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一句话让所有疑点接连起来,明白怎么回事后牛人拾怒气横生,一手握拳头砸在手心上:“贼子该杀!” 柳文安摸着右手回想起血溅在脸上时的温度,第一次杀人的画面刻在脑海里的恐惶无措的情绪已经淡了许多,像一滴溅在布料的墨水,经时间冲刷后变得干硬蒙尘,或许再过几年,那块初次的记忆在往后的经历中彻底淡化为一抹痕迹,只作闲谈时的追忆。 “继续,你还推断了什么,一并说出来”牛人拾气哼哼地一拍柳文安:“那于老头也不是个好的,竟敢瞒本皇子!” 回过神的柳文安忽略他后半句,捻起木棍在简略地图上一圈,继续道:“我猜测于老头能逃出营地是因乱军四营也将迁移。” 河原郡都旱了三年,该收割的韭菜也都收割完毕,即使元圣人存储粮食够多,但老天不下雨他也当不了龙王显不了圣,没有水只能迁徒,但是迁到哪去呢? 篝火散出的热乎火气让她喉间微痒,压制不住地轻咳几声,揉了揉鼻子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我听说毫州有乱军五十万围堵借粮......” “不可能”四皇子断然否认这一消息,摩挲着指腹冷静道:“朝廷并没有接到毫州警报,五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从河原郡转到毫州不可能无一丝动静。” 那么问题来了,四个营几万的兵去哪了? 那么多人在干旱无粮无水的底盘上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乱军还有仙家手段,会撒豆成兵不成? 旁听的侍卫你看我我望你,抓破脑袋也思索不出几万人是怎么消失的?只能齐刷刷地望向柳文安,柳文安用焦黑的木棍指着代表着申城的点:“申城是铁勒加乱军共同攻破。” 木棍移到聊城上方:“往上走靠近京道范围,京道中心是京城”说着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四皇子继续到:“所以乱军不会往上走,只能往下” 柳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指向代表聊城的圆点:“这是聊城,我大胆推测攻占聊城的敌军正是消失的乱军四营。” 此言一出如石落水激得一众侍卫难以相信,牛人燕看着地上简图垂眼思索,联想到他先前说毫州五十万军的传言顿时茅塞顿开:“从毫州走?并且是分批走。” 柳文安点点头,至于粮食?像鬼子进村那般,直接扫荡各县村落,这也是为什么洪屯人整齐的情况下也被乱军所攻打,就为了钱粮! 事先安排军士装扮成他人过毫州,趁朝廷目光聚集到申城时,一举将燕国东南咽喉之地的聊城拿下,对比申城,聊城地势更为险要,易守难攻,进京要处,作为据点非常不错。 简而言之是前朝余孽以河原郡旱灾起家,以两餐管饱为诱饵招流民为打手,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抢富户攻县城取钱财,经几年抢下的钱财换成粮食让真正的前朝乱军自毫州至聊城,待天下目光聚焦在申城时,乱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燕国东南咽喉之地——聊城。 一番推论让护守的侍卫面面相觑,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没想到柳文安武力强外脑袋还挺聪明,听其言语真不像乡下小子,比京城那些公子哥强多了! 看着对方白发红眸的少年郎,几个侍卫默默摸寻,自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妹妹亲戚相配?这准备搭话时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声,众人警戒地起身住外瞧:是李大爷他们到了。 刚进门就见洪大柱媳妇冲牛人燕两兄弟大声嚷嚷:“好哇,你竟然骗俺们乡下人,好狠地心呐,县老爷都被人杀了还匡俺们跟着你来这儿,你赔粮食给俺们,路上俺们屯里倒了好几人,你得赔俺们钱!” 俩夫妻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大半日,又累又饿,想到原本应得的粮食,还没到手就飞了,对两兄弟的怨恨之气越来越大,对柳文安也埋怨上了,半路上就开始骂骂咧咧,鼓动其它人找牛家兄弟算账,被李大爷镇压了下去,谁知一进衙门,这两个蠢东西又开始撒起泼来。 听到他们满嘴污言乱语,柳文安一步上前,手一挥,一记耳光把洪大柱媳妇扇了个倒头,转身抽出侍卫腰刀,横在她身上,杀气四溢地盯着洪大柱媳妇:“想死就成全你” 实打实的刀光认在自己脖子上,洪大柱媳妇身体一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柳问安低头踹躺在地上的人一脚,眼神落到洪大柱身上,不用她动手,李大爷和洪晃两人一起,将洪大柱揍了成猪头,押到牛家兄弟跟前低声赔罪:“两蠢货无知,无意冒犯贵人。” 牛人燕目光平静却有雷霆万钧的威势,压得本就折成一张旧弓的洪大柱,汗水瞬间湿透背脊,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牙齿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原本还嘈杂的洪屯人突然安静下来,局促不安地张向柳文安,希望他能出面缓和一二。 过了半响,牛人燕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柳文安,淡淡道:“看在文安的面上,下不为例”。 柳文安也是烦了这对跟她毫无关系的夫妻,眼神紧盯了洪晃:“最后一次,管不住就让别人管” 一番暗藏威胁的话把洪晃说了个满脑冷汗,心中也暗恨两个蠢如猪的家伙,让人将这对脏眼的家伙扔下去,别再碍了贵人眼。 见洪晃还算看得清形势,柳文安红色眼眸瞥了眼缩成一团的洪屯人,淡淡道:“都是乡亲,我柳文安也从未哄骗过各位叔伯婶娘,信得过我柳文安的,可放心住下,不愿意的,自寻出路就是,只一点” “不准擅自作乱事”鲜红的眸子掠过众人,看得洪屯人一个激灵,年幼的小孩被奇异的红眼吓得张嘴想要哭嚎,被大人一把捂住死死不让出声。 等屯里人散了,柳文安在李大爷耳边迅速地透了句:“里面两位皇子”,李大爷心中一跳面上却无异样,只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一脸镇定地进了屏风内,面对牛人燕眉间的褶皱,柳文安坦荡道:“李大爷从伍十几年,也曾追随高祖打过江山,是以洪屯之事皆由李大爷拍板作主。” 追随高祖打过江山?
第28章 把人姑娘气哭了 高祖二字让牛人燕原本冷峻的脸色缓和下来,甚至起身亲手扶住李大爷在火堆旁坐下表示敬意。 燕朝□□以武起家,逐鹿八年,登基为帝,曾云:吾军中人皆刚能立事,柔能治国,是燕国之福。 因此初期开国时军中人地位尊崇,享有种种特权,随着时间推移国家太平,文人世家复起,武将权利一再下降,几十年后竟然降到国家边境兵力薄弱,让铁勒踹破边关竟成了常事。 降到如此孱弱,着实让人难以置信,毕竟有些开国元勋还没死呢,朱家就迫不及待的收权把武将当猪养了。。 坐在木板上的李大爷身板挺得崩直,粗声粗气地自报家门:“老丈李学刚曾任军中千夫长,受朝廷调派在平州郡延县洪屯落户安家,眼下江沙县县令已亡,老汉我仗着年事已高,厚起脸皮替屯埋在问一句,牛郎君还走聊城吗?” 四皇子陷入两难,如今局势实为棘手,是否回京?他尊圣令要肃清晋陇道上下,除复劈澄清天下让百姓重归太平,半点成绩没出就这么狼狈不堪地回京?朱婴勾结外族确切证据也没有,光溜溜地回去,让他无颜面对朱家列祖列宗! 若不回京,下一步该往何处走?四皇子举棋不定,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虎符,沿路调兵遣将? 况且聊城都被破,沿途的将士真能信得过? 想到燕朝镇守关隘的将士有可能被前朝渗透,那前朝蛰伏了多少年?还有哪些后手?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若朝中也潜伏着前朝余孽,那他朱家还能坐拥天下称为天子? 满屋寂静,除时不时撞击屏风的呼呼寒风外,之剩下下明镜高悬牌匾燃烧的声音,柳文安突然咳出声,待缄默的众人看向她时,她才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苦笑道:“眼下最着急的不是填饱肚子问题?” 粮食见了底,连战利品马肉在午时用了大半,再不考虑肚子问题,廋成一把骨头的于老头就是他们的未来! 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僵了起来,赶了近三时辰的路,午时垫的那点子东西早就没了影,现在到好,粮食口袋全都一样空,连口树皮饼也吃不上了。 再大的事也得先放放,众人兵分几路去了城外,柳文安寻摸了一圈,连灰褐色的树皮都没拿回来一块,双手摸了几根冻在土里的草根回到衙门,就见烧开的锅旁堆着一堆白色泥土,得知泥土叫观音土及它的作用后,柳文安陷入了沉默。 “莫大人”柳文安寻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缩成一团的莫正涵,言语客气相问:“请问这些天你可曾看见过响马活动?” 正茫然出神的莫正涵听到自己的名字缩了缩脖子,见到是银发红眸的煞神,腆着笑拘谨地站起来,他不知道眼前人是何方神圣,但与朝中最难接近的四皇子说上话,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懦懦地垂下头,不敢直视对方,听到问题赶忙抖着手指向东南方:“先前听逃回来的人讲将往东方向三十里地有个青云山,说上面有一伙土匪抢劫过路行人,再多的我就不晓得了。” 逃回来? 柳文安神色一动继续追问,才知道抢杀县城的流民大部分都往京城方向走,不过刚走一天就有一波流民相扶回城,道抢来的钱粮都被响马夺去了。 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既然劫了路人,那么......柳文安心里转了好几圈,问清楚城里还有没有人逃回来后,坐在一边琢磨起先前在衙门听到的套路,仔细推了半天,最后一拍手进屋将推断告知四皇子,未了到:“铁勒从南城进入,我等从北城出,莫大人从东门走,东门不知出逃情况如何,但北城和东门遭遇太过相同,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都是出城遇见响马肆意夺财,接着又是铁勒骑兵肆意杀人,东北城门百姓的复制粘贴遭遇很难让人认为是巧合。 两波响马还打好招呼,你在东门抢我去北门搜刮,讲笑话呢?西城多富户,凭什么你油水要捞得比我多?真是两波响马不打起来独占好处还叫响马? 听完他的解说,四皇子坐在仅存的椅子上,食指曲屈叩在腿上,思索半响,举目凝视她:“你的打算是?” 柳文安搓着干燥刺人的手掌微微一笑:“你身边的侍卫大哥武力高强聪明伶俐,要不让他去探探那地,真有响马那八成与乱军有关,顺便在拿点粮食祭祭五脏庙。” 粮食?四皇子瞬间明白柳文安真实目的是为了看能不能弄点粮食饱腹,不过.....四皇子皱眉,他推断也得有理,但仍有些犹豫:“你是说三十里外的土匪也是元贼特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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