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看看四周,朗朗白日,问他:“你做什么?” “亭中也好,但我想先试试这儿。”他说完他便去撩她衣衫。 “你……” “公主肌肤如玉,我早就想寻个亮处,好好观赏。” 司妤知道自己无力拒绝,却仍是挣扎道:“你说了是带我来散心的。” 他看着她笑:“没办法,我见到公主,便想将公主正法,公主生得这副模样,又如此水灵,大概天生就是让男人快活的吧。” 她颓然地靠在了石头上,闭上眼,不愿面对头顶的日光。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他的确只当她是个发泄的工具,但换言之,谁会防备一个工具呢?所以若她做什么,也许比吕骞、比舅舅有更大的成算。 日薄西山时他才放了她,两人又一起乘车回去。 她蔫蔫坐在马车内,一句话也不说,高盛也餍足地靠坐在她身旁,一会儿揉一揉她耳垂,一会儿抚一抚她大腿,随手把玩。 马车果然绕了路,没再经过菜市场,行至高府附近,高盛同她道:“我去外面骑马回家,公主乘车回宫去,改日再见。”说完将她头上簪子正了正,转身跳下了马车。 才乘上马,两人要分离,正好前面一行人过来,司妤在车中听见一阵声音道:“太尉,我至府上拜见却未见人,没想到在此遇到,倒算我今日有几分运气。” 这声音清朗动人,又十分熟悉,一听便是司妤认识的那个人,但此人对高盛如此亲昵,她又觉得不可能,于是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他正从马背上下来,朝高盛拱手,着一身白色深衣,仪表堂堂,眉眼如画,竟真是那人。 宋之洵,名臣之后,文武双全,曾经被誉为京中名公子,也是父皇当年给她物色的驸马。 父皇虽不太理朝政,但对她一直上心,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女儿天下无双,为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世间男人能相配者少之又少,也就宋之洵还勉强配得上,所以他看中了。 司妤身上有两样世间之最,一是身份,二是相貌,平常人有其一便不得了,而她两者在一身。所以能给她当驸马,那自然是全族的荣光,宋家也十分高兴。 当时宋之洵要做驸马一事几乎要定下,结果任建州刺史的宋之洵父亲宋迈与吴弼交恶,吴弼痛恨宋家,便向父皇进谗言,正好建州境内出现民变,被抓到把柄,父皇便将宋迈贬了官,驸马之事也再没提了。 虽然婚事不了了之,但在司妤心里一直觉得宋之洵是个很好的男子,没想到如今他竟与高盛如此热络,言语中的亲昵,又何尝不是谄媚? 似乎觉察到车内的目光,宋之洵抬起头来,透过司妤撩起的车帘间隙,看到了里面的人。 宋之洵曾见过司妤,那样的容貌,见一次能铭记终身,此时突然见到,顿时一愣,待要行礼,便见车帘已经放下了。 他这才意识到,公主此番,是和高盛在一起。 他的确听到些传言,说高盛染指长公主,甚至常出入宫廷。 如今看来,此话不假。 高盛此时也朝身后望了眼,马车帘自然早已放下,他回道:“景平若有空,不如随我至府?” 宋之洵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朝高盛道:“如此正好。” 于是宋之洵便转头与高盛一道走了,司妤自己乘车回宫。 心底的绝望又多了一分,她之前确实没想过,连宋之洵都成了高盛一党。 才回宫,却得长乐宫宫人传召,说太后有请。 司妤不知母后为何事,照了照镜子,见自己脸上并无异样,便匆匆过去。 至长乐宫,却见司婵也在。 司婵为司妤的妹妹,比她小三岁,封号昌乐,两人的感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司妤从小喜静,司婵却更闹一些,又小,两人玩不到一起去。 司妤给太后请过安,太后便道:“唤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司妤道:“母后问。” 太后看一眼司婵,司婵此时低下头去,司妤猜测事情和司婵有关。 太后道:“若替婵儿招宋之洵为驸马,你觉得如何?” 司妤吃了一惊,愕然抬首,随后又看向司婵,司婵知道她这时看向她,并没有抬头,反而稍稍偏开头去。 司婵不敢看她。 当然,因为宋之洵是之前父皇替她定的驸马。 现在呢?现在婚事无人说起了,加上……她委身于高盛,婚姻一事,不好谈及,所以司婵觉得自己可以嫁宋之洵。 司妤问:“妹妹愿意吗?” 司婵不说话,太后道:“她是愿意的。只是……” 太后为难道:“你父皇毕竟是想你嫁他的,我想问问,现如今你是什么想法?” 司妤回答:“若是母后问我对宋之洵的想法,我没什么想法,但对于这婚事,我觉得妹妹嫁其他士族公卿之家的子弟更合适,譬如徐太傅的孙子,似乎也年龄合适。” 司婵立刻道:“但我不喜欢他,他那么矮!” 司妤看向妹妹,耐心道:“宋之洵如今与高盛交好,与他结亲并不合适,像徐家这样的却不错,若你嫁入他家,他势必会死忠皇家。” “我管他忠于谁家,我就要嫁宋之洵!”司婵叫道。 司妤再次解释:“若是父皇在时还好,还能尽力替你找相貌俊伟的如意郎君,但如今父皇不在了,皇弟还年幼,天下又大乱,婚姻之事便不能任性。徐家长孙只是个子矮了一些,但才识过人,品性高洁,最重要他是徐家人,你嫁他更为合适。” 司婵不满地嘟唇,“把他说这么好,你怎么不嫁?我看你就是舍不得!” 司妤看着她,久久不言。 听她的意思,竟好像是自己不愿作出的牺牲,要她去牺牲。 可她又岂能想象,自己向高盛献出贞操时,也只比她大一岁。 婚姻?驸马?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十分遥远的事。 司婵说完话,才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安稳,是因姐姐去说服了高盛反管洪,要不然如今坐上皇位就是三皇子,她、母后、弟弟,还不知是什么场景。 她低下头去,有些愧疚地小声嘀咕:“不管怎么样,我就想嫁宋之洵,他也是想娶我的。” 司妤这才知道她已经在私下与宋之洵往来过。 就在她日日被高盛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时,妹妹正在与宋之洵谈情说爱。
第07章 其实她不怎么在意,大兴江山风雨飘摇,他们几人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她没功夫想这些,随便妹妹找的是宋之洵或是李之洵,她没心思顾及了,但既然宋之洵已加入高盛麾下,她就不赞同这婚事,明明有这么好的拉拢其他士族的机会,那才是属于他们的力量。 她看向太后,恳切道:“母后,如今宫中禁卫交到了卢慈手上,也就是说现在京城、歧州、通州、还有禁中,都到了高盛手中,无论什么时候,他可以杀进宫内,将我们随意处置,母后不担心么?” 太后脸上也露出担忧,随即道:“你舅舅留过信,说他会去宣州召兵买马,再连同其他有志之士,一同反高盛。” “怕就怕,等舅舅准备好,高盛羽翼已丰,我们再无力同他对抗了。他如今已在和马怀仁结亲,而我们……还想嫁宋之洵。” 司妤说的便是司婵,司婵哭道:“舅舅手握一万禁军,都可以走,凭什么我不能嫁?怎么那么多朝臣,那么多宗亲,却偏偏要拿我去牺牲?” 司婵一边说着,一边跪到太后身旁,拉着她道:“母后,我嫁了宋之洵,劝他忠心皇上不就行了吗?他那时是驸马,如果高盛有什么反心,他怎么会帮高盛?” 太后想了想,朝司妤道:“婵儿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司妤却问:“那如果他仍然归附高盛呢?你那时已是宋夫人,会不会帮他们一起夺得司家的天下?” 司婵看向她:“你是长公主,你出身时红霞满天,你貌若天仙,你从小就被夸,说是大兴的一颗明珠,而我什么也没有,我不如你高贵,不如你貌美,迷惑不了高盛,我只是个相貌普通的公主,才能也很平庸,我就这么平庸地过了十多年,现在也只想平庸地嫁人,为什么就不行呢?” 她说着,垂泪看向太后,泣声道:“母后,我从前和你说过我喜欢宋之洵,可你说,宋之洵是姐姐的,让我别肖想,再不许提,我就再也没提,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姐的,我比不上她,但现在……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肖想?” 她这一哭,将太后哭得心肝发疼,也跟着哭起来,一边怜爱地抚着她头,一边看向司妤。 司妤懂了母后的意思,母后是想她同意。 司妤无法再说什么,因为自己毕竟不是母后亲生的,妹妹才是。 她母后为端仁皇后,在她两岁时就因病去世,母后是端仁皇后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进宫后,视她为己出,甚至在她小时候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小姨,而不是亲生母亲。 哪怕司婵出生,也没改变母后对她的好,父皇偏爱她,母后也没替妹妹争取过什么,换言之,她从小就得到了作为长公主最优厚的待遇,待到要有人牺牲时,自然应该是她,至于司婵,她没这个责任。 司妤无力道:“好,那你嫁他吧,我不干涉。只是你日后与宋之洵一起,不要将我们今天的话说出去,若让高盛知道我们防着他,也许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说完,她起身离去。 回到漪兰殿,她只觉身心俱疲,除了眼看着祖先的基业被蚕食、甘心做高盛的玩物到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似乎别无他法。 她就那么躺到榻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房中燃着一盏微光,似乎正是夜半,卧室的珠帘外传来低低的哭声和说话声,她往外看了看,似乎是如缨在哭,如绵在一旁劝慰。 今日听到了太多哭声,她有些心烦意乱,带着不悦问:“在哭什么?” 外面两人惊了一下,立刻进帘来,如缨胡乱擦着泪水,回道:“奴婢求……”,说了一半,却又停下,改道:“奴婢知错,惊扰公主休息,求公主恕罪。” 如绵没说话,司妤看看两人,问:“我问你在哭什么。” 如缨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如绵开口道:“回公主,如缨同乡的姐妹被新来的禁卫污辱了,赵公公去寻到中郎将面前求公道,反被打了一顿,说宫中人诬陷禁卫。” “什么?竟有此事?”司妤问如缨:“你那姐妹呢?” 如缨哭着回答:“在尚衣局,她要寻死,被拦下了,其他姐妹在照顾她。” 司妤默然,她的确为司婵的事无奈又伤心,但这件事也绝不能放过。 宫女为皇帝所有,若有人敢染指,哪怕是王公贵卿也是死罪,如今这禁卫竟如此大的胆子,若此次放过,那今后宫中女子还有什么安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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