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砸得皇后是满脸懵逼,险些当场气得背过气去,那浑身都烫得能炒盘菜了。 不知羞?究竟是谁不知羞? 一把年纪的人了整天酒池肉林,为了宠幸几个美人恨不得拿仙丹当糖豆儿吃,真真是人老心不老,没到彻底咽气儿的那一刻他那玩意儿都消停不下来! 还说她是为着什么情情爱爱拈酸妒恨?哪个给他的自信呢? 年轻时候有点情爱心思她不否认,可如今? 倒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都成什么鬼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好爱的? 如今再叫她跟他睡一觉,她非得一宿噩梦没完不可! 说句心里话,她是当真佩服那些年轻貌美的美人儿,对着这样一个比她们祖父还老的男人竟也能那般腻乎,一个个捧着他如同什么稀世之宝似的。 就是不知道背地里吐了多少碗饭。 看着周景帝那张迷之自信的老脸,皇后实在是一肚子脏话不敢骂,被噎得够呛。 气氛就这么尬住了。 别说她不乐意对着周景帝的老脸,周景帝也嫌弃她碍眼呢,不耐烦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若无事赶紧退下。”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活该你的! 皇后不禁冷笑,将那点子可笑的少年夫妻情彻彻底底撇了去,一脸淡漠道:“皇上是不是忘记老七了?那孩子如今已经十八岁了,正妃还没个着落呢。” 周景帝顿时警惕起来,“是该娶妻的时候了,你可曾有合适的人选?” “皇上以为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大人家的女儿如何?”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周景帝怒而反笑,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极度危险的光芒,“你们倒是真敢想。” 皇后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都不大敢看他的表情,但事情还是要做。 丞相那边是没戏了,再敢算计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得惹恼了人家平添一个难以摆平的敌人。 反正以丞相这些年的种种表现来看,估计也没哪个皇子能啃得下这块硬骨头。 既是如此,委实不必过于强求了。 她和单子玦的目光就开始往其他人身上看了去。 奈何有心想要扒上来的他们不太能看得上,至少唯一一个那么珍贵的正妃之位是绝对不肯轻易许诺出去的。 而他们能够看上的人,又无不是那一肚子心眼儿的老狐狸,私下里勾勾缠缠可以,但想要用婚事彻底绑死了却又开始犹犹豫豫没个准话儿。 这么点心思打量着谁不知晓呢?无非就是想当那墙头草。 说穿了,如今长大成人的这几个皇子里头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特别看好的哪个,自然是绝不可能轻易拖家带口上贼船的。 能勉强勾勾缠缠都已是看在皇后这个中宫国母的面子上,相对来说觉得单子玦的可能性略微大一点点罢了。 于是乎,单子玦的婚事就呈现出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一拖再拖就又翻过了一年。 谁曾想,前些日子那王子腾却主动凑上来,透露出结亲的意思。 这对于正处尴尬局面挠头抓耳的皇后和单子玦来说无疑是及时雨。 一个掌控着京城这一带军营的人,不得不说实在是个绝佳的好助力。 况且王家与贾家是姻亲……贾家没什么能人可以忽略不计,却架不住人家四王八公之间盘根错节,时常同进同退。 若能将这些勋贵都收入囊中自然是再好不过,再怎么落寞下去的家族好歹也总还有些钱财支持不是? 况且南安郡王也是手握兵权的人呢。 一阵算盘噼里啪啦打下来,这母子两个便下定决心要跟王子腾绑死了。 于是,皇后再怎么害怕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年前那会儿老七去外头给臣妾买礼物,恰好在一家首饰铺子里碰见了王家姑娘,一眼就瞧上了人家,回来就跟臣妾提了这事儿。” “后面臣妾多方打听才知晓那姑娘原是王子腾大人家的千金……臣妾私下里派人去王家试探过了,可巧那姑娘对老七也还有印象,一说起来便羞红了脸……” 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小儿女自己看对了眼,没有其他意图。 可这话也就是糊弄糊弄鬼罢了。 周景帝如今再怎么脑子犯糊涂也不至于连这么点东西都想不明白,当下是愈加恼恨至极,“砰”一声砸了桌子,冷笑连连。 “皇后当朕是傻子不成?你们那点心思还妄想瞒得过朕?一个两个那眼珠子都盯死了朕屁股底下的这张椅子,朕还没死呢!” 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子腾! 这些年他自问也算对得起他了,处处信任倚重,否则也绝不可能将京营节度使这样重要的位子交给他王子腾来坐。 如今可倒好,竟是盼着他早点死呢? 不经意又想起甄家来,两者之间何其相似? 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辜负他满腔宠信的叛徒逆贼! 想到这儿,周景帝的心里杀意骤现。 “你们休得异想天开,此事……” “皇上,长公主来了。” 皇后赶忙跪安,“臣妾不敢叨扰政事,先行告退。”而后也不等周景帝回应,赶紧拔腿就溜了。 出门看见单若泱,她便上前拉了对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若泱最近可是愈发忙得不见个人影了,你七弟与本宫念叨好几回了,只叹长大之后便愈发身不由己似的,倒不如不长大的好,一辈子能跟他姐姐作伴。” 然而,信口胡诌的皇后绝对想不到,她这话不仅好死不死说中了单子玦的心思,也成功激起了单若泱的鸡皮疙瘩。 “皇上还在里面等着你,本宫就不与你多说了,得空记得去永安宫坐坐,也跟你七弟多联络联络,他那一门心思惦记你惦记得很呢。” “……”这位当真不是敌对派来坑害单子玦的卧底吗? 虽知晓皇后的本意是什么,但……无知真的太可怕了。 单若泱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没叫自己露出尴尬的笑容,“恭送母后。” 随后抬脚迈进景福殿,不出所料对上了一张漆黑的老脸。 “父皇这是怎么了?为何事如此烦心呢?” “还不是你那好七弟!”周景帝又一次迁怒了,没好气地对着她喷气,“你知道方才皇后说什么?你七弟竟妄想娶王子腾的女儿!” 生怕她不知道王子腾是什么人物,他还特意咬牙切齿解释了一番。 末了,总结道:“这算盘珠子都崩到朕的脸上来了!一个两个皆是那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当老子的还活得好好儿的,做儿子的就迫不及待惦记上老子的东西了,简直可恶可恨至极!” “早知今日,朕当初就不该叫他们生下来,生下来也该趁早掐死!” 这样的话都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看这凶狠的表情,怕还当真不是随口说说的。 单若泱早已得知王子腾与单子玦之间的眉来眼去,故而这回儿并未感到太过惊讶,就是觉得有些想不通。 拉拢就拉拢,合作就合作,为何他偏与人家姑娘死磕上了? 联姻固然是个相对更稳妥更可信的合作方式,却并非必要。 个人的学识、能力、品行、人格魅力……这些分明都是能够吸引到旁人甚至令旁人甘愿折服的利器。 可打从一开始,单子玦就一心跟人家姑娘死磕。 先是丞相女儿,后面又是丞相孙女,再到如今王子腾的女儿……这中间听说还有其他一些被选中的。 总之无一例外,选中的第一要求就是联姻。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单子玦这个人打心底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自信,甚至可以说自卑到了极点。 他不认为自己有其他任何能够令大臣们心悦诚服的优点,怕位高权重的大臣看不起他、怕哪个兄弟比他强会撬他的墙角……是以他本能的就想依靠联姻这种方式来将人家绑死在自己的船上。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么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必定极其敏感多疑,只怕终其一生也很难真正信任某一个人。 或许,这便是他对公主产生那种极其病态的占有欲的缘故? 单若泱有些不确定地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眼看死老头儿还在那儿唾沫横飞大骂那些“不孝子”“逆贼”,实在忍不住暗暗白了他一眼。 就凭您老人家这般德行,是个人都恨不得分分钟将你踹下去。 “父皇容禀……”单若泱深吸一口气,出言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道:“儿臣以为父皇不如就成全他们也罢。” “你说什么?”周景帝愕然地瞪大了双眼,反应过来之后忽的勃然大怒,“朕就知道,你跟你那好七弟向来是站在一边的,你也想帮着他谋夺朕的皇位是不是?你们简直胆大包天!” “枉朕如此宠爱你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你这个不孝女,咳咳咳……” 许是气急败坏刺激的,又许是骂得太急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着了,周景帝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弯着腰咳得面红耳赤,恨不能要将肺子都咳出来似的。 以丁有福为首的一众奴才着急忙慌上前去,又是轻拍顺气又是端茶送水,还有那拔腿就冲出去喊太医的,一个个急得是团团转。 反观作为女儿的单若泱,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面挪了几步。 不是不想装装大孝女,实在是……她远远儿的站着都能看见那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隐约似乎还能看到一些格外浓的东西,实在是恶心得够呛。 若是被这么兜头喷一脸,她非得当场吐出来年夜饭不可,回家洗秃噜皮了都不够。 这个大孝女,不做也罢。 好半天,周景帝方才止住了咳嗽。 单若泱适时又稍稍上前两步,一脸着急关切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如此情真意切。 “父皇究竟是怎么了?是否龙体抱恙?” 周景帝喝了碗茶稍作舒缓,冷眼看着她,“怎么了?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不孝子给气的!” “父皇也太着急了,好歹等儿臣将话说完您再决定要不要生气啊。”单若泱一脸无奈的表情。 “怎么?你还想编出什么花儿来?”周景帝嗤笑,似是已经认定了这些儿女都不怀好意。 对此,单若泱倒是一点儿也不慌,习以为常了。 每每但凡涉及到皇位他都是这副德行,瞬间就能炸毛,浑身带刺逮谁刺谁,看哪个都像坏人。 经历过几次下来,如今单若泱已经完全能够轻易掌控这种局面了,当即就苦笑道:“父皇且先消消气,叫太医先看一眼,确定您龙体安康之后儿臣再给您细细道来可好?” 恰在这时,小太监也拉着太医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一众人屏声静气等待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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