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柔荑伸在他身前,像妖魅引人堕入黑暗的幻术,带着惑人的熏香。 是因为他喜欢她身上带着香气, 所以她才重新为自己挑选了香料熏衣。 她是聪慧的女子,知道投其所好,但她无需过多努力,轻易便能俘获他人心神。 在他要踏入陷阱时,那细长的手指忽地往回收,不被他触碰分毫。 女子的娇笑声如铃铛清脆悦耳,她踮起脚尖在地上转动一圈,层叠的裙摆便扬起, 露出莹白的小腿。流苏与轻纱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荡着绮丽迷幻的色彩。 随着手臂扬起, 轻薄纱衣往臂弯堆叠,挂着银铃的脚踝在旋转中叮咚作响。 她在静谧的夜中, 为他跳了一支舞蹈。 末了,萧蕴龄被他抱在怀中, 颈上沁出细密的汗,裸露的肌肤泛着微红,她脚踩在沈策的手心中,喘着气休息。 “这是你送我的礼?”他手指捋着缠绕的铃铛,令它们响动不停。 萧蕴龄颔首,她有些累了,脚踝的上的力道令她舒服地喟叹出声,柔软无骨地趴在他身上。 她今日身子难受,还为他精心跳了舞,听到他的问题只懒懒地嗯嗯两声。 “刚换下的舞裙?”他明知故问着,难怪她一定要他去沐浴。 他好像很开心,总问她些一想便通的问题。 他也很喜欢这件由他送的宝石装饰而成的衣裙,爱不释手。 那些珠串从玉壁起始,终于流苏,期间勾勒起伏山脉,蜿蜒缠绕组成遮蔽的衣料,在这头扯动,那边便被勒紧。 萧蕴龄手指穿过他已经半干的长发,不懂他怎么很喜爱在这处留连,连她最近长胖了些都丈量得知。 这些轻纱虽然好看,但是穿着却不舒服,更何况沾湿了之后贴在身上。 宝石压出的浅淡印记在珠串绷紧后更加红艳,她觉得有些刺痛,但她容许着他的继续,期待他的放纵。 轻纱越发不舒服了,她挣着要褪去,但他不允许。 在这些不适要往下继续蔓延时,萧蕴龄望着床帐,眼眸中浮现更愉悦的笑意,手指用力,如愿察觉到身上的停顿。 沈策不满地看着她,卧在云堆的少女神情无辜,手指还捏着她从他头上扯下的几根断发,她撑着头,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想继续吗?”她将踩在他腿上的脚挪开。 流苏从她的腿上往两边滑落,在空气中碰撞出空灵的声响,银铃已经从她脚上滑落在地。 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为她的身体着迷,说着诱惑的条件:“我还有其他礼物呢?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他靠在床栏上,呼吸沉重,阖上的眼睛不平静地颤动,睫毛承载的那颗汗珠还是滴落了。 他又听见了泠泠碰撞的脆音。 萧蕴龄含笑看着沈策忍耐到极致的怒视,他蓦地睁开眼,却让她更加肆无忌惮,金石相撞,串着的绳索早已被磨得脆弱,随着她脚上的动作断裂,各色石头在床榻上跳跃,又滚落在地上。 宝石跳动的声音持续不断,令人心情愈发烦躁。 萧蕴龄一直纵容着他,看着她的脚踝被握着从他身上离开,又看着他将掉落在她身上的玉石拂开。 没了珠宝装饰,那片白纱便显得碍事。 在他纱布撕裂的声音中,她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我来月信了。” 萧蕴龄歪斜着头看他脸色黑下,她丝毫不惧怕他,也不被他所谓的惩罚唬住,“不信你可以查看。” 净手的水声从屏风后清晰传到她耳朵里,她终于忍不住嘲笑出声。 沈策踢开地上的狼藉,勾起她的下巴,沉声道:“我太惯着你了。” 她系着兜衣的带子,目光往下扫过他未满足的欲望,故作无奈道:“你自己解决吧。” 把玩下巴的手指压在她的唇珠上,别有用意地碾压摩挲。 “不行。”她被他的想法吓到,语气坚决地拒绝着,“手也不行。女子来月信总是难受的,我想歇息了。” 她失了往日的服从,言语中尽是挑衅。 “你在这训狗呢。”他磨着她的牙齿,指腹的压着尖锐的牙面,缓慢地移动。 沈策看着她靡丽的模样,脸色逐渐恢复平静,“恼我让你和萧敛竹见面,还是恼我打你?” 难怪一路上没了往日的矜持,原来是从他离开便算计着报复他,等着他失去理智,再一脚踢开。 她从他身上学到的恩施并重的手段,又回馈给他。 萧蕴龄呜呜几声,她咬着他的手指,直到有血丝在口腔中漂荡都不见他松手,眼角流下的泪水被擦拭,如果忽略他另一只手的动作,那他的态度称得上温柔。 她都怀疑他将要将她的利牙拔下。 萧蕴龄红着眼躲避往她嘴角压的帕子,那是他拿着擦过手指的,竟然这般不怜惜她。 还在往下流着眼泪的眼眸瞪着沈策,她哽咽着威胁道:“你敢拿我做那些脏事,我就敢咬。” “这么大火气?”沈策松开手,他起身离开床上。 萧蕴龄继续擦着眼泪,朦胧视线中,他将点燃的烛台一一熄灭,屋内恢复黑暗,只有地上被踢开的珠子昭示沈策的位置。 他又回来了,将人抱在怀中,手掌揉着她涨痛的小腹。 “难受还有心思报复我。” 滴落在他衣襟上的眼泪更多了,萧蕴龄咬着他的肩膀,语气凶狠,像发怒的小兽:“本来是礼物,谁让你不珍惜。” “我都说了不想和他说话,你还让我去。”刚才被他指腹研磨的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我向青莲学这支舞蹈学了好几天,原本想着月信之后跳给你看的。” 他本该教训她的叛逆,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心脏却在激烈地跳动,随着肩上加深的痛意而血液沸腾。 拥有美丽羽毛的鸟雀飞入他的牢笼,原本他以为她性格温驯,他为她打造了铺满宝石的鸟笼,等待她安分地待在里边。 但现在这只鸟雀向他亮出尖利的爪子,让他更期待她发现鸟笼的那一天,她又会怎么报复他。 耳边的哭声继续,不明状况的鸟雀婉转地啼哭自己的遭遇,渴望唤醒主人的良心。 - 每日总有新的花卉布置在长公主处理政事的大殿中,清新花香四溢,萧蕴龄踏入时总以为自己还身处春日。 萧华总是很忙碌,屋内除了她写字发出的声音,便只有宫女磨墨的细微声响。 进出的宫人秩序井然,臣子禀告着国家大事。以这里为中心,庞大的王朝有序地运转。 每每踏入这里,那些影响她心情的细碎情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萧蕴龄弯腰将桌案上已经批好的文书抱起,冗杂的桌面顿时整齐了许多,她对着低头写着的萧华行礼后轻声退下。 萧华闻到熟悉的味道,甜腻扑鼻的熏香,是萧蕴龄身上的味道,但近几日味道却淡了许多。 “沈策待会来,你留着等他一道吧。”萧华望着外边天色,她知道是沈策送她回府的。 往日期盼婚姻的少女此时绷紧了面色,语气平静无波:“臣不与他一起。” 萧华新奇地看着她泛着寒霜的脸蛋,提醒她:“那你先走吧,遇到他恐怕走不了了。” 少女看向她的眼睛中闪着点点泪光,萧蕴龄又行了一礼,脚步匆忙地离开,似乎真怕碰到自己的未婚夫。 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啊,萧华摇摇头,继续批阅着桌案上的奏折。 暮色苍茫,寒鸦飞掠。 萧华手指点着桌案,她写了许久的字,又见了一个下午的大臣,肩膀已经僵硬酸痛。 宫女上前替她按摩着肩膀,萧华靠在椅背上,坐在下首的男子衣冠楚楚,官服令他冷漠的面上多了几分正气。 这副模样,总能骗到无知少女。 萧华怀疑萧蕴龄从未认清过沈策的真面目,她幸灾乐祸地问:“你对本宫的女官做了什么,她听说你要来,方才可是哭着离开的。” 男子面上表情未动,不被她的话语影响,“殿下若无事了,臣便告退了。” 待他离开后,萧华问着身边的宫女:“距离他们婚期还有多久?” 宫女回忆了一番,答道:“还有三个月。” “如果他们真能成婚,本宫要好好备份礼。” - 粗噶的鸟鸣声在上空盘旋,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想起沈策,萧蕴龄心中不快,她靠近车门问着车夫:“还有多久到?” 性格温和的少女也有气愤的时候,才不是被揉揉肚子、哄着睡觉就会原谅他粗鲁行为的。 “郡主,前面再拐两个弯就到了。”车夫回答道。 她坐在杨府的马车中,心中总隐隐不安。
第62章 海棠纹样的团扇随着主人的心情扇动得只有残影, 萧蕴龄蹙眉看着越来越黑的街道,回到杨府总要经过这一段少有人涉足的小巷,每每经过她总恐惧暗巷的幽深。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总令她觉得有无法预料的事即将发生。 牵引车厢的马蹄不安地踢踏地面, 不愿意再前行, 挂在马车前的灯笼被甩得晃动不止。 “嘿, 这些畜生!”车夫挥动马鞭斥责它们前行, 飒飒声响响个不停。 萧蕴龄蹙眉从车窗望过去, “它们怎么了?” 驾车的马有两匹,往常不曾经历过两匹马都躁动的情形,她疑心它们是否吃错了草料。 马夫也郁闷,他回着话,一时不察, 缰绳直接从手中脱落,左边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惊扰了另一匹马长啸嘶鸣。 嗤啦一声,挂在车身前的灯笼撞到车壁熄灭。 萧蕴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车夫还在怒骂控制不住的马。 她手指紧握着窗沿,但仍被甩着撞到案几一角,待萧蕴龄捂着腰匍匐在地稳住身形时,有呲呲的声音响起。 身体顿时僵住, 车外已经没有车夫的骂声, 马匹似乎也恢复冷静, 不再有啸叫声,只有几声踩踏的得得响动。 车门被猛地扯开, 来人一眼便看到瑟瑟发抖的娇弱女子。 火折子在眼前燃烧,照亮了美貌少女, 也令她看到了蒙面的陌生人。 她看到了倒在车门附近的车夫,他还睁着的双眼看向她,残余生前的惊愕。 事发突然,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天子脚下会发生行凶之事。 “谁让你来的?”她颤抖着声音问着,脸上已失了血色。 蒙面人接过不少这种单子,见到这样胆小的贵族女子,并不稀奇她的反应,相比晕过去的肥羊,她已经算冷静的了。 车辆被驾驶进入荒凉小院,已近宵禁时辰,巡逻的士兵没有注意到这辆寻常的马车。 萧蕴龄被扯落摔在枯叶上,被绑缚的手背蹭了一摊树叶腐烂形成的淤泥。 口中的脏布被人拿出时,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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