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一会,我累了。”说着他的鼻尖还在她的蝴蝶骨上蹭了蹭。 “你究竟是人是鬼?”她黯然道。 他笑,“横竖你反正不是人,还怕我做什么?” “今日之事……便当没发生过吧,你我恩怨从此两清。”她不想再纠缠下去。 “不要,我舍不得你走。”他像个撒娇的孩子,偏要搂着她不放。 师师下定了决心,索性不再说什么,正打算直接离去,却发现自己在他怀中使不出灵力。 她又试了一次,依旧无法,容琏才气定神闲地说:“你要体谅我,我只是想多留你几日,咱们才续前缘,我怎舍得你走?” 她慌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们方才的欢好你就忘了?”他甚至宠溺着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 可师师已是忍不住地惊恐,“你若真念旧情,就放我走,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定不饶你了!” “傻瓜~”他亲昵地揶揄,接着却用最柔情蜜意的语气道出最残酷的初衷,“你这点鬼气也就够咱们叙一次旧的,你乖一些,等到小月来了,就放你走。” …… “祝海月!”秀婴风风火火而来时,祝海月正在榻上小憩,有些奇怪,今日一早她的脑袋就一个劲闷疼。 “你又把师师给我弄哪去了?几日不见她,她的活谁替她干?” 祝海月先是懵了,“她不在轮回司么?” 秀婴给了她一大个白眼,不想废话。 下一秒,祝海月汗毛倒立,“不好!小红!”她大喊。 小红闻讯飞奔而来,她立马问道:“这几日师师姑娘来过吗?” 小红点头,祝海月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她却说:“就前头几日来的,不是还跟你说了好一阵子话么。” “那天以后呢?” 小红摇头。 “刑干呢?” “和罗珦一起办差去了。” “师师几天不见,他也没个反应?” “人家本来也不爱来找他……” 祝海月心慌更甚,“白镜呢?” 小红茫然不知。 忽然一道黄符飘然落下,时家烧香,有事请托。 …… 再次看见白镜只身前来时,容琏意料之中的失望。 他面色难看,已不愿掩饰内心的不耐烦:“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白镜早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绝不留容琏活过今夜。他一言不发,左掌虚托,径自发起杀招,屋内冥火猛地燃起,将容琏熊熊围住。 火舌舔得四周劈啪作响,可对方却全然不在意,透过火光他直直盯着白镜寸步不让,眼中是满满的戏谑。 “白镜……” 虚弱的女声穿过烈火传到白镜耳中。 “白镜……救我……” 是祝海月的声音。 不对,她不可能在这,白镜稳住心神,容琏就要被他逼到绝境了,此刻他绝不能分心。 “程淮清,小月的生死你当真不管么?”容琏耗尽全力抵挡着,终于错开了半个身子,他身后的屏风就在同一时间倾倒在地,露出来一张金丝楠的拔步床。 床帏被勾起一半,让旁人一眼就瞧见床头瘫着一个鬼气须弥的祝海月。 “……为什么不救我……” 白镜用力闭了下眼,企图借此让自己清醒,这一定又是容琏的计谋,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容琏道:“我还以为你对小月有多深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住口!”白镜挥出黑金羽扇,容琏闪躲不及,被两柄扇刃割破臂膀。 与此同时,容琏隔空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抓到了身边,他一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另一手钳住她的命门,只需稍一用力即可令其灰飞烟灭。 “她不是阿妤!”白镜冷冷道。 “你确定?”容琏笑,“小月,是他不救你,别怪我。”说着他手上的力度已然加大。 “啊……”女鬼凄厉地恸哭。 白镜猛地收手,烈焰瞬间熄灭,容琏手中一滞,女子已到了白镜身边。 这一次他终于救回她了。 容琏赌对了,他不敢拿祝海月的性命博弈,任何事情只要与她有关,他一定是先认输那个。 “你怎么样?”他扳着她的肩头,仔仔细细确认她是否完好。 哪知祝海月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复杂,白镜心头一凛,抬手在她面前一扫,幻术散去,师师惨白的真容得见天日。 师师:“对不起,我……” “别说了。”白镜立马明白了所有,“你还能撑住么?” 师师点了点头,白镜立马将她护于身后。正欲继续与容琏决一生死时,脚下却不知何时升起一道结界。 师师企图出手,却在刚有动作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伤,晕死过去。 “主上,白镜已被制住,就是现在!”齐辞高声道。 容琏凶相毕露,手中召唤出一柄金光闪闪的木剑,口诀念毕,木剑直挺挺冲着无法动弹的白镜就斩去。 生死一刻,一道身影忽然闪现面前,紧接着,是木剑与兵器碰撞的闷响,白镜从恍惚中回神,竟是祝海月手持战戟挡在他身前。 容琏的欣喜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面上,“小月,你还是来了。” 祝海月视而不见,只侧头问了身后的人一句:“没事吧?” 白镜心有愧疚,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只是这个结界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破。” “要快,我能争取的时间不多。” 她体内有禁制,能施展的有限,白镜当即加快了破阵的速度。 祝海月将目光移向容琏,紧盯着他,“你我的债是时候清算了。” 齐辞却已感受到她的能力有限,当即讥讽道:“祝海月,你奈何不了我们!主上,我拖住她,您解决掉那个鬼差。” 容琏深深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小月,我本不想如此剑拔弩张,只是你们如今都不太听话了。”说着他信步朝着白镜走去。 祝海月想要阻拦,却被齐辞缠住,容琏已在白镜面前站定,他双手作法,结界逐渐开始收紧,似一条金色的绳索慢慢绑上白镜的身体。 白镜身上被绳索碰触的地方瞬间如同被灼烧过一般升起黑色的烟雾,但他却丝毫不惧,目光坚定地锁在容琏脸上。 容琏加强法术,绳索开始越收越紧,但他等来的不是白镜的痛苦哀嚎,却是他挣脱束缚的瞬间。 强大的地府之气冲破束缚的瞬间,容琏加持在绳索上的灵力变作无数凄厉的哭声,在空中回荡了两秒后才销声匿迹。 白镜一身黑衣如墨,玉骨折扇在他手中泛着凛冽的寒光,扇刃对着容琏,“你竟敢炼化游魂来增强法力,此等旁门左道天理难容。” 容琏狂妄地斜睨了他一眼,“我就是天理!” 说完,二人缠斗起来,容琏竟与白镜不相上下。 祝海月担心白镜不敌,几次分神看向他们,却没料到齐辞突然使了个阴招,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香灰朝她面上撒来。 祝海月下意识侧头,没有伤到,却也少不了狼狈。白镜猛地暴击容琏,趁势瞬间移行到她身边,“怎么样?” 祝海月只觉得晦气,啐了齐辞一口,怒道:“下作!” 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齐辞立马也退至容琏左右,容琏也不再急于出手,只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看看白镜,又看向祝海月,仿佛在欣赏两件属于他的作品,“没想到除了小月以外竟还有这样的额外之喜。你二人加起来,足够了!” 祝海月骂道:“少装腔作势!” 看着二人比肩而立,容琏突然先是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就笑了起来。 祝海月被他笑得焦躁不已,正要开口时,却听容琏说道:“小月,你知道自己身边这边这位白大人是谁吗?” 祝海月:“什么意思?” 白镜如临大敌,不想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顷刻使出杀招,容琏奋力抵挡,眼看就要落下风,他拼了余力,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是程淮清了么?” “你叫他什么?”祝海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手按上身边人的手腕,硬是将他的杀招压制下来。 “小月,白大人就是咱们的程掌印。” 祝海月的目光从容琏傲慢的表情上一点点挪到白镜脸上,此刻,这张早已刻进她心坎里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死死盯着白镜。 他终于抬起眼皮,目光对上她的一瞬,他的容貌仿佛与阿清开始重合。就是这双眼睛,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她一直以为这对眸子里流露出的那些情绪,只是他们多年相伴的款款深情。 “你是谁?”这句话她不止一次问过他,起初不是不怀疑他的身份,可阿清就在那里,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镜竟然是程淮清。 他无言以对。 她胸腔里复杂的情绪如滚烫的开水般不断翻涌,烫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仿佛听见自己心中的堡垒坍塌的声音,只觉无比窝囊,她鄙夷自己蠢钝,恨自己有眼无珠。
第63章 终究还是我赢 “原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枉你当年为了他竟要反我。”容琏傲视着他们。 白镜一声怒喝:“你住口!” “什么意思?”祝海月满头雾水却压制着情绪,坚定地要听他说出一切。 白镜慌乱地阻止:“别信他的话!” 祝海月抬眼看向他,瞳孔红得吓人,“我要知道所有事情。” 容琏叹息着说:“还记得你我共赴巫山那晚么?”他故意将那几个字咬得很重。 白镜一招打出,却因祝海月的阻挠,招式错开容琏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祝海月低着头,手还攥在白镜的腕子上,她闭了下眼睛,“让他说!” 容琏慵懒又得意,“当时,我问过你一句话,若是程淮清有谋反之意,你会如何?” 她努力回想后似乎从记忆深处捕捉出蛛丝马迹,狐疑着说:“不过是一句戏言,无论是我还是……”她顿住了,她不愿说出那个的名字,“我们绝无谋逆之心!朝堂党争最是令人恶心,我想要的不过是和他做一对寻常夫妻,过平凡日子罢了。” “记得你是如何作答的么?” “这种话我不可能理会。”她无从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那时她被极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加之已是累到了极点,梦境与现实的交织下,回忆尽数踩在模糊的界限上。 容琏终于收起了那令人憎恶的高傲,说:“小月,你向来乖巧,我怎么舍得杀掉你?要想得到你我有的是手段,哪怕让你永远以为我就是他也无所谓。”他伸手指白镜,“可你为了他,居然想造我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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