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在冰冷彻骨的寒冬,只着轻纱,她满脸潮红,背脊颤抖,摇摇晃晃扶着墙走,她神志渐渐空白。 走至拐角处,忽而一只冰冷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陆之慈见是她,松开手,“殿下来臣府中做甚。” 沈皎微眯着双眼,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记忆交织,她柔声渴望。 “阿……慈。” 陆之慈瞳孔骤然一缩,虽心中已有坚定的答案,却于此刻依旧震惊,“你唤我什么?” “阿慈。”她面色酡红,肌肤滚烫,薄纱已褪至腰间,露出雪白的颜色,少女娇艳,乃院中第一美景。 陆之慈屏住呼吸,不敢触碰失而复得的人。 沈皎觉得自己身处火笼,全身燥热难以宣泄,她伸手攀上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将肌肤贴向他,他生得高,她只能吻上他的脖子。 她湿热的吻密密麻麻覆上,解开他的狼毛大氅,更亲密地贴在他的胸口,手不安分探去,急于求一解药,堵住宣泄口,将那团火焰狠狠捣灭。 少女嫩滑的舌头舔了舔陆之慈的脖子,陆之慈一颤,他拽住她不安分的手,沈皎被打断,双眼湿漉漉茫然地望着陆之慈。 陆之慈问,“我是谁?” 她答:“阿慈。” 他又问,“你是谁?” 沈皎想了想,拉出了点神智,昂头道:“你的妻子。” 得到答案那一刻,陆之慈俯身吻上她的唇,撬开唇齿接吻,她在宣泄,他亦是,他疯狂地将这些年的思念尽数给她。 他们身后是书房,他将她抱起,打开门,里面有一张小榻,她毒发作难受至极,等不了太久,他将她温柔地放在软榻上,又捧着她的脑袋俯身吻下,衣衫早在辗转中落了大半。 相贴的肌肤唤起封存的记忆,她毒发作时渴求甚多,他亦乐此不疲,所以床榻之上都是抵死缠绵。 如今亦是,她粉白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的后脑勺,被他包裹着,风雨凌乱,山河震荡,在巅峰一次次吻得更深。 屋外灯影憧憧,屋内昏暗,模糊彼此的轮廓,却又极其熟悉彼此的身体,青纱随风漾,软榻咯吱响,窗影雪松摇晃不止。
第108章 沐浴 夜很长, 风愈来愈大,呼啸一阵又一阵,不休不止, 连同半阖的窗,一开一合。 沈皎起伏跌宕其中,到最后精疲力尽时,她毒也解了,神志如初冬的腊梅在凌风寒雪里苏醒。 可惜她太累了,没有力气说话去解释,去辩驳,或者再自欺欺人逃避。 孰是孰非, 早已抽丝剥茧, 在心底与身体上有了答案。 沈皎软若无骨地趴在陆之慈的胸膛轻呼着气,紧贴着肌肤, 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熟悉又旖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陆之慈未抽离,于滚烫的凹陷里紧连。外有腊梅吐芳, 内有小池泥塘, 莲花扎根深陷,蓬勃盛放。 他低头吻了吻沈皎的头发, 像是手中捧着价值连城的至宝, 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爱人,他漫长岁月盼来唯一的黎明,窗外东山覆一层红光,天亮了, 黎明终来。 他吻得缱倦难离,辗转至耳朵, 湿热很痒,身上的少女难受地皱了皱眉,她虚弱地抬手撇开他的脸。 “痒,别亲。” 陆之慈昂起头,屋板朦胧的山水画,他笑了笑,手覆上沈皎的脑袋,抚着青丝。 “小姐,阿慈终于等到你了。” 小姐,沈皎许久没有听到他这般唤她,也许久没听他自称阿慈。 重活一回,往昔点点如隔世,一时让她恍惚。 他说得真诚,情意绵绵。 沈皎抬头,手摸上他的脸颊,目光触及他浓着爱欲的双眸,“你不问我是人是鬼?” “不重要。”陆之慈摇头,温柔又坚定道:“是你就好。” 只要是她,只要她存在,那一切都将可抵御。他爱她,他等了她太久,若神鬼之论迫二人分离,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皎指腹在他脸颊上摩挲,她牵了牵嘴角,眼中含光。 她道:“阿慈,我将所有事都说与你听。” 她便这么说了,自儿时在尸山遍野的燕山关觉醒,身不由己的那段岁月,她与他不过是一本话本子里的人物。 荒诞至极,此刻她便像是一个说书先生,一个怪人。沈皎不知道陆之慈有没有信,她只知道陆之慈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手温柔若哄孩童一下两下轻拍。 沈皎一直说到山尖红日更盛,剥离连绵山线,托举在天空,窗外雪松上雀而跳跃,叽喳。 天彻底亮了,她却说困了,她睡眼惺忪,半睁着眼,声音软糯。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信,若现在有个人这么与我说,我一定当她是怪人。” 陆之慈吻了吻她的手背,在她耳畔沉声,与动听的鸟声一道。 “我信,阿慈永远信小姐,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望着窗外黎明,红日东山,亦如在漫长黑夜里静待曙光的他。 他说:“我心疼你,你一个人孤身作战,颠沛流离,身不由己。是我来迟了,是原话本子里的陆之慈不好,是我不好。” 从前往事有了真相,他终于明白沈皎那双明媚娇憨的眼,为何有那么多愁绪,为何她在关心他的同时,惧怕他。 沈皎委屈埋怨道:“所以我不是真要捅你一刀,拿你去顶罪的,只有这样故事才能发展下去,你才能认皇甫仪这个爹,只有皇甫府才能解你当时身上的毒。” 她蹭了蹭陆之慈的胸膛,柔声道:“阿慈你别恨我了,好不好。” “我从未恨过你,我只是怨自己,怨自己不得你信任。”陆之慈苦涩一笑,“若要怪应是你怪我,是我太坏,太可恶,让小姐惧怕我。” “不是的。”陆之慈摇头,“那不是你,那是另一个话本子里的陆之慈,他不知道我喜欢忍冬花。” 沈皎抬头望着他,眼含羞面潮红,“还有,你不用叫我小姐,太客气了。我亲密的人都喊我皎皎,你以后便喊我皎皎吧。” 皎皎,陆之慈喃喃二字,从前于他而言,唤她小字是件极其奢望的事情,他不敢,他自卑,那是冒犯,是不敬,因为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 唯有闯出一片天地,那虚誉权贵挂身,恨自己,嫉妒发狂之时,才敢唤她皎皎。 而如今,如一场梦。 他奢求来的一场梦,他怕散,怕她消失,届时又只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嚎啕大哭,无助地去一片片拼凑她的碎片。 天边的光愈浓烈,穿过枝叶与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天亮了,光刺眼。 或许这不是一场梦,他张了张唇,大胆地唤她,此刻没有嫉妒与疯魔驱动,唯有积攒了数年的思念,和溢出的爱意,滚滚流淌。 她没有消失,正笑着看他。 陆之慈怔了片刻,忽而低低笑出声,越来越大。陆之慈捂着嘴,不成调的笑声与哭声从指缝里溢出,眼泪一颗颗流淌而下,他像是个得到爱的孤儿,终于有家,有一盏灯,喜极而泣。 他这一生活在水深火热,刀山血海之中 “阿慈。” 沈皎昂头,吻了吻他下颚的泪珠,到脸颊,而后是眼睛。她在他眼角的那条疤上轻轻一吻,如羽毛细扫,她睁开眼,对上陆之慈湿润的双眸,浅浅一笑,明眸灿烂而温柔。 “阿慈,你娶我吧,再娶一遍,那次婚礼未完成,不算数。这次我们就叫上阿娘还有师父师兄,等与阿姐解释清楚,再叫上阿姐,将未拜的堂拜完。”沈皎笑着问他,“好不好。” 陆之慈把头埋在沈皎的肩上,“好。”他将她搂得更紧,与之而来,是在滚烫里陷得更深。 湿热的泪水触在少女肌肤上,沈皎轻喘着气,摸上陆之慈的头发,盼着未来,继续道:“成婚后,我们闲来就去游山玩水,许久未去江南了,也不知常州谢家如何了,我那二外甥女如今算来也应有十岁了吧。到时候我们去常州看看。” “好。” “说实话,你造的那个忍冬院,周围山水不错,我想去那住,养一条狗看院子,还可以再养只鸡,能下蛋呢。” 他依旧道:“好。” 沈皎问:“你怎么老说好。” “因为你说的皆是我所盼。”陆之慈下颚蹭了蹭她的肩膀,“等我平好乱,朝堂稳定,陛下能独当一面后,我就辞官,带着夫人走遍天南地北。累了就回到我门的小院子里,听雨看雪,红泥火炉,惬意悠哉。”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就这般与夫人执手到老。” “好。” 许是得到份如愿的答案,沈皎半阖的眼渐渐沉下去。一夜难眠,如今渐入睡意,要入梦去与周公捉蝶。 陆之慈则是哄孩童般轻拍着她的背,忽而沈皎又睁眼,“不行,我还没沐浴呢,身上都是汗,一会醒来就臭了。” 陆之慈从温水里抽身,他抱起她,沈皎皱眉哼唧一声,因悬空而慌忙搂住陆之慈的脖子,她茫然问:“阿慈,你干什么。” 他温柔地将小毯盖在她的身上,“书房后面有汤池房,我带你去沐浴。” 首辅府很大,春意园是供玩乐的,闲趣雅风,亭台楼阁小泉水,雕栏玉砌人间乐,只是陆之慈公务繁忙,很少来此,自然也很少有下人进春意园,只是日行一次打扫,这也便是楼姣在春意园与刺客见面的原因。 此刻天才亮,春意园唯有二人。就算有人来也得被康知挡在门外,昨儿夜里,康知将楼姣交给外面的侍卫回来便见主上和一女子搂搂抱抱在一起,看着像楼姣,三更半夜,险些把他魂吓飞。 再仔细一看,原是先夫人。 许是元宵佳节,先夫人来看主上了,来之不易。惊怕之余,他赶忙守在春意园大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汤池成月牙形,拢一座假山,从假山口出一竹筒,热水便是从这流出的,涓涓而下。 屋内氤氲,雾气弥漫,朝上涌。假山之上是一小天窗,腊梅雕刻隔里外。 泉边有一方玉凳,沈皎坐在玉凳上由陆之慈清洗,擦拭。她低着脑袋枕靠在陆之慈肩膀上,面色潮红,羞涩不敢看,只能清晰地感触到流水与锦布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 停在另一方,他修长的手指沾着水,慢条斯理仔细地洗拨,再用干净的棉布擦拭。 沈皎蹙眉,抿住唇。 半炷香功夫后,他温润的眼弯起,“好了。” 沈皎抬头,双眸雾气迷离,全身早已像煮熟的虾米。 陆之慈将少女抱起,小心翼翼放在汤池里,她坐在他的腿间,身体虚脱无力靠在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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