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色亵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顾衍之身上,领口因刚才这一番动作微微敞开。 画扇目光锁在他胸前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起身想逃,他却先一步俯身而下,双手撑在两侧,将她牢牢禁锢。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淡淡的草药香萦满鼻翼。四目相对间,房中气氛愈发旖旎。
第六十八章 床边烛火轻轻摇曳,少年身上的亵衣被水汽浸湿,紧紧贴着肌肤,愈发将其精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一头乌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颊旁。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划过顾衍之线条优美的下颚,又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隐入那微微敞开的白色亵衣中。 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覆上画扇的掌心,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十指相扣间,少年如画的眉眼间藏着无尽情丝,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她彻底沦陷。 画扇只觉得脸烫得不行,心中被他撩得挠挠的,想继续,又忧心他的强势,红这张脸偏过头去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开口:“不行,你的伤……” 话未说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又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掰正。 半干的发丝随意披散着,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眼前,半遮半掩着他那双如幽潭般勾人的眼眸。 刺目的阳光穿透窗纱,驱散殿中阴影。 离宫殿中,景恪在床榻上,正服着药,口中忽吐出一口污血。一侧服侍的美妾拿帕子擦去他嘴角血迹。 景恪将人一手推开,美人惊呼一声,惶惶然跌跪在地。 他靠在床柱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脖颈上,血又透过纱布浸了出来。 一侧幕僚急切道:“还不快去唤医工——” “不必。”景恪开口,那犹如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的声响,令人汗毛道竖。 他眼中狠色浓郁,心中恨意浓重无比。 那个贱人还好好活着,还敢装作无事发生,在他面前晃荡,合该被他好生凌.辱一番。 “去,”景恪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喉咙中挤出那么一句话,“去将卫璋喊来——” 那晚是卫璋这个蠢货透露的消息,说画扇落了单,结果他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手下抱拳道:“是。” 景恪目光沉暗,“铮”的一声,掌中药碗碎片被捏碎,鲜血从指缝之间流出。 他会叫画扇付出代价。就在这离宫之中,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夜色已深,画扇辗转难眠,仍在忧心景恪一事。 景恪已经转醒,必定会选择报复。 好的是,眼下她有了警惕之心。接下来的时日,只要她不落单,让侍卫寸步不离地守卫在身侧,即便景恪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可乘之机。 画扇暗中也让阿弟的侍卫多留意着。 而接下来二三天,画扇被王后召到身前,跟着嬷嬷学习礼仪,自清晨到黄昏都在王后殿中,不得离开一步。 第四日的时候,王后要与几位公主去林中狩猎,给画扇放了一日假。 然而到了午后,外头却有嬷嬷传话:“小姐,王后殿下唤您过去,让您一同作陪在侧。” 楚王后薄凉冷漠,看似对她重视有加,却实则百般苛刻,不是好相与的。 画扇心中叹了一口气,只道:“稍等,我换一件骑裙便来。” 画扇让两个护卫跟随在后,策马去了猎场。 四月末的天气,暑热已经有点冒尖了。待入了山林,清风送来,松涛阵阵,拂在身上凉爽无比。 领路的嬷嬷自称安嬷,是太子身边的人,画扇对安嬷有些印象,曾在太子东宫见过,故而并未多想。 一行人直往林间葱郁深处行去,行了有一炷香时间,两侧树木越发繁茂,路却越走越偏,离贵族们游乐的场所都有些远了。 画扇勒住缰绳:“安嬷,王后与公主当真在这片林子里?” 安嬷指一眼前头林子:“就在前面了,再走小半炷香便到了。” 树冠间筛落的阳光落在她面上。画扇抬起目,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四下一片寂静,并无多少鸟雀之声。 王后和几位公主若真在此地,以她们的仪仗,不至于这么点响动都没有。 画扇心中警觉,又问了一遍:“是王后殿下叫你来的吗?” 安嬷道:“卫大小姐,这的确是王后的旨意,仪仗就在前头,小姐莫要让王后多等。” 不是画扇多想,实在是有了前车之鉴,不能不小心。 安嬷走到马下:“前几日,王后殿下因为小姐用香妖媚一事而斥了您,此番小姐故意推脱,不肯作陪,若王后知晓,肯定也是要怪罪。” 画扇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握紧了。 那事的确只有王后近身的侍婢才知晓。 身后一护卫策马上来:“小姐若不放心,属下去前头看一看?” “可以,”画扇压低声音,“不过先要去前头,你调转马头,去草场边上找到阿凌,让他带一队护卫来。” 若是她前头真有什么埋伏,他去了只会被伏击,也是无用的。 多些护卫在侧,她也安心一点。 护卫得她指令,策马扬尘而去,人刚离去前方的林子里就传来一阵响动,那安嬷道:“小姐,您看,就在前头了。” 画扇握紧缰绳,并未让胯.下马儿迈开一步。 四野苍翠,层峦如涛。 景恪立在山坡上,高树掩住了他的身姿,而从这里,却可以将前方猎林之中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 身侧侍卫道:“卫大小姐派了一个侍卫回去。” “不用去管。”景恪沙哑着声音道。 “殿下,要现在就动手吗?” “再引诱她往里走一走。卫璋那边,准备好了吗?” “野兽已经布置好,下属再去看看。” 景恪望着下方那红裙似火的少女,嘴角浮起讥嘲的弧度。 画扇的护卫一路策马奔出林子,在草场边转了小半圈,并未找到卫凌,无奈之下,只得去寻场边士兵帮助,士兵将他带至顾衍之跟前。章华宫的兵马,都由少将军掌管。 “少将军,我家小姐在猎林之中,需要一些人手,能否劳烦您借一队侍卫?” “她在林子里?”顾衍之问。 “是,小姐催得急切。小人若回离宫带家丁护卫,离这里还有些远,与您借最方便。” “少将军。”一侧有人快步走上高台,到顾衍之跟遣道,“卫璋从小道近了猎林,举止鬼祟,属下发现立即来报。” 金乌西沉,太阳快要落山,这个时候卫璋入林能做什么? 顾衍之面如霜寒,握紧腰间佩剑,冷声道:“即刻带一队人马,随我入林。” 山林深处。 画扇高坐在马上,自遣了护卫离开后,便在观察着四方。方才左边的林子里有鸟雀飞起的动静,若她调转马头,直往左边驰去,应当能见到其他游猎的贵族。 她没有多等,示意身侧另一护卫,对方明白她的眼色。 二人欲一同调转马头,然就在此时,“嗖”的一声,一支寒箭从身后的林子中射出,直直没入护卫的后背。 人从马上摔落,血溅落在画扇脸上,温度还是滚烫的。 强烈的冲击让她整个人定住,她面容雪白,睫沾血雾,回过首看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拨开茂密的草丛,缓缓走了出来。 卫璋背后别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面上含着深深笑意,望向她的目光如同一只在窥伺猎物的猛兽。 “妹妹,好久不见。” 画扇倒也不急,从衣箱里寻了件厚实些的衣服交到他手心:“去换上,外边冷,我带你在府上转转,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见他捧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头,画扇才慢慢蹲下身,将落在地上的画一幅幅捡起。 那些画实在太多,由旧到新,堆满了整个柜子,有些已经微微泛黄,不知放了多少年头,却每一幅画的都是她。 衣料摩擦的声音轻轻从屏风后头传来,画扇将画放好,合上柜门,循声望去,雕花的屏风,山水画卷巧绘其上,将少年挺拔如竹的身姿映衬得愈发朦胧。 手臂的线条在屏风后晃动,他轻轻褪下身上素白色里衣,莹白的肌肤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衣物窸窣滑落,修长的手指将搭载屏风上头的衣物取下,抖开,利落地披在肩上。手臂穿过袖筒,他微微侧身整理衣衫,精瘦的腰线在半遮半掩间更添几分别样的韵味。
第六十九章 画扇看着屏风后头若隐若现的身影,只觉得自己被他勾得快疯了。 她揉了揉眉心,强忍着想冲到屏风后头的冲动,无奈苦笑:“屋内这么多屏风,你偏要挑最薄最透的一个,这算几个意思?”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屏风后的人身形微微一动,顾衍之缓缓探出头来,含情的眼眸之中似有星辰闪烁。他挑了挑眉,明明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却偏生挠得画扇心痒痒:“你不喜欢吗?” “喜欢……” “喜欢不就行了。”带路的安嬷已经不知踪迹,林间只他二人对峙。 卫璋走近,话音才落,画扇已抬臂搭弓,将长箭对准了他的眉心。 卫璋高声道:“但凡你此时妄动一下,藏在丛林中的暗箭便会射穿你的喉咙。” 画扇红唇暗咬。他明明现在就可以下令放箭,却按兵不动,如此这般,必定是因为还有让她更棘手的情况在等着。 他在暗中布置了多少手下?仅凭她一人,怕根本对付不了。 若是现在受了伤,便真的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也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找到弟弟了没有…… 卫璋足踏过枯枝,朝她一步步走近,“莫要怪我,妹妹,今日刀剑相加并非我愿,实在是因为景恪逼我,六殿下什么人,你是清楚的。” 画扇道:“景恪让你来的?” 画扇只觉心上才愈合了一点伤口,又被无情地撕扯开,鲜血尽出。 她是与卫璋是素来不和,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亲哥哥会将刀剑对向她。 卫璋停下了,在她马前一丈,笑道:“妹妹,你与卫凌不过依仗着一点君恩,便占着卫家偌大的家业,不肯分给我兄妹二人半分,今日这般,也是你咎由自取。” “你想要什么,与我提,我都给你便是了。”画扇开口。 她需要拖延时间,等待弟弟的人手赶到。 听到这话,卫璋目光闪烁,却道:“不用。我只要你听我的话。” 他抬起手,匕首直往她胯.下的马扎去,欲叫马儿疯癫带着她往前狂奔。 画扇扯着缰绳,侧开一步,“左右我都无退路,不如此刻一箭射穿你,你替景恪办事,难道也不想活命?” “妹妹真是好胆色,”卫璋看着那近在咫尺对着自己的锋利长箭,笑道,“谁能想妹妹外表生得艳丽可人,一颗心倒是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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