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一点没变。 年后,陆菡羞偷摸用压岁钱买了匹小马。本是存着偷偷骑马去找闻衍璋的心思。却没料到见到货发现是头黑驴。 陆菡羞登时生气了,指着那驴脸: “怎么这样?这是欺诈!” 牵驴来的伙计抵死不认:“这就是马啊,小姐。” 陆菡羞气笑了:“古有指鹿为马,是典故。今有指驴为马,是笑话!你们收了我的钱却货不对板,好生黑心!当心我去衙门击鼓!” 那伙计嘿一声叉腰: “姑娘,咱最好当个体面人。我们后头也是有人的,这样吧。只收你那定金,余下的不要了。” 说罢,他一放绳飞速溜远了。 陆菡羞愣住,却在自己后头不能声张,拔腿要追,那驴忽然朝她踢嗒踢嗒跑来挡住去路,长长的脸打个响鼻。 她伸脚,往左拐,那驴也往左。 往右,驴也往右。 “…”陆菡羞干脆往后退,驴靠墙站定了。 她默默把驴牵了进去。 接应的攀儿本兴冲冲的,见状吓一跳: “小姐,马呢?怎么是个大黑驴!” 陆菡羞纤白的手指赶忙竖起,嘘声。 攀儿一头雾水,却还是照做。左思右想,陆菡羞将驴牵到了马厩后头。家中两匹马斜眼睨她,她莫名尴尬。 陆菡羞问攀儿: “这驴是不是很明显?” 攀儿点头:“自然,叫大小姐看见了定会问来去。小姐为何买驴?” 若是买马倒有说头,驴…大户人家是用不上的。 陆菡羞抿唇:“…还不是这时代的黑心商家给的。” “算了。”陆菡羞灵机一动,“攀儿,今日我出去一趟,你留在风荷居帮我望风。” 不等她应声,陆菡羞折回去背了个小包裹,便有模有样地坐上驴背,朝着走了许多遍的路去。 陆菡枂一直在加紧绣成婚要的腰带与盖头,若是不意外,春闱放完榜大约就要大婚。 届时她也十六周岁,正是这时代嫁人最好的年纪。女儿情愁越发多,不大有空管妹妹。 而陆夫人时常要打点田庄铺子,实则也忙。陆励寻常有个兼带操练军营的活,每每归家都要天黑。 陆菡羞坐在驴背上突然有感而发,两手凑到嘴边呵口气。 来了多久?秋猎那会是十一月,恰恰好四个多月了。 时间好像一晃就过去了,原身的姐姐都已待嫁。 那原身陆菡羞…恐怕也快了。 她拽着缰绳,又想到这本书的主线剧情。 裴止风会故意披露自己的身份,十五岁的昭阳公主戚云月震怒。 两人决裂。皇家一直在筛选驸马,最大可能是楼毅。不过陆菡羞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 因为戚云月和裴止风有一腿。 她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反而相当离经叛道。而裴止风对戚云月一直爱恨交加,顺带馋她的身子。 两人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 朝野上会渐渐传出公主私行不洁的风声,二皇子借势打压。男女主开始斗法。 而这时的闻衍璋呢?要是知道喜欢的人那样,他会是什么反应? 陆菡羞摸了摸驴头,突然很好奇——只有寥寥几百字存在的闻衍璋那时又在做什么? 男装姑娘身影摇曳,渐暖的天气里,她缓缓眯了眼,享受遍洒的天光。 * 那头,闻衍璋坐在院中,持着匕首,将手底下的断臂慢斯条理剥下皮。皮肤上的刺青被顺之分离,红色的筋肉扎眼地躺在石板下。那粗大的手指这时已不再能抽动。 老太监杵着拐杖咕哝: “斑奴,这个埋到督公院里吧?届时若查他们何家只能忍气吞声。” 闻衍璋不置可否: “我自有法子。亚父且去瞧瞧陆菡羞可曾来。” 他抓起一把雪便裹住手臂,随后埋到院里早挖好坑的枯树底下,隐传出细小的撕咬声。 丁点的血丝沾染了白,闻衍璋又加一层雪,这便没有了异样。 做完这一切拿胰子洗了,味散了大半,露出在外的双手较之前几日又长了不少,茧子受不住生长的速度,裂了,俱被闻衍璋撕下。紫黑色的疤痕也减了半。 这么双通体玉白的手,全不像是个粗使奴才该有的。 他目光停在自己两双手上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又重新洗了一把才提及: “亚父,何家要我和那庶女订下婚事。” 正在门口望的老太监一听立即黑了脸,拐杖重重一砸地面: “今早去的这一趟就为了这个?他何秉忠好大的胆子!一个庶女也妄想配天子!” 他哆嗦着胡子,禁不住又狠狠一砸: “他找死!斑奴,你决计不能答应!” 闻衍璋擦了手,瞧眼养父怒气冲天的脸,淡定: “还不曾首肯。” 老太监恨声:“下回不接见他们了!叫他们惶恐去!斑奴,他们可还曾欺负你?” “不曾。” 实则那些钻胯,跪碎石远比娶一个庶女要屈辱地多。闻衍璋懒得说罢了。 三日后他就会调离皇庄,去瑞王府当差。 瑞王效忠皇帝,到时又想得一个镇国好处,又想继续安稳日子的何秉忠兴许要惶恐不已。 闻衍璋并不急于进宫,虽有昭阳公主在,宫里到底不安生。若能盘旋在几个王爷之间远比在诡谲的宫中更有用。 而瑞王与陆励私交不差,时常一起去军中操练将士。 陆菡羞依然可以当他的棋子。 老太监还在愤懑不平:“一个庶女也配?依我看公主都配不上你!他何家还真妄想做岳丈!斑奴,他们通通欺负你!通通欺负你无父无母啊!” 闻衍璋不语,随他发泄,倒是门外突然一动,传来一熟悉女声,好奇地问: “爷爷,谁欺负小璋子了?” 闻衍璋倏地抬眼,刀般刺向那门板,手中的匕首悄然落下,寒芒一闪蓄势待发。 陆菡羞皱着眉拍门: “是不是皇庄里的欺负他了?爷爷,是我,菡羞。” 老太监愣神过后看了闻衍璋一眼,忙上去开门,嘴中应和: “是陆姑娘啊!几日没来了!” 闻衍璋阴鸷的脸在门开的一刹那瞬时恢复如初。陆菡羞进门,见两人都站在门后,心头一沉,面上却依然懵懂: “我今日骑驴来的,刚到地就听见有人欺负了小璋子。这几日发生什么了?” 老太监咳一声,闻衍璋便道: “猪草不曾煮透,巡视的瞧见打骂了几下。无妨的。” 他身量又拔高了,有了点肉的脸看向陆菡羞,眸子不见光: “陆姑娘不必担心我。” 老太监点头,同陆菡羞寒暄几句便颤颤巍巍回厢房。 陆菡羞又对闻衍璋笑一笑,把包裹递过去: “解开看看,都是我特地买给你的。” 她这回没有关门,还站在门边上。少年不动声色打量她完毕,接过包裹道谢: “多谢姑娘,天寒,我来关门?” 陆菡羞本能一咽喉头,状似随意地拒绝: “不,我今日还有事,得先走一步。哦对了,” 她把驴牵进来,道: “我家中无处安放,特意骑到你这来,你猪养得好,驴应当也不差。” 陆菡羞顶着闻衍璋越发寒凉的脸,昂头拍拍驴: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霸王,你可得仔细帮我照看好了。” 她说罢便转头,发软的腿强撑着刚走两步,身后一直安静凝视她的闻衍璋蓦地唤住她,低沉了些许的嗓音同锤头似的敲打陆菡羞紧绷的神经。 他的笑意越发清润: “陆姑娘,光凭一双脚走不远。” 陆菡羞背脊一凉,汗毛倒竖,本能睁圆眼,僵着声虚张声势: “我存心锻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忽然一跺脚,踩飞一片雪便大力往前埋头走。刚几步,脚底下一滑重重摔飞了人。身后雪地嘎吱作响,陆菡羞强装镇定爬起,浑身血管刹那都要冻住。那人堪堪停在她身后,启唇: “我忘了提点,这片结了冰。马驴踩无妨,人是要摔的。” 陆菡羞咬牙,她不想死,挣扎着往前一步,右脚踝却剧痛。 “嘶——!” 她警惕地看向长身玉立的秀美少年,心跳越发迅猛。 如果闻衍璋和那些标准反派一样要杀她…她可能真的逃不掉。 发出声音是意外,即使她后续补救了,他却依然不相信她。 陆菡羞这会真的害怕了。 她盯着闻衍璋深碧色的眼,浑身血肉僵成一团。心中迫切祈盼,如坐针毡。 …她不想死! 被她视若洪水猛兽的闻衍璋却顿了顿,不携半分杀意。反而弯下腰半蹲到她跟前,凤眼里飘三分柔风。一刹那,眉宇间竟真有几分芝兰玉树的风雅。 “姑娘若不嫌弃,我揉一揉便不痛了。” 他眉眼清浅,朝她伸出手,掌心白里透红,和以前大不相同。 陆菡羞怔住,猛地咬唇,红唇泛白。 他居然不准备杀了她? 还是…有别的意思。 可她已经无路可逃。陆菡羞抓紧身后的雪挑一双狐狸眼,小心试探道: “你不去拿油就来按?” 闻衍璋稳如泰山:“我从前被打时常自己按,无需用油。” 陆菡羞一默,又睨他两眼,心一横抬腿伸过去。 少年没有半分嫌弃地捧在手心里,从善如流脱下她毛靴,略拉下白袜,踝关节已红彤彤肿起。他看一眼,又把袜子拉上去,便双手握住,一上一下地捏,片刻后低声: “忍耐些。” 陆菡羞拧眉,骤然一阵剧痛,骨节分明大手里的那只脚又被揉了几下。 好像差不多好了。 她这才安下心,有空发现自己的脚掌还没有闻衍璋的手大。 他的手不热,没有之前感觉到的粗粝,反而细腻地多。 一只手环起,整只脚踝就被圈满。似一把锁,动也动不得。 闻衍璋全程低着眼,半点冒犯也不曾有。翘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一片迤逦倒影,时而拂动,浓密地恰似两片鸟羽。 他好像好看了不少。 短靴被穿上,陆菡羞抿唇,一把缩回腿。 她原先人生的十九年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呢。 明知道这个少年诡谲叵测,心思深沉,陆菡羞还是不合时宜地小小脸红。 这抗拒不了的生理本能。 闻衍璋扶她起身,道: “我去驾车,姑娘先等等。” 陆菡羞咽咽唾沫,云里雾里靠在树边,懵里懵懂被他扶上车到家。 走前,闻衍璋难得对她单独微笑,眼尾的红痣衬地一张脸格外昳丽漂亮,好似一朵染了血的素莲。说不出的夺目和…异样。她一瞬晃神,他嗓音有丝难察的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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