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迎过来,担忧道:“如何?太后可打算拒绝这门婚事?” 萧景俪一言不发藏着狡黠,拉着汪宁出了祥和宫。春桃惦着步子,追在后面。 “这是要去何处?”汪宁眼见这是去隔壁,公主寝宫中。 萧景俪故意闷不吭声,拽着汪宁回到了自己寝宫的书房。又交代春桃,命任何人不准靠近书房。 房门关闭,萧景俪掏出娟帕捂着面容,假哭道:“母后与皇兄执意要我嫁给谢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汪宁心口一揪,气愤填膺道:“殿下莫哭,臣这便去求太后与陛下。”言随身动,回身将要去开房门。 萧景俪扑过去,从背后抱住汪宁,继续做戏,可怜兮兮道:“罢了,君命难违,你去了又能如何。可惜了,终是你与我无缘。” 汪宁瞧不见对方的表情,听着声泪俱下不免心急如焚。他回身,抱住萧景俪,信誓旦旦道:“你放心,臣就算拼上这条命,亦绝不会让公主嫁与旁人。” 萧景俪依偎在健壮的怀里,矫揉造作哽咽道:“纵使赔上你的性命,只怕亦无济于事。” 汪宁听不得丧气话,当即承诺道:“殿下等着,臣这便去求太后与陛下。” 萧景俪抬手,食指压在汪宁唇上,感动道:“我信你便是。”言语一顿,感慨道:“只是事情未必顺利,你我也不知还能有此刻这般独处的机会吗,你陪我好生待会可好?” 想到阻拦婚事,定会触犯龙颜大怒。届时,说不定会被打入天牢,的确是再想相见,绝非易事。 于是,汪宁按下浮躁的心绪。抱着温香软玉,轻声细语哄道:“殿下,莫怕,臣定会竭尽全力。” 萧景俪的玉容泛起红晕,抬手环抱在汪宁肩头。一双哭红的秋瞳,与往日的娇纵不同,添了几分柔美。 汪宁胸腔腾起一股热血,横行四肢百脉。好似怀里抱着块火炭,烫得他站立不安。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别别扭扭红着脸道:“殿下,与臣这般亲近,怕是不合规矩。” 萧景俪险些憋不住狂笑出声,装傻充愣委屈反问道:“原来你,不喜欢与本宫亲近啊?” “不,不是的,臣,臣……”汪宁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也不知去哪了,磕磕巴巴说不上一句整话。 萧景俪甜软唤道:“汪宁,你不是说,主动的事换你来。” 汪宁心口狂跳,方才好歹是青天白日在外,如今孤男寡女当真有些胆怯。生怕自己把持不住,玷污了公主可是死罪。 汪宁绷直腰杆,顺带将双手背后,义正言辞道:“臣,曾决心入道,绝不会轻易被美色打败。请,殿下自重。” 眼看汪宁闭了双眼,萧景俪抚摸着他的侧脸挑逗,嗔骂道: “呸,少跟本公主装正经。” 汪宁喉间滚动,极力克制心火,振振有词道:“臣是真心喜欢殿下,若是有来日,何愁没有机会。”言毕,硬着心肠一把推开萧景俪,手脚忙乱开门逃了出去。 “汪宁,你给我回来。” 房内传出公主怒喊,春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方回首,只瞧见一个黑影闪了出去。 再望向公主,却见公主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萧景俪其实是故意激将,想看看汪宁究竟有多在乎自己。 祥和宫。 汪君远奉召而来,听了来龙去脉,正欲发表看法。 殿外,汪宁跪地高喊:“臣,汪宁求见陛下,太后娘娘。” 汪君远没好气,数落道:“这臭小子,为何在宫里?” 萧景飏不动声色,他心中认定是因江婉莹而来。 汪太后亦是好奇:“听这孩子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随即对齐尚宫命道:“让他进来吧。” 汪宁并不知汪君远在此,诧异一夕忙规规矩矩跪地行礼。 不管不顾也不等陛下或是太后开口免礼,抢先言词激昂道:“臣,爱慕安和公主,求太后与陛下成全。” 在场几人,除了萧景飏皆是为之一震。 汪太后与汪君远一直以为公主与汪宁,素日里打打闹闹。因着二人年纪尚轻,只当是两小无猜的玩伴罢了。 乍闻,定是掀起滔天巨浪。汪太后手腕一软,茶杯咣当摔了下去。 齐尚宫听见动静,慌张进来收拾残片。 汪君远气鼓鼓走到汪宁跟前,居高临下斥道:“混小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旁的事,你胡闹也罢了,你与公主岂能儿戏?” 汪宁不慌不乱磕头,又道:“孩儿没有胡言乱语,孩儿是真心实意喜欢公主殿下的。”接着又冲太后拜道:“太后娘娘,即便不允臣,也请太后发发善心,莫要逼迫公主与谢大将军成婚。” 汪宁愣是不拜不求萧景飏,心中憋着一股气为姐姐打抱不平。 汪太后坐不住了,起身亦走到汪宁面前,心浮气躁道:“宁儿啊,姑母问你,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是公主说了什么,让你会错了意?” 汪宁挺直背脊,拱手回道:“殿下与臣两厢情悦,并非臣一厢情愿。姑母若不信,大可召公主一问。” 汪太后脸上绷紧的神情,忽然舒展,噗嗤笑道:“宁儿,你先起来吧,姑母与你父亲,还有你表兄有国事相商。你与公主之事乃属家事,即是家事,待国事了了再议不迟。” 太后弯腰亲自扶起汪宁。 汪君远附和道:“宁儿,你与公主之事不急,先行告退吧。” 没句准话,汪宁哪肯善罢甘休,执拗道:“那公主与谢大将军的婚事,当如何解决?” 萧景飏这时开口,不冷不热道:“谁告诉你,公主要嫁与谢大将军的?” “是公主殿下,她亲口所言。” 萧景飏顷刻猜到,汪宁到此定是被公主蛊惑,无奈笑道:“朕保证,公主不会嫁与谢大将军。” 汪宁虽不知这其中有何事,总之他目的达到。这才屈膝向萧景飏下跪,拜道:“陛下金口玉言,定要信守承诺。” 萧景飏不耐烦挥挥手,“快退下吧,莫再耽误朕商议正事。” 汪宁嬉皮笑脸起身,乐颠颠告退。 翌日,册封的懿旨到了城南将军府。 阿清一脸茫然谢恩,从郝守信手里接过圣旨。 郝守信扶起阿清,笑道:“安平亭主,好福气,快随本总管去国舅府认亲吧!” 阿清看向谢忠勇求助,谢忠勇耐心安抚道:“我随你同去。” 谢忠勇明白陛下的用意,既给了阿清尊贵的身份,又能断了他父亲让他求娶公主的心思。 谢忠勇很是满意陛下的处置,命人去背厚礼。即是去认亲,又是去提亲。 该有的礼数,一样不会少。免得日后阿清被人嘲笑与轻视。 反正下月初九是个良辰吉日,亦是谢家嫁女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三喜临门婚期亦定在那日。 国舅府专门腾出一处院子,供阿清暂住。即是国舅之女,当从国舅府风风光光出嫁。 阿清的父母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如今听闻女儿能有此等境遇。二老一面觉得扬眉吐气,一面又忐忑不安。唯恐拖了女儿后腿,坏了女儿这桩婚事。 甚是明理不肯同住国舅府,仍留在将军府稳妥。 好在离下月初九,尚有一月光景。 虽说有些仓促,到底是能按三书六聘,一应规矩筹办婚事。 一日之间,阿清成为国舅义女之事,以及与谢忠勇的婚事传遍京城。 谢从善听闻后,再无计可施,气得扬言要与谢忠勇断绝父子关系。
第145章 又过了半月, 勤政殿。 午后,烈阳高照。 郝守信倚在梁柱旁,昏昏欲睡。 寢殿里冰鉴内的冰块, 融化了大半。 萧景飏来回踱步, 面上十分焦躁。江婉莹解除禁足已有七八日, 可是朝华宫平静如常。江婉莹不曾踏出朝华宫半步。 他左思右想, 不明白江婉莹这是何意。难道是自己对其冷淡做得太过, 导致对方心灰意冷。 明明想见,又抹不开面子。急得心绪不宁, 寝食不安。如此下去, 恐将自己折磨疯掉。 萧景飏决定,入夜后偷摸到朝华宫瞧瞧。 而此刻的朝华宫,院中凉亭里传出欢声笑语。 江婉莹身旁坐着萧景俪, 汪宁挨着相坐。汪宁一侧则是俞百川与谢怀玉。 几人围桌共饮, 谈笑风生。 汪宁端起一杯酒水,调侃俞百川道:“我说你这一定亲, 平日里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你这左指挥若是不愿干了, 趁早让闲。” 俞百川回京后, 祖父身子越发不济,便告假在床前尽孝。祖父最大的心愿, 便是能亲眼看着他娶亲成家。 俞百川叹道:“并非我偷懒, 你也知晓,我祖父身子不好。” 谢怀玉替俞百川这个妹夫说话, 笑道:“汪大人有所不知,我小妹隔三差五登门国公府, 与俞大人一道尽孝。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国公近日有所好转。不然怎会应你之邀入宫。” 汪宁不过是打趣, 哪能不清楚这些事情。一饮而尽,算是罚酒赔罪。 俞百川也不在意,反倒取笑起汪宁:“我可是听说,有人要做驸马爷了。” 提及此事,汪宁终是脸皮薄,红脸否认道:“哪有的事,莫要胡言乱语。” 萧景俪笑而不语,昨日汪太后已然问过她的心意。既然她钟情汪宁,太后也乐见其成。 谢怀玉见江婉莹一直默不出声,察觉对方似乎心情不佳,关切道:“皇后娘娘为何郁郁寡欢?” 江婉莹与萧景飏之事,终是难以启齿与外人道。急忙挤出笑意,打趣道:“谢将军,如今春风得意,本宫是在发愁,送几位新婚什么贺礼呢?” 谢怀玉也没扭捏,大大方方感慨道:“如今你贵为皇后,想邀你登门喝杯喜酒,怕是不易了。” 谢怀玉说的没错,江婉莹笑得勉强,失落道:“谁说不是呢,如今这身份倒成了累赘。” 汪宁听出姐姐的不快,心中甚是不解。陛下允他可自由出入朝华宫,难道不是与姐姐和好如初了? 当着这几人的面,汪宁也不好多问。只能改日找机会,单独一问。 俞百川想到婚期将近难掩喜色,傻呵呵道:“以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出宫应该不是难事。” 江婉莹不想扫旁人的兴,笑道:“倒不如说,凭俞大人的君恩,陛下定会亲自莅临俞大人的婚事。” 俞百川举起酒杯,祝道:“来,我们共饮一杯,祝各位心想事成。” 推杯换盏间,日移西落。几人告辞后,朝华宫又恢复了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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