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过…今晚…… 司见月咳喘着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虽然微不可察,但总算喝得进药了。浅浅的一碗药汁,喝了整晚,大夫也是苦不堪言,估计一半喝进了胃里,一半呛进了肺里,最多解解燃眉之急,也不知能撑上几日。 拂柳过来瞧了眼,有些担忧,道:“这……他一身的伤,能受得住吗?要是真的死了,恐怕我家小姐要发怒的,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大夫叹了口气,“我尽力了。” 拂柳不买下他,胡老四怕是也要弄死他的,如今看来,只能祈祷季大小姐怜他凄苦吧。 司见月喝完了药,似乎精神了些,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他脸色苍白,垂眸不语,任由下人牵着到了季大小姐的房里,跪在柔软的绒毯上。 “安分点,我家小姐喜欢听话的。”拂柳不放心地叮嘱着他,然后才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司见月低咳几声,抬起眼来。 房里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种种陈设都是镶金嵌玉的,在昏黄的烛光下闪闪烁烁。檀木作粱而玉作灯,鲛纱制成的绣帘薄而轻透,随风舞动,静悄悄的窗外星沉月落,蝉鸣鹊语,宁和而安详。 气氛确实很好,当然,如果没有桌上摆放的那些刑具的话,那就更好了——真是见鬼,这种阴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孩子的闺房里? 沾了盐水的皮鞭、粗糙结实的麻绳和丝带、奇奇怪怪的蜡烛、还有一段长长的白布…… 什么意思? 司见月蹙眉不解,默默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他都快要跪不住了,药效一过,司见月竟又昏昏欲睡起来。然而房门突然传来吱呀的响声,他顿时惊醒,勉强地跪直了身。 铃杏姗姗来迟,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少年清瘦而倔强的背影,始终不曾回过头来。 因为拂柳让他跪着。 所以,他只跪着,没有别的动作。 铃杏好像嗅出了房里的药味和血腥味,脚步顿了顿,才继续走向摆放着各种刑具的桌旁。她先是拿起了那段白布,握在手里,站在了少年身后。 铃杏问他:“怕不怕?” 司见月没有言语,极轻地摇了摇头。铃杏便将那段白布绕过了他,慢条斯理地蒙住了他的眼。 视觉被遮挡了,五感也就敏锐起来。 他微微侧头,听她说话。 少年面如冠玉,以白布覆眼,更衬秀挺的鼻梁高而清俊,唇不点而赤,显出几分妖冶的美感。他乌黑的碎发贴在额前,些许凌乱,些许冷淡。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可这张脸实在蛊惑,连见多识广的铃杏都心跳漏拍,莫名觉得他很亲切。 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铃杏歪着头想。 司见月感觉到她的注视,带着炙热的打量,和冰冷的轻蔑,总之算不上友善。他低下头去,一缕乌发落于肩前,黯然又沉默的模样像只小狗。 “你看起来乖乖的,我很喜欢。”铃杏决定放弃粗糙结实的麻绳,改为比较温柔的丝带,接着在他面前蹲下了身,牢牢地捆住他的双手。期间他也很配合,任她摆布,“你叫什么名字?” 司见月还是摇头。 铃杏恍然,“啊,忘了你不会说话。” 少年蒙着眼,双手被覆,跪在地上的时候也是清清冷冷的,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折辱,反而极为平静、顺从,透过眼前朦胧的白色,低头看她。 其实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她。 只是模糊,难以分辨。 铃杏回身坐在了美人榻上,欣赏着他清冷而昳丽的脸庞,想象着他动了情后可能会有的神色,是怎样的求饶和挣扎,以卑贱的姿态,求主人的爱抚。 “过来。” 司见月依言过去,跪到她的腿边。铃杏像今日对洛子唯做的那样,伸出手去—— “舔我,会不会?” 司见月睫羽轻颤,低眉俯首,没有犹豫地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吞进又吐出,细细地舔舐着。 铃杏像猫儿一样眯起了眼,弯弯似月,漾着愉悦的水光。她赤着足尖,被舔到兴奋的指根时,突然伸了下脚,正正中中地踩在了少年的腿间。 司见月没忍住闷哼了声。 她……她故意的。 好在铃杏的力道不重,只是轻踩,近乎是在摩擦地用脚去揉按、碾压,似乎找到了什么特别新奇的玩具。他也不躲,任她玩弄,呼吸渐进沉重。 想活。 所以不能反抗她。 司见月感到嘴里的抽离,指间的银线揩在了自己肩头,然后细致地擦着。身下可耻的滚烫令他有些难捱,但病重的虚弱又让他瘫软无力,甚至躲不开来,只能靠在美人榻边,趴在铃杏的腿上。 这俊美少年的姿态是如此乖顺、依赖,对她的欺凌和折辱,竟也甘之如饴。铃杏难得生出了几分怜爱,放过了他,用手抚摸着他乌黑的长发。 铃杏又问,“想要亲亲吗?” 司见月似乎懂了些许取悦她的方式,而这恰恰是他擅长的,甚至是无师自通的。 铃杏咯咯笑了起来,缩回了脚,往美人榻里坐进了些,把背抵在墙上,“自己找嘴,嗯?” 司见月失去了倚靠,惶惑不安。他努力演出铃杏喜欢的神情,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苍白修长的手指在榻上摸索着,慢慢地往里探近了身。 铃杏故意勾引他,又躲开他。 他动作很慢,仿佛在耐心地陪着她玩。 终于,铃杏避无可避,被他捏住了下颌。司见月居然挣开了丝带,用力得发白的指关节曲起,压抑到了极致,脸上喷洒的都是他的气息,炽热而又隐忍不发,轻易地便找准了她的唇,吻了下来。 他真的被调教得很好。 会舔,还会亲。 铃杏是极其厌恶被掌控,被钳制的,可对他的霸道却不会觉得反感,而且愉悦又享受。 她很喜欢他。 只有她这种癖好的人,才会懂这种感觉。像是融入了灵魂,无需肉身的碰撞,也能愉悦至极。她以往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直到这一刻的抵死缠绵,居然让她觉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司见月其实没有什么吻技可言,只是单纯地磨蹭她的唇角,紧紧相贴而已。不过季大小姐似乎也不太熟练,生涩地回应着他,两人都红了耳根。 她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司见月不懂,但这或许对他有好处。 少年试探性地伸出舌尖,想要轻轻撬开她的壁垒,更进一步地,攻城掠地。但湿滑粘腻的触感让她颇感不适,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停下。 然而司见月已经亲昏了头,他难以抒解身下的痛苦,渐进暴躁起来,他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地方不过是被她轻踩了几下,竟有如此热烈的反应。 眼前的那段白布在推搡间被扯落了,但他的双眼仍然轻轻闭着,睫羽轻颤着,像振翅欲飞的蝶。 如果警告了他,还是不肯停下的话。 那就有点忤逆的意思了。 铃杏蹙起秀眉,这是她发怒的前兆,可她挣扎了一会儿,少年仍然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 在司见月第二次试图咬她的时候,铃杏再也按耐不住,抬膝一顶。这一顶,恰好顶在了他伤重未愈的右腹,伤口崩裂,汩汩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 司见月踉跄着滚下了榻。 他捂着右腹,抬起湿漉漉的凤眸。 铃杏擦了下唇角,轻喘着气,与他对视。少年神色委屈,没去管自己的伤势,眼中隐有歉意。他还是没有说话,但铃杏知道,他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什么,甚至每个字句、每个停顿都是那么清晰。 ——“好疼。” ——“对不起。” ——“你别讨厌我。”
第五十九章 他知道, 她生气了。 好在季大小姐是吃软不吃硬的。 司见月一示弱,铃杏竟也拿他没辙。本来是想看他受虐而求欢的情态,谁知他从善如流, 非但没有不堪屈辱的挣扎,甚至让他觉得很爽似的。 准备好的小皮鞭到底也没用上,因为无需季大小姐动手, 他怕是都会自己死掉, 没一会儿,那昂贵的波斯绒毯就被他的鲜血给浸湿了, 开出了一大片殷红的团团花簇, 层层叠叠出绚丽的色彩。 失血的眩晕很不好受。 必须要在彻底晕过去前, 取得她的怜悯,司见月松开了手,不再堵住右腹的伤口, 任由血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往放着刑具的桌旁走去。 铃杏紧盯着他,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她的眉眼精致又凌厉,带着侵略性的冷艳,气场极强。 他拿起了那条沾了盐水的皮鞭。 然后回身,一步步地, 坚定向铃杏走来。 司见月看似清瘦孱弱, 却意外的身形颀长,高如玉树, 如松如竹。他苍冷而俊美, 白衣胜雪,踏血而来, 竟也陡然生出几分乖张又恣睢的气势。 铃杏冷下脸来,“你不满吗?” 其实她也就是个未出阁的富家小姐,娇生惯养地长大,根本没挨过几顿打,走两步路都要抬着轿子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就算面前是个病秧子,那也打不过啊,她紧张地攥住了袖里的那支发簪。 只要他敢,今日便是你死我活。 铃杏并不信任他。 司见月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却仍是没有停下脚步,站在了她身前。就在铃杏绷紧神经的那一瞬间,她的手里却突然被塞了个什么。 ——小皮鞭。 司见月脸色苍白,可怜巴巴。 好疼,但我不怕。 铃杏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面前的少年却倏地倒了下来,她防不胜防,被扑在了美人榻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将她沉沉包裹。 司见月的怀抱像一张网,凌乱的乌发和冗长的衣角都与她交缠,贴紧了她,像是濒死前的拥抱。 铃杏动也不动,最终松开了发簪。 他是故意的。 司见月的脑袋蹭在她颈窝,怕压着她,装晕的时候还特意调整了下姿势,身体的重心放在另外一侧,但又特意挨着她,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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