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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 她快速跑近，把破罐子举起砸向它们。那三只大黑狗迅速散开，红叶跑过去，喊：“钱钱，钱钱，你没事吧？钱钱。” 钱钱卧在那里不动，直摇尾巴。 红叶看向那三只大黑狗，抓起随身的棍棒，就追了上去。那三只大黑狗直接蹿了，从狗洞跑出，就直往东跑。红叶就一直追，看到那三只大黑狗进了一个破院子，朝她吼叫。 而旁边精致看上去还算富裕的家，有一个膀大腰粗的汉子从门口走了出来。 那是屠户，常常送猪肉到饭馆。 他看了女娃一眼，把那破院锁了起来。 红叶举着棍棒，怔怔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她转身跑了。 这汉子又高又大，她惹不起啊。 红叶快速跑回家，查看了钱钱的伤势，它的身上有一片皮毛被撕咬开，已经结痂。但鲜血污的那一大片都是。耳朵旁边也有伤。 她进屋拿了五十文钱，再次出去了。 “钱钱，你等我，我给你买药。” 她跑去医馆，询问狗被其他狗咬伤了该怎么办。医馆的大夫一脸懵的说：“我不是兽医。” 她无奈之下，买了些金疮药，一些医馆自制的处理伤口后防止再次脓肿的药膏，买了些干净的细麻布。 这一下子，竟然就花去了二十三文钱。 她庆幸自己多拿了钱的时候，内心不断叹气说，自己千万不要生病。 明天，得请教一下李大娘或者吴大叔，哪些草药可以采摘拿来备用。有个发热什么的，可以拿来熬着喝。 就是大不认识草药怎么办。看来，还得问清草药具体长什么样子。 她这样一路跑一路想的往回跑，但突然的，她停了下来。 再次折回。 她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把锁（带着钥匙）。花去两文钱。 回到家后，她很认真的给钱钱处理伤口。钱钱趴在那里，疼得不想动弹。 她抚摸钱钱，说：“钱钱，我今天就把狗洞给封了。我把侧门的锁砸了，换新锁。以后，我们就从侧门进出。” 之前，因为是住在一个陌生院子，怕被人看到赶出去，才一直从狗洞进出。 但，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是把钱钱置于危险之地。 “狗洞封了，可钱钱想要出去玩，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真的挺操心的，什么事都要想到。 找好工具，说干就干。红叶从狗洞里出来，跑到侧门那里开始试着开锁。开不了，就别锁。折腾中，还要把声音弄小，时刻监视有无人经过。被发现就不好了。 这样折腾到大半夜，黑灯瞎火中居然别开了锁。 她直接进去，上了栓。但栓不是很好，明天得换。 点起蜡烛，在厨房又切了会胡乱拔的草练习。随后才歇了。 清晨，给钱钱再次上了药，喂它吃。它趴在那里无精打采，没有吃一点。 红叶伤怀一阵，拿起小铲子挖土封了狗洞。拿开栓，在侧门换了新锁。 她又来到狗面前说：“钱钱，我已经把狗洞封了，以后，再也没有别的狗欺负你了。我把水和吃的放到你面前，你饿了就吃点。我出去了。” 到了饭馆，就问草药的事。 李大娘奇道：“你生病了吗？怎么问这些？” “我想采摘些备用，要是哪天有个头疼发热，我没钱看病的。” 李大娘说：“小丫头，考虑的还挺周到的。好，我这里备的有，你今拿回去点。” 她又去了后院，复返时，多了三包油纸裹。 她摊开，指着那三种说：“这些，都是我晒好的。我来给你说说，都治什么。” “这是蒲公英苗，你应该认识的，可治热毒、痈肿、疮疡、内痈、目赤肿痛……” “这是板蓝根，有清热解毒，凉血利咽之功效。平时发热咽痛，就喝这个好。” “这是牵牛子，有杀虫功积、消痰涤饮、泻水通便的功效，你若有个气逆喘咳、水肿胀满、二便不通的症，就着水喝，基本能好了。” “这三样，都是常用的。你再去厨房那些姜回去，若哪天感染了风寒，熬一碗姜汤。” 红叶谢了。但她还想了解更多。 虽不行医，但多认识些草药也好啊。 求知欲极强的红叶，看着老板娘，忽然选择住口了。 别她一开口，她又拿东西出来了。 自己挺尴尬的。 好像就是借故来要东西似的。 她摘好菜，洗了，就进了后厨。 吴大厨在里面忙活着熬汤汁。 红叶拿起一个黄瓜，切了起来。 虽然慢，但已经做到厚薄如一了。 吴大厨停下手中的活，看的直点头。 他夸赞：“丫头，不错呀。” ----
第8章 学而时习 红叶笑，吴大厨便把剩下的几样刀法全教给她了。 他说：“既然练会了基础刀法，剩下的，也就不难了。你好好练习，过段时间，我教你调味。” “调味？” “是啊。做饭菜嘛，只要把味道调好，今后不管做什么样的菜，都是美味佳肴。” 红叶点头，很快应下：“嗯，吴叔，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吴大厨哈哈大笑，很畅快。收徒传手艺衣钵什么的，他很是愿意。 两人正说着，前堂报了几个菜名，其中就有爆炒羊肉。吴大厨便多说了两句。 “这羊肉啊，乃是大热之物，若身体有湿邪之气，夏季多食倒有好处。不然，身体就很容易引起热疮之类的症状。” “爆炒羊肉需用旺火急炒，所选也要是鲜嫩的羊后腿肉或里脊，切成薄片，那，你看好了，像这样。”他边示范边和她说，“配上新鲜葱白，这样浸渍后用旺火急炒。大火！” 红叶把火烧旺，顾不上看的调整火苗。想要火旺，并不是只要添柴，那样很容易堵，不仅不旺，说不定还因为没有空气而乌烟瘴气。她添柴时，留有空隙的时，还要把柴摆放位置得当，以此烧得既旺又均匀。 “好嘞，出锅。” 吴大厨把爆炒羊肉盛盘，红叶立即拿帕子为他擦去面上汗珠。 吴大厨笑说：“这羊肉虽好，但若与其他事物搭配，可会相生相克。” 他喊了声：“石头！” 外面有伙计应声而入：“嗳。” “爆炒羊肉。” “好嘞。”赵石头很熟练的端起就走出厨房。 他开始忙碌做其他的，但还是继续把话说完。 “说起与羊肉搭配的相生食物，所起良效，也是绝佳。” “搭配萝卜的话，可消积滞、化痰热。因为萝卜寒凉。” “萝卜性寒凉？” “不错。” “那为什么，还要冬吃萝卜夏吃姜啊，”冬季，农户常吃的两种蔬菜，就是萝卜和白菜，她问，“冬天寒冷，萝卜又属寒凉之物啊，为什么冬天吃萝卜还好？” “冬季阳气在里，胃中烦热，吃萝卜可以清解积热。” “这样啊。” 吴大厨接着说：“另一种，就是搭配同样大热之物的姜，可散火祛湿。” “搭配豆腐的话……” 前堂又报：“羊肉豆腐汤！” “嘿，说来就来。好嘞！” “这羊肉豆腐汤，是个好汤，补脾益胃、清热润燥。” “有些食材，搭配起来，就是膳食啊，比吃药还好。是药嘛，总有三分毒。哪有粮食健康。” 他再次忙碌起来。红叶也没闲着。 等到羊肉豆腐汤做好，赵石头来端盘时，吴大厨嘱咐说：“需告诫客官，此汤，万不可加醋食用。” 赵石头应下，出去了，红叶奇道：“为什么不能加醋啊？” “羊肉同醋食伤心啊。” “伤心？难道吃了还心情不好，伤心落泪？” 吴大厨听得哈哈笑：“是伤人心脏。羊肉大热，醋乃甘温，与酒性相近，两物同食，易生火动血。” “那岂不是，酒也要少饮。” 吴大厨：“这个，或许吧。我师傅未曾教过我，我也未曾试过。” 原来吴大厨也有师傅啊。也是，谁生来就会呢，本事，都是学来的。 一天下来，红叶感觉这一天学的比起一段时间还多。 她走出厨房往街上看，发现行人匆匆，天气阴沉。 李大娘把大家聚在一起说：“看着天想要下雨了。如果明天有雨，你们就不必来了，在家歇着。雨天客人少，不工作的。”然后散了。 红叶捧着破罐子，三包油纸包，并没有回家。 她今天还拿着昨天剩下的二十几文钱，想买些粗粮。但拿着这些东西，两只手都没有闲。 她来到粮店，把手中的东西放到门前角落，走了进去。 粮店内的粮食分门别类的放在木桶内，红叶一一看了，有白米、粗米、糙米、小米、高粱、小麦、面粉、黄豆等。 高粱价格最低，但红叶最近在饭店吃惯了白米白面，让她再回头吃这个，她还真的接受不了了。 高粱，是真的难吃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红叶最后选择了价格稍微便宜的糙米。糙米，就是那些外壳之外都保留的全谷粒，与精良的白米是无法比较的，口感也不是很好。 红叶把二十五文钱全买了粗米，也仅得小半袋。 买好，拿起之前放在外面的，试了几次，终于找到怎么好拿着回去的方法，才蹒跚的回了家。 到了狗洞，见被堵了，红叶才想起，今天早上已经在侧门换了新锁。 她又蹒跚的来到了侧门，拿出钥匙，打开了新锁。 把东西放进门内，拴上门，这才轻松起来。开始一样一来回的拿。 把小半袋糙米放到小罐内，并不散开的盖了盖。几包干药材放到另一个罐内。收了衣和干菜叶，抱着破罐子，进屋去看了钱钱。 钱钱还在待在那里，没有挪动一点。面前的水，好像有下去。她把破罐子内的食物倒进碗内，摸着它的脑袋，让它吃。 钱钱摇着尾巴，舔她的手。 红叶查看了下它的伤口，感觉好了点。但估计钱钱还会觉得疼，觉得难受。 “钱钱，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钱钱看着她，又摇摇尾巴。 她抚摸了一会儿它，就出去拔了些草，进厨房练习了会儿，就又回来了。 洗衣时，天色已经大变，刮起了风。 她简单的擦了身洗了脚，她躺到床上，和钱钱说话，或者说自言自语。 所说内容，是把一天所学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羊肉同醋食伤心——” 话语刚落，“轰隆”一声，外面打起了雷，风也刮进来，窗户被刮的响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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