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现在下不去手,索性等他大好再心安理得的来办这件事。 付锦衾用没受伤的右手指着姜梨身后道,“门在那边,在我没彻底发火之前,滚出去。” 姜梨反而释然了,拿定主意就似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并且举一反三的想到了焦与他们尚未痊愈,门中内务也要处理,她给他时间,也是在给自己时间。 心里踏实下来,反而来劝慰他,“走肯定是要走的,一会儿我就帮你把行李收拾好,你得跟我回付记养着,我在这里呆不长,付瑶明天过来看见我在这里,一准要跟我吵架。我这个脾气,好的时候动嘴,不好的时候动手,到时扰了你养伤,我又要多花时日去照顾。” 你可想得太明白了。 付锦衾心里郁着一口气,额角都跟着一跳一跳地疼。他发现她的脑子原本就是糊涂的,疯不疯都一个样儿。之前有个疯的名号还不觉得傻,现在摘掉了疯,就只剩下这么个招人烦的傻模样在跟前晃荡。 “傻子”说完就开始收拾行李。付锦衾带过来的东西并不多,她也根本不精通整理之法,大体过程就是把衣服团起来,各种外伤药堆在一起,再统一拿一张宽大的布,打成包裹系成一个疙瘩。 “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没亮呢。”收拾完她还像什么大功臣一样,坐在他床边他跟前说话。 付锦衾看向她手边系包裹的那块“大布”。 那是他睡觉要盖的毯子,系的时候不觉得厚?
第105章 金刀老鬼没想像中那么臭 天亮以后,放心不下弟弟的付瑶跟姜梨大吵了一架,姜梨要带付锦衾回付记,付瑶坚决不让,医者们不敢参与其中,只能看着她们在院子里“斗嘴”。付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付锦衾调天机营进乐安时,付瑶还在忧心他的胳膊保不保的主,那队人马来的无声,落的也无声。 所以此刻付瑶只是一味地护弟心切,兼并看不上姜梨。 药童煽着火熬药,林宅的婆子丫鬟们摆了饭桌放了粥菜,就赶紧一溜小跑地下去了。她们都认识“疯子”,也都知道自家夫人的火爆。 付锦衾什么话都没说,坐在桌前开始吃饭,他伤的是左手,右手正常用筷,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他是因为谁才这样的?你离他远点儿他还恢复得快些!” “我们俩的事儿你少管,你照顾的就比我周全?你们家林大傻子脑袋上那颗大包就是你治坏的。本来三天就能好,上错药硬疼了半个多月。” “你管谁叫林大傻子呢?!这是付锦衾跟你说的吧?” 医者们看向气定神闲吃饭的付阁主,仿佛这番争吵只是小场面,沈从愕有心让他劝劝,担心再这么吵下去会动手,还没开口就听阁主道,“让厨房再上一碟肉包子,两碗豆浆,一碟香辣脆酱瓜,四张豆沙油饼。” 沈从愕连忙摆手,“使不得,您现在得忌荤忌辣,以清淡为主。” 付锦衾说,“照做就是,不是我吃。” 那是谁吃? 那两位吵着吵着就饿了,刚出锅的包子冒着热气儿,刚一端上来就长了腿似的,往人鼻子里钻。姜梨耸了耸鼻子,向桌上看了一眼。她跟付瑶的对骂还没停止,自觉不能输阵,可包子味道太香,一闻就知道是酱肉的。 “你看不惯可以不看。”姜梨手臂后伸,摸了只包子抓到手里,一口就咬到了馅儿。 付瑶咽下一大口口水,心说就你知道饿?也去抓了一只包子吃。 “我又不瞎,凭什么不看。” 两人声音开始变得含糊,吃了一半包子又看向桌上的豆浆,坐下来又盯上了爽脆的香辣酱瓜。 这顿饭吃完以后,就没什么可吵的了。付锦衾起身回付记,医者自然随行,付瑶与姜梨横眉冷对,直到看不见她的后脑勺才愤愤不平地摔上大门。 在此之后,付瑶只在姜梨不在付记的时候去看付锦衾。 但是这种机会非常少,因为大部分时间姜梨都呆在付锦衾身边。不过他们很少交流,时间长了,连付瑶都看出这两人闹别扭了。 付瑶这日来时,正赶上饭时,中堂上摆着一桌清淡小菜和两碗青菜肉末粥,付锦衾坐在桌前用勺子舀粥,姜梨蹲在院子里拿大蒲扇守着碳火炉子熬药。 付瑶的视线在这两个人身上打了一个来回,看着付锦衾手里的粥道,“这是她熬的?” 付锦衾嗯了一声,抓着勺子翻搅,就是不往嘴里送。 “不好吃?”付瑶带着笑意问。 “嗯。”付锦衾没什么表情的肯定她的答案。 不光粥难吃,姜梨熬的药也比药童们苦。除此之外还有拍黄瓜,凉拌藕丝,红烧山药... ...据说她活着的这二十多年几乎没下过厨房,这次为了“两不相欠”尽了全力了。 付锦衾把勺子放在一边,准备凉了以后再喝。 付瑶在付锦衾身边坐下,眼神灵活地再次打量了他们一遍。 “吵架了?”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可没这么沉默。 付锦衾双手交握在腹前,缓慢转着食指上的一枚指戒。 他跟她算不算吵架他说不清楚,断了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谈什么吵不吵的。 付锦衾嘴角欠起一个笑,“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看热闹的。” “不能两个一起看吗?”付瑶一脸促狭,又无趣的叹气,“可惜未能如我所愿。”她看向桌上的粥碗,“那么难喝的肉末粥你还放到跟前摆着,真动了气,不会放凉了也要吃。” 付瑶是了解付锦衾的,甚至比姜梨更了解,他看似出身雍贵,既是丞相么子又是天机领主,看似前呼后拥,实则最是孤寂。他所爱不多,所求甚少,一路都在失去。之前是父母兄弟,后来是如亲如友的师兄。 他长了一张薄情寡义的风流脸,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痴情,只有付瑶知道,一旦他用了情,便是斩钉截铁的一生。 付瑶操心付锦衾肉眼可见的坎坷情路,付锦衾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最近去看翟四斤了吗?” “这人你不主动提,我都以为你把他抓回来是为给他养老了。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送饭,昨天还去了一趟。老翟头说不想吃毒药了,让我们给他一个痛快,我说没痛快可谈,要么耗到死,要么顺你的意。” 付锦衾想了一会,“我什么时候给他下毒了?” 翟四斤被带回乐安以后,就被安置在林宅地下一层的私牢里,他记得他只在他身上种了封骨锁。 “他说的是我做的饭。”付瑶想到翟四斤边吐边骂的表情,“他真以为有毒,我也没解释。昨天临走时他一直拿眼瞪着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是他说要见你。” 付锦衾探了探粥碗的冷热,“今日再去,说我没空,让他安心住下。” “打算把他气死?” “是要磨一磨他的性子,翟四斤心高气傲,现在去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时间长了就能磨顺了?我看那人是头倔驴,逆着毛摸就要抡蹄子,不怕关的越久越恨你?” 付锦衾笑了,“风禅手翟四斤是靠内力和铁掌打江湖的人,练气的方式非常特殊,每隔十日就要在极度炽热的砾石山洞内运行三十六周天,否则气血淤堵,内力锐减,相隔时间越长越难恢复。他如今已是暮年,本就极度依靠练气之法,如今被我们囚禁在地牢之中,你说是他急,还是我们急?” 付瑶走后,姜梨才端着药碗走进来,她不会照顾人,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可是她每样都做,几乎到了赤诚的地步,前天做饭的时候手上烫出了几个大泡,昨天给他捣药的时候,打翻了几只药瓶,今日药炉子里的飞灰打脏了她的头脸。 付锦衾在她进门之前收回视线。 药碗很烫,她双手端着,一路于事无补的“呼呼”,踏着碎步将药碗放到一边茶桌上晾着,两只手指捻在耳垂上凉了片刻,方才去盆架子上拿帕子擦脸。 对面摆着一副碗筷,是她自己给自己留的,拉开椅子埋头喝了一口,果然将脸皱成了一个苦字。 付锦衾看见她飞速瞄了一眼他的空碗,强行做了一个吞咽,而后趴在桌子上,上下左右的找。 他没把这碗粥倒掉?她不可置信地又喝了一口,再看他。 付阁主很配合的回视。 怎么了?你觉得不能喝么? 当然能喝! 这人经不起激,生出什么倔脾气似的,憋着气扒着碗,一口气吃完了。 这是两人这段时间一贯的相处方式,不热络,也不疏离。姜梨似乎给自己规定了一个彻底抽身的期限,在他伤愈之前,不论他对她的态度如何,都有一份乐于付出的好耐性。 半个时辰之后付锦衾进药,姜梨守着药碗递了一颗蜜饯过去,付锦衾没接,她看了他一眼,塞到自己嘴里就朝门外去了。 下午她跟平灵童换约了打叶子牌,院子门口放张矮桌,摆三个小马扎,她们就在那里打。 堂屋大门和窗户都敞着,天气热了,有风进去还舒爽些。 付锦衾用过药后便在堂屋里跟拂尘老道下起了棋,这是最近才添的消遣,老道士棋下得不错,原本更爱听书,可惜曲沉茶馆的东家吴正义死了,店里没人照管,连说书的赵姑娘也没再见到了。 平灵一边看牌一边用余光瞄着姜梨。 “您跟付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牌桌正对堂屋大门而置,姜梨的位置也对着大门,活像一个牢头,打一会儿看两眼,好像一个看不住,里面的人就会跑了一样。 姜梨专心打牌,付锦衾若是想跑,看是看不住的,乐安是他的地盘,她做再多部署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现在不打算动,看他只是因为想看他。 一圈下来,姜梨赚了平灵她们一个六翻,平灵看她手心向上,勾了勾手指,眼珠子虽然长在正堂屋里,要钱的事儿也不耽误,她让她们把钱放她手心里。 “真要啊?”平灵枯脸。 “不要打什么钱?”姜梨一脸理所应当。 “之前也没见您这么抠,来了乐安以后拿银子当命,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平灵这话说得意有所指,童换朝堂屋望了一眼,磕磕巴巴地说,“对,对。” 都说两口子在一起学好不容易,学坏可难了。里面那位就抠,自己花多少钱都不在意,一到发工钱就不耐烦。 姜梨哧哒童换,“对什么对,你的也拿过来。” 她以为她岁数小她就不要了? 童换不甘不愿地给了,又听平灵道,“您到底是不是跟付公子吵架了。”她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连傻里傻气的焦与都瞧出苗头来了。 姜梨将银子揣到荷包里,系紧,打乱叶子牌又开了一局,“也不算吵架,就是我不跟他好了。” “您不跟他好了?”平灵非常惊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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