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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冷意袭来，言俏俏才惊觉不知何时已衣衫半褪，懵懵地睁大了眼。 指腹的药膏渐渐要化开，梁九溪大掌稳着小青梅的腰肢，缓慢涂在红肿破皮的地方。 他眸色微深，也知自己确实欺负得过分了些。 药膏太凉，男人指腹又粗粝，双重触感令言俏俏整个人紧绷。 她已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可异样的变化仍叫她紧张得蜷缩手指，用力揪住了裙摆。 耳边似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娇吟。 本在涂药膏的梁九溪冷不丁掀起眼皮，望着女子娇艳如花的面容，轻叹道：“我想让你歇几日的，别招我。” 可分明是他先……虽说他好像真的只是在涂药。 言俏俏也不知自个儿怎么这样控制不住，委屈地蹙了眉尖，只得咬住唇。 她唇本就有些小伤口，梁九溪怕她不小心真的用了力，便空出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咬我就算了，咬自己做什么，松开。” 言俏俏一愣，下意识朝他肩上看去。 那衣袍之下，确实有她难以忍受时哭着咬的一圈牙印。 她咬得极狠，说不准还要留道浅疤。 言俏俏顿时心虚，乖乖地任由他抚摸自己唇瓣。 又拿过药瓶，主动道：“……我也给你涂一点吧。” 梁九溪受的伤不少，自然不在意这么点皮肉伤。 只是没想到兔子急了竟确实会咬人，不由觉得好笑。
第82章 番外二 梁九溪肩上的伤早已处理过,便没要她涂药，只是慢条斯理地握住她脚腕，抬起。 虽已入春，却依旧残留几分隆冬的凉意。 言俏俏瑟缩了一下,几乎能感觉出男人的视线落在哪里。 即便知晓是在检查,但她仍有些难以忍受那般直白炽热的目光,不由红着脸催促：“好了吗？” 梁九溪垂眼望着,一声不吭。 原本娇嫩的，如今却留有几分深春的红艳，可见没那么快恢复。 他轻轻一碰，言俏俏便倏地睁大眼，惊慌失措地扑腾两下。 梁九溪按住她，面不改色地拿回药膏瓶，像方才一般继续上药。 如湖面上打着转的落叶，总没有停止的时候。 言俏俏偏过头，纤细的腰难以自控地紧绷、轻颤，渐渐的便软了腿。 半晌，梁九溪合上药膏瓶子，看向小青梅清澈眼底的一片潋滟水雾。 他凑近些，指腹擦去女子眼角溢出的泪花。 言俏俏闻到药膏的清香,还隐约带着点甜腻的湿润气味。 想到小九的手方才给那里涂过药,她便蹙眉躲了下。 梁九溪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自己的，也嫌弃？” 言俏俏身上没什么力气，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蹭。 药膏清清凉凉的，倒确实减轻了不适感，舒服了些。 二人正腻歪着,忽然，外面正殿里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还伴随着宫人压不住的惊呼。 小九喜静，因而云机殿中规矩尤其森严，宫人走起路来都没声似的。 眼下这般吵闹，言俏俏不禁从男人怀里钻出，好奇地眨了下眼。 梁九溪确实打算让她好生休养几日，否则就真的是欺负人了，便由着她起来。 他自然地顺手替小青梅整理好层叠的衣裙，甚至仔细地抚平裙摆。 言俏俏小跑到正殿，便见几名宫人正混乱地挤作一堆，躬着身子追赶一团黑白色。 许是这边空旷，那黑白色的团子蹬着四条腿儿朝她跑来，毛绒的耳朵随着动作摇摆。 “是小狗！”言俏俏惊喜地道，随之蹲下来伸开双臂。 追赶的宫人忙道：“娘娘小心！这幼犬可顽皮了！” 可言俏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黑白色的毛团子便冲到她脚边，嗷呜嗷呜地蹭着她手掌心。 幼犬细密的毛发比上好的绸缎还要柔软顺滑，且带着暖烘烘的温度，令人心中熨帖。 也许是从小喜欢观察动物的缘故，她也极容易受动物亲近。 从前在闻春县，路过的猫猫狗狗都会在她身边打转，一招手便会过来。 小狗蹭了还不满足，又伸出舌头想去舔言俏俏的手，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可还没碰到她，侧后方便陡然伸出一只大掌，精准地捏住了它的后颈皮毛，将它拎起来。 小狗顿时龇牙咧嘴，扑腾着四条小腿挣扎不休。 梁九溪冷淡地睨着这小东西。 言俏俏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太闹腾的小狗，便捧着手去接。 梁九溪倒没做什么，只是把它扔给了宫人，问：“辛澄送来的那只西域犬？” “回陛下，正是小国舅爷送娘娘的新婚贺礼。”看着还在宫人怀里挣扎的幼犬，崔公公抹了把额上的细汗，悻悻道。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敢粗鲁对待，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 言俏俏收到的贺礼堆积如山，半春之所以没守在她身边，就是要与成翠一起清点对账。 她还没看过礼单，只知道辛家单是四位哥哥就一人送了一份礼。 其中四哥哥辛澄送来的最与众不同，便是这只黑白色的西域犬，在一众锦玉珠宝之中格外有趣。 听说是他机缘巧合之下，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 那商人本是养着自用，因辛澄给的钱太多了，才忍痛割爱。 言俏俏走到小狗身边，好奇地观察片刻。 虽不知这西域犬具体是什么品种，但瞧着确实与南梁本土的狗大相径庭。 它浑身毛发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眼珠子却是灰蓝的，让人想起西域那边的人，似乎也有这样的。 说是幼犬，但乍一瞧，竟有几分像小狼崽子，也不知长大了是什么模样。 小狗仍嗷呜嗷呜地叫唤，言俏俏便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才安分一些，乖乖地蹭她的手。 她不由开心地翘起嘴角，想着她与这小狗好有缘分。 崔公公在一旁看着，却是暗自腹诽。 没想到这小西域犬，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能讨得皇后娘娘喜欢，恐怕它就是踩着陛下的脸也能安然无恙。 梁九溪拿起桌案上堆放的奏折，批阅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小青梅。 看得出她很是喜欢，又抱在怀里玩了。 既然四哥哥送给她，那就是她的小狗了，言俏俏便想给它取个名。 她想了几个，哒哒哒跑去找竹马，举着小狗的爪子问：“小九，你说它叫什么好呢？小黑，小乖，还是小狼？” 梁九溪没去评价她取名的水平，只是掀起眼皮，缓声问：“就一定要和我一个辈分？” 言俏俏：“……啊。” 先前白鹿取名，小九也是这个反应，他倒是很在意这个。 言俏俏想了想，开心地决定道：“……那叫阿乖好了！言阿乖！” 闻言，梁九溪瞥了眼小青梅怀里正冲他呲着雪白乳牙的狗。 也不知道哪里和“乖”字沾半点边。 自此，云机殿中便多了一只黑白色的毛团子，整日摇着尾巴跟在言俏俏身后，堪称真正的狗腿子。 言俏俏也极喜欢它，总是陪它玩耍不说，还用名贵木材给它雕了不少玩具。 例如镂空的木球，又或是用来磨牙的木骨头。 要知道这些东西单拿出去卖，都值好大一笔银钱。 一人一狗本是和谐的，只是如此一来，有人便觉得与小青梅独处的时间少了，难免郁闷。 这一日，梁九溪下了朝回来，才踏进云机殿的门槛，便听得一声微弱的碎裂声自脚下传来。 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 宫人平日都将殿中打扫得极干净整洁，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他皱眉低头，竟看见一只展翅欲飞的木制小鸟，只是翅膀被踩断了。 “嗷嗷嗷！” 小狗从角落冲出来，急得低声叫唤。 梁九溪才知是它的玩具，瞧着不是言俏俏的手艺，碎了也不心疼，他便没管，只叫宫人过来收拾。 听到狗叫的声音，正在看话本子的言俏俏跑过来，抱起阿乖的同时，也看到了地上碎裂的小鸟。 她惊讶地望向竹马，微微嘟唇，欲言又止。 梁九溪顿住，才解释道：“进来得匆忙，没看见地上有东西。” 这神色，难不成还以为他是故意的？ 言俏俏低头看看狗，又抬头道：“小九，你好像不喜欢阿乖。” 自然是算不上喜欢。 可梁九溪余光瞥见小青梅轻蹙眉尖的为难神色，到底是说：“你喜欢的，我自然喜欢。” 言俏俏忍不住弯了清亮的眼，在他坐到桌案后时，用手指头摸摸男人凌厉硬朗的眉眼，笑道：“骗人，你都皱眉了。” “骗你做什么。”他淡定地翻开一折军报。 言俏俏便把阿乖放到他腿上，故意道：“那你和它玩会儿。” 梁九溪扫了眼腿上趴着的毛团子，许是言俏俏在的缘故，它倒还算安分。 阿乖似是天性使然，尤为活泼好动，撒欢跑动时，要好几个宫人才能围住。 因而见它这般乖巧，言俏俏不由惊喜道：“小九，它也很喜欢你呢！” 梁九溪默不作声地看着狗，它也夹着尾巴一动不动。 一人一狗就这般僵持了片刻，直到半春有事找她汇报，言俏俏便出去了一会儿。 几乎是她一走，梁九溪便拧着眉去捉腿上热乎乎的毛团子。 小狗也一刻待不住，倏地蹿上桌，用屁股对着他，在打开的军报上来回踩了几脚，而后扬长而去。 梁九溪：“……” 这狗若不是姓言，早就被他轰出宫了，哪里还能这般作威作福。 他掀起军报抖了抖，好在宫人将小狗洗得够干净，才没在上头留下狗爪印。 他憋了点气，落笔时便带了几分凌厉，朱红色的笔锋宛如刀剑出鞘。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言俏俏才和半春说完事，从外头回来了。 狗的鼻子耳朵都灵敏，早早跑出来摇尾巴迎接，倒是十分殷勤。 言俏俏便弯腰抱起它，夸道：“阿乖好乖呀！” 梁九溪：“………………” 宫人搬来装玩具的匣子，取了几样给它。 今日碎掉的木制小鸟，也很快就会补上新的。 言俏俏拿起一只羽毛粘的球，扔向殿外，阿乖便会兴高采烈地跑出去，将它捡回来，放到她脚边。 如此重复，玩得不亦乐乎。 下朝这么久，她就没来亲近过自己。 梁九溪停了笔，心里泛起酸水。 他翻开手掌，看向食指指腹上一道伤口，面上仍冷淡，幽幽道：“崔适，拿些药膏来。” 殿中还算安静，他一发话，崔公公立即夸张地道：“陛下！您受伤了？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言俏俏听见了，果然一惊，毫不犹豫地扔开羽毛球，急急地朝他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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