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一生都要为大启着想,为大启守规。” 天如她所料阴沉,乌云积压在皇城上空,黑压压令人喘不过气来。 陆之慈穿过跪了一片的朝臣,径直走到沈皎身前,沈皎昂起头,双眼因疲惫而半阖,她道:“陆之慈,我好累。” 她道:“我不想守规了,你抱我走吧。” 陆之慈擦去沈皎脸上的血,温柔点头,“好。” 只见,于众目睽睽之下,本朝首辅抱起本朝未来皇后,众人诧异,却因畏惧陆之慈这个权,无人敢阻拦。 沈皎躺在陆之慈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身为她挡住寒风,她渐渐阖上眼。 她一夜未睡,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勾起唇角道:“陆之慈,以后你就跟我撇不清关系了,真好。” 陆之慈望着她的睡颜,轻声一笑:“臣附议。”
第113章 要你 鸾鸣殿, 陆之慈抱着少女进寝殿,沈皎睁开眼,睡眼惺忪小声道:“我身上有血, 难受,你帮我把衣服脱了。” 陆之慈将她放至榻上,目光迟疑,沈皎察觉到他的僵硬,笑着道:“你都当着众官的面把我抱走了,还怕什么。” 陆之慈扬唇,眉目含宠溺,应声她, “好。” 他轻轻剥去她的衣裳, 脱下她的鞋,她身体因为疲惫而软若无骨, 靠着他的手顺势倒下,靠在枕头上。 她握住男人的手,迷迷糊糊张着嘴道:“我前脚才出殿, 后脚文武百官就来华香殿讨伐我, 定是宫中有奸细,江国公应当是被当了剑使, 他本就记恨宫宴一事, 又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故才被有心之人推了一把,至于旁的官员不过是墙头草罢了。” “嗯,你说的有理。”陆之慈抚着沈皎的脑袋, “你一夜未眠,且安心睡着, 剩下的事有我。” 沈皎点头,弱弱说了声嗯字便入梦,不知为何,有陆之慈在身边,她睡得极快。放下防备,心中紧绷的弦渐松。 沈皎在梦里捉蝶,她看见她与陆之慈大婚,然后游山玩水,在山腰上造了个小院子,里面有一条狗,一双儿女。 他们执子之手,然后在大雪里慢慢变老。 后来,陆之慈在大雪里往前走,沈皎在身后喊他,却怎么也喊不停他。 她上去追赶,脚却如锁上千斤铁链,她摔倒在地,再次抬头时,看见千军万马,山河震荡,陆之慈跪在地上,浑身插着箭,血肉模糊。 沈皎在冰天雪地里痛哭流涕,直至雪山陷入黑暗,她猛然睁开眼,见天地昏暗,纱幔摇曳。 她轻轻喘着气,转头急忙去找梦中那个与她执手的人,却无踪影。 沈皎听见屋外有人声,于是下床,鞋也未穿夺门而出,天因西山夕阳而尚存一点光芒,皇城琉璃瓦熔金,狂风呼啸。 院中站着两个人,沈皎寻到熟悉的身影,着急向他跑去。 陆之慈正与人商议,听门吱呀一声,他转头见少女在夕阳下一身白净素衣,他张开双臂搂住她,用大氅裹住她的身体。 得到熟悉的暖和,沈皎那颗慌张跳动的心脏才平静下来。 陆之慈望着她冻得发紫的小脚,眉一蹙,无奈道:“不加件披风就算了,怎么连鞋也不穿。” 她轻轻喘着气,“我做噩梦了。” “梦里都是假的。” 沈皎抬头,眼角还闪烁着梦里留下的泪花,“真的?” 陆之慈捧住她通红的脸颊,“真的。” 一旁的人轻咳一声,沈皎才注意到还有第三人的存在,她脸颊因害羞更红,待陆之慈江大氅脱下披在她身上时,她索性躲在陆之慈身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早的勇气荡然无存。 她的模样落入陆之慈的眼中跟一只小猫似的,陆之慈轻声一笑。 沈皎揪了把陆之慈的腰肉,恼怒道:“让你笑话我。” “好好好,不笑了。”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天色不早,我与陆兄明日再商议。”既陈将军过世,年伯父老矣,久病在床,沈靖双腿残疾在轮椅,如今三军由年家大郎与陈绍统领。眼前之人正是陈绍,昔日毛头小子,如今添了几分武将杀伐气概,却依旧爱打趣,“趁出征之前,陆兄也可和心上人再温存几句,我便不打扰了。” 待陈绍走后,沈皎问:“出征?是要打仗了吗?” “近日南部叛军蠢蠢欲动,叛军一日不除,百姓难安,我与你两年之约,终要有个定论。” 沈皎想起方才做的噩梦,心惴惴不安,她问:“你也要去吗?” 陆之慈点头,“嗯。” 沈皎又问,“能不去吗?” 陆之慈叹气,抚上沈皎的脑袋,“我是主帅,不能不去。” 沈皎皱起眉头,她不想让陆之慈走,“陆之慈,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战争里死了,浑身都是血,我很怕,我担心你。” 她想让陆之慈平安无事,长命百岁。 她拉着陆之慈的手,恳求道:“我舍不得你。” “皎皎,我答应过你的,待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我娶你为妻。”陆之慈握紧她的手,“乖,等我回来娶你。” 沈皎扔开陆之慈的手,语气埋怨,“你走那日,我是不会去送你的。” 陆之慈轻笑出声,“天冷,不送也罢。” 风愈来愈大,他又道:“天冷了,我送你回屋,别着凉了去。” 沈皎想叫他滚,生气地发抖,后来才知她是冷了,她也舍不得陆之慈滚。 她撇过头去,“我脚快冻僵了,你抱我回去。” “好。” 天旋地转,陆之慈抱起她,抱至床上,用袖子细细擦去脚上的泥巴,而后用手给她捂脚,屋内燃着暖炉,她本就披着大氅,脚迅速回温。 陆之慈望山间只着一点红,夜幕降临,皇城点起盏盏灯笼。 他道:“天色不早。” 沈皎望着陆之慈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她双颊不知因冷风,还是因情动而染红,愠色藏于夜色里。 她拽住陆之慈的袖子,“天色不早,留在这吧。” 陆之慈握住沈皎的手,缓缓靠近,沈皎闭上眼,任由他轻吻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嘴唇。 直至下颚,她失神动情地昂起头,他忽然停住。 沈皎双眼氤氲,轻轻喘着气,茫然望着眼前忽而离去的男人。 陆之慈拉起她滑落的衣裳,遮盖春色,他低低喘气,温柔又隐忍道:“不可。” “为何。”沈皎不解,“你上次也是这般,不肯碰我。” 沈皎不明白,他只有在十五之日,才会碰她。其余的他只会用手将她行尽兴了,等她累瘫在床上,化为一滩春水,他再自行纵欲。 他与其自己解决,也不愿意和她行鱼水之欢,一同沉溺。 她曾偶然听先帝早先年留下来的年轻妃子说过,男人皆是贱人,得到了就不珍惜,吃干抹尽后就腻了,更有甚者不碰就是不喜欢了,厌恶了。 沈皎皱着眉头,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到最后她擦着眼泪质问他:“陆之慈,你是不是对我腻了,不喜欢我了。” 陆之慈一愣,不明所以,慌忙揽住她的肩,束手无策道:“怎么会,我最喜欢皎皎,永远也不会腻。” 沈皎抽泣道:“你不必安慰我,陈太嫔娘娘说的,你不碰我,就是厌了我,不喜欢我了。你们男人果真都是如此,” 陆之慈叹气,擦去她的眼泪,“我只是想将此留在我们大婚之夜,等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陆之慈顿了顿,“在者,断魂毒发,蚀骨销魂,你如今清醒,我怕你痛,怕伤着你,是我怕你厌恶我。” “我不会厌恶你。”沈皎急于解释,主动吻上陆之慈的唇,学着他的样子,嫩舌撬开唇齿,吸吮纠缠,手不安分地攀上。 男人明显狠狠一怔,两人的气息凌乱,纠缠半刻,唇半撤,沈皎摸着陆之慈的脸颊,喘气。 “阿慈,我想要你。” 她说:“我们本就是夫妻。” 陆之慈颔首,依旧宠溺,依着她,如她所愿。 “好。” 他拔去她的簪子,轻轻将她压在床上,少女乌发如瀑泻在床上,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 陆之慈的隐忍克制似弦,于夜色里紧绷,直至断了。 欲望如火,他慢慢发泄,少女搂住他的脖子,在被放大的感官里,感知浓厚的情欲,像是团火焰灼烧,愈来愈烈。 陆之慈单手抓住床栏,另一条手臂揽住沈皎的腰。他起初还是克制的,耐心等她适应,到后来,入藕花曼妙,沉醉不知归路。 失控,彻底放纵。 沈皎此刻才知陆之慈话的意思,只得在连不起的声中痛骂他混蛋,到最后筋疲力尽,腰酸背痛昏睡在情海里。 陆之慈在一个春日里出征,沈皎说不会去送他,却又在城墙上远远望着他消失在地平。 惊蛰细雨连绵,长军浩荡,黑甲银盔,马儿昂首远去。 沈皎站在城墙上,手里握着一个木雕,木雕的模样像极了陆之慈,她努力扬起唇笑了笑,“陆之慈,我等你回来。” 等到初秋的时候,萧容渊握着剑,身上背着行囊,彼时沈皎正在烹茶,她转头瞥了眼顿住,莞尔一笑。 “你这是要走了?” 萧容渊颔首,“嗯。” 沈皎夹了几片茶叶,往茶炉里送,“这么快,还想着等陆之慈回来,请你喝喜酒呢。” 他背后是萧萧落叶,萧容渊摘了一片,眉眼依旧是从前的凌傲之气,只是其中竟多了几分愁思,沈皎暂且不要脸将它归为不舍。 “不必了。” 沈皎点头,想了想又道:“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份分别礼,银两也行,但别过分。” 他依旧道:“不必了。” 萧容渊望着眼前叽叽喳喳的笑靥,他伸手拾了片落在茶箩上的枯叶,上面还沾有淡淡茶香。 “我只取一片鸾鸣殿落叶带走,如此最好。” 沈皎一愣,许是离别,她心中生出几分惆怅,“你有想好要去哪吗?” 萧容渊低低一笑,“天大地大,走哪算哪。” “你要是途径窑州,记得帮我看望一下师父。” 萧容渊应声。 如今于萧容渊是好事,看淡了,看开了,沈皎为他感到高兴,“那便再见了。” 他道:“嗯,青山不改,生生不见。” 沈皎叹气,“你是我交过最绝情的朋友。” 他沉默一笑,转身带着他的剑,行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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