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佩玉正在心中腹诽温心莫名其妙,面前突然横出一人拦路,是个男孩,瞧着和白小差不多的年级,高傲的仰着脸道:“我家郎君托小的来问祝娘子,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没有继承原主记忆,祝佩玉实在不知眼前这个豆芽菜姓甚名谁,于是挑眉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如实道:“是。” 说完,身子一侧,绕过了豆芽菜,几步就追上了温心。 本以为就是个小插曲,谁承想那豆芽菜的主子竟亲自寻了过来,态度比刚刚的豆芽菜还要傲慢,双臂一展拦路。温心便也走不成了,夫妻两人只能齐齐将目光落在那男子脸上。 “祝佩玉!”男子厉声质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 祝佩玉:“……” 原主到底什么爱好,怎么就喜欢泼夫? 虽然都是泼夫,可面对温心她还能耐耐性子,可换做旁人,祝佩玉一点耐心也没有。 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她背着手,目光将男子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最后拧眉道:“红衣长发、白面红唇,像个艳鬼。” 男子怒目圆瞪:“你!” 祝佩玉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伸出两指毫不客气的抵在他的额头将其推到一旁,好言道:“别挡路。” 说罢,眼神示意温心继续前行,许是错觉,她竟感觉温心面色稍霁。 男子则愣怔当场,回过神正要上前讨个说法,谁料祝佩玉突然回头走向他。 男子依旧气恼,但怒火已敛了不少,同走在自己面前祝佩玉道:“今儿你要没个说法,往后休想再进……” 话未说完,他再次被祝佩玉的操作惊掉了下巴。 祝佩玉反复将指腹沿着他的衣袖摩擦,终于将手上的粉擦干净后,才道:“抱歉,带走了你脸上的粉。还好发现的早,呐,还你了。” 男子愣愣的看着衣袖上的两点白,怒火瞬间登至顶点:“祝佩玉!往后就算你跪下求老子,也绝不会让你再进老子的门!” 祝佩玉蹙了蹙眉,对这个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男子更加没有好印象,很干脆的点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罢,转身疾步离去,甚至还不忘拉着看热闹的温心一起。 祝佩玉走的飞快,本就没多远的长街很快就到了尽头,此处没什么百姓,环境也不再嘈杂,祝佩玉心下一松,转身看向温心,却见他垂眸盯着两人交叠的手上,祝佩玉后知后觉,急忙松开道歉,并问他:“还想逛吗?” 温心面无表情的将手遮掩在长袖下,话锋一转:“我要吃桂花糕。” 她就知道温心没有好屁! 祝佩玉有些不悦:“刚问过你了,你说不吃。” 温心不觉惭愧:“现在又想吃了。” 祝佩玉认为自己今天必须要有个态度,否则温心都要爬她头上胡作非为了,于是正色道:“那会儿我想帮你买,但这会儿不想帮你买了。” 温心:“……” 两人原地僵持,一个颔首看地面,一个仰头看夜空,谁也不愿退让。 直至一阵风吹起了脸上的绒毛,感觉到凉意的祝佩玉才无奈认输:“走吧,去买桂花糕。” 温心嘴角飞速闪过一丝微笑:“还要红糖米糕。” “好。” 温心喜欢桂花的味道,无论是饮茶还是熏香,都喜欢加些桂花,女主为了抱得美人归,便亲手做了桂花糕给他。 祝佩玉不想抢夺女主的戏份,所以亲手做糕这件事不在她的计划里,亲手买糕她愿意效劳。 回程路上,温心颔首捧着糕,月光与灯笼的烛光交相辉映,明暗之辉下,他的神情生动,似乎嘴角还挂着笑意。 祝佩玉收回视线,心中腹诽:都怪这里的烛火太暗,害的她都老眼昏花了,温心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笑,这辈子都不可能。 回到府中时,气氛稍显冷清,温府原比一般宅子要宽敞,虽然各院都住了人,但祝家人均懒货,少了奴仆的照应的院子,没几天便荒凉了。 立秋刚过,满院子的树叶飘零,两人走过,踩着干枯的树叶发出窸窣声响。 “大姐。” 不合时宜的人打破了平和的气氛,祝佩玉望向来祝佩喜,下意识的蹙起了眉。 “本是中秋家宴,没想到大姐好兴致,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难为我们一大帮人在前厅等你们到现在。我们身强体健便也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爹爹都一把年纪了?” 祝佩玉从未将自己当成祝家人,也从未将祝家人当成过人。 一是祝家人处事方式她不敢苟同;二是温心崛起后,祝家人都是要死的。 让她与一群迟早都要死掉的人联络感情,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可没来由的,祝佩喜的话竟让她有些理亏。让一个老人家等她确实不该,即便那个老头子不是个东西。 因为尊老爱幼是她的美好品德,所以即便不情不愿,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你先回去吧。”她对温心道。 这种场合,温心是绝对不会参与的。果然,温心没说什么,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转身进了梧桐院。 不喝酒的祝佩喜看起来还算和善,比起满肚子的心眼的祝老三比,她更为尊重祝佩玉这个大姐,即便大姐最近做事‘不像话’,可她依旧觉得大姐是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一路前行,祝佩喜几次想要与祝佩玉掏心掏肺的来场姐妹间的交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祝佩玉详装不知。 前厅气氛不善,所以从跨进门槛后,祝佩玉更加沉默不语,兀自坐在祝父身侧,同众人大眼瞪小眼。 “大姐夫怎么没来?”祝老三问。 “他吃过了。”祝佩玉随口回。 祝佩珠攒了一晚上的怒火这一刻倾泻涌出,她一把摔了手中的筷子怒斥:“他算个什么东西?家公尚未用饭,一家子也都等着他,谁知他不但吃过了,竟连面都不露?谁家夫郎做成他这样子?” 祝老三骂的是温心,可谁都听出来她在指桑骂槐。 祝佩玉懒的争辩,正想起身离去,祝父竟一改往昔态度,平静道:“吃过便算了,光儿去给你三姐拿一双筷子。吃饭吧。” 祝老三不甘心:“爹!” 祝父冷眼扫过去:“好好的日子,算了。” 祝老三横着祝佩玉:“可是大姐她……” 祝佩喜也安抚她:“老三少说几句吧。” 筷子送到面前,祝老三心中愤愤,但面对一大家子的注视只得偃旗息鼓。 饭菜早已凉透,一大家子又各怀心事,所以一顿饭吃的味如嚼蜡,待祝父放下筷子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祝佩玉辞退了一大批贴身伺候的奴仆,不过厨夫等粗实侍奉的还在,饭菜很快撤下,祝佩玉接过热茶,一口下去,暖流直达心肺,祝家人的重头戏也开始了。
第7章 虽然祝家现在过的日子远胜从前,但过了这三年的挥毫的生活,他们再也不想回归平凡。他们想让祝佩玉放放血,就算不能恢复从前挥霍无度的日子,可也要差不多才行。 穷人乍富,挥霍无度,奢入简难。 祝老二自打被小倌赶出门后感觉颜面无存,她在那小倌身上花了大半的银子,甚至还想将他赎回府,没想到他竟那么决绝。虽然生气,可连日见不到他的面,心里直痒痒,本想借酒消愁,但酒馆也将她轰出大门。 祝老三虽对酒色兴趣泛泛,却对赌一事放不开手。几日没去赌桌前就心痒难耐,最后竟打起了夫郎的头面,和老爷子的私房钱。但不过两场,又输了精光。 她不甘心,从而更加怨恨祝佩玉。 如果她的赌资足够,她一定能翻盘。 相较来说,两房夫郎与祝星光就省多了,只是好在成衣铺子与首饰铺子欠账罢了。 衣服首饰只买贵的,不买对的,最后乱七八糟的堆了一柜子又一柜子,款式流行过去,便不愿再穿了。 而祝父,年级大了喜好养生,一晃儿,已经快半个月没喝到人参汤了,于是感觉自己最近老的很快,导致他每日愁眉不展。 众人各怀心事,到底是道歉还是施压一时拿不定主意,都等着有人开了口子,自己附和。 气氛安静的诡异。 所以不等祝家人开口,祝佩玉先打破沉默:“我最近需要用一大笔钱。” 众人一愣,晦暗的目光里蓦地多出了一丝精光。 祝佩玉知道他们想什么,于是安抚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最多两个月就结束了。” 因为钱攒够后,她就跑路啦。 但祝家人并不知道,满眼精光后便是掩藏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祝佩喜更是一拍大腿:“我就说大姐另有打算,你们还不信。” 众人神色齐齐一松,喜上心头。唯独祝老三眉头紧蹙:“大姐到底有什么打算,何不同我们商量?也好让我们知道,省的整日自己人胡乱猜忌,让外人看笑话!” 她口中外人毫无意外指的是温心。 祝父浑浊的眼睛一转,试探问:“你几次在温心面前下自家人脸面?难道你所谋之事……跟温心有关?” 祝佩玉并不作答,咽了口茶,故作高深道:“京城。那里才是真的富贵地儿。” 祝家人登时一片哗然,心中的贪婪不加掩饰的浮于面上,祝老二根本藏不住心中的惊喜:“大姐是说,温心在京城也有产业?” 温心的确在京城有产业,虽然只是小铺面,却也是他死遁后逃至京城起家的根本。此事原主不知道,祝佩玉虽知道,却不感兴趣。 如若祝家人能乖乖待在温宅,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可如果他们作死想去京城找温心的麻烦,那他们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因为温心很快就会和女主、也是皇太女产生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除掉祝家人,在皇太女眼里比除掉地上的杂草还要容易。 这些便是温心与他们的因果了,祝佩玉不想掺和其中,她只想死遁跑路。 “怎么做我自有打算,再此之前,我必须要重获温心的欢心。”祝佩玉含糊其辞道:“你们不知情最好,与我决裂,反而更能促成温心对我的信任。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吧?” 祝家众人点头如捣蒜。 祝佩玉叹了口气,一脸的不耐道:“那贱人最近很是粘我,我必须得回去了,否则又哭又闹的很是难哄。” 祝老二急忙起身:“大姐受委屈了。” 祝老三也起身:“大姐快回去吧,别让他起疑。闲话等事成后再续不迟!” 祝佩玉点点头,一脸赴死的神色起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句:“等我的好消息吧。” 祝佩玉逃也似的离开了前厅,回到梧桐院时,卧房的烛火已熄,于是熟门熟路的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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