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邈死前,汤菀秋温柔又娴静,话很少,整个人清清丽丽的,她怎么也无法将汤菀秋母子与汤家那一窝联系起来,尤其是在秦邈丧事期间,汤家两口子竟将手伸到了秦邈的遗物上,实在是令人作呕。 像汤家这样的人,陈建舟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见得多了,他更关心这样的人价值何在,于是又问:“那贵人将其救起,打算如何?” 李绥绥指了指河边那片焦土,淡淡道:“我这人呢,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如今没证据揪出放火之人,那我只好堂堂正正阴回去。” 陈建舟更为迷惑,阴人,也有堂堂正正的?何况,与汤家这位扶不上墙的有何关系? 李绥绥唇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变得很愉悦:“这段时间,陈老板要辛苦了。” 陈建舟闻言,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灼灼望着李绥绥道:“贵人尽请吩咐便是。” 李绥绥笑了笑,道:“场子你就先安排人筹划着重建,银子我回头叫人给你送来,得空的时候,你就去丹阙楼赌场掌掌眼,哦,那片场子如今已是我的了,还有一件事,等水雀回来了我一道说,这事很重要,你们配合完成即可。” 等水雀回来,已确定汤天星性命无碍,三人又在一起商议了许久,直到华灯初上,李绥绥才离开,而陈建舟与水雀两人还在满眼放光地商榷着。 ----
第099章 路见不平,鸡蛋相援 ==== 离开都尉府的几日,在某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精心伺候”下,李绥绥面颊又渐渐红润起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胃口就忽然好了,按着两人份的吃,如今又顺道去对面河畔吃夜市。 嘴馋得厉害,还是弱弱问了山箬一声:“这怀了小孩,不用忌口这些小吃吧?” “殿下……这我也没经验,要不,今日先别吃,回头我给你找个大夫问问,或者给你带两本养胎的书瞧瞧?”山箬有些忐忑,似乎也有些紧张,话就多说了两句。 李绥绥摸了摸肚皮,又望向小食摊,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往那边凑了过去,嘴里嘟囔道:“那我少吃点,应该没这么脆弱吧。回头你还是给找两本书来我瞧瞧,那些大夫也没见的多靠谱。” 山箬犹豫了一下:“殿下,你如今有了身子,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李绥绥一边探寻着和胃的吃食,一边回道:“怎的,你还没关够?” 山箬正色回道:“我是奴才,关一关有什么要紧,如今你有了身子,驸马爷定会另眼相看的。” “我稀罕?你是不知道,他就把小妾搬到我隔壁,他……”李绥绥说着就有些愤愤,冷嗤了一声,撇撇嘴道,“我已经恶心够了,别再提他,我怕一会没胃口。” 山箬心中微叹,又道:“那总不能一直住水雀那吧。” “我是真快闷坏了,你瞧见没?”李绥绥指着自己,满目委屈道,“如今都瘦脱相了,要是水雀没来救,我怕是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公主吧,啧啧,太丢人了。” 山箬没理会她的卖惨,一本正经道:“那总不好一直住他那。” “他那怎么了?我银子白给那么多了?”李绥绥一脸的理所应当,“我这几日住的可开心了,真怀疑他们邻居都是说段子的好手,哈,我从早上起床能乐到晚上睡觉,心情愉悦,助于养胎,懂么?” 说着话,她停在一处炙鱼鲊的摊位前,看着摊主飞快地翻动油爆喷香的腌鱼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摊主一边撒着葱花一边道:“这是自家酿的糯米酒糟腌制的,风味十足,贵人来点?” 李绥绥忙不迭点脑袋,山箬却直接拖着她就走,说得不容置疑:“酒腌制的还是算了,殿下换个。” 李绥绥张了张嘴,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心里抱怨着:糯米酒也算? 又寻了几处摊子,都被某个说没经验的人以各种理由打发了,李绥绥有些气结,寻了处摊子坐下,满腔不悦地让她去买。 将山箬支走,李绥绥又飞快地跑到鱼鲊摊子前要了一份,喜滋滋地回到座位处,食指大动,她一边洋洋自得吃得飞快,一边瞟着山箬离去的方向。 隔了几个摊位远,一袭月白丝长袍的身影,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他的侧颜,被风撩起的发丝掩去了一大半,他身形瘦削,却站得笔挺,宽大的袖袍鼓鼓翻飞,像初初临世的谪仙,纤尘不染,遗世而独立。 李绥绥一边吃着鱼鲊一边赏着美人,美人没注意到她,只伸手去接打包好的烤鸭,指尖才碰到油纸,一只熊掌般又厚又大的手一把从摊主手中将烤鸭夺过。 李绥绥眉毛跟着就挑了一下。 煞风景的居然是元赫扬,这小蛮牛不止一脸神情霸气侧漏,便是在衣衫的遮掩下,那含蓄待发鼓鼓囊囊的肌肉,也都在宣示着他身体的豪横壮实。 元赫扬对上公子衍,那简直是两个极致的存在,公子衍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回头对着摊主道:“麻烦重新打包一只。” 摊主只瞧了元赫扬一眼,连钱都不敢再要,忙不迭道:“是,是,公子稍等。” 元赫扬抢了东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包烤鸭在手中垫了一下,满腔戏谑道:“听说你是这丹阙楼里长得最好看的,生得确实白白嫩嫩,这细胳膊细腿的,跟个娘们似的,你们大启就以你这种娘炮为美?” 公子衍似没听见,只默默地看着摊主片烤鸭。 “你这样弱不禁风的模样,也只有靠卖皮肉为生了。”元赫扬啧啧两声,又凑近几许,道:“我还听说,某位公主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她喜欢你这样的?怕是假的吧,我可没瞧见她来看过你。” 公子衍淡淡看了他一眼,依然温润的如春风一般,对着元赫扬微微躬了躬身,道:“世人皮相就分好看与难看两者,若她喜欢,那可能我恰好占了前者,然而贵人你,自然不属于后者。” 元赫扬被他飞快的语速以及“者”来“者”去,绕的有点懵,又见公子衍淡淡一笑:“贵人既又看不上我这样的,那必然更不是前者,如此两者不占,只好介于中间。” 李绥绥原本还在替公子衍捏把汗,但见着元赫扬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噗嗤”笑了起来。这介于中间,不就是好难看么?齐衍这人,骂起人来也够斯文的。 元赫扬虽未全然明白,但看着公子衍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心气就不怎么顺,甩了甩胳膊,旁若无人一把抓起公子衍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你们大启,男风盛行,我们西夏儿郎可没你这样斯文秀气的,虽然老子不喜欢男人,但也是好奇,扒光了你的皮是不是比女人还有看头。” 公子衍再是好脾气,此刻也冷下脸来,漠然道:“你们西夏怕是不知伶人卖艺不卖身。” 元赫扬浓眉扬起,神色倨傲,嘲讽道:“哦前些日子你们丹阙楼那个女头牌也这么说,一个残花败柳还假正经,嘴巴上说着清高,骨子里到底下贱,不然也不会跑到这地方。” 他说着回头对着身边两个亲随轻佻一笑:“丹阙楼里有个大池子,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大启美男戏水。” 他说着,便猖狂地拖着公子衍往丹阙楼走,街上的人不少,都紧张得白着一张脸退开,西夏人蛮横凶残,不是一般平头老百姓敢去出头的。 李绥绥心里咒骂一声,扯过食巾飞快地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白瓷箸枕瞄了个准头就砸了过去。 指节大小的箸枕够不上威胁,还未到近前,就被一个亲随敏锐觉察,一脚将其踢飞,箸枕折了个方向,落到镇店兽身上,发出低沉一声闷响。 三人一阵警惕,元赫扬抓着公子衍的手未松开,目光在地上碎瓷上一扫,面色就染上一层寒光,立刻暴喝出声:“哪个狗东西不想活了?敢暗算本王子!给老子滚出来!” 李绥绥眉头微皱,这蛮牛在京都街头就如此豪横,真当这里是他的地盘了?她正苦于没有趁手可暗算的物什,目光瞥过摊车,顿时眼眸一亮,飞快地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躲在摊位后的摊主。 而经元赫扬粗声粗气一嗓狮子吼,周遭几个坚守阵地的摊主此刻也弃摊远远躲着去了,没得到任何回应的元赫扬,暴躁地一脚踢向身边的糖画摊,一脚才出,“嗖”的一声又有东西袭来,元赫扬顺脚就是一个回踢,只听“啪”地一声轻响,元赫扬面颊溅了几滴液体,再看扬着的脚尖上黏糊糊的鸡蛋液还在往下滴,登时,怒嗷一声:“他娘的!谁丢的鸡蛋,给老子出来,老子非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牛眼一瞪,往鸡蛋飞来的方向射去,人都还没看到,又是一颗鸡蛋带着劲风飞速杀将过来,他松开公子衍,侧身才一躲,紧跟着“飕飕飕”数枚鸡蛋破空袭向三人,这一挡绝对在身上开花,元赫扬不愿沾一身糟污,只往后一躲,抓起地上画着转盘的糖画桌板横在身前,已然气急败坏:“你他娘的,是个娘们么!还丢鸡蛋!有种的出来打!” “啪”地一声,一只鸡蛋在他没有遮挡的小腿上开了花。 “啪啪啪啪”数声,元赫扬的亲随脑袋上各开了一个鸡蛋花,公子衍在战场之外,已然看见披着斗篷奋力丢鸡蛋的李绥绥,她一边扔一边冲他使眼色让他快走,公子衍哪还顾得上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被鸡蛋砸中的两个汉子,此刻也怒了,一抹脸上的鸡蛋液,顺手操起摊子上的碗碟没头没脑地就向李绥绥那边砸去。 李绥绥避让到一旁卖肉包的摊位后,抓起两个大包就扔了过去,还不忘调侃一句:“这回可要用嘴巴接,肉包子打狗,赏你们的。” “他娘的,还真是个女的!”元赫扬闻言,猛地将桌板一扔,亮着嗓门喊道,“鸡蛋丢完了?小娘们你……” 他桌板才一放,话都未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肉包,喷香扑脸,元赫扬顿时暴跳如雷,大手在脸上一揩,愤怒欲狂地吼道:“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她要是活了,我怕你会被吓死。”李绥绥避让着飞来的碗碟,掀起一个笼盖就扔向袭来的木桶。 元赫扬微一得空,就瞥见了那抹身影,虽然披着斗篷,尚且还隔着几丈远,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啊,他又惊又喜,一把拉住举着一只大锅欲扔的汉子,低吼道:“都给本王子住手。” 两个汉子瞪着眼,有些傻愣地看着他,李绥绥可不讲武德,又掀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抓起就往他们砸去,嘴里谐谑着:“我大启可是极为好客,鸡蛋包子管饱,可别浪费。” 元赫扬挡掉再次袭来的包子,一脸怒气已变成了亢奋之色,几个闪身就扑到了李绥绥近前,抬眉就是一笑:“永乐公主好生热情,几年不见就请我吃这些?” ----
第100章 到底我不是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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