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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曜猛然察觉出不对，单昜哪怕性子再皮，今日的状态也明显较往日更浮躁，于是冲到她面前握紧了她的手腕，脉象有些许不稳，眼神略微涣散，裴曜急忙一个眼神示意陈白亦，陈白亦心领神会，单昜一无所知，还咯咯直笑。 “你今天去哪里了？”裴曜没有松开单昜的手腕，严肃地问道。大约是用力过大，将单昜抓疼了，她开始乱动想摆脱裴曜的魔爪：“疼，你抓疼我了。” 裴曜松开手，单昜立刻不停揉着手腕：“干嘛啊，吃错药了？” “单昜。”陈白亦走到单昜面前看着她，“这件事很重要，你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吸什么东西？” 单昜疑惑地看着两位，明显感觉到气场的不对，只得老实交代：“我，我去了青楼……” 裴曜与陈白亦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家青楼与幕后元凶脱不了干系了！ “两位是新来的吧？快来里面请！”门口的年岁较大的女子将裴曜和陈白亦拉进了青楼。这家青楼名唤“水中月”，名字倒是很雅致，里头的环境看起来也不错，今日裴曜与陈白亦特意将单昜留在客栈，二人假扮成男子前来查探。 按单昜的说法，她昨日点了几名姑娘，后来临屋似乎发生争执，她便前去解围，因此得以认识了临屋的几名纨绔。单昜也是个胆子大的，才一会儿功夫便与人称兄道弟，其中一名纨绔是本县富商之子丁骏英，悄悄跟单昜说有好东西给她，单昜居然就同意吸食了一下所谓的灵药，也得亏她吸入的少，还记得回客栈的路，然后就是撞见了裴曜和陈白亦。 陈白亦随意点了两位姑娘，然后便让其他人不要再进来打扰，老鸨笑着点头答应，因为陈白亦给足了银两。 酒过三巡后，陈白亦开始表演：“唉，这山形县也待了几日了，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是啊，你还说听你朋友说这里有好东西呢，我才跟来的，谁知连个屁都没见到。”裴曜吐槽道。 “哎哎，谁叫他这几日有要事缠身，不然领着我们，自然早就尝到灵药的滋味了。”陈白亦挑了挑眉。 两位姑娘听到“灵药”一词后，下意识顿了顿，裴曜立刻知道这事还真与水中月有关，于是饮下酒继续说道：“不知二位姑娘知道这灵药吗？我们二人可寻得好苦。”说着搂过坐在一旁的名叫筱蝶的姑娘，假意亲昵。 筱蝶顺势靠在裴曜肩头，低声道：“客官要真想尝一尝，奴家可以帮忙。”说罢抬起头看了眼陈白亦身边的幻梅，幻梅站起身出了屋，不多时便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木匣。 筱蝶打开木匣，裴曜瞳孔睁大，里面的粉末她一看便知是灵玫花花粉研制出来的。筱蝶取出一点放到裴曜面前：“这便是灵药。” “哦？”裴曜看着只有手指粗的一坨粉末，假装有些惊讶，筱蝶递给她一支纸卷的吸管，裴曜不得不接过来，看了眼陈白亦，见她微微点头，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吸食，她失去意识前看到陈白亦拒绝了幻梅递给她的吸管，表示要先看看朋友的情况，幻梅自然明白是何意，便收回了东西。 裴曜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若在躺在云间，周围都是柔软的白云，可潜意识里却还在吐槽云是大气中的水蒸气遇冷液化成的小水滴或凝华成的小冰晶，不可能这么软，但是下一刻就陷入沉睡。
第三十五章 “裴曜，裴曜——”裴曜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于是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陈白亦略显着急的脸庞。 “你终于醒了。”陈白亦长吁一口气。 “刚才我怎么了？”裴曜在陈白亦的搀扶下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到了地上。 “你吸食完灵药就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然后就昏迷了过去。”陈白亦·解释道，然后看向筱蝶和幻梅。 筱蝶急忙解释道：“这与我们无关，方才我也说了，每个人吸食完灵药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对呀对呀。”幻梅着急慌忙地插嘴道，“每个人每次吸食完灵药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据说有人吸食完看到了大罗仙境，有人看到的是修罗地狱，有时是美好幻境，有时是恐怖幻影。” “就是说，我看到什么全凭运气咯？”裴曜坐在凳子上显得有些虚弱。 “是的。”筱蝶老老实实地回答，就算有几率碰上可怖的事情，人们却还是前仆后继地吸食灵药，只为能碰上美妙的幻境，倒不如说是借此逃避现实。水中月有不少姑娘自己就吸食灵药，因为只有在幻境里，她们才可以做回想要的自己，而不是人尽可夫地妓女。 裴曜叹了口气，她已经大抵知道了那名女子的死因，吸食灵药后本以为会迎来良辰美景，谁知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梦境，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被活活吓死了。纵然灵药有机会让人们陷入美妙幻觉，但是对人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裴曜下定决心要找出罪魁祸首，销毁掉所有灵药。 裴曜赌了一把，把自己与陈白亦·来水中月的真实原因告知了筱蝶与幻梅。筱蝶听后很是惊讶，她完全没想到灵药的作用居然能把人活生生吓死，她吸食过一两次，只一次就又重新经历了一次被自己夫君拿去抵债的悲惨遭遇，醒来后哭了整整一宿。幻梅脸色煞白，她倒是碰上过好几次令自己心惊胆战的幻境，基本都是自己曾经悲惨的经历，她想到那些幻境，便坚定地点点头，决意帮助裴曜与陈白亦。即使她也沉醉于那些美好的幻境，但也知幻境再美终是梦。筱蝶见幻梅答应了，便也点头答应帮助二人找到幕后制作者，出了人命，那灵药也必定不是好东西了。 夜晚，裴曜躺在客栈床上想着白日的事情，从自己的幻境与筱蝶的描述中，她已经能够确信吸食灵药后能有几率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么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是否就是自己生前的真实经历？原谅她当年转生来到大梁时，差不多忘记了前世所有的事。 不消几日，筱蝶与幻梅就带来了消息，她俩旁敲侧击，才从老鸨处得知，灵药平日里都是由水中月里的护院从黑市中购得。进入黑市需特殊的凭证才可，而这凭证平时都锁于水中月后院护院们住的地方。陈白亦谢过姑娘们的消息，单昜顺手给了筱蝶与幻梅几锭银子，价值足可以让她们替自己赎身，再做个简单的买卖养活自己，姑娘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事不宜迟，筱蝶与幻梅离开的当天，裴曜便摸着路找到了护院们住的地方，将其中一份凭证偷盗出来，交与单昜负责复刻——凭单家的人力物力财力，足可以在一夜之间复刻出几人需要的假冒凭证。 陈白亦见裴曜毫发无伤地出了水中月，便叮嘱她先回客栈与单昜交接，由自己先盯着水中月的护院们。 凌晨时分，前去给陈白亦打下手的单昜匆忙跑回客栈，说水中月里有了动静，陈白亦让速去汇合，裴曜闻言即刻动身。两名护院从水中月出来，神色可疑地往北城走去。三人跟着护院们出了北城城门（值得注意的是，守城官兵竟然放行了）走了近两个时辰，看着他们进入北郊的一处巨石前，敲击了几下石壁——三长一短，巨石上竟然开了道门，他们便走了进去，门随即也关闭了。 陈白亦立刻带着裴、单二人从暗处现身，学着护院的样子敲击了几下石壁，门又开了，她俩马上走入洞内，听着门在她们身后合上，两名卫兵从两旁走过来，其中一位卫兵伸出手来：“通行证！” 单昜将复制的凭证递了过去，卫兵拿在手上看了会儿才递回给她：“走吧。”陈白亦、裴曜与单昜同时暗暗松了口气，朝着卫兵指着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六章 隧道很长，三人费了点功夫才走到尽头，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景象与寻常的集市别无二致。 “会玩。”裴曜不禁感慨道，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没有店铺的人便随意在路边支了个摊，乍一看真的跟平日里的商业街没什么区别，只是卖的东西都是明面上被禁止民间买卖的东西。 “那边是卖火药的，你看，卖兵器的。”单昜扯扯陈白亦的衣角小声嘀咕。 朝廷规定，民间不得私自生产火药和兵器，可是到了黑市这儿，统统都明目张胆地明码标价。 “这算是普通的，你看那里。”单昜随着裴曜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街角的一处店铺内，陈列着一排排笼子，而笼子里关着的，都是些奇珍异兽。 单昜低声惊叹，陈白亦对着裴曜吐槽：“胆子太大了，这些动物被捕猎出售，难怪后世好多都灭绝了！” “可不是么。”裴曜轻哼道，这帮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单说那小老虎，即便是从小被人类驯养，也难保长大后不是嗜血的猛兽，到时候又搞的血雨腥风。 “诶，那两个护院。”单昜没忘记正事，她瞄到了两名护卫，赶紧拉着陈白亦和裴曜过去了。二人在卖灵药的店铺对面的茶摊坐下，点了三碗茶边喝边等他们出来。 “你看，我头一次见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嚣张。”裴曜低头喝了口茶，她跟陈白亦听力超绝，隔着街都听见了老板与护院们的对话。 “老板，这灵药还有么？” “不是前天才给过你们么？” “老鸨说了不够啊。”护院竟有些委屈，“要吸的人太多了，除了姑娘们，客人也要。” “本来便是卖给你们自家吸食，谁成想你们还兜售给客人？”老板气愤道，“现在外头都在打听灵药，这么搞下去，官府迟早知道！” “是是，对不住。只求老板再卖点，不然我俩回去无法交差。”护院唯唯诺诺。 “今日破例一回，下次再要，请你们老鸨自己来，并且需等到下月。” “好好。”护院们连连点头，从老板处拿了灵药便离开了。 “我们进去。”目送着护院们离开，陈白亦才领着裴曜与单昜进入店铺。谁知那老板正眼也不瞧她们，自个儿归自个儿算着账。 “唉，老板，来客人了。”单昜出声道，“我们想买灵药。” “凭证。”老板伸出手，三人同时愣住，买灵药还要凭证？ “我们是新来的，可否通融一下？”单昜腆着脸笑道。 “不可以。”老板摇摇头，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不再理会三人。陈白亦见无法撼动老板，只好扯扯裴曜衣角，示意离开。 “现在怎么办？”单昜看看四周热闹的人群，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的裴曜和陈白亦，搞不清两人在想什么。 “来都来了，四处逛逛。”陈白亦说罢真的沿着街道开始闲逛。 逛了大约一个时辰，单昜有些不耐烦了，这个黑市除了卖些违禁品，真的没啥意思，陈白亦也觉得今天毫无收获，便打算打道回府。这时，一群人行色匆匆地从她俩身边经过，往黑市中心去，裴曜扫了眼人群，见他们腰间都挂着相同的腰牌，只听得周围人嘀咕，似乎是黑市里所谓的“贵宾”，他们持有特殊凭证，可以买到一些寻常顾客买不到的物品，甚至还能进入拍卖会场参加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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