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夸奖:“好看。” 翠云听得出来池年的夸奖是真心的, 很是高兴在主子面前露了脸。 池年坐上轿撵, 就被人抬着往云贵妃的颐和宫。 颐和宫地处清幽, 却离皇帝居住的乾清殿不远, 不过一会子功夫。离她现下住的公主所就有些距离了,有人抬着倒也不用她费脚力。 这一日除了清晨那件不顺心的事,倒是出乎意料的稳当, 池年都想说什么时候她运气这么好了。 思索间,前方靠近御花园的地方,轿撵突然间一震,亏得抬轿子的人经验丰富,不然还真要把她甩下去。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和仪公主的路也敢拦?”略微刻薄尖酸的语气,粉宫装的宫女趾高气扬地叉着腰,眼神带着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翠云皱着眉,小声说:“公主,是和仪公主。”和仪公主,之前刁难她的那个坏性子的公主,皇后的女儿。 “御花园的路什么时候成了你一个人的了?”池年挑了挑眉,心中的邪火还没卸干净,真是撞到她枪口子上了。 粉宫女回道:“你是何人?也敢扰了和仪公主的清净。” 翠云拿不定主意,这才半日功夫也不知道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为难地看着池年。 “起轿,怕什么,天塌了还有我顶着。” 翠云得了令,也不怕对面的嚣张。云贵妃如日中天,是皇帝寻了多年的心上人,还是原配发妻。皇帝心中有愧,只要不过分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事。 抬轿子的太监这次稳稳当当的,池年一行人分毫不让,就要过去。 走前,池年唇角上扬说的话让里面的和仪暴跳如雷:“和仪妹妹有偷懒的功夫,不如早些去探望太后,尽孝才是。” 和仪怒从心起,跳脚大喊:“你给我站住,本公主要你好看。” 后头谩骂的声音喋喋不休,池年不当回事,不过被骂几句罢了,又没少什么肉。 翠云心中存疑,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知道和仪公主最怕太后,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主子是个能立起来,不会被欺负的。 池年观察到翠云的表情,解释道:“之前参加宴会,陈将军说教的。” 翠云更加佩服,没想到公主连陈将军也认识。 颐和宫的宫人早就候在宫门处,大老远瞧见池年的轿撵就迎了过来,掌事姑姑扶着池年的手下了轿子。 张姑姑是最初夏氏身边伺候的老人,初见池年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妇人的发髻,妩媚的脸庞都已说明眼前女子已成家了。 张姑姑替云贵妃高兴,连连感慨:“像,像,真是像。长得真跟你母妃一模一样,最开始我抱你的时候,你还一丁点,现在...” 张姑姑拉着她不舍得放手,池年就让她牵走,“姑姑,咱们进去说。” 张姑姑这才晃神,“瞧,我光顾着与你叙旧,你母妃盼的花都谢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池年跟着张姑姑进了殿,殿内低调的未用金玉的饰品,尽数都是瓷器字画,倒像是进了书房。 云贵妃就半卧在床榻间,一身素衣,瞧见池年来了,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来了。”云贵妃一袭素衣,脸色冷白带着久不痊愈的病色。 大家都说池年与云贵妃长的像,没见之前她不太相信,可乍一见才发现池年这幅好相貌都是遗传了云贵妃。 许是亲缘斩不断,她就是从心底里亲近云贵妃。她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您就是我娘吗?” 云贵妃听了,笑的眉眼弯弯,问旁边的张姑姑:“我们是看着不像母女吗?” 张姑姑搭话:“可不是,倒像是姊妹。” 三人都笑了,那股子别扭劲都没了。云贵妃眼圈泛红,招呼池年过来,“叫娘瞧瞧,你比我离家的时候瘦了。” 为人娘的,都有个共同点,看见自个儿的孩子总是要说口头禅;你瘦了。 池年坐在云贵妃的床榻边,听她把路上的心酸都讲了一边,两人抱在一起默默流泪。 张姑姑在一旁哄劝道:“主子可别哭了,好不容易相见,这可是高兴的事。” 云贵妃拭了拭泪,点头说:“高兴的日子,可不能一直哭。”询问她成婚的人家:“娘,记得你成婚了。那户人家对你可好?” 池年神色不自然,但也知道是瞒不过去母妃索性直说了:“嫁的翰林院的宋余,最近在闹和离呢。” 云贵妃讶然,挑了挑眉,若是她没记错最开始帮她脱困的就是这位宋大人,没想到还成了她的女婿。 宋大人给她的感觉不像是有不良嗜好的人,云贵妃探寻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他真对不起你,我让陛下夺了他的官职,赶到边疆去流放。” 池年被逗笑了,皇帝再怎么权力大也不会随意就罢免别人,还流放边疆。 池年捂着笑痛的肚子,“母妃,倒也不必。” 云贵妃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你个小机灵鬼,是不必处罚还是你会心疼?” 云贵妃怜惜地搂着她,“宋大人,我见过。娘当时被柔嫔关在地牢里,宋大人就负责看管我,那些人歹毒着呢,要不宋大人娘也估计活不了了。” “你听娘一句劝,若是他真犯了不可原谅的大罪,你就与他和离娘绝不再劝。若只是一些误会,就说清楚,忍不了的,你作为娘的女儿又不用委屈求全。可若是能接受的,不如给彼此个机会。” 池年好半晌没说话,古代村妇和离且要受一辈子指点,更遑论公主了。这个事情她也没想好,干巴巴地说:“女儿再想想。” 一耽误就等到她搬去公主府的日子。 白日还风晴日丽,晚上就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雨势大的惊人,不过半个时辰,外间的宅院里就出现几个凹凸不平的深水坑。 池年躺在无论她是横着躺还是竖着躺都能尽情的翻滚,而且不会再出现任何人敢对她说教,指手画脚。 长夜漫漫她倒是有时间想她和宋余的事情了。虽然这半个月她待在宫中,可宋余的消息却没少往宫中递。 不乏是一些思念的书信,和宋大人忙于公务身形消瘦,可那与她又没什相干。 她要不要原谅全靠她的心情,哪有求人这般无趣,也不知送些她爱吃的甜食和糕点。 婢女拍响了她的房门,“公主,半夜有个男子在公主府外赶也赶不走...奴婢瞧应是宋大人,要不要请他进来。” 池年坐起来撑起身子,心有些颤,也不知是恼怒他下雨天来道德绑架自个,还是要撒尽心中的火气。 要是宋余真跟书香有一腿,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 但是池年并没有真的松口,那个男人万一只是看中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得不来讨好她,于是她想了个歪点子,跟婢女说:“你告诉宋大人,若是能在倾盆大雨里三跪九叩,我就原谅他。” 以他那副清高的傲骨,这种刁难他能接受才怪。 * 婢女撑着油纸伞来到屋檐下,让管家卸掉门闸,瞧见门外的宋大人有些为难:“公主说了,您要是想进去里头那道门,三跪九叩,不然就回去吧。” 婢女看着男人难看的脸色,委婉的劝说:“要不您先回去,公主还在气头上,指不定哪天就好了。” 宋余何尝不知这是池年故意为难他,可他探听道皇帝前几日想要与那陈怀瑾赐婚,那狗东西还想求娶池年。幸好,幸好,她还是他的妻子。 宋余阻止了婢女的劝说,抬头看了眼雨势不停的天气,笑着说:“那你们做个见证。” 说罢,他撩起衣袍就跪了下去,跪的毫不犹疑,而且跪的虔诚,似在求神拜佛换取遗失的宝贝。 没有遮风挡雨的屋檐、纸伞,宋余出了遮挡的地方就淋了个浑身湿透,雨珠混淆了他的视线,让他睁不开眼。 婢女在后面着急的呼喊:“宋大人,您好歹披个蓑衣啊。” 婢女让小厮去厨房烧碗姜汤,要是宋大人生病赖上她们府里,公主那边可不好交代。 宋余置若罔闻,本就是苦肉计,穿上蓑衣像什么样子。那个没心肝的女人,才不会心疼他。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棱角分明的侧脸更加俊美非凡。他嘴角弯了弯,池年这下子你跑不掉了,还想与我撇清干系,哼,做梦去吧。 ... “公主不好了,他真赖上咱们府了。” 婢女跑着回来,淋湿了大半个肩膀,她指着外面跟池年说,“那宋大人晕倒。晕倒前还说养不好,他就不走了。”
第70章 070 倒计时2 他只…… “晕倒了...可有碍?”池年眸色中有着复杂, 瞳孔放大,掀开被子就要去瞧那个狗男人。 嗯...她可不是关心他啊,就是昏厥在公主府总得过问几句而已, 名义上...坚决只是名义上的夫君,她可不是铁石心肠的石头放任他自生自灭。 婢女吞吞吐吐, “只是晕倒, 应该无大碍吧...” 池年被这话噎住, 看着这么机灵的婢女怎得连话都传不清楚,都晕倒了还能无碍, 啧,更坚定还是她得亲自去探望探望那个落汤鸡。 池年光脚下了地, 灼热的目光从婢女那处传来。 池年顺着目光往下看,透粉脚丫蜷缩,虽烧着地龙,可脚踩在凉气丝丝的地板上,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被婢女盯得有些不自然,咳咳两声清嗓子, 掩饰自己的羞囧。 池年故作淡定的解释道:“宋大人在我们府中晕倒, 虽不是咱们的缘故, 万一被人上奏批判咱们无视官员生命安危, 却成了公主府的罪过。” “是以, 我才去看望他的, 这是表达公主府对他的看重, 绝不是其他缘由, 你可知晓?”池年不是第一次扯谎,怎得这次心中发虚,全无底气。 婢女被这番扯大旗唬人的话, 绕的晕乎乎的,从中还是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公主要去看望宋大人,更甚至公主心里还有宋大人。 但婢女有些疑惑,公主想看直接去就是,公主府都是公主的,还有人能拦着她? 不过这话婢女不好问,替她担忧道:“公主,能否让奴婢把鞋子给您穿上,这要是光脚出去,怕是明日就要感染风寒了。” 池年被提醒连连点头,不免又是尴尬,“那你快去拿双厚底的防水皮靴。” 池年被婢女捂得的严严实实,打着能容纳三人有余的龙骨伞才出了院门,去往宋余被下人安置在的客房。 池年的步履匆匆,婢女紧跟在后头小跑,“公主别急,奴婢已派人传唤府医,熬了姜汤给宋大人灌下去一碗,想来发发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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