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亦醒来的时候,包间里只剩下了裴曜。 “王永长那货呢?”陈白亦揉着太阳穴。 “被修理一顿轰出去了。” “太便宜他了。”陈白亦恼怒道,“应该阉了他。” “不行,好歹是朝廷命官。”裴曜提醒。 “妈的,气死我了。我已经很注意没喝茶水,结果还是中招了。”陈白亦气恼不已。 “可能他用了其他方法下药,不一定从口入啊。” “也对,我该多长个心眼才是。”陈白亦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昏过去之前好像还看到几个人?” “就是我们赶路休息时遇到的那几位,你还记得吗?”毕竟只见过一面,裴曜认为陈白亦可能忘记了。 “我记性很好的好嘛。”陈白亦吐吐舌头,“你以为都像你啊,脸盲。” “啊,原来你记的。” “当然啦。诶诶,那个青色衣服的男人gaygay的,旁边那个蓝袍子的大叔还不错,长得可以。”陈白亦仔细想了一遍。 “你记得真清楚。”裴曜赞叹道,她就不行,见过一面的人只要换了衣服或者发型,自己就认不出了。 赵宗璟回到宫中,还记得王永长那件事,叫来处理后续的孙朗询问: “知道他是谁吗?” “自称是屯田员外郎王永长。” “王永长?”赵宗璟眉头一皱,“名字耳熟。” “陛下,是周鹤周大人的女婿啊。”陆发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递到赵宗璟跟前。 “没想到周鹤会选这么个人做女婿。”赵宗璟嗤笑一声。 “之前没见过王永长,大家还传言他跟一般纨绔比,还是不错的。”陆发突出一些自己知道的见闻。 “传言不可信,你看他今天做的这叫什么事?”赵宗璟怫然,“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 陆发与孙朗低下头不敢言语。
第十一章 “请问二位认识王永长吗?” 一大早,客栈的店小二就敲响了陈白亦与裴曜的房门,他的身后领着五六位身着官差服饰的人,陈白亦见到这帮衙役再听到王永长的名字,马上想到是,王永长这货不会恶人先告状吧? “我们认识。”陈白亦如实回答,昨天熙春楼那么多人都看到她和王永长进的包间,肯定没办法否认。那边裴曜关好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过来: “几位大哥,可否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有件案子要请二位过去问一下话。”这些衙役还有挺有礼貌的。 “好的,我们跟你们走。”陈白亦也关好房门,与裴曜一道跟着衙役走了。 “陛下,陛下……”陆发急急忙忙从殿外冲进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赵宗璟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奏折。 “王永长,死了。” 赵宗璟这才抬起头,满脸写着诧异,本来他想找机会敲打一下周鹤,要他管管自己的女婿的,没成想王永长倒先死了。 “死了就死了。”纵然是朝廷命官,不过并不是国之栋梁级别的,赵宗璟也不过于在意。 “可我听说因为前天熙春楼那件事,京兆府把那两个丫头片子带过去问话了。”陆发继续说着。 “都说了是问话,你着什么急?”赵宗璟纳闷地放下手中地奏折。 “您不怕真是她们干的?” “啊?”赵宗璟觉得陆发可能真的上了年纪,脑子不太清楚了,“真是她们干的,就该怎么样怎么样啊。” “我以为您……”陆发轻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赵宗璟皱眉。 “没什么。”陆发忙摇头。 到了京兆府,陈白亦与裴曜才知王永长昨夜暴毙而亡,经仵作检验,死于毒物。因为王府管家说王永长曾在前日去熙春楼,回来后鼻青脸肿,所以多嘴问了几句,便知道了自家老爷与两位姑娘有嫌隙,这才有了今早衙役请陈白亦与裴曜回府问话这件事。 现场检验并无异样,也没有证据表明陈裴二人到过王府,所以京县丞问了她们几句便放二人走了。临了还顺便问了问陈裴二人关于当日在场的,另外几位的事,裴曜很聪明的避开关键,只是话中有话地表达了一番他们身份不简单,京县丞还是不要多问,京县丞连连点头称是,他之前从熙春楼小二那里得知的也是差不多意思,故而没有再追问下去。京城是非之地,说不定随便从楼上扔块石头下去,都能砸到什么皇亲国戚,他还是不要瞎掺和。 费文斌低着头不敢吱声,一炷香前他被喊进来,可赵宗璟一句话也没说。费文斌内心发虚,难不成这位妹婿今日欲朝自己发难了? “文斌,王永长的案子有什么疑点?”赵宗璟终于开口了。 “陛下,这件案子已经结案。”费文斌虽不管刑狱,但是个出名的万花筒,知道的很多,“是其夫人周氏梦槐,因为不堪王永长长期暴力相向,所以铤而走险下毒谋害。” “她哪里来的毒药?” “她供认是自己去西市医馆,谎称家中闹老鼠,买了一两砒霜。” “哦?那她倒是厉害。”赵宗璟略带挖苦道,“居然这么容易就买到砒霜。”梁朝的毒物管理还是较为严苛的,没有官府批条,到了医馆也买不到砒霜。 “她支支吾吾没有言明,但是臣怀疑,是周鹤周大人给她批了条子。”费文斌推测道。 “你是在说周鹤指使她杀夫吗?”赵宗璟怎么会听不出费文斌的言外之意?这家伙真是,只要与自己政见不合的,他都要找机会害一害。 “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费文斌否认,“只是认为周大人还是有渎职之嫌的。” “好了,下去吧。”赵宗璟不想听下去了,挥手让费文斌离开,“陆发啊,去看看那两位功臣去。” “是。”
第十二章 那日陈白亦与裴曜刚出了京兆府,正好碰到了在门口上马车的周梦槐,她也是才接受完闻讯。 梁朝的服饰衣袖不宽,但也足够裴曜透过滑落的袖子,看到了周梦槐手腕上的青紫,那是人使劲抓着她手腕不放才会出现的伤痕,加上王永长的死,周梦槐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伤心,甚至裴曜还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 裴曜实在好奇,让陈白亦先回客栈,自己则跟踪起周梦槐的马车。在城内马车走的很慢,却不是往王永长的府上走的,而是出了南城门往郊外走,这时马车速度变快了,飞速消失在裴曜的视野里。裴曜忽的想起青云观不就在南郊吗,周梦槐不会去了那里吧?于是转身返回城取了马匹飞奔至青云观。 周梦槐的马车果真停在青云观外,裴曜系好马匹也进入道观。如之前到过的时候一样,大殿里只零星几个人在烧香,并没有周梦槐的身影。裴曜闪进大殿的偏门里,过了偏门就是青云观的前院,一般香客在前殿祈完福、求完签就会离开,最多再留下来吃顿斋饭。不过也有极信道的人,会在前院预订厢房诵读经典,或是找一些出名的道士谈论道法。 周梦槐不在大殿,那就只能去前院厢房了。裴曜之前碰到赵宗璟几人时是在前院花园,青云观的花园名为花园,其实该算一座规模不小的园林,山亭水榭、小桥流水,无一不缺,甚至还有一个挺大的湖,只要愿意,可以去湖上泛舟。而厢房就是围绕着这座花园建立的独门独院,每个厢房的小院自带铁门,可以从里面反锁,一旦从里面锁上,就只能等里面的人开门,或者要轻功极好的人翻墙过去。 裴曜跟着养大自己的师父习武那么些年,功夫尚算不错,于是想都没想挨个翻进小院寻找周梦槐,直觉告诉她,周梦槐离开京兆府就来青云观,绝对是为了见某个人,也许这个人还与王永长案有关。 裴曜翻了几个小院偷听,发现有的人确实是来诵读经典、研习道法的,可有的人嘛……青云观的厢房俨然成了部分人偷情幽会之所。 在翻进不知道第几个小院后,裴曜总算找到了周梦槐。只是裴曜前脚刚进院,周梦槐就开了厢房门出来,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裴曜悄悄走近厢房往里偷瞧,房内空无一人,但桌上摆放的两只茶杯,却暴露了周梦槐确实是来见某个人的事实。 裴曜回到客栈跟陈白亦讲了今天的经历,令陈白亦不由联想到周梦槐见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她的情人?周梦槐嫁进王家便受到王永长家暴,且王永长在外也干过不少污辱良家妇女的事情,周梦槐才借去青云观烧香祈福的机会,结识了情夫,二人合谋杀害了王永长。 “能去青云观祈福的,可不是平民百姓啊。”裴曜提醒道,这么一来,周梦槐的情夫很可能是某位京城的官员了。 “咱们把这个线索告诉给京县丞吧。”陈白亦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胆小怕事,估计给他线索也不敢往下查,最多到周梦槐杀父结束。”裴曜想到今天见的那个京县丞的样儿就摇头。 “你说的对,没准他连周梦槐都不敢查,她爹可是周鹤啊。”陈白亦这时候想起这层关系,觉得难办了。 “要是皇帝再来找我们就好了。”裴曜如是说,眼下只有找最大的靠山才能办了。
第十三章 “所以后来你们碰上我,赶紧把线索告诉我,好让我责令京县丞查下去?”赵宗璟听完来龙去脉,做出一个简短的总结,“所以我就是工具。” “不不不,不敢把你当工具。”陈白亦急忙摆手否决。 “哼,也是。”赵宗璟抿了口茶,见一直没说话的裴曜似乎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周梦槐口供不是全部真相。” “我当然知道。”赵宗璟又轻哼一声,“只是她死活将罪包揽,用了刑也没松口,京兆府只好这么结案了。这次的案件审理我都没让大理寺来,就担心周鹤不徇私,其他人也会看在他面子上轻判。” “那位周鹤知道自己女儿杀人后,是什么反应?”陈白亦自打从陶夏嘴巴里听说了周家的事,对周鹤很好奇。 “眼眶泛红,但是我召见时还是说,依法办理,他绝不怨恨。”讲到这里赵宗璟也不由与之共情。 裴曜却陷入沉思,之前送陶夏进青云观时,碰见过周鹤,周梦槐亦是在青云观之中与人幽会……等会儿!她记得陶夏曾说过,选择躲藏进青云观的原因之一,就是其父陶岑与青云观云松道长是故交!怎么这么巧,都与青云观有关系?看来是该回去查一查青云观了。 “啊,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陶夏给裴曜倒好茶坐下。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裴曜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有些日子没来看望陶夏,今天来却为了别的事。 “你说。” “你爹跟云松道长很熟吗?” “啊,是因为每年家母祭日都会来观内祭拜才熟识的。”陶夏歪头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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