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恨地看向容琏,同样积攒了数百年怨恨的齐辞却已对她发起攻势:“祝海月,今日我要你偿我齐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的债!” 齐辞奋起直击,符咒与法术如雨点般向祝海月袭来。 祝海月周身笼罩起深深地怨气,定在原地无动于衷,任齐辞的攻击在身旁如烟消散。 就在齐辞稍作停歇的空档,祝海月的战戟自他头顶轰顶直下,齐辞瞬间遭重创,浑身修为毁于一旦。 “齐辞,我念在齐大人于我有恩情在,今日不要你的命,但你若还执迷不悟,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齐辞一口脓血喷出,表情痛苦,向容琏求助道:“主上,替我杀了她!!” 容琏却满是欣慰地看着祝海月,仿佛在欣赏一件出自己手的作品。 就连语气中也满是痴迷,“没想到,你真正的实力竟如此强劲。” 齐辞催促着:“你动手啊!杀了她!用她的鬼气替我疗伤,也不枉我追随你几世!” 容琏这样的人怎可能任人胁迫,更遑论一个已无价值的废人,他一句都懒得再听,但齐辞却还当自己与他仍为伍,仍在喋喋不休。 容琏就在这时候突然地出手,隔空吸走了齐辞最后一丝气息。 祝海月固然知道他心狠,却不成想他连身边唯一的人都不放过,“他忠心耿耿护你本体多年,为什么不肯留他一条性命。” 融汇平息了体内的力量,容琏呼出口气,懒懒地说:“忠心是因为他知道除了我,没人能许给他想要的东西,但他错在以为忠心了就可以对我不敬。” 祝海月漠然对他盖棺定论:“全无心肝。” 容琏苦笑一下,继而看着她,“我曾经想把我的心全部交付于你,是你不要,是你负了我。”他每说一句,便朝她走近一步。 白镜警惕地想将她挡在身后,却被她制止,只得提醒道:“当心有诈。” 果然,话音落,容琏猝然动手,持着个不知是个什么法器,向空中一抛,法器当即悬在她头顶,一股吸力瞬间将她包覆,仿佛要将她拆骨吸髓,祝海月感觉周身的灵气开始被它吸附。 偌大的鬼气聚成团团黑雾不断涌出她的身体,宝器的承载能力似乎到了极限,虽仍费力地吞咽这黑雾,却已开始战栗不止。 容琏凝神聚气期待着,眼前的一切却与他的预料背道而驰。 祝海月在任由那法器在头顶闹腾了一阵后,战戟一挑,轻易就将它打烂了,“什么破烂货!今日我祝海月要是让你一介凡夫欺负了,传回地府去还不丢尽我的脸面。” 容琏大惊,慌忙取出拂尘应战,可刚蓄势待发,祝海月腾空一跃持戟劈下,容琏躲不过,硬生生以拂尘去挡,短兵相接,拂尘瞬间被斩得断成数截。 容琏五脏六腑受创,一口鲜血喷出,单腿跪倒在地。 他狼狈抬头,对上祝海月居高临下的目光,“小月,你我的情意难道都不复存在了么?” 祝海月目光微微闪烁,白镜面上顿时现出喜色,白镜怕她心软,打算直接动手以绝后患,却再次被祝海月拦下。 白镜说:“不能心软。” 祝海月却目不斜视地道:“我自有主张。” 一听这话,容琏像是获胜者一般,挑衅地看向白镜,嘴角上扬。 祝海月这时开口说道:“你我终归主仆一场,我不愿亲手结果你。”说完,她背过身去。 忽然,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 容琏仓皇抬头,只见屋顶瞬间被撕开一个大洞,一只黑色的猛兽一跃而下,径直向容琏扑来。 容琏向后跃起,匆匆躲避,巨兽也继续扑来,电光火石间,他只觉后脑勺重重落地,身上犹如泰山压顶已动弹不得。 下一秒,脖颈上已经有尖利的东西刺入,猩红的血流咕嘟咕嘟地开始往外冒,连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祝海月静静等着小红撕咬了半天,才回身,走到她身旁,“咬死没有?” 小红还衔着容琏脖颈,说起话来含含糊糊:“此人有金身护体,还没咬死,容我再加把力。” “算了,你起来。”祝海月将她打发开,俯身去看。 “我本不打算亲手送你上路,但如今看来,也不得不由我来了。不管你身后之人是谁,也不管你是如何修得的真身,但阴曹地府的主意你都敢打就要知道你必有这一劫!” “你敢……”容琏瞪大了眼睛,可才咋呼出两个字,祝海月已经将战戟的尾端结结实实凿进他头顶。 头骨崩裂的声音随之传来,金身遭一击即破,猩红的热血流到脸上,慢慢染红了视线。 “你……”容琏已话不成音,他的视线飘忽在空中,当落到白镜身上时,竟抬手向他求助:“救……” 祝海月不耐烦地举起战戟又是一下,“能好好说的时候你动手,事到如今你又想动嘴了,晚了!” 祝海月手起戟落接连又是好几下,直到血肉模糊的容琏再没了动静,方才停下手。 她将战戟往后一抛,小红跃至半空稳稳叼住。就见她出手探进容琏胸腔拖出他的魂魄,接着看向白镜,他心领神会,立即打开折扇,将容琏的魂魄吸纳进去。 完事后,祝海月拍拍双手,如释重负地回到小红面前。 小红已变回少女模样,关切地揽着祝海月的胳膊,一个劲询问:“娘娘,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以示无碍,白镜让小红先去照看师师,小红不情不愿,却也依言照做。 白镜正想说什么时,就听小红那边讶然道:“师师姑娘怕是不中用了。” 白镜转身查看,而后说:“无妨,你送她回轮回司,泰媪若是愿意,就有法子保住她。” 性命攸关,小红不敢耽搁,立马变回真身驮起人事不知的师师便先走一步。 …… 罚恶司内,钟馗伏案批着折子,对堂下立着的祝海月眼都不抬一下,只冷冷地询问:“你二人都无大碍吧?” 祝海月也梗着脖子,只“嗯”了一声。 白镜便替她回话:“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才开口,就瞥见与他一步之遥的祝海月动了下,像是朝他这边转了过来,可等他看过去时,她已经又回正了身子。 钟馗道:“回去吧,如今你的封印已经解除了,你二人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谁知祝海月却说:“我二人没有什么往后,把你的人收回去,我不要了。” “你说什么?!”钟馗怒眼圆瞪。 白镜躬身,“馗神息怒,她是怪我……” “我怪你什么?”她将矛头怒转,对白镜吼道:“应该怪你什么?你告诉我!” 白镜喉头如有千斤重,他自知无可辩驳,钟馗瞧出其中内情,道:“这件事他也是不得已的,骗你固然不对,不过嘛,他也没害过你,这事听我的,算了。” 祝海月难以置信:“你也知情?” “啊。知道……点。” 祝海月暴躁异常,振臂召出战戟,冲着白镜便发狠刺去。 白镜边躲边想解释,她却步步紧逼,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大有真要与他你死我亡的势头。 “你还手啊!”他越躲她越气,“我让你还手!你白镜得钟馗大人亲传,本事通天,倒是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他还是躲,“阿妤,是我不对,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说?你在地府也有数百年,有的是机会任你说,为什么不说?现在晚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一个字也不会信!” 发泄完,祝海月扭头就走,白镜亦步亦趋,却被她猛地转身怒视着警告:“我不想看见你,离我远些!”
第65章 我走,与你无关 祝海月屋外,罗珦、刑干和小红通通在廊下徘徊。 守了好半晌,里头也没个动静,罗珦叹了口气,向身旁的人问道:“师师怎么样?” 刑干也叹着说:“她没事。” 此次师师私会容琏之事秀婴虽生气,却还是念在她心巧嘴乖的份上伸出援手。 罗珦:“姑爷呢?” 刑干往府门外的位置梢了一眼,示意对方在外头。 小红则“哼”了一声,阿清没有了,她很是难过,像是失去了玩伴又像是失去一个弟弟,加上祝海月久久醒不过来,她就更加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刑干想了句安慰她的话,奈何说不在点上:“红啊,你也别难过,横竖姑爷与阿清是同一人,回头让他陪你玩也是一样的。” 小红怒了,扭头就啐他:“呸!谁要他陪我玩!这个骗子,要不是他阿清如今还好好的呢!” 她说得毫无顾忌,嗓门也不小,罗珦十分无奈地扭头看了看外头,好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是没听见。 一想到阿清,小红就难过,这个傻子,罪过全他背了,最初那些年更是没少受娘娘苛待,到头来却什么都归了白镜。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幻想着那个带带傻傻的阿清其实是转世去了个好地方。 刑干垮着一张黑脸,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房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未免太不寻常了。” 罗珦看向小红,问道:“娘娘召你去帮忙时,什么情形?” 小红将此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来,奈何她自己也就后半截才到,比他俩没多知道多少。 刑干再叹:“估计就是被姑爷气的,好端端的两个人一下变成了一个,姑爷那么骗她,换谁不伤心啊?反正娘娘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跟着她去了。” 这话罗珦压根不信,“你舍得师师姑娘?” 刑干的气叹得更大了,这才说:“她已然答应不再离开轮回司,我再别想见着她了。” 隔着房门,祝海月躺在榻上,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其实她只是觉得很乱,脑子里的画面总在不断跳跃,一会是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一会又是跟在容琏身后随他赴宴,一会眼前所见又是现代流光溢彩的城市。 乱着乱着,也不知睡意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就陷入了昏沉里去。 当在梦里看到幼年的时英才时,她真的险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眼前的时英才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时的年纪。 “娘娘,唐尧失踪了。”他开口说出的却不是七八岁的话,“此前他找我,说他查到了您身死的真相,让我请您上来,可是我那天烧香后您没来,他也再没了消息。” 他担心祝海月,也有新担心唐尧,“您要多加小心,也许他真的查到了什么。” 祝海月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点了点头。 就听他又不放心地问道:“唐尧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就是容琏。” 时英才大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祝海月沉默了片刻,才有说:“英才,回去告诉你爹,时家与我的契约到此为止,你们从此不再受怨鬼所扰。”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9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