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元怀悯想要亲手绣制婚服,这工程量可不小,他连去广安侯府看望姥君和孩子们都得要提前几天做好打算,再抽空才行。 时间眨眼过去,转瞬到了年底。 今年经历了不少变化,有好有坏,前有皇帝死里逃生,后有北狄使者觐见,送上求和礼物。 皇帝要在元旦宴请百官和使者,后宫中有孙太后和良君主持小型的宴席,请了部分皇亲和世家的男子们前来,元怀悯和曾闻舒即将成亲的消息传遍京城,曾闻舒的名字此次也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还有一章没补完,明天会接着补的
第89章 怼人 乌压压的云压在头顶,天早早沉了下去。 宴会如期举行,武康王府的男眷中只请了王君和曾闻舒。 曾闻舒从马车出来,抱着温热的手炉。 他脸上略施粉黛,穿着带毛领子的冬衣,衣裳颜色明亮,还绣着小兔子图案,衬得曾闻舒更有少男的活泼可爱。 曾闻舒一进屋,就引来在座众人的注意,各色目光落在他身上,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打量。 孙太后也是好奇,想看看能嫁进广安侯府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专门把曾闻舒叫到面前,大致询问了一番,曾闻舒早有应对,答得平平无奇,至少挑不出错来。 原以为会是个有个性的,但今日一见却发现跟前两任广安侯正君截然不同,傅永颐和方允儿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为人带了丝傲气。 反观曾闻舒浑身散着温柔的气息,读书不算精通,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叫人如沐春风。 太后倒希望皇帝的后宫里都是这般乖巧的人儿,省得宫中鸡犬不宁,每日争斗不断,到头来弄出的乱摊子还要他和皇帝来收拾。 看在元怀悯的面子上,太后赏了曾闻舒首饰头面和名贵摆设,算作为他添的嫁妆。 不在量多,但胜在质高,又出自太后之手,拿出去也是荣誉。 曾闻舒收了孙太后的礼,在座的各位君下跟随孙太后,也都赏了他几件物什。 谢恩的话就没停过,曾闻舒转着圈地行礼,上一句话才说完,就要接上下一句感谢。 开场的功夫已经忙得口干舌燥,待到谢恩结束,王君去跟各家郎君待在一块,曾闻舒则走向年轻公子的区域。 好巧不巧,碰到了熟人。 也是,宫中设宴,魏贤公主和慧柔县主次次都来,这次当然不会例外。 魏贤公主坐在太后身侧,目光隐隐瞟向慧柔,担心慧柔会在今儿的场合里闹事。 虽说早就跟慧柔做好约定,叫他管住脾气,进宫后乖乖听话。 然而来了怒火的慧柔,哪里会想起跟父亲的承诺。 慧柔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曾闻舒,恨不得用眼神将人千刀万剐。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不知廉耻!” 曾闻舒分得出孰轻孰重,才不会在今天的场合跟慧柔呛声,只将人视作无物,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分过去,视线从慧柔的头顶飞到后方。 不远处,一位瓜子脸的眼熟公子忽地招手,露出了身边的空位。 曾闻舒迟缓了一瞬,随后想起对方是范逸颜,是左相的孙儿,过去曾跟慧柔有过节。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曾闻舒松了警惕,这才肯靠近过去,抿紧的唇微微翘起,朝范逸颜露出了一丝笑模样。 五皇女的幼子曾月浓也坐在此处,曾月浓不喜跟生人交谈,只是跟曾闻舒点了点头,算作欢迎的表示。 这回轮到慧柔追着曾闻舒的脚步移动视线了,见曾闻舒无视自己,慧柔越发生气,恨不得抓着茶壶浇到曾闻舒头上。 贱人!分明在跟他显摆! 慧柔在心中一遍遍地咒骂曾闻舒,黑漆漆的眸子因为仇恨的火苗而照出光亮。 次次见到曾闻舒都要冷嘲热讽的人,这回又怎会放过对方。 “乐安县主长得真妙,还能沾到死人的光,又刚好遇到念旧的怀姐姐。” 叽叽喳喳的公子们全都停下说话,转过脑袋看热闹。 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听人说自己跟前任正君长得像的,曾闻舒的笑瞬间消失,对慧柔满是厌恶,更加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慧柔县主是侯府的什么人呢,县主凭什么对广安侯和我之间的事情妄作评论。” 慧柔表情阴沉,走到曾闻舒面前,身子挡住了烛光,将曾闻舒脸笼上一层黑暗。 慧柔哼了一声:“元、齐两家交情深厚,我与怀姐姐自小认识。” 说罢,他压低了声音,弯腰凑到曾闻舒耳边,用只有双方能听到的声音,讥讽道:“你不过是个死人的替代品,有什么好显摆的,怀姐姐玩两日新鲜,就会发觉赝品终归是赝品。” 曾闻舒回他:“赝品总好过卖不出价的废品,上赶着送给别人,人家都不肯要。” 慧柔被骂成‘废品’,气得她的手指头都在抖,要不是在太后和魏贤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慧柔早就动手打人了。 从第一次见面,慧柔便意识到跟傅永颐相像的曾闻舒是个大隐患,今天应验,慧柔气恼自己,怎么没早点下手毁人容貌,竟给了曾闻舒可乘之机。 听到曾闻舒关于废品和赝品的说法,看热闹的人哄地笑成一团。 慧柔跟曾广因订亲的事情也是走过明面的,众人皆知,现今三皇女府出事,险些做亲家的魏贤公主连带着被皇帝冷落。 然而曾闻舒的运气却是越来越好,即将成为元怀悯的正君。 二人的地位因为各自的亲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先前跟慧柔关系好的金城县主都笑弯了眼睛,没再为慧柔出头。 往日里总是被捧着的人遭到背刺,对此的反应比遭到曾闻舒反怼还大。 慧柔怒冲冲地回去,路过金城县主时故意撞了对方的凳子,金城县主朝前歪倒,脸砸到点心盒里,当场哭了起来。 金城县主跟孙太后是本家,很得孙太后喜欢,现在在孙太后眼皮子底下受欺负,宫侍们一边帮他清理,一边报了上去。 孙太后淡淡地瞥向慧柔,也不多言语,只说是给慧柔换个位置坐,结果新换的位子从前排挪到犄角旮旯。 慧柔哪受得了这份屈辱,梗着脖子不愿意动身。 若说方才还有一丝丝余地,等到金城县主适时又哭叫了两声,便是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室内氛围紧张,所有人的注意全都系在慧柔身上。 慧柔梗着脖子不肯离开,只能由魏贤公主帮忙平息事态。 “慧柔前两日病了,还没好利索,既然见过太后,那就先回去吧。” 慧柔也意识到自己成了讨人嫌的。 而少了惹事的人,宴席的氛围好了许多。 范逸颜酒饱饭足,跟曾月浓来到花园中,借着月色胆子变大,竟想要亲自见见曾典是何许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摘花 曾典正安静吃饭,宫侍走到桌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殿下,有人在御花园等您。” “何人找我?”移到嘴边的筷子被放下,曾典皱着眉头,疑惑问道。 宫侍摇了摇头,虽知道是五皇女的幼子曾月浓,但对方不准他多言,他也只能乖乖照办。 曾典看向在场的其余人,她环视一圈,试图从空位中猜出可能的人选,最终却是毫无头绪地起身赴会。 所幸这份疑惑并未持续太久,曾典进到御花园,绕了一圈,便发现树边鬼鬼祟祟站着的两个人。 那二人背对着曾典,扶着树干往道路另一头观望,周围再没旁的人,想来就是要找她的。 她也被这怪异的气氛同化,悄悄挪动脚步,来到两人后面,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一起看了一会儿。 半晌没瞧出别的门道,曾典忽地发声:“干嘛呢?” 范逸颜绷紧了弦,冷不防受到惊吓,他猛地转身,接连退了好几步,又没能注意到脚下,右脚陷进了湿润的土里。 听到曾月浓接下来的话,更是面露惊慌。 曾月浓向曾典请安,叫道:“十二皇姨。” 曾典点头,并未认出另一人是她选中的未婚夫。 真人跟画像上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画像里的范逸颜丑得奇奇怪怪,而眼前人虽然尚未张开,但依旧能看出是位尖脸丹凤眼的美人。 鞋子和衣摆都溅上泥土,范逸颜低着脑袋不敢跟曾典对视,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将人叫来偷偷看,可他倒还委屈上了,眼前的画面与范逸颜想象中的初见截然不同。 没有半点话本子里的美好,反而是又狼狈又难堪。 范逸颜懊悔地咬着下唇,洁白的牙齿将唇肉压出一圈白痕。 真是吃饭吃昏脑袋了,才想出如此昏招,又落得如今的尴尬境地。 范逸颜默默退了小半步,将脚从湿土里拔出来,往另一条腿后面藏。 曾典淡淡看了他一眼,注意转回到曾月浓身上,问道:“是你找我?” 虽是问句,但曾典说得笃定。 再没看见附近有别的人,不是曾月浓还能有谁。 范逸颜望向好友,紧张地抓紧袖子。 曾月浓颇有义气,被抓包后也没供出范逸颜,自己找了个烂借口担下来。 “侄儿近来在读《寻微知著》,对其中一起案子好奇,恰好皇姨在刑部做事,于是就找您来解惑,不知皇姨是否方便?” “只为此事?”曾典反问,对于得到的答复表示质疑。 要想问案子,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曾月浓偏偏挑在皇帝开宫宴的日子,还专门将她叫来御花园? 曾月浓顶着曾典审视的目光,肯定地点头。 范逸颜大半个身子都藏在曾月浓身后,不敢见人的举动反倒招来曾典的关注。 夜色昏暗,曾典也看不真切,模糊的轮廓让她依稀瞧出些眼熟,然而始终没有联想到画像上。 曾月浓接着抢走注意,说起案子的详细内容,将曾典的视线全都抢走。 《寻微知著》乃前朝探案奇才邰寻微所写,记录了她经手过的各类奇案怪事,其中部分内容之离奇,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质疑。 曾典曾读过此书,后来进到刑部又成了专业人士,对曾月浓的疑问随口便可解答出来。 曾月浓又追问几句,与曾典待了近一刻钟,觉得装得差不多了,这才说出感谢的结语,要再将曾典赶回宫宴。 曾典满脑子疑惑地来,又浑身别扭地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久不见曾月浓和范逸颜回来,五皇女正君派人出来寻,在御花园看到正要分别的三人,宫侍上前问安。 听到‘范七公子’的称呼,曾典脑子里那根断了的线瞬间连上。 她难掩惊讶,上下打量范逸颜后,不敢置信地问:“你就是范逸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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