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逐一找到徘徊之处,悉数驱除才行。” 陈家父子一听,这是要住下来的意思,当即应允,让管家给李琭安排了东厢的客房。
第97章 发疯的新妇 安排住下後,陈家对李琭虽然还是半信半疑,称不上奉为座上宾,但招待也还算周到,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李琭也非常尽责,把整座宅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看一番,借风水之说大动陈设布局,将陈家父子好好折腾了一顿。 当然,他也不完全是为了戏耍陈家人。 这两日他查遍宅院,腰间锦囊并没有什麽反应,说明这座院子中,并没有太强的执念。 根据陈才的说法,绣花鞋和新妇发疯只有在他行大礼时才会出现,如果他上花楼或者逼奸女子,则无事发生。 绣花鞋在平陆县的传言,是当年陈才强娶、乔燕投水後开始有的,他第二次娶妻时,绣花鞋也出现了,但是那一任新娘并没有异样,是洞房後不堪受辱投缳自尽。 新娘发狂伤人,七窍流血暴毙,是从四年前第三任的赵氏开始。 正如李琭对白三秀说的,案件妖化,虽然多多少少与案情相关,但是有意识的、针对性的特例行为,却极为罕见,无论他还是师父,都没有见过。 想到这,他抬头询问伺候陈才的贴身丫鬟:“发疯的三任夫人,拜堂时都是神智清醒的吗?” “回先生的话,是的。 一直到送入洞房,都很正常。” “那麽发作的时候,你可在场?是否有什麽特别感觉?” 因为陈家有过交代,李琭问什麽说什麽,丫鬟也就原原本本回答:“有两次我在一旁伺候着。 就是少爷要……要动手的时候,新夫人的眼神就瞬间变了,前一刻还在哭的,一下就变得很昏乱,然後就开始抓挠少爷。 所以为了防止伤人,上个月新纳的夫人,是绑着送入洞房的,结果没想到她能把绳索都挣断了。”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是否有其他人在场,洞房前後有没有什麽特别的事?” 这回丫鬟想了许久,才道:“没有他人在场。 不过四年前赵夫人出事後,少爷的寝室翻修了一下,说是有几片屋瓦裂了,砸落下来。” “那你当晚有听到什麽声音吗?” “当时我也吓到了,就没注意。 啊对了,我在新房里还闻到过一股淡淡的香味,但不是我们点的。” “後来在别处还闻见过吗?” “没有。 我只在那两个新婚夜闻到过。” “我知道了。” 李琭微微颔首。 这时,伺候他的丫鬟恭敬地说:“先生,用饭了。” “好,端上来吧。” 因为李琭不想和陈家父子一块用膳,就借口自己喜欢清静,让单独备菜。 陈家倒也没说什麽,反正那父子俩也不想和他一起吃,正好互不打扰。 今日这顿午膳没有再上面食,是米饭配菜肴,每份量不大,但有四菜一汤,还是颇为丰盛。 就是味道比白三秀的手艺还是差了些。 李琭就着菜吃了一口饭,刚嚼了两口,便忽然顿住,停了一下,才继续吃。 咽下这口之後,他也不夹菜了,就单吃了两口饭,还细细咀嚼,反复回味,好像喜欢得不得了似的。 伺候他的丫鬟一看,很机灵地说:“要不要我去厨房,再给先生添点米饭?” 李琭点点头。 丫鬟离开之後,他立即找出两张干净的宣纸,将桌上剩余的米饭舀了两大勺,小心包裹起来。
第98章 好吃的米 因为这几日李琭都住在陈家,白三秀一个人也懒得做饭,就弄点阳春面了事。 刚把面条捞起来,撒进调好的汤底中,一个清朗的男声忽然在她身後响起。 “怎麽就吃这个?” “啊!”她吓一大跳,差点把面条全抖出去,转身一看, “司直!” 李琭微蹙眉头看着她的面,“也不弄点肉,清汤寡水的。 不用给我省钱。” “我……我不是很饿啦。 司直怎麽突然回来了?吃了没?” “我吃过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来,白三秀心念一动,满心欢喜地接过来打开一看, 当场傻眼—— 米饭? 纯纯的一团米饭? 回过神来,她神色复杂地抬头看向李琭, 心绪一言难尽。 还以为给她带了什麽好吃的,带个饭团是啥意思?害她白悸动了。 看到她的表情,李琭就知道她误会了,“这个不是给你吃的。” 她眼神更幽怨了。 好家夥,就一个饭团还不是给她吃的…… “咳!我是说,你嚐嚐这是什麽米。” 白三秀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揪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她又吃了一口,咂摸半晌,才道:“就是粳米啊。 不过口感不错,和我们家里吃的差不多。” “比之华月楼和你在这买的米呢?” “当然是家里的好啊!家里都是官粮,品质比外面的好吧。” “问题就在这。”李琭刚想接着说,却见白三秀把米饭扒拉出来,弄到碗里,“你做什麽?” “带都带回来了,干脆熬个粥我晚上吃了, 省得浪费。 嗯,怎麽了?”李琭半天不说话, 她疑惑地抬头, 就看见他俯眸望着她,若有所思。 “你是不想弄饭吗?” “呃,一个人就不想那麽麻烦啦。 司直刚才说这米有什麽问题?” 李琭眸光闪了闪,才道:“大内供应以及京城百官所发俸禄,都是漕粮。 我们家里吃的就是。 按制,应该是吴兴的师姑秔。 你当初在华月楼做的透花糍,所用的吴兴米应该是哪位大人送给赵姑娘的吧?” 白三秀点点头。 “这团米饭,是我从陈家带出来的。 漕粮自江淮北运京师,途中虽然会暂时存储在粮仓,但并不会对外流通。 陈家在平陆作威作福,也不过就是一家米商,可不够资格吃贡米。” 漕粮抵京之後,大部分都会供於宫廷消耗、百官俸禄和军饷支付,小部分用於民食调剂。 而且这部分还是暂存於常平仓,轻易不会拿出来售卖。 “你是说……他们偷偷吃官粮?” “我记得你说,泰丰粮铺还有一种上等粳米很贵,对吗?” “嗯, 要二十文呢,一般人舍不得吃的。” “下午你去买一点回来,吃吃看。 另外, 帮我去打听打听……” 李琭一番嘱咐,白三秀一一记下,点头道:“都记下了。 我明天去县郊问问。” “好。 我先回陈家,还有点事。”李琭说走就走,不过刚踏出厨房,又转身探头补了一句,“我晚上回来吃。” “咦?”
第99章 收成 一大清早,白三秀又敲开了姚亦谦的房门。 “姚大哥?” 这一回,姚亦谦应得很快,几乎没有让她等,门就开了。 “嗯。” “打扰啦姚大哥。 我想问问,县城里哪一家驴肆的要价比较实惠?我要出城一趟。” 姚亦谦仔细想了想,“菜市南边的行远肆, 驴马牛都有,不贵。 你一个人?” “嗯,先生想问问附近农户,今年收成怎麽样。 那天去3门峡,我看往河那边走有不少耕地,所以我出县城往南就行了吧?” “是,南郊。 不过靠近黄河的是滩地, 你想看梯田的话,往北或者沿河向西。” “好呢,谢谢姚大哥!” 姚亦谦犹豫了一下,又问:“李道长为何要问农收?” “他呀,什麽都感兴趣,说是既然在外行走,就顺便写本游记,记录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几天他住到陈家去了?” “嗯,所以就我帮他去问咯!” “你对他很好。” 白三秀笑了:“先生对我也很好啊。 不说了,我先赶紧去租驴子了。 回见啊姚大哥!” 望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姚亦谦目光一深,似乎有些落寞,还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 按照姚亦谦的指点,白三秀出了县城便往西南方向走。 她的计划是今天先去滩地走走,缓坡梯田待她估算一下路程,明日再做打算。 虽然平陆县有几家粮铺,但是宋巧娘说过, 陈家基本上垄断了平陆的粮市,其他几家也与其相关联, 因此她无需特地打听,随便找了几户农家一问,有八成都是把粮食卖给陈家的。 如今种田的人家,有些是有自己的几亩薄田,一年收成除去自用,能外售的不多,刚够糊口而已。 有一些,则是依附地主乡绅的佃农,每年向田主缴纳定额的租粮。 想知道平陆周边的农户卖了多少粮给几家粮铺,当然是问田主和管家、账房最准确,但是一来他们没有农户好说话,二来收租的时候,管家、账房都是要刮斗踢斛昧下一部分的,断然不会照实说,还不如直接问农户来得真实。 “大娘好啊!我想跟您打听一下,今年咱们这的收成怎麽样?您家交租或者卖了多少?” 农妇疑惑地望过来:“你是……” “是这样的。 我自家先生是县里户曹的书吏,奉命编写县志,我得了先生吩咐, 来问问县里农收的情况。” 农妇并不太明白她说的什麽县志, 但一听是官家人,就一五一十地相告:“女女儿要问今年, 那很苦的呀!今年雨多……” 白三秀问了一天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农户诉苦。 情况也确实超出她的想象。 李琭告诉她,关中地区和伊、洛河流域的稻米种植规模尚可,但是总体来说,黄河流域还是更常种植小麦和粟米。 这平陆县的粳稻产量当然也不多,而且今年和京兆府情况相仿,雨水害稼,收成更是少了三成有余。 询问的时候,她还留了心眼,按市价和农户买了半斗米,不用等到回家煮,她就能确定这和县城内粮铺所售的普通粳米是差不多的品种。 “大娘,咱们这儿就这种粳米吗?” “是啊!” “城里卖的那个上等粳米,您知道哪家有吗?” “你说甚?十里八乡都种的这个,哪来甚上等、下等?”
第100章 上告 白三秀在平陆县周围翻山越岭,东奔西跑,因为赶不上城门关闭的时间,索性就借宿农户家中,整整奔波了三日才回到小院。 期间李琭也未曾回来。 回来之後她简单吃了点,早早洗漱睡下,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才悠悠醒转。 不急不忙用过早饭,外面忽然喧闹起来,言辞之间,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白三秀好奇地开门一瞧,正遇上姚亦谦也从院子旁边的小道走出来,似乎要出门。 “姚大哥早啊!外面怎麽这麽热闹?” 姚亦谦脚步一顿,“县衙有人上告。 我去看看。” “原来是告状啊。” 告状很稀奇吗?他们这离县衙还有一段距离, 什麽案子引得旁人如此大的兴趣?想在长安, 一府两县的衙门口不知有多少击鼓告状的,状纸塞到李琭门口的都有,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三秀本是兴趣缺缺,但是姚亦谦的下一句话,瞬间反转了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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