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虽丢人,但多少有些用处,好歹她肯碰自己。 万岐背靠树干,任由她摸索,嘴角笑意还未消退, 刺痛来的措不及防, 万岐直接哼出声。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指渗进自己腹部的伤口,可谓是毫不留情不给颜面, 顿时心里皱成一团。 他忍着疼,气息却不可避免的重重的呼出, 胸口不断起伏。 当她的手从自己腹部瞬间抽离时,万岐一把攥住那手腕, 喘息着又将她放回自己腹部的伤口处。 他漆黑的眼眸带着水渍直直的看她,低声道:“继续。”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覃桉深知这样不妥, 但还是毫不留情的插进血肉, 万岐的额间渗出细汗,嘴唇惨白却仍在笑。 覃桉有些弄不懂他了, 她在伤害他,他故意让她伤害他。手指插进血肉的感觉很不好,覃桉更没有折磨人的癖好。 她收回手,万岐就会用力攥住,强行摁到自己腹上,让她搅弄。 覃桉无法理解,若是万岐要想这样插刀子,她定会毫不留情的插回去。 因为她会疼。 她不仅一比一尽数还回,甚至会使绊子。 拿手伤他是覃桉的选择,现在万岐让她去做,覃桉就直接失去了兴趣,他让她碰,她偏不碰。 覃桉指尖凝聚灵炁,融进了腹部的血肉里。 万岐嗅到那阵芳香,知道覃桉在为他疗伤,可舌尖不忍顶住上颚。 好香。 他的手指无意挠了挠覃桉,别过头,试探性的幽幽道:“疼。” 覃桉抬眸,内心冷笑:又装。 万岐瞧她看着自己,便又捏住她的手指,脸色苍白道:“你吹吹。” 话音未落,覃桉指尖用力,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万岐疼手臂青筋暴起,但还是颤着声音道:“你吹吹。” 覃桉不答,努力将散乱的灵炁凝结,渗进血肉。 她又不理他。 覃桉每每生气,就拒绝沟通,万岐屡次吃瘪,但却毫无办法,无论他做什么情绪如何,覃桉只会面无表情的看他。 许久,覃桉将灵炁渡进后,拍拍身子便转身走了。 “站住。” 覃桉双脚被束缚,不可避免的停下。 他攥紧了拳,沉声说道:“我还在这。” 覃桉没回头,等到束缚松开,就径直转身离去。 灵炁已经渡入他的伤口内,不多时便会止血愈合。覃桉的手指还残留万岐的血渍,她掏出一个小瓶子,将血液他的血液滴了进去,转头跑到紫雾林边界的术阵。 术阵在她眼中印刻,覃桉描摹几处,脑中推演后这才回到住处。 她出来时还未用膳,自己做了早膳,吃完后就开始练习术法。她在给万岐按束魂锁时,悄悄看过他的神魂,确实有双生印记,不过这是覃四爷的印,她解不开。 除此之外,还有万岐的魂魄,少了一魂。 覃桉不知覃四爷想做甚,又或者是他抽取了万岐的魂魄,她不知。 覃桉的右臂已经看到它似树叉般延伸,但此地的阴气也愈演愈烈,若没猜错,覃家的高阶道士很快就会察觉此事。 早膳后,便是午膳,直至傍晚,万岐都未回来。覃桉坐在院中心理没来由烦躁,但又想到许是他的激将法便又等了等。 覃桉想着,可脚步却不由得走回去。 她一眼看去,在见到他背靠树干,仍旧躺在那时,覃桉肚子里顿时窝了一团火。 伤口这时早已愈合,他分明可以自己回来的,这幅模样像是病了般,惨白着脸太娇气。 “疼。” 他皱着眉,声音有些虚弱。 覃桉踟蹰片刻再次快步在他身上摸索伤口,腰腹的伤口不知又何时裂开,那一窝火顿时点燃。 她瞪他,“你怎么不死在这。” 许是失血过多,万岐越发虚弱,声音越叫越可怜。他的手指勾住覃桉的衣角,皱眉道:“阿川,疼。” 覃桉垂头在他身上检查一阵,半晌也未发觉多余的伤口,她抵住他的额头,轻而易举的探入识海。 万岐的识海内下着鲜红的冰雪,于虚空中撕开一张巨大裂缝,似是眼睛在凝视她,强烈的空洞。正是留了那魂魄所呈现的模样。 覃桉立刻退了出去,闪回意识到瞬间,万岐的眼睛盯着她。 “阿川,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他的手臂锢着她,这有力的触感跟虚弱有着强烈对比。 覃桉掐了下他,越看他就越发难受,这种无力的爱让她感到疲惫,不能忤逆不能反抗。 在她满心欢喜的变好时,他却在暗处想着如何控制她,彷徨着担惊受怕却又窃取一丝安慰。 理解,却无法接受。 她的喜欢像个笑话。 烦躁。 覃桉忍着想折磨他的念头,俯身凑过去,吻住他的唇,万岐的温度烫的惊人似是在发烧。她学着他的模样,将小舌探入,与他纠缠,轻柔的触碰,格外温柔。 万岐错愕一瞬,手很快便熟念的搂住腰肢,摩挲着腰间和脸颊,叩首加深了这个吻。 本命蛊的共感在他心中打转,覃桉的心越是冷漠,他就抑制不住的越发投入。 她的心情毫无波澜的甚至酸涩。 可她还愿意吻他,她心里有有点点他的位置,只要留在身边,时间长了,就会和从前一般。成亲就好了,成亲便不会走了。 他喘息着,将人拥在怀中。 “别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覃桉那一点点的动容被本命蛊尽数捕捉,他说着情.话柔柔的吻着她。 万岐不知用什么方法,强用也好,软的也罢,只要将人留住就有机会。 种蛊一事好似就被这么揭了过去,这几日很是平淡,除却夜半万岐打铺睡在她塌下,每日的亲吻,覃桉并未表现出较大的情绪。 万岐一向不愿冷处理,宁愿打骂也要解决事宜。 可这次她好似对他失去了兴趣,本命蛊的共感,让他感到那心情,冷淡的甚至掀不起波澜。 万岐告诉自己,平淡期皆会经历,她愿意吻他,偶尔会同他说话,还是喜欢他的。 他的感情像摇摇欲坠的高楼,每日的笑意下掩藏着无数的怀疑和否定。 从前覃桉的一些小举动让他已经习惯了这般挣扎,但当能明确感知她的心情时,这种否定更加强烈。 直到覃桉终于有点情绪时,是说要为他修灵脉。 万岐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禁术缠身,重修灵脉,禁术一点点褪去,这几年来忍受的折磨尽废,重中之重是破境重修,现在不能。 万岐每拒绝,覃桉心里明显低落三分,突兀的失落感是这阵子覃桉情绪最大的起伏。 最终,万岐还是妥协了,他无奈的亲吻她的额角。试便试吧,反正他也试过很多法子,都没有功效,废了便是废了,不差这一星半点。 覃桉帮他褪去上衣,熟悉的穴道被她粗略的手法几针扎下,他胸前金黄的鸢印随着心跳时隐时现。 “这是死尸印,我帮你解掉….” “不要,就印在这,一直印着。” 覃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手中掐诀。 这几日她的灵炁又缓缓的恢复,虽还在外泄但与右臂的那条黑线好似有了个平衡点。 她越发熟练炁的运用,对阴气的敏感度也越高。 她的炁探入万岐的四肢百骸,重塑经脉之时,覃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挑灵脉,断了便可,但这损毁的程度分明是恶意为之,让万岐永不可再入仙途。 只能被迫修禁术。 万岐感知到覃桉起伏的心情,嘴角悄悄弯出一点弧度。 她在担心他。 “你昨日收到传话,可是有关万山地脉。” 万岐抬眸,轻笑“听力这么好,这都能听见。确实关于地脉,但这事你无需担忧。灵炁外泄,还是待在这较为安全。” “近日阴鬼横行,覃家必需要人手,我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处,况且我的灵炁在一点点收敛。待完全遏制时,你总不能拦我剿阴鬼,压凶尸。” 万岐合上眼,捏了捏她的手指,“你爹不会同意退亲,覃家更不会同意。” 覃桉当然知道,退亲就是打覃家的脸。她背后没有能为她撑腰的人,从始至终,她一直只有自己。 “但他们压不住,也剿不完。” 他的灵脉碎的彻底,覃桉无法一次愈合。粘连几处时,万岐的目光好似变得微亮,他虽是一言未发,但抬手间却能感到晨乌在剑鞘内的震动。 覃桉捏捏他的手,似是在试探,“解蛊的方式是交合,我不在意这种东西。”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冰了个干净。 他看着她,眉尖微蹙:“我们不应当是利用关系。” 覃桉心情再次化为一滩冰冷的水,她没有回答反倒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独自留他一人在房中坐着。 万岐闭上眼,细细想着,她是在意他的,她为他修了灵脉。 她是在意的。 夜半,万岐仍旧上不了塌,只能她房中打铺,此时地面忽的颤动。万岐起身想吻住覃桉的额,俯身之时,覃桉一把推开他,眼睛睁的硕大。 她似乎一直未睡,反倒喃喃道:“方共秋,我爹压不住。” 万岐摸着她的脸,“覃家有的是人,多你少你无碍。” 他迅速起身穿衣,在屋内埋下重重的术阵,炽被留在紫雾林中,巨大的金纹赤蟒在屋上盘绕。 殷涸水势倏然翻涌,蔓至蓝楹边界,偏偏此时梵氏族人举迁,往边界涌入。 御剑的禁锢被打破,万岐在来到水域时,边界乱成一锅粥,万山禁止让修士的修为大幅降低,江澈设下的结界被赤红的海水扑打破碎,梵氏族人莫名的朝边界爬去。 江澈手撑着结界,怒道:“不知谁挑唆了这帮人,跟中蛊似的。禾清跟江落去了北面,雪庄的人一回赶来。嘶,你这是什么表情?” 地面再次震动,海水呼啸,径直压碎了结界,江澈嘴角渗出鲜血,二指凝决,结界再次扩大。 “那群擅长引雷的全都回宗了,覃桉在何处?你怎么没将她带来?她擅符法,她制的结界绝对比我这个剑修强。” “你在没在听?” 万岐不答反倒言简意赅:“退后。” 晨乌出鞘,腾空而起,江澈瞪大双眼,就见那柄封尘已久的长剑在他手中散着寒光,只是能出鞘亦是不够。 他御剑腾空而起,夜中飓风飞掀衣袍,骨笛一声长啸,激起千层浪,海域边界的梵氏族人刚迈出的脚步顿在空中形成一个僵硬的姿势。 万岐凝力,正稳着梵氏,此时他的右臂胳膊倏然裂开一道细长的伤口,往外渗血。 他吹奏着,视线一转,只见紫雾林内层层叠叠的术阵被覃桉尽数击破,她坐在院里,刀尖划破了自己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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