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冷笑,她倒是摘得干净,还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笑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沈皎愈笑愈大,在佛祖身前,在金殿回荡。皇甫芸蹙眉,一时惊恐地望向沈皎,像是瞧着一个怪物。 “殿下莫不是疯了。”皇甫芸怕引火烧身,转身欲走,“既然殿下无事,我还有侍候母妃,便先走了。” 她刚走半步,脚却软得厉害,皇甫芸诧异回头,只见沈皎双眸幽幽地望着她,如寒夜里的恶鬼。 皇甫芸晃了晃脑袋,头昏脑胀,下一刻就要瘫在地上,她虚弱地指向沈皎,“你做了什么。” 沈皎缓缓走近,摸上皇甫芸受伤的耳垂,神情怜惜几分,却像个□□。“不过是在香里放了些迷魂药,你放心,它只是让你暂且浑身使不出劲,你的神志,你的感官,以及你的痛觉皆是清晰的。” 沈皎顿了顿,望着皇甫芸充满怒意的眼,好心解释道:“哝,就是这样。” 沈皎用指甲使劲掐了下皇甫芸受伤的耳垂,掐出血来,皇甫芸痛得紧皱眉头,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皇甫芸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沈皎,沈皎往后踉跄几步,皇甫芸更没能如愿挣脱,反而摔在地上。 往日里端庄至极的女人此刻撑在地上,发丝凌乱,她抬头,咬牙切齿道:“沈皎,你终于不装了。” 沈皎扔了耳坠,她俯身定定望着皇甫芸,“论装,哪比得过你,皇甫芸你装了十年,不会累吗?” 皇甫芸冷笑,“装?从我记事起,我就要听顺父亲的话,成为一个精致的傀儡,我装的何止十年。” 她说得凄切,沈皎未动容,她冷然道:“既然敬王妃如此厌恶,那我便帮你一把,从今往后,你不必装了。” 皇甫芸皱眉,“你……你什么意思。” 沈皎拿出一张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在皇甫芸面前晃了晃,皇甫芸问,“这是什么。” “是你的招供之词,雁山关一战全军覆没,沈靖断腿,残害宫女,皇甫芸与叛军勾结,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你犯下的,盖个红印吧,敬王妃。” 皇甫芸道:“阿芸清清白白,公主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沈皎叹气,捡起地上的刀,掐住皇甫芸的手,刀刃在指尖重重一划,皇甫芸吃痛地咬唇。 “你这是屈打成招,伪造供词。” 下一刻,沈皎掐着她的手指,狠狠按在纸上碾压。 皇甫芸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出。 “沈皎,我乃敬王妃,你这般做,不怕陛下和容太妃惩治你吗?” 沈皎冷声,“那又如何。” 皇甫芸脸色苍白,额头已冒着汗珠,痛得嘴唇颤抖,她低低喘着气,以为这样便结束了。 她感觉到冰冷的刀刃,一寸寸划过衣服的布料,皇甫芸诧异转头,见刀已划至她的大腿,抵在上面,它的重量足以硌得痛。 此刻,一股恐惧如藤蔓缠上皇甫芸的心,紧紧裹着,喘不过气来,勒紧的心脏惊恐仿徨跳动。 皇甫芸吃力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子往后退,但不过是蜗牛爬山,毫无用处。 她颤抖问,“你……你要干什么。” 皇甫芸深知,沈皎已经疯了,她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自然是讨一债。” 沈皎举起大刀,自高空而下,皇甫芸道:“我可是敬王妃,我……我还是当今首辅陆之慈的妹妹,你不能动我。” 沈皎依旧道:“那又如何。” 她举刀带着血海恨意砍下,顿时鲜血四溅,肉大腿中可见骨,沈皎又是狠狠一刀誓不罢休,骨断血肉横飞。 皇甫芸尖叫戛然而止,她痛得晕过去。 沈皎抹去脸上的血,殿上金佛慈悲,屋外东山黎明,沈皎阖了阖眼,阿兄,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第112章 真好 华香殿静寂, 唯有烛花炸裂声,天蒙蒙亮,泛起死鱼白, 可见今日阳光不盛,应是个阴雨寒冷,不安日。 沈皎一身素衣斑驳点点血迹,她斜坐在皇甫芸身旁,地上是一摊血像四周漫延,沈皎用布裹住她血肉模糊的大腿。 沈皎凝望着地上的人,刀抵在皇甫芸的腹部,再几分便刺了进去。 “住手!” 沈皎抬头, 双眸已无生气, 像是个破碎的,只知杀戮的布娃娃。 若不是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沈离月, 抽出了沈皎尚存的神志,她早已一刀下去杀死了皇甫芸。 沈离月道:“本宫不是想保下她的命,只是你的手上不能沾上血, 你不能杀人落人口舌啊。” 沈皎未停下刀, 而是一路往上,停在皇甫芸洁白无瑕, 冰肌如玉的脸颊。 沈皎夸赞道:“真美啊。” 在沈离月惊慌的目光中用刀在皇甫芸脸上划了一个最卑贱的囚字。 她摸上皇甫芸的脸颊, 将碍眼的头发别到耳后,望着那显眼的囚字,“好,我不杀你, 我要让你带着这个囚字在众人面前,一桩桩件件告诉世人, 你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受千夫所指,万人咒骂,十年来所经营,就此崩塌。” 杀人诛心,她要一点点折磨皇甫芸,死亡于她而言不过是解脱,□□残缺与丑陋,他人唾弃与辱骂,和这些年所辛苦付出就此毁于一旦,才是让她生不如死。 沈皎丢了刀,她吃力地缓缓爬起身,指了指地上沾有血迹的纸,“这是皇甫芸的罪证,和她亲手画押。” 她闭目自嘲笑了笑,“不管你们信与不信,那都不重要,总而言之,我不会放过她。” 沈皎颤颤巍巍往前面的光走,忽而,沈离月叫住她,唤了一声,“皎皎。” 沈皎停步,她回头,“阿姐,皎皎终于给阿兄和千万沈家军报仇了。” 沈离月拖着华丽的长袍走过去,手抚上沈皎的脸颊,眼角闪烁着泪花,笑着道。 “皎皎还是和从前一样棒。” 沈离月望着眼前少女,勾勒出记忆中的轮廓,她问:“皎皎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 沈皎的脸颊贴着沈离月的手,她摇头道:“没有,皎皎过得很好,阿姐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 沈离月和阿娘一样没有问神鬼之事,只知她此刻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平安无事,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沈离月出去后,朝守在华香殿的侍卫和太监喊:“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则杀无赦,诛九族。” 门外黑压压跪了一片,“是。” 沈离月继续下旨,“来人,把罪人皇甫芸抬下去,押入大牢。” “娘娘不可。” 只见前几日大病初愈的江国公领着一众朝臣,鱼贯而入,进华香殿跪在地上磕头跪拜。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离月皱眉,“江国公这是做什么。” 江国公抬起身,双手拱在眼前,“还请太后娘娘惩治北狄公主,公主动用私刑,罔顾大启律法,残害本朝敬王妃。” 沈离月愤怒甩袖,“放肆。” 一旁一个年轻的臣子乃今年新起之秀赵云庭,他为江国公求情,亦是为皇甫芸求情,“娘娘,此事尚未有结论,王妃平时乐善好施,待人以礼,纵然不会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沈离月扔出手中的罪证之纸,“铁证如山,上面还有皇甫芸的画押。” 赵云庭拿起,眯着眼看了看,“此字虽模仿极像,却依旧有所不同,便见这采字中三点,若是敬王妃是断不会如此豪放连起。” 沈皎忽而一笑,“这位大人这般了解敬王妃,连其字迹写法都一清二楚,让人有些不解啊。” 赵大人神情慌张,他陡然跪拜,“敬王妃才名在京城人尽皆知,臣敬仰已久,曾有幸收藏敬王妃的字,真是绝伦美哉,故才知晓其字迹走向。” 江国公跪着不停往前,“如此看来,此罪证乃故意伪造,此罪乃屈打成招,望太后娘娘为敬王妃主持公道,给众臣一个解释,大启不能有次行残忍之法,欺瞒百姓的一国之后。” “住嘴。”沈离月怒道,“皇甫芸来赴约已是最好的事实,她若未参与十年前战役一事,又为何要来这华香殿。” 众臣皆慌然把头磕在地上,唯有江国公道:“娘娘,若单以此事定罪,未免太过草率。” 沈皎冷笑一声,“江国公处处替皇甫芸开脱,这是记恨着宫宴一事,又或者说想让江家之女为后,偏要作对于我。” 江国公道:“公主莫要再混淆事实,扯别的事情,我江家忠心耿耿,只论事实,绝不掺杂任何一己私欲。” “是吗?那十年前粮草贪污一案,使得北狄士兵早早攻入皇城一事,江国公作何解释。” 众臣转头,只见朱色宫墙之下,跨入一身蛟龙与鹤并存朝服的男子,那是除帝王东宫之外,本朝最高权利象征。 陆之慈见众臣围着欺辱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小姑娘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着应是累极了。他心疼地皱眉。 江国公惶恐,“陆大人你莫要胡说,扣一屎盆子在老夫头上。” 陆之慈将真假两账本递给如今的户部尚书,他仔细翻看,俯身一拜,“回娘娘,确如陆大人所说,少了整整四千万银两。” 沈离月大怒,江国公不停磕头。 “来人将江国公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陆之慈抬手动了动,身后侍卫押来一个人,他浑身是血跪在地上,已经被打的说话都哆嗦。 “我说,我都说,那日皇甫小姐偷防布图我是瞧见的,我瞧见时,已有另一位兄弟看见上去阻止,皇甫小姐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不要声张出去,并以他一家老小的命要挟,那兄弟答应了,却转头被皇甫小姐给一刀捅死。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是一个炊事兵,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摊上此事,引火上身,这才就当没听过, ” 沈离月怒不可揭,“蠢货,你这般隐瞒,害死了多少我大启将士。” 男人磕头,“此事积压在我心头已折磨了十年之久,士兵们的亡魂在草民梦中挥之不去,我死不足惜,还请娘娘绕我爹娘妻儿的命。” 沈离月下旨,“将他拖下去,流放岭南。” “这么说,当年还真是敬王妃偷窃防布图,害得我大启五千将士惨死,让叛军与北狄军队早早攻城。” “那这么说,公主殿下这是看透了敬王妃,惩恶扬善,给大启揪出了罪人。” 当一个臣子说起时,其余皆纷纷附议。 有人窃窃私语,“可公主不是北狄人吗,为何要这般做。” “此言差矣,公主如今和亲大启,未来是大启皇后,自要为大启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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