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就来一次?“ ”家母生祭也会来。“陶夏想到父母,不由有些落寞,“上个月家父也因为生祭来过。” “上个月什么时候?”裴曜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额,上个月初五。”陶夏奇怪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我要去问问道长。” 裴曜又说了会儿话才告辞,离开女冠住所径直去找云松道长,可是被告知云松道长正在见客,裴曜只好问接待自己的那位道士: “道长,请问一下,观内可有来客登记?” “本观是皇家道观,定是有登记造册的。” “那我能不能看一下上个月的登记簿?” “这……”道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之前他见自己的师父云松道长对待眼前人还是挺客气的,该是道友之类的,“那好吧,施主随我来。” 上个月的登记簿就在大殿大门左侧的桌子上,裴曜接过登记簿翻查到上个月初五,果见陶岑的名字在内,而且同一日内的登记,她还翻到了其他熟悉的名字。 呵呵,果真如此么…… “大人!”一名官差跑进来。 “慌什么?”周鹤正在看案件卷宗,有些不满属下的打扰。 “大人,钦犯陶夏有消息了!” “哦?在哪儿?”周鹤起身,“快,速速让京兆府派人抓捕。” “是!”官差得了令准备转身往外跑。 “等会儿,本官一起去。”周鹤放下卷宗跟着走了出去。 “文斌。”正在家中书房不知思索何事的费文斌,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未曾远迎,望陛下恕罪。”费文斌大吃一惊,赵宗璟怎么跑他家里来了? “起来起来。”赵宗璟扶住弯腰行礼的国舅,“找你有有趣的事,走。”说着拉着费文斌往外走。 京兆府的官差已将青云观团团围住,周鹤骑着马于青云观外,望着被火把照亮的大门,眼中充满喜色,这钦犯陶夏失踪已久,今日总算能抓住交差了。 “大人,要现在冲进去拿人吗?”京县丞谄媚地问道。 “派一小队进去即可,先探明钦犯在哪里再动手,不要惊扰其他人。”周鹤扫了眼大门淡定回答,青云观里的客人都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他还是清楚的,派人悄悄地进去抓陶夏才是上策。 “是是。”京县丞冲先头的小队长嘀咕了几句,小队长了然,随即领了一小队人进入了青云观。
第十四章 大约一刻钟后,那队人就带了一位年轻的女冠来到周鹤面前。周鹤没有下马,微微抬抬下巴,道:“可是钦犯陶夏?” 陶夏怒而不答。 “大人问你呢!”京县丞差点抡起巴掌。 “陶夏,你可以不答,不过云松道长私藏钦犯,该一道问罪。”周鹤笑道。 “不,是我一个人的罪责,请不要连累其他人。”陶夏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好,我很欣赏你。带回去!”周鹤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准备回去,突然四下又多出许多人来,竟是皇家的贴身卫队! 周鹤一惊,待见到慢慢从队伍中骑马来到最前的人时,直接跌下马来,口中不断念叨着:“臣不知陛下驾到,望陛下恕罪。” “听说你来抓钦犯,朕来凑个热闹。”赵宗璟在重大场面时的自称变回了“朕”。 “这是那名通缉的钦犯?”赵宗璟指指不远处的陶夏。 “对,此人是陶岑的女儿。”周鹤低着头回答。 “啊,这样。”赵宗璟漫不经心地应答,见到裴曜从青云观中出来,将一本册子递给了陈白亦,随即走到陶夏身旁。陈白亦接过册子冲赵宗璟点点头。 赵宗璟领会其意,对周鹤道:“朕要去大理寺,重审陶岑通敌案。” “什……”费文斌惊讶地差点喊出声,圣上这是唱哪出? 已过亥时,大理寺正堂内却是灯火通明,赵宗璟坐于大堂正中央,右手是费文斌,左手坐周鹤,可怜的京县丞只能含泪站在一边。 “带陶岑。”周鹤在赵宗璟示意下喊人将陶岑带上堂。 经过近一月的牢狱生活,曾经意气风发的陶岑变得无比虚弱,仿佛随时都可以被一阵风吹走。 “爹!”陶夏也被带到了大堂,见到陶岑就要扑过去,被衙役们拦住了。陶岑哆嗦着身子,流下两行热泪,终是没有如女儿般激动到扑上前。 “陶岑,朕今日重审你的案子。你有什么话讲?”赵宗璟犹豫着打断父女重逢的场景,眼下案件最重要。 “臣还是那句话,我不认罪。”陶岑的声音虽低沉但有力、坚毅。 “可是证据确凿啊。”赵宗璟看向一旁的周鹤。 “几片烧剩的纸就想定我的罪?”陶岑鄙夷道。 “你是说周大人冤枉了你?” “这得问周大人啊。”事到如今陶岑也想通了,要用残片作为证据陷害自己的,只能是当日亲自带人来府上搜查的周鹤,只有那个时候,周鹤才能正大光明地以搜查为名,将伪证悄悄塞入书房的花瓶内,不然何劳堂堂大理寺卿亲自动手搜查屋子呢? “那就奇怪了。”赵宗璟假意说道,“周鹤和你无冤无仇,干嘛要陷害你?” “我也想知道。”这也是陶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与周鹤素无多少交集,只有女儿与其女为闺中好友,从无交恶,为何周鹤要下此毒手呢? “这个可能我知道。”陈白亦站在下首处,突然发声。 “哦?说来一听。”赵宗璟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她,周鹤与费文斌也齐齐看向陈白亦。 “这是青云观的来宾登记册。”陈白亦举起册子让大家看清楚,然后转由陆发递给赵宗璟,“请陛下查看一下上月初五的来宾姓名。” 赵宗璟依言翻看起来,但见初五那日写有“陶岑”的签名:“朕看到陶岑的名字了。” “因为那日是臣妻子的生祭。”陶岑回答道。 “陛下往前翻翻,看看那日还有谁去了青云观?”陈白亦面带笑意道。 赵宗璟按照陈白亦说的往前翻,看到了熟悉的姓名: “啊,这……”
第十五章 那一页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周鹤”。 “陛下,京城的达官贵人谁没去过青云观?那日正好臣休沐,去观内诵读经典有何奇怪?”周鹤辩驳道。 “对啊,就连朕与费大人偶尔也会去青云观啊。”赵宗璟也提出疑问。 “陛下看看那天除了周鹤,还有没有熟悉的名字?”陈白亦没有直接解答疑问,她想到赵宗璟不是什么人的姓名都知道的,于是又说道,“也可以请费大人帮忙查看,民女可是知道,费大人是出了名的万花筒。” 费文斌只得在赵宗璟授意下翻找起来,聪明如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这,这……” “看来费大人看出来了啊。”陈白亦笑道。 “费文斌,看出什么来了?”赵宗璟正言厉色道。 “初,初五那天还有一人在青云观,是,是与周大人密切相关的人。”费文斌吞吞吐吐道,“周梦槐。他的女儿。” “陛下,臣与女儿偶然都在观内有何奇怪的?”周鹤奇怪地问道,“大梁律法连父女都不得相见了吗?” “不是怪在见面,而是怪在为何你们父女每次都会恰好同一天在青云观。”费文斌翻完整本登记册,也模模糊糊拼凑出了真相。 “我担心女儿嫁与王永长吃苦,所以会约好日期见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周鹤辩解。 “对啊,有道理。”赵宗璟点点头表示赞同,陈白亦忽然觉得这位皇帝有点傻白甜。 “所以当你发现王永长一直殴打周梦槐时,非常愤怒,将以前断案时作为证据存放的砒霜,交给了她。”陈白亦突然扯到了今日王永长案。 “难怪我曾派人询问过医馆,得知并无人将砒霜售卖给周梦槐。”京县丞突然插嘴道。 “对。”陈白亦颔首,“然而周梦槐没有杀过人,因此一直不敢动手。而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他与周梦槐关系被陶岑得知了。”费文斌眼神一亮。 “啊?什么关系?我没有呀。”陶岑疑惑。 “上月初五,陶大人因为夫人生祭去青云观祭拜,按照惯例点了间厢房抄写经文作为祭拜之用。”陈白亦转头问陶岑,“陶大人还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啊,除了那天小女生病在家没跟着去。” “还有呢?再小的事都可以。” “哦,对了。那天瞧见周梦槐,想着好歹是小女的好友,就想着上前打个招呼,见她进了厢房就下意识跟上前,还进了小院。但是听到她与人在屋里说话,才想起来贸然进来不妥,所以赶紧离开了。”陶岑终于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你觉得她与屋里的人是什么关系?” “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以为是她夫君。” “他们说了什么?” “没听清,依稀听到,‘远走高飞’、‘陪伴’的字眼。”陶岑猛然醒悟,“那不是王永长,是她情夫?” “对啊。”陈白亦露齿而笑。 “可这跟周鹤什么关系?难道他以为我听到什么……不对啊,当时他又……”陶岑这下才真的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愕失色,“不,不可能!” “当时在屋里的是周鹤?!”赵宗璟骇然叫道,“那是他女儿呀!” “陛下,周梦槐并不是周鹤亲女。”万花筒费文斌登场介绍,“周梦槐是其第二任妻子带来的女儿,那是他回到京城做官之前的事了,因此京中几乎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关系。” “我想,周鹤之所以去年匆匆嫁女,是因为发现周梦槐对自己异样的感情。”陈白亦收起笑脸,“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也有那样的感觉。我猜测,他们私会也是在婚后周梦槐遭受王永长长期暴力相向之后。在看到周梦槐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后,反而促使他们在一起了。” “是,是我的错。”裴曜带着周梦槐从堂外走进来,周梦槐满脸凄楚,“是我软弱不敢反抗,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周梦槐看了看堂上的周鹤,又转头看向陶岑:“对不起,陶大人。那天你离开院子的时候被父亲听到声响,便追出去查看,他以为你听到了什么,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周梦槐这番话使得真相彻底大白。 “周鹤,你还有何话可说?”赵宗璟正言厉色道。 “臣,无话可说。”周鹤走下座位,跪在周梦槐身旁,既然她都说了,那他也不会抵赖。 “文斌,剩下的你来判吧。”赵宗璟是疚心疾首,不忍继续看下去,干脆自行离开了正堂。 费文斌恭送走赵宗璟,转过身看向堂下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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