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公爹和马,姜梨驴都不想做了,随便糊弄了个东西就收了工,顺便让平灵他们手上快点儿。 终于做完一套“八骏图”,她连人带马地往外赶。 “没想到你们做一套东西这么快。” “下次你再来,还能更快。赶紧走吧,孩子还等你回家做饭呢。” 八匹纸马并一头驴套上车,才算彻底清净下来。 平灵在边上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准知道她为什么出来。 “您倒是去呀,一连看了人好些天,嘴里打怵腿也打怵。” 姜梨没还嘴,若有似无的看向对面,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反倒是余光里多了一身水色长裙。 她知道那人是谁,直接抬起眼跟付瑶对视。 姜梨知道她乐见其成,巴不得她跟付锦衾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她无意与她纠缠。付瑶似是也没多余的话跟她说,只在她看过来时挑了下眉梢。 其实付瑶心里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快意,姜梨离开以后就垂下了嘴角。 她弟弟心里不痛快,越不表现出来越说明这件事在他心里压得越重。他所处的位置何尝允许他为她做那些,天机阁不能成为是非之地,他却选择了将最麻烦的她养在身边。他有过挣扎,动过很多次斩断一切的心思,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心。 他在等姜梨找他,她劝得再多也换不来他一句松口的话。 那么个精透的人,偏在这件事上生出了死心眼。 怎么这世上就姜疯子一个住到他心里的人了呢? 离开付记走回林府,付瑶在育着一树花苞的迎春树下坐下了。心相体现到面相上,便是一张愤愤不平,又愁苦无比的表情。 林执刚从前院衙门回来,穿过月亮门时瞧见付瑶,以为她和付锦衾又吵架了,关切地走过来道,“又吵输了?” 没有姜梨的时候,这对姐弟也总吵架,都是杂七杂八的小事,闹过就算过了。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经常吵,林执听不到内容,只知道付瑶每次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什么叫又?我跟我弟弟分什么输赢。”付瑶哧哒他。 林执想提醒付瑶,你在意,并且从来没赢过,每次输了回来都拉着脸,付瑶已经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弟弟长这么大,咱们居然没给他说过亲,这个姐姐姐夫当的,是不是有点太不称职了。” 她决定另辟蹊径,给付锦衾说一门亲事,万一要是跟哪家姑娘合了眼缘,好过继续跟姜梨这么拉扯下去。 “长成内弟那样还需要说亲?”林执觉得这个提议简直荒唐。 “就是长得太好,才没有姑娘敢找他。” “怎么不敢。”林执不认同,“之前为见他一面,付记的点心都快被抢光了,那点心多难吃,一买就是一匣子。是他自己嫌烦,早出晚归躲了好几个月,时间长了才没人去了。” “躲就不找了吗?可见那些人不是真心。”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人家好歹是姑娘家,死缠烂打成何体统。” “那你倒是做点有体统的事儿啊!”付瑶只想得到一个简单的认同,没想到林执冒出这么多废话,“找冰人,拿画像,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去,成日念叨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你这姐夫不算半个爹?不是亲生的就不肯管了?” 付瑶脾气一上来就不讲理,这事儿换做旁人早躲出去了,林执不一样,他爱论理,一脸正色的纠正,“夫人这话说的就更不对了,为夫怎么没有视锦衾为亲生,之前爹娘来的那会儿,哪次不张罗给他说亲,是夫人说他那样的性子不好找,眼高于顶,还非常的自我欣赏,必须得自己看重了才点头。” “这话是我说的?”付瑶吸气,“纵然是我说的,现在我不这么说了,你待如何?” “那我张罗便是,但这理得说清,不是我不找,是夫人之前不让找。” 付瑶本来就心烦,林执一径讲理,终于把她念烦了,“那我是不是要说我错了!” “夫人何时说过自己错,为夫从不强求夫人认错,最后受苦受难的一定是自己,为夫只是要夫人承认,为夫也没做错。” “我承认你大爷!我就这么蛮不讲理,就不给你正名,就气你!” 林执果然生气了,但是他不懂发脾气,就只知道闷着脸皱眉。心里演练了几次拂袖而去,就当自己已经走过了,憋了半天扯出一张小马扎在付瑶身边坐下了。 “夫人可以凶我,但不该骂人!夫人让我去,我自是会去的,哪次最后不是听你的。” 每次都是这样,他自己不痛快,更怕付瑶生闷气,闹了别扭也在边上守着。嘴里嘀嘀咕咕,不会哄人,念来念去还是怂下来,渐渐又没了声气儿。 付瑶这脾气又只有这人能治,冷静了一会儿,抓着他的官袍跩了两下,“有椅子。” “不敢与夫人平起平坐。”这话也是负气,凳子太矮,他拢着官袍坐着,乍一看像蹲到了地上。表情十分窝囊,又比正儿八经的叫板可爱。 付瑶被他逗乐,“那我跟着你坐。” “没地方了。” “那我坐你身上。” 她逗他,非跟他挤一个小马扎,一坐一挪之间又都笑了。 次日晌午,身负说亲重任的林执便以一副慈父之态出现在了付记,酆记墙头冒出七颗脑袋,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看。 “少主,你说这张媒婆和林执一块去付记,肯定不是为买点心吧。”焦与说。 “废话!你没看见她手里那把画像吗?明显是给付公子说亲的。”其忍饭都没做,特意爬上来关注这件事。 “付公子不是跟咱们少主好吗?怎么还看画像。”老顾也跟着凑热闹。 “我觉得付公子也没想到会有这茬,你没见他表情挺错愕的吗?” “离这么远都能看出错愕?” 确实看不太清,几个人顶着强光眯着眼,隔着一大街往屋里楞看,再好的视力也瞧不真切。 声音倒是断断续续传得挺清,开头就是“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 张媒婆上来就把自己的作用立在那儿了,之后展开画像,一张张的介绍,一个个的讲。 乐安城父母官的内弟要说亲,纵使付家那点心铺子不赚钱,付家这位公子可没缺过钱,家底厚实,又是那样一副长相气派,还能少了人选?张媒婆前脚刚接到消息,后脚门槛就被踏碎了。 张媒婆感慨,“先前是您不开口,多少人等着攀这门亲呢!您就说这位刘家姑娘,,父亲是咱们麓生书院的先生,打小就熟读诗书,再看这模样。”她拉开画像,“清清秀秀一个大姑娘,女红做得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下厨。” 林执原本还在张眼端详画像,一听说不会做饭,愣住了。 张媒婆由在自念,“咱们这样的人家,想必也不缺这样的人,大家闺秀嘛,不比小门小户,都有几分娇惯。” “这个。”林执打断婆子,脸上揣着几分歉意,“内弟现在就是买着吃,我的意思是给他找一位可以下厨的姑娘,不是说来了给咱们做使唤丫头,绝无此意,家里打下手洗菜的伙计都是现成的,只要对方能做几样简单的家常小菜,熬个粥,做碗汤,哪怕腌个咸菜。馆子里的东西再好吃,总归没家里妥帖干净,吃的时间长了终是要落病的。” 林执的愿望很质朴,会炒,能吃,他们太缺这样的人了。 付瑶就不会做饭,府里虽有专门做菜的婆子,时逢年节也要让人回去过年,有一年赶上大雪天,酒肆饭馆都关着,就是他们俩在家折腾饭菜,结果那段时间。 林执不大敢回忆,等做菜的妈妈回来,人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这一愿望在听壁角的焦与等人看来真是非常实在,“林大人这话说的在理。” “在什么理?”姜梨横了他们一眼。她也不会做饭,林执找弟妹的标准要是这个,她也不合格。 “那您再看看这个会做的。”张媒婆又展开了一张画像。 付锦衾懒在椅子上,全程都在做陪客,半束的长发披在压金兽纹缎子袍上,不时摩挲两下拇指上的扳指。林执一直都在跟张媒婆交谈,提出各种问题,付锦衾看他说得口渴,主动为他续了杯茶。 “内弟,你觉得呢?刘家小姐气质好,林家姑娘长得美艳,孙家姑娘年纪虽小,八字却与你极合。我瞧着都挺不错,不会做饭这事儿,实在不行咱们学学,姐夫陪你学。” 付锦衾被林执认真负责的样子逗笑了,眉峰一抬,错愕又无奈,“是吗?”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要不是他们先斩后奏的来的,只怕他都不会开门迎客。 而这一笑又恰是在张媒婆举起孙家小姐画像时,墙头远眺的人会错了意,以为付锦衾对画上的姑娘感兴趣,枯着眉说,“少主,你看付公子笑了,别是看上了吧!” 姜梨没应声,使劲曲着眼睛看画像,看上谁了?有她好看吗?就算比她好看,有她能作吗? 这可真烦透了心了,就搬出来一趟,变了天似的。 屋里的人还在没完没了的说话,墙头的上的人都在费劲巴力的听。 付锦衾刮着茶碗压下眼,墙头那几个再往前凑,都快栽下来了。
第60章 又见江洋大盗 “你们几个,从这边上,另外几个跟我从这边走。” 街角有人趁着热闹灌如人群,飞入檐上。 乐安城的杀手是层出不穷的,老顾手里头的人不少,死了一批还有另一批进城,这些人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杀了姜梨就有钱得。他们翻上离他们最近的房檐,轻踏碎瓦,伏身埋伏。 付锦衾动了动眼风,视线落在靠近窗外的桌上,没伸展出去。 “是觉得孙家姑娘不错吗?其实这位呀,跟您真是合适,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刺绣那叫一个好...” 墙头那几个还在听声,杀手拉起蒙在脸上的黑布,比了一个手势。 三把飞刀同时向墙头飞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几个人同时偏了下脑袋,三把飞刀全扎在了墙壁上。 “少主,有埋伏。” “别说话!”刚才张媒婆说孙家姑娘的掌纹是什么来着? “再上!” 杀手再下命令,直接下了一把回旋钩,那钩三尺见长,钩身布满锯齿,直接对着姜梨而去。 姜梨脸上烦躁渐起,上房的时候就听见了,脚步声那么大还搞暗杀,改做瓦工算了! 长钩扎进墙头,裂下碎石无数,墙上忽然空了,取而代之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双狼目,缓慢歪头,“既然是白天来的,穿什么夜行衣,怕我看不见你?” 那声气儿极淡,音色极沉,带头刺杀的飞刀雷庆猛地一惊。早知嚣奇门主以快为攻,没有想到是这种惊人的速度,她用长剑,旁人都是佩剑在左,右手拔剑,她是佩剑在右,同手抓剑,反刃于臂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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