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呢?又出去帮忙了?” “是,少爷一早就走了,昨儿晚上季掌柜叫人来传话,说他今日要去见一个人,不得空看铺子,就麻烦少爷去帮着盯半天。” “没说是什么事,或是见什么人?可有人跟着?” “没说。少爷身边自然有护卫跟着的,季掌柜那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眼下这种时候,季掌柜自然会小心,姑娘别担心。” “姑娘可是无聊了?要不咱们叫上耿叔,出去逛一逛?” 宁金金仍是摇头:“没兴趣……”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外头小二带了一人进来,那人身上风尘仆仆,形容憔悴,看穿着打扮是驿站里的人。 宁金金现在以女装示人,所以并未出门去看,耿叔接了一封信进来,交到了宁金金手里。 “姑娘,锦州来的信,张掌柜用驿站送来的。” 宁金金一听,来了点精神,总算有点正事让她做,不至于闲的难受了。 宁金金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打开来一点一点细瞧了,脸色一点点沉凝下来。 信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张掌柜在锦州遇到宁宝富的话,张掌柜也算有心,把那天宁宝富同他说了什么全都详尽地写在了信纸上,真称得上是长篇大论。 信鸦承载不动,这才用驿站的人送到扬州城来。 也正是因为意外遇到宁宝富,进货的船队还泊在锦州,并未开动,只等宁金金的一句话。
第97章 决心 扬州城外,军营。 杜闻远头一次感觉到军营里还能待得如此烦闷。 打他昨天中午来了,直到现在,还没过一整天,杜闻远便觉得自己再待不下去,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到扬州城里,看看宁金金在做什么。 要问他为什么在城外军营中过夜,也有个缘故。 许是他缠得太紧了,这两日小丫头总是见他就躲,总没好气,杜闻远表面上毫不在意,心里却十分挫败。 这点子挫败好死不死就被大熊发现了,还给他献上了什么“欲擒故纵,欲近先远”的妙计。 按照大熊的话说,这几天他把小丫头盯得喘不过气,小丫头难免心烦,不想看见他也实属正常。 若是此时此刻他一下子走开个两三日不见人影,猛地冷上一阵儿,姑娘也会不习惯,便能主动念叨他,想着他,等他回来了自然会态度好些。 杜闻远一听很有道理,借着给定国公府送信的机会,头脑一热就出了城。 结果在军营里呆了不到一日,便浑身难受不自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城里看看宁金金那张脸,心里才能踏实。 其实往常在京城中,杜闻远天天上朝,或偶尔去巡营两天,这样忙碌之下,每天也就只能在用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宁金金,那时候也没觉得怎么。 能一桌上吃饭,每日看到小丫头,杜闻远心里也挺满足的。 只是到了扬州城之后,尤其是头一天发生了那种事。 杜闻远去花楼里找小丫头,阴差阳错地在花楼上房里睡过一晚,距离突飞猛进地拉近,在同个桌子上吃饭、每天能见到几面就无法满足他了。 现在的杜闻远恨不得宁金金的脸时时刻刻都在跟前儿,一会儿不见面心里便不自在。 尤其是宁金金穿回裙衫之后,杜闻远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好看,就算不能再继续动手动脚拉拉扯扯,那眼神也死死黏着宁金金,蜜里调油一般。 这种猥琐行径杜闻远当然是不认的,此时此刻他在心里把出馊主意的大熊来回骂过两遍,再也等不下去了,骑马赶回城里客店。 没成想宁金金房门紧闭,杜闻远先吃了一个闭门羹。 把杏儿和耿老大叫到跟前,两人并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也是一头雾水。 只说姑娘接了张掌柜从锦州来的一封信,脸色便不大对劲,一直躲在屋里。 杏儿从早上到现在晌午,进去送了两次热茶,宁金金一反常态,也不同她说笑说话,只是愣神发呆。 正好杜闻远回来,杏儿也顾不上什么算账不算账的了,只求杜闻远进去问一问劝一劝。 哪怕只是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也是好的。 杜闻远在屋外敲了敲门,里面没应声,推门进来,只见宁金金恹恹地歪在软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扣着几张信纸。 杜闻远看着心里便一咯噔,小丫头之前碰上过多少大事,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何曾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 张掌柜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就这幅光景了? “金金,到底怎么了,我一回来就瞧见杏儿哭丧着脸。” 宁金金听到杜闻远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懒待说话,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信纸。 杜闻远把信纸拿在手里,仔细看过,也沉默下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怪不得小丫头这么没精神。 若是生意场上,哪怕是朝堂上的大事,小丫头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唯独这些牵扯到人情的,才最是麻烦。 “我说这些日子实在是过于顺遂了,原来还有这桩事等着我……” 杜闻远坐到宁金金对面,拉过宁金金的手来捏了捏,竟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心疼得不行。 “这话差了,我瞧这信上写的,也不算是坏事。” “我也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当年我不在家中,却也听说了一些,咱们家现在别的没有,权力还是有一些的,你想怎么办,不用你出手,我帮你解决就是了。” “若你十分不想见他,我着人安排他到北地养老,如何?” 宁金金抿了抿唇,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话说得过分了些。 当年她和宁宝富约定,叫他外出几年,若是戒掉赌瘾踏踏实实过活,等几年回来之后,她和乐乐还是会认他的。 现在宁宝富做到了,轮到她信守诺言,她却有些怂了。 “这本是说好的事,不管乐意不乐意,承诺就是承诺,这是没法子的。” 再者说了,她是重生来的,就算可以不认这个亲爹,到底也欠着一份大人情,她能得到现在的空间,从而获得许多好处,还是托宁宝富的福。 “要他去养老也不难,见他也不难,难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乐乐说起这事儿。” 杜闻远听得一头雾水,他确实不知道宁金金和宁宝富的约定,别说他了,这事儿是宁金金同宁宝富两人单独说的,连宁氏和杜二都不清楚,只知道宁宝富烧了房子跑了,杳无音讯而已。 “什么承诺,把我都听糊涂了。” 宁金金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屋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宁金金是为了要见“爹”而烦闷,杜闻远是为宁金金这么小就知道谋划而心惊。 嗯,果然他家小丫头从小儿就胆识过人。 “这有什么难的,乐乐那边我去告诉就是了,你若是为难,大可不用开口,好好利用我,我在所不辞。” 宁金金心说,这话说的就跟她有多蛇蝎心肠似的,叫人又好笑又可气,不过也多亏这两句话,宁金金暂时把要见宁宝富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这倒奇了,我利用你什么?说得我像妖精似的。” 杜闻远顺杆儿往上爬:“你比妖精还能蛊惑人心,比如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 宁金金听完,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乍起,忍不住抽出手来去掐杜闻远胳膊上的肉,掐了两下,杜闻远十分配合地倒抽冷气叫疼,这么混闹一阵儿,宁金金总算活过来了。 “既然闻远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白当这个名头,闻远哥便替我去跟乐乐说去。” “乐乐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我是跑不了得见他一面的,我这就给张叔写信去。” “好,中午想吃什么?我叫大熊去买,城北的小馄饨加上城南的米糕,怎么样?” 宁金金十分怀疑大熊又得罪了杜闻远,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还要城西的醪糟蛋花小汤圆。”
第98章 硬核求婚 杜闻远出去了一下,很快,只见大熊黑着一张脸,嘴里嘟嘟囔囔地出门去满扬州城买宁金金爱吃的东西去了。 宁乐还在外头帮忙看铺子,并未回来,杜闻远在宁金金屋里赖着不走。 杏儿本来还有些微词,见自家姑娘是真的不好受,这才罢了。 等大熊跑遍了整个扬州城,把故意折腾人的这几样吃食都买了回来,宁金金的心情已然平复许多,一如往常。 吃过了饭,宁金金写信给锦州城的张掌柜,嘱咐他将人带过来,为了避免见面时不必要的尴尬和多余的解释,让张掌柜把这几年的事情大差不差地同宁宝富说一说。 宁金金把字条卷成纸卷,塞到信鸦腿上绑着的信筒里,把信鸦放了出去。 杜闻远全程在旁边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宁金金自己驯养的信鸦,当真是有模有样,比起军营里用的也不差多少。 “我之前给你送来一窝幼鸟,不过是看你感兴趣,没想到能驯养的这么好,听耿老大说他基本上没有上手。” 宁金金看着信鸦飞出客店的院子,在天际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儿,关了窗子,转身看向杜闻远。 “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传信倒是方便,只是必须简短,像张叔这次写的信件,恐怕拆开来分派十只也送不来。” “等张掌柜他们到扬州,带上货离开了,咱们也可以回家了。” 杜闻远听着“回家”二字,只觉得无比顺耳好听。 “可不是,都出来快一个月多,眼看着就快到年底了,上次这样团圆的时候还是三年前。” 说着,杜闻远把食盒打开,里面全是大熊买来的吃食,杏儿刚刚热过一遍,热气腾腾的。 宁金金走至桌边坐下,也不伸手,看着杜闻远把盘碗杯碟在桌上一一妥帖摆好。 “金金,我们明年成婚,好不好?” 宁金金冷不防听见这话,嘴里的小馄饨差点喷出来。 “……啊?” 好好儿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话,吓了她这一跳。 “我们先成婚,你之前在北地同我说过的话我也还记得,等过几年再圆房,我可以等,我是心里不踏实。” 宁金金这会子也不知道该惊讶于杜闻远突然提出成婚、还是该惊讶于以往拉个手都脸红的杜闻远现在能面不改色地说到“圆房”的话了。 她自己也知道,自打上回自己逛窑子被抓,两人在窑子里睡了一宿之后杜闻远就不再对她那么客气,她虽然面上烦他,但也并不抗拒两人狎昵,但是,但是!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她还挺怀念以前那个纯情的杜闻远的。 “你有什么不踏实的,难不成现在我还能找别人成亲么?” 自打她被定国公府收为义女,将军府上也陆陆续续来过些求亲的人,也有为她的也有为杜闻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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