,此院尤盛。 拥叠胭脂色花瓣,绕着一座白玉孤坟,煞是凄美。 半掩的门扉,自内推开,憧憧烛光下走出一道纤丽佳人,佳人漫步下了石阶,直停到院中孤坟前。 温禾再望见对方那张脸时,愕然一惊。 此女,不正是魔头亲笔画的那个美人么。 她随即紧紧握拳,狠狠咬牙,“赫连断。” 耳侧有阴风掠过,墙侧瞬间落下道阴影,“大半夜,扒着墙头喊本君名字,你是何意。” 温禾差点摔下墙。 稳住重心,扒着墙头,低声道:“你是一朝君王,你不也爬墙。” 赫连断冷幽幽道:“本君是听你喊我名字,特来瞧瞧。” 鬼才信,定是一直徘徊小院附近。她来爬墙,恰好碰上。 温禾白对方一眼,视线转回院中美人,“原来你是为这美人而来。” 赫连断一语戳破对方,“怎么,发觉本君并非为你而来,失落了?” 温禾呵得冷笑,“算我自作多情,成吧。” 嗖的一道长鞭卷来,温禾还未反应过来,发现鞭影时,已离脸三寸。 腰身一紧,一道高大暗影,携着她躲过雷鞭。 院内,无双被惊动,抬眸望见墙头上立着一双人影。 墙外的浅雪,收鞭讥笑道:“祸头子,大半夜的你跟哪个野男人爬墙头窥墙角啊,可比大师兄模样还俊。” 温禾暗暗瞥一眼身侧的“野男人”。 眉峰暗耸,眼梢微勾,似是十分嫌恶对方聒噪。 浅雪拿鞭头对准墙上一双人影:“嚯!你们这对野鸳鸯定力不错啊。” 温禾使眼色:走走走。 浅雪懵了一瞬,“祸头子,你挤眉弄眼作什么。是你跟野男人乖乖下来,还是让本姑娘上去瞧个仔细。” 温禾抹虚汗:死神催你啊,快闭嘴吧。 一道黑影掠下,落至浅雪身前,“你便是鹤焉老贼的女儿。” 浅雪这才看清,野男人竟是赫连断。 这也不怪她方才没瞧出来,因赫连断施了法,不但掩去自身魔息,且将自身模样糊化。 浅雪虽意识到强烈危机,但听对方侮辱父尊,便不能忍,握紧鞭头道:“为何辱我父尊是贼。” 赫连断冷笑一声:“偷偷摸摸进我魔阴王朝盗取地脉灵息图,不是老贼是什么。” 温禾赶忙飞身而下,虽然她跟浅雪不对付,但不至于眼睁睁见到她被魔头杀死,于是拽住赫连断的袖子,“君上,你饿不饿,国师府的鱼可好吃了,要不要……” 温禾还未说完,被赫连断挥袖甩开。 眼瞅着魔头步步逼近,浅雪禁不住步步后缩,手中雷鞭紧捏,瞳眸里尽是惊惧。 温禾瞬间挡在两人中间,双臂一展,对赫连断道:“她还小,脖子比我还细,不禁掐。” 一团灰雾扫过,温禾被卷到旁侧。 赫连断怒视身形微抖的浅雪:“本君应在鹤焉老贼坟前亲手杀了你,你既这般急着死,便成全你。” 玄袖一扫,一道雾光直击浑身打颤的纤影。 浅雪甚至来不及躲,满是魔气的光团直逼心口,猝然间,一道身影挡在她身前。 魔气沾上无双的一瞬,一道巨大半月结界骤现,将她同浅雪包裹其中。 然半月结界未撑多时,那团魔气最终击在无双肩头。 无双倒地,吐出一口血,顾不得擦拭,匍匐向前,拽住赫连断的袍角不断哀求,“不要……不要杀她……求求……不要杀她。” 浅雪瞧着拼死救下她的美人,因体力不济,堪堪倒在赫连断脚边。 这番动静,引来国师。 宝蓝袖口挥出一卷风,廖深行将倒地的无双抚抱入怀,探人气息,并无大碍,交予随行的方管家带去疗伤。 廖深行这才打量眼前之人。 翻飞卷发,气质邪魅,此人五官渐渐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叠。 赫连断先一步打招呼,冷笑道:“国师,一别五百年,你居然护佑承虞国这么久,不乏么。” 廖深行眉心攒紧,“你,竟然是你。” 赫连断靠近对方几步,“国师还记得我,我还要感谢当年国师的不杀之恩。” 廖深行瞳眸骤缩,双瞳内映出当年场景。 六岁小童面色惨白,羸弱至极,又饿又乏,仍坚持不停向前走,似是担心身后宫门奔出护卫,重新将他捉回去。 他候在宫墙马车旁,将行至身前的小男孩抱上车。 自承虞宫门,一路行至天门派入口,小男孩抿着双唇,一句话都没说。 他隐隐见小童身上有隐匿魔煞之气,担心日后成祸患,不由得暗中捏诀,袖下双手缓缓氤出一团杀光。 垂首的童极其敏感,似意识到危机,一双乌黑大眼睛直盯着他看。 漆黑眸底纯澈无辜,隐隐透着倔强与恐惧,他不由得心软,偃去掌心杀意,启唇道:“你恨承虞宫的人,是么。” 小男孩怔了片刻,点点头。 廖深行掀开车帘,外头是仙云穿梭,古松盎然,仙鹤翩跹的一副清幽景致。 或许仙门纯澈之气能涤去小男孩体内的魔煞之气,他转眸对小童道:“你答应我,无论日后你成就如何,不杀李氏皇脉,我这便送你入仙门。” 小童敛睫,好一会方抬首,脆生生的语调中含着怒意,“我答应在你有生之年,不动李氏皇家血脉。” 这孩子心底仍旧深埋复仇之种。 廖深行考虑到他寿数无尽,顺天应道,为护佑承虞国气运而生,只要他为国师一日,便可保李氏皇家安宁。 小童儿随前来接应的仙门中人走去云深处,中途,回首望国师一眼。 “赫连断。”廖深行开口道,“我有些后悔当初心慈手软,没杀了你。” “我可一直都铭记国师的不杀之恩。”赫连断微眯眸,“在国师有生之年,不动李氏皇家血脉。国师放心,现如今我依旧遵守旧诺。” 此时,云汲亦领着众弟子赶至,众人再见到赫连断的一刹那,皆惊悸不已。 云汲视线移至赫连断身侧那抹樱草色纤影,不由唤道:“温禾。” “大师兄。”温禾方向前一步,被赫连断侧首一瞥,生生吓缩回去。 云汲不由得握紧手中仙剑,泠声道:“赫连断,你来人界是为何。” “本君想去哪,勿需向仙门报备,大师兄可真是操心的命。”赫连断讥讽着。 云汲云袖一扫,问心剑凛光一闪,“放开我师妹。” 赫连断大掌一扯,温禾被他拽入怀中,“大师兄这般关心本君的小蒜苗,着实让本君感动。” 相依的一对人影,落入云汲眸底,握剑的指骨不由得泛白。 温禾担心双方打起来,于是打赫连断怀中探出一颗小脑袋,傻笑,“大师兄我挺好的,我同赫连君主方才约好一道吃饭的。” 赫连断拍了下小脑袋瓜。 温禾赶忙缩回脖子。 廖深行分析了当前形势,开口道:“入我国师府皆为客,不如我做东,大家坐一起喝几杯。” 众人战兢不语,温禾又探出一颗小脑袋,“我看行。” 低调一路的霖泠,倏地转身离开。 恕他不能同魔头共饮。 霖泠的胞弟死于春情蛊,赫连断与他有杀弟之仇。他未上前拼杀,心内已做思量,只要他向赫连断出手,便是送人头。 大仇未报,不可枉自送命。 温禾瞧着赫连断面色不善,暗暗拽了下对方的玄袖,低喃,“你害死人家弟弟,他不愿跟你一道吃酒,能理解。你大度些不要与人计较。” 国师迈步,不动声色挡住赫连断射向霖泠的视线,“不愿赴席,不勉强,赫连君主,你说呢。” 赫连断:“我便给国师个面子。”垂首瞥一眼身下的小脑袋,“蒜苗道国师府的鱼,味道不错。” 温禾趁机挣脱赫连断,跑去草二身边。 草二抓牢对方的手,“温禾你没事吧,要被你吓死了。” 旁侧的竹已亦是一脸担心地点点头,“我瞧你同魔头靠得那般近,真替你捏一把冷汗。” 温禾故作轻松,“你们呀都是瞎操心,我先前在魔阴王朝呆了那么久,赫连断若想杀我,我早死了一百回,可见他并无杀我之心。” 草二小脸皱成一团,“话虽如此,可你还是千万要小心啊,你要离魔头远一些啊。” 赫连断已随国师走远,走前向温禾投去警醒一瞥。 敢不跟来,有你好受。 云汲趋步靠近跌至地上,直直望着虚空一角的浅雪。 自他来此,便见浅雪这副呆滞模样。 云汲顺着对方视线循去,是春止院。 云汲躬身,“师妹。” 虚空的双眸,重回焦点,浅雪猛地拽住眼前的衣袖,“大师兄,我娘亲没死。我看见娘亲的鸿蒙仙镯,就戴在那个女人腕上。” 浅雪喜极而泣,“我娘亲没死。” 念奴认为浅雪是被吓傻了,忙扶浅雪回屋休憩。 竹已犯难,“大师兄,现下怎么办,真的要跟魔头同赴宴饮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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