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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心念如电，立马说道：“大人若不嫌师师愚钝，师师愿留在轮回司侍奉。” 秀婴两眼放光，还有这好事！ “这不好吧~”话是这么说，目光却已经瞥向了祝海月。 祝海月被师师突如其来的决定怔住了，她原本只是想带她来耍上一会，顺便找孟婆讨点好处，谁知她竟突然提出想要留在轮回司。 师师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小月，你帮我同泰媪大人说说情，就让我留下吧。” 秀婴拿乔道：“可得想清楚了，我这儿的事多如牛毛，留在这可没福享。” “别糊涂，”祝海月将她拉过一旁，“跟我回去，我答应过会照顾你，这次绝不会食言。” “小月，我知道你不会食言，但，”她顿了一下，低音道，“是我自己没脸在府上待下去了，你就成全我吧，日后你常来看我，咱们常走动便是了，总好过让我回去整日闲着的好。” “你想好了？” 师师笃定地点了点头。 见她已是下定决心，祝海月也不再多劝了，转头对秀婴道：“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就留下师师吧！” “行，那我就留下了，若是不够机灵或是偷奸耍滑，我可要退还给你的！” 祝海月道：“你的酒把我俩都喝出问题了，如今只要你负责一个，你还挑什么！”
第31章 恶灵 当晨光洒向大地，人间的烟火气在云阳市袅袅升起。 两位端着小铁锅一起去买早点的老阿姨闲聊了起来。 “今天这天有点怪啊，我看温度明明不低啊，怎么出来还有点冷。” “我也觉着今天怎么老一阵阵凉飕飕的，还想着是不是穿少了，打算一会回去吃点药呢。” “药可少吃点，吃多了人都吃坏了。” “我也知道，但年纪大了，不吃真是不行。” “阿嚏……”打算吃药的阿姨话音刚落立马打了个喷嚏，她拢拢衣襟，“不行不行，回去一定得吃点，凉着了。” 阿姨们看不见的是，就在她打喷嚏之前，几个阴司鬼吏刚与她们擦身而过，其中一个红衣少女也喷嚏不止。 罗珦递给她一块帕子，“还辨得出气息在何处么？”小红接过搓了搓鼻子，阳光之下她老打喷嚏，嗅觉受到了很大影响。 “待我好好闻闻……”小红的话才说到一半，一缕柔和的阳光淌到她脸上，她鼻腔一痒，立马又打了个喷嚏。 “用这个遮一遮，能缓解少许。”白镜递给她一块黑色面纱，接着对罗珦道：“罗大哥，我们先分头去找，阴司给的位置大概就在此地三百里范围内。” 罗珦：“行，我与碳头一路，小红跟着你。” 四人两两分开，小红跟在白镜身后不时打两个喷嚏。 二人穿过街巷，偶有经过狗类身边时，小红身上那股诡异的同类气息总能令一众狗狗表现异常。 只是大多数直接夹起尾巴垂下脑袋不敢动弹，也有烈犬仗着身板大模样凶，不知死活不住地狂吠示威，吼得小红烦了，冲着它就是一个龇牙，喉间发出示威的哼鸣，生是把它们吓得蔫头耷脑一个劲往主人身后躲。 当走到一处极黑的小巷口时，小红突然惊觉地停下了步子。 “里头不对劲。”她冲着黑漆漆的巷内扬了扬下巴。 白镜退回半步，“是簿册的气息么？” 小红摇了摇头，“是一股戾气。” 任是何等厉鬼，青天白日都不敢在人间游荡，更何况此地还是闹市。 小红目不转睛盯着黑暗深处，只脑袋微微偏向他，悄悄询问：“管不管？” 白镜想了想，“事有蹊跷，或许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去看看。” 得了他这话，小红二话不说就往里头冲了进去，才跑了两步，一股力量将她拖了回去。 “到我身后！”白镜说着，人已经先她一步朝里走去。 小红快步跟上，顺便嘟囔起来：“为什么不让我上前？” 明明每次和娘娘一起，都是让她冲最前的。 白镜从未将小红当做狗灵看待，于他而言小红便如她的外貌一般，只是个少女罢了，在这种未知的危险时刻让她一个姑娘家冲锋陷阵，他属实做不到。 但直说难免令她误会是小瞧于她，便未予作答，只说：“一会你我见机行事，如果我不能顺利拿下，你千万将其困住。” “原来是这样啊！”小红露出得意之色，“你只管放心，绝无一个小鬼能从我嘴边溜走！” 阴暗的小巷内，静得出奇，偶有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而诡异。脚下的污水黏糊糊的，似是要将人拖往无尽的深渊。 越往里走，一股令人作呕的霉腐气息越浓烈地扑鼻而来。但夹杂在这刺鼻气味之间，一股强烈的恶鬼戾气让白镜和小红都万分警觉。 忽然，一片死寂之中，小红冲着前方发出威吓地低鸣。 白镜顿住，握着扇子的手心一转，朝着面前挥出一道火焰，顷刻间，前方被冥火照亮，火焰之下，一个人形怪物压低身子匍匐在地上，嘴里叼着只死老鼠，鲜血不住地从嘴上往地下低落。 小红双目通红，缓缓俯下腰身，几颗犬牙逐渐尖利，她朝着对方吼了一声，怪物非但不怕，反而一甩头吐掉了衔着的死老鼠，似野兽般手脚并用朝着他们扑来。 白镜朝着前方甩出一张符纸，怪物躲了一下，符纸便打在其后腿上，怪物的后腿顿时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丝毫不得动弹，只有身子和手还在不停扑腾，口中发出奇异的呜咽。 第二张符纸飞出，怪物的脑袋又一躲，符纸落在了它身后的墙上，消失不见。 白镜面色凝结，手中折扇“唰”地打开，手臂打横用力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瞬间铺天盖地朝着怪物笼罩过去。 一声惨叫后，怪物的身子趴在地上没了动静，身后的墙上一个鬼影若影若现，白镜再次以符纸扔出，鬼影凄厉地哀鸣下，符纸下渐渐渗出黑红的污血。 鬼影挣扎得越厉害，流出的污血也越多，直把符纸挣得扭曲。 蓦地，符纸自动燃烧起来，火苗由小变大，将鬼影牢牢覆盖。 随着鬼影逐渐消停，火光也渐渐熄灭，最后只剩一摊不易被人察觉地灰烬散落在墙角。 一切偃旗息鼓，白镜上前，先在倒地的怪物身边查探了一下，说：“是活人。” “活的？”小红吃了一惊，蹲到“怪物”面前，用一根手指推了推他的头，使其露出脸来。他一头乱发早已粘连，脸上满是陈年污渍，嘴边还挂着死老鼠的气息。 小红干呕了一下，道：“是个流浪的乞丐？那游魂到底该算穷凶极恶还是愚蠢至极，竟敢附在活人身上。” “他体质阴寒，又心性失常，且混迹于此等避不见光处，也就极易被邪祟附体。” “那现在怎么办？”小红问道。 “活人的事就不该我们管了，走吧。” 忽然，地上躺着的人猛地将头抬起，猩红的双眼瞪向小红，下一秒双腿用力一蹬，径直便向小红扑去。 白镜伸手去抓已经慢了一步，乞丐瞬间将小红扑进了她身后的篷布之中，只听小红闷哼了一声，两人立时在篷布下扭打做一团。 等白镜将篷布一把掀开时，只见一只体型巨大黑中泛红的大獒已将乞丐死死压在身下，尖利的犬牙死死咬在乞丐脖颈之上。 “小……小红。”白镜眼皮一跳，以为小红已将活人咬死，脑中已来回闪过了无数个想法，皆不知如何才能帮祝海月脱罪。 “饶、命，我、不敢了……”忽然，小红嘴下的乞丐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白镜忙道：“快松口。” 显出真身的小红松开嘴，边向白镜的位置后退，喉咙边不断发出嗡鸣，目光死死盯着乞丐，仿佛她不是在后退，而是要伺机扑上去将人彻底绞杀。 白镜：“你是何人？” 乞丐颤颤巍巍才刚坐起，小红冲着他就是一声低吼，吓得他赶忙改坐为跪，并第一时间冲着他们磕了个头。 “二位冥君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 白镜觉察出一丝异样，敛眉道：“这幅躯体不是你的，还不从里头滚出来！” 乞丐听罢，浑身打了个颤，目光一滞软趴趴倒了下去，与此同时，自他身上弹出一个魂形。 又是同样的路数，小红立马剑拔弩张，恶狠狠吼叫起来。 白镜也以扇为剑指向他 “别别别，这回真没了，我与兄弟躲在这人身上偷生，我兄弟方才已被二位大人处置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本以为这位姑娘……”他怯生生朝着大獒看了一眼，怕得吞了下口水，“本以为有可趁之机，不想姑娘竟如此……威猛……” “你以为呢！管你生魂死鬼，姑奶奶嘴边还从没放跑过一个，你一个吃死耗子的，敢往我身上扑，恶心死我了！”大獒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少女般娇嗔之音。 魂形愣了一愣，再看看这一副凶神恶煞的猛犬模样，害怕中有多了几丝惊奇。 白镜道：“为何死后还在人间作恶？” 魂形耷拉下脑袋，“我兄弟二人排了许多年都轮不到去投胎，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来的。” 白镜道：“一派胡言！若不说实话即刻让你步你兄弟后尘！” “我说！我说！”魂形怕了，忙和盘托出，“下面最近一直有小道消息流传，说阳间有人会使轮回秘术，我兄弟二人眼看投胎无门，便想跑来一试，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小红凶狠道。 “可人家有要求，须得我们以恶灵相换。我们兄弟俩向来胆子小，哪敢沾恶灵的边。他们便说，不一定要已经死了的。但凡是人，必有恶念，只是念大念小之分，我们若能将其小恶催大，活人因恶而死，那样也可。” 小红抬头同白镜道：“好狠毒的招数！” 白镜无声传声，单问小红：“什么样的邪术需要以恶灵修炼？” 小红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肯定是些邪门歪路。” 于是，白镜对魂形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一个老太婆……”魂形一脸茫然。 “天底下老太婆多了，你还不老实！”小红作势要扑，吓得他结巴着连声道：“真、真、真不知道，我们都是被人召唤上来的，每次只是在一片混沌中听见有声音召唤，什么都看不见。” 白镜问：“看不见是谁，你们如何与之交换条件？” “我只记得有个老太婆的声音，每次都是她喊我们去。那个屋里悬着个铃铛，她只问‘是’与‘否’，若答应便撞响铃铛，若不答应便直接离去，不必理会。” 说到这，地上躺着的乞丐忽然动了动，小红打起十万分的警觉，却好半晌也不见他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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