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两个月的五、九皇女之争愈演愈烈,皇帝多日未召见万贵君,万贵君父女二人自然不肯默默忍受,牟足了劲挖掘五皇女和赵琪的丑事,以别人的过错来掩盖自己的问题。 皇帝的耳根子没有一天能落得清净,旁的女儿瞧见这二位打架,都忍不住露出头角。 不是向母皇展露自己的才能,就是横插一杠搅浑局势,趁机将惹眼的五皇女和九皇女狠狠踩一脚。 皇帝不曾预料到,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参与进来的人竟是太女。 皇帝的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再联想到太女中年丧女丧夫,她还难得有了一丝轻微的疼惜。 特意挑了一日临近中午,去到东宫看望一番。 正是换季的时候,廷年郡主病倒了,太女不在,皇帝只跟舜阳郡主和元嘉志说了几句话。 舜阳有些小男子的任性,却不失可爱率真,经过近些天的相处,他同沉稳温和的嘉志站在一块,还真有几分女才男貌的意思。 二人一个活泼、一个博学,皇帝被哄得高兴,要留下来一同用午膳。 匆匆赶回来的太女听到屋内传来的笑声,她忽地停在门外。 垂下的视线落在那道门槛上,迟迟不肯进去。 母亲偏爱,妹妹狠心,害死了她的广遇,逼死了她的正君,太女并非圣人,再深的敬爱之情也会产生裂缝,填进去一丝怨恨。 如今母皇给出一个好脸,她不知这人又想作甚? 重石压在心头,太女叹出一口气,心已经寒了,再也无法像从前似的,为母亲的好脸色感到欣喜雀跃。 太女进入房中,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脸上的笑还未散去,以这副表情跟太女四目相对,彼此都觉得别扭极了。 “你将嘉志接到宫中了。”皇帝没话找话。 太女回道:“嘉志好学,我跟她投缘。” 皇帝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笑道:“是啊,你也好学,从前就是个小书呆子,日日捧着书本,连走路吃茶的功夫都要念书,朕记得有一次老五顽皮,在路上拉绳子绊你,你摔到花丛中,将万贵君养的珍稀花卉全都砸烂了……” 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太女看着皇帝,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只要涉及到五皇女和万贵君,母皇总有说不完的话和回忆不完的趣事,却唯独不会记得那次摔倒导致太女左腿骨折,养了半年方才养好。 因此皇帝每多说一句,太女对她的怨就多出一分。 与太女熟悉的嘉志和舜阳郡主察觉到太女的异常情绪,双双安静下来,屋内只回荡着皇帝回忆过去的话。 皇帝也渐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可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完全当做是太女和孩子们的不懂事,为人愚笨。 往日对五皇女和万贵君的好脾气也没有分出一点给太女,皇帝越想越来气,菜未上齐,直接撂脸子走人了,也不说明是为什么,就要叫太女自己琢磨。 过去,太女或许会辗转反侧地思索缘由,但今个,皇帝前脚出门,太女后脚招呼两个孩子动筷。 脸上的冷漠跟着消散,有说有笑地问嘉志上午都学了什么,近期功课如何。 - 广安侯返京时已到月中,太女特放了嘉志半天假,许她下午回家看望。 日日长在元家的曾闻舒自然也见到了人,他刚哄漪涵睡午觉,一走出房门,迎面撞上高大的女人。 几月不见,一切熟悉又陌生。 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如此近的距离反倒让曾闻舒生出退意,连姥君承诺过的婚事都让他觉得不确定。 这人就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神,元怀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片刻的功夫曾闻舒的注意飘到了何处。 她直直盯着曾闻舒,伸手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被突然袭击的曾闻舒微张着嘴,圆圆的眼眸清澈似水,他终于看向元怀悯。 元怀悯低头,又一步逼近,问道:“见着我,不高兴?” 过近的距离,让呼吸交缠在一块。 曾闻舒意识到这点,脸刷地变红,似乎一瞬间熟透的虾,带着诱人的色泽。 他赶忙否定:“才不是,我、我当然高兴,每日都盼着你回来。” 说完这话,再瞧见元怀悯揶揄的笑,曾闻舒的脸彻底熟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从自己口中说出的直白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袋里,曾闻舒越想越羞,被元怀悯笑得抬不起头来。 他垂着脑袋,露出白皙的脖颈,羞道:“你欺负人,堂堂大将军欺负我一个男子。” 元怀悯挑眉,继续靠近,曾闻舒不得不抬起头,才能不用脑袋顶撞人。 元怀悯又问他:“县主倒是说来听听,我欺负你什么了,你不说,我可没法改。” 这要曾闻舒怎么回答,元宝在元怀悯后面傻傻地笑,乐得见自家将军开窍,跟男子打情骂俏,自己还悄悄记住了两句,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这么调戏他去。 曾闻舒抿唇瞪元怀悯,方才的陌生感和不安早已消散,只剩下被人欺负得团团转的傻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订亲 元怀悯的手忽然握住曾闻舒的腕部,常年使用兵器练出的薄茧剐蹭着曾闻舒的肌肤。 粗糙的触感让他身子僵了一下,曾闻舒的脑袋里仿佛响起哄地一声,炸开了烟花,所有感觉全都集中到被触碰的位置。 顺着柔嫩的肌肤摸到手心,元怀悯的手裹住曾闻舒,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男子纤长的手指。 曾闻舒总是能被元怀悯简单的动作惹得心脏乱跳,砰砰的剧烈幅度像是昭示着要从他的身体中逃出,认另一个人做主人。 曾闻舒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一旦对上元怀悯就成了傻瓜,一会儿恼怒,一会儿羞涩,完全任由对方玩弄。 “你又欺负我。”他气道,但黏糊糊的声音让这句话变成了娇嗔。 她们离得那么近,对方说话的声音都如同从耳边响起的。 元怀悯摩挲着曾闻舒的指节,忍不住微微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中。 旁边站的侍卫小厮纷纷低下脑袋,不再多看。 曾闻舒只有嘴上反抗,身子连下意识的推拒都未曾产生,直接乖乖地任由元怀悯搂着他的腰,贪婪吸着他身上的香气。 元怀悯微低着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曾闻舒的耳朵,低沉沉的声音像是顺着骨头传进去的,害得他曾闻舒紧张到微微颤抖。 朝中动荡,战事难料,元怀悯想将婚事确定下来,总让人没名没分地来侯府照顾孩子也不像回事儿。 “明年一月,我们成亲。”她说道。 曾闻舒愣了一瞬,还以为是幻听,好事来得太多,今个既能见到元怀悯,还被告知一月就能嫁进来。 他猛地抬脑袋,鼻子跟元怀悯的下颌撞在一块,疼得曾闻舒眼里泛起水雾。 他仰着脑袋,急切地追问:“什么?” 曾闻舒人长得清纯,做出傻兮兮的动作显得很是可爱。 看得元怀悯的喉咙动了一下,压在曾闻舒腰间的手越加用力,虽说久不开荤想多做些,可现在也不好多亲近,只能抱着曾闻舒感受回热乎气。 “我说一月成亲。” 元怀悯话音刚落,就见曾闻舒踮脚凑上来,粉嫩嫩的唇瓣在元怀悯的脸颊上一触即分,但是柔软的触感久留了下来。 曾闻舒的眼里带着亮光,两手环在元怀悯的脖颈处,将脸靠在女人的肩头,软得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依着元怀悯。 嘉志欢喜地跑进院门,就瞧见母亲和乐安县主抱在一块,急忙停住,眼巴巴地看着那俩人。 元怀悯早就注意到她的脚步声,她与大女儿视线对上,元怀悯招了招手。 才停下脚步的嘉志得到允许,又激动地冲过来,也想抱一抱母亲,可是曾闻舒还沉溺在喜悦中无法自拔,没注意到嘉志的靠近,依旧独占元怀悯不肯撒手。 元怀悯故意取笑他,咳了一声,假模假样提醒道:“嘉志来了,县主还不松开,是想要占我的便宜占到何时?” 曾闻舒迟钝了一瞬,才从元怀悯的话中反应过来,跟烫着手似的,急急忙忙松手往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门槛,他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不稳,朝后摔倒。 但有元怀悯在,于是又变成虚惊一场。 元怀悯拉着曾闻舒的胳膊,将人重新拽回,曾闻舒重新撞到元怀悯怀里。 元宝也是个爱看热闹的,故意在这时候说话,火上浇油道:“县主,世女都在旁边等了半天了,您也别独占着咱们将军呀,要是真想跟将军多待一会儿,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等到下月成亲,您俩天天都能见面。” 曾闻舒让这主仆俩揶揄得脑袋发涨,晕晕乎乎地都说不出有条理的话来,只能‘你你你、我我我’支吾了半天,最后羞得一甩手走了。 嘉志虽跟曾闻舒不算太熟悉,但是妹妹弟弟们喜欢曾闻舒,所以她也有好印象。 见到母亲和元宝合起伙来欺负人,嘉志跟着乐出声,望着曾闻舒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母亲把人气走了,下次还得自己去哄,这是何必呢。” 元宝眯着眼睛,一脸坏笑:“等您长大,就明白将军为何欺负县主了。” 元怀悯摸了摸嘉志的脑袋,她每月都有收到家中来信,知道嘉志在宫中读书。 “最近如何?宫里的功课可还跟得上?在东宫住得是否习惯?” 嘉志点点头,又摇头,正要跟母亲说太女的怪异,却有人听到娘亲和姐姐的动静,从床上惊醒过来。 “娘亲!大姐!”漪涵扯着嗓子大叫:“是你们回来了吗?” 说着,他扑腾着跳下床,赤着脚往外面跑。 礼公提着鞋子跟在后头,元漪涵人虽小,但是短腿倒腾得飞快,叫礼公追都追不上。 见到屋外的亲人,元漪涵泪眼巴巴地扑上去,抓着母亲和大姐就不松手。 元怀悯将他抱起来,好方便礼公就着这姿势给元漪涵穿鞋。 元漪涵哭得稀里哗啦,却也不影响唠叨,左问问大姐,右问问母亲,嘴就没一刻歇过。 元嘉志想与母亲说的话被挡了回去,她想着等会儿找机会再说。 但是现在是元嘉志一个人唠叨,过了一会儿两个妹妹也都醒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更是将母亲围得没一刻空闲。 直到第二天回东宫,她都没再找到机会。 往后的初一、十五假期,两次中就有一次被太女找借口拦下,不让她回府。 难得能回去时,却不一定能碰到母亲,邻近年关,刑部和边关都有一堆事情等待处理,除此之外,元怀悯还要帮太女防着疯狂的皇女们,所以每天都忙碌得很。 曾闻舒则整日忙活准备成亲所需的东西,俩家已经下过聘礼,定好日子,选在了明年一月九日完婚。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0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67 6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