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她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谢主君很会起名字。” 谢安执一脸莫名,但还是由着她摸。 动真心的果真是傻子。 钟楚泠不在冷宫留宿,每次完事后,她都会随意将被子盖在昏睡的谢安执身上,潦草掩盖他身上的旖旎的红痕,而后踏着月光离开。 如此反复多次,护卫她的高手有了疑惑。 她不比百合洞悉钟楚泠所有心事,亦不比四大留在谢安执身边的时间多,能够在他们日常相处中发现帝王心迹,什么都不知道的高手攒不住内心疑惑,在钟楚泠神清气爽踩着庭阶月色哼歌时开口问道:“陛下不是宠爱凤君吗?为何不在那处留宿?” 钟楚泠变了变脸色,思索敷衍高手的答案时,便突兀地想起了关于谢安执似猫的那个发现。她顿了顿,换上胸有成竹的伪装,笑言道:“世人眼中的朕甚是宠爱凤君,却不知凤君于朕而言只像是小时养过的狸奴。狸奴骄矜起来不理人,待你撤了对它的宠爱,它反而对你有了好脸色,到你脚边蹭来蹭去。所以,朕如今这般,只是想看看他骨子里的奴性而已。若朕不在此处留宿,他便知晓帝王之爱再也不是他触手可得之物,只会格外卑微,求朕怜他。” 高手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懵懂点头。但如果四大在场的话,只会在钟楚泠不在之时,偷偷告诉她:陛下这么做,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心罢了。 她并不如她表现得那般心直豪爽,在算计与背叛中长大的她,对于自己的感情,比谁都拧巴。 …… 听说谢太卿已经彻彻底底地疯了,只要见到活人,就会上前撕咬,连自小服侍他的荷露都不肯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钟楚泠没法子,修书一封传到了钟泽瑾的封地,要他若愿意,回京瞧瞧谢太卿。 当初对谢安执说钟泽瑾消失,其实只是让他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假话。而关于谢氏犯下的罪孽,得知一切的钟泽瑾不假思索地要钟楚泠秉公处置,哪怕是他生父的母家,他也不会姑息。 至此,所有事情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只要定下罪将主谋处斩,余下谢家族人摘官帽的摘官帽,流放的流放,没收家产的没收家产,这样她多年的谋划,这才算是走向了终点。 她这样优哉游哉地想着,脚步溜溜达达,又走到了冷宫附近。几声欢笑的男声穿过院墙,钻入了她的耳朵中。 她路过门边,果不其然,还是那两个奴仆在戏耍玩乐,而谢安执端坐在院落,捧着一本翻来覆去看到破皮的书垂目细读。 想来谢安执这几日过得还不错,如若不然,那两个忠仆也没法玩得这么没心没肺。 她走进去,敷衍叫众人平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谢安执手里的书。那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游记,未必有多好看,想来是冷宫就这一本书,谢安执没得看了,这才反复看到翻烂书页。 “在冷宫很无聊吗?”钟楚泠微抬下巴,看着游记,轻声问道。 谢安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瞬间便懂她心中所想,一时间不知道该隐瞒还是坦诚。 “过几日朕带你出宫逛逛,你若看中什么东西便买,不必在乎银钱。” 谢安执心底又惊又喜,但不露于表面,风轻云淡地谢过钟楚泠,但那微抬的眉,分明表示出他心底的欢愉。 这几日天气愈发炎热,六局待谢安执再好,冷宫也终究是冷宫,屋子建造得格外不耐热,人若在里面,必定会被闷得喘不上气。所以白日谢安执更喜欢待在院里阴凉处,待晚上凉快了再回屋里。 同样,随着天气的炎热,谢安执也换上了薄衣,就算不在床笫之上,单薄衣下露出的精瘦锁骨还是让钟楚泠心里隐隐发痒。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楚泠暗啐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她竟都变成重色贪欲之人? 而无意识勾引的谢安执却无辜的要命,眨着一双猫眼,似乎不理解钟楚泠突然的目光转移是为何。 钟楚泠坐到床上铺的凉席上,示意谢安执也一起坐过来,待他不明就里坐好,一个轻飘飘的吻便落到了他的唇上,而后快速移开,浅尝辄止。 习惯了钟楚泠对他直奔主题的欢好,这般纯情的亲吻虽不淫靡,却显得格外撩人……也格外令人脸红。 谢安执遮掩不及,脸上的绯红便随着眼底的呆滞飞速浮起,待他反应过来想将头扭到一边时,钟楚泠已经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颈子,而后掐着他的下巴,令他的唇转回自己眼前,再度吻上他。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亲吻是抵死的唇舌交缠,连呼吸都黏腻。 谢安执一边迎合,一边搭上她的腰,本能地将她拖入自己怀中,让她的胸膛贴近他的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如今的亲吻,出于两颗无限靠近的心。 钟楚泠松开唇,新鲜空气涌入鼻腔,她一边双手抵在他的肩上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息。 而谢安执的胸膛也剧烈起伏,劫后余生般呼吸。只是他却还能空出余心来问她:“泠泠,今日怎么了?” “阿狸不喜欢?” 谢安执眼神躲了躲:“我只是觉得有些微妙。” “微妙?别样对待便不微妙了?”钟楚泠揶揄笑道,“阿狸,原来你喜欢那样……” 谢安执辩解不得,无奈道:“你又在曲解我。” 见钟楚泠似有深意的挑眉,谢安执顿了顿,坦白讲道:“亲吻不比合欢,后者除却满足心底的爱欲,还有身体上的欢愉,而亲吻,就只是出于本心,与生灵的本能无关。” 所以,不论你我承不承认,溺于唇舌交缠的我们,本就相爱。 可是有爱又如何呢? 他长她八岁,她正值青春年华,他却临近而立,哪怕他能苟活于世,陪伴她的时间,恐怕也少之又少。 况且,他引以为傲的家族衰落,他因此自得的才气不被重视,他不比其他男人小意温柔、知冷知热,他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可能拥有。除了勉强得她青眼的容貌,他什么都没有。 人总是错过许多机遇,当钟楚泠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他一心为家族谋划,而当他幡然醒悟、放弃从未看重他的家族,他与她之间却早已生出难以突破的隔阂,两人再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力气。 进则怕落空,退则不甘心。 又是一声轻笑,打断谢安执如麻的思绪。 “答得很好。”钟楚泠倾身入他怀,抬眸看他,眼底撒着细碎的星子。 谢安执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又再度激烈地跳动起来,眸中倒映的影子缓缓凑近,他合上了眼睛。 可她却只是点了点他的鼻尖,看着他再度睁开眼后眼底的茫然。 他想,她没有吻他。 所以,她在说,她并不爱他。 ---- 泠泠(哼哧哼哧继续装):我不爱你
喵喵:嗯嗯嗯我懂你意思但我还是觉得你爱我。
上面那只小猫的故事是很典型的弃猫效应,但喵喵对泠泠突然黏了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丢掉家族束缚后,有更纯净的爱给泠泠了,可泠泠不知道,她就觉得是弃猫效应才让喵喵变这样的QAQ
感谢在2023-02-08 02:01:00~2023-02-10 01:4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深夜看文的夜猫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银钱 两个人上路,陆漾身上的银钱实在是不够花。尤其谢瑶姝身娇体贵,吃穿住格外挑,也不愿意走路。所以去东洲的路还未走过一半,陆漾的钱就已经见底了。 路过许多城,陆漾都有动再卖身的心思,可总是在犹豫中作罢。好不容易出了泥沼,他又怎么能再重蹈覆辙。 但谢瑶姝对他们二人的现状一无所知,她被陆漾惯养得很好,明明离了家族荫庇,却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不再流连花街柳巷,大抵就是她如今最大的变化。 不,这话倒也不尽然,比如今日,他们下榻一处新的客栈,与客栈比邻而居的便是规格不小的花楼。谢瑶姝进客栈前,看着花楼门口招客的莺儿,眼睛黏在上面,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撤了下来。 陆漾注意到谢瑶姝的异样,眸光深了许多,若有所思,走神时间似乎比谢瑶姝还要长上许多。 “陆漾,这次我们在这里待多久?”晚上吃完的时候,谢瑶姝状若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陆漾顿了顿,说道:“约莫三四日罢。” “啊?这么久啊?”谢瑶姝讶异道。 “奴在此处有一故友,打算与他叙叙旧。或许,还能打听到小弟的下落。” 谢瑶姝沉吟片刻,了然道:“这样……” “若小姐着急去寻小谢大人,奴可以立刻带您上路。”陆漾开口道。 “啊!不必不必。你去寻你的故友便好,我也不是很着急。” “多谢小姐体恤。” 这样的对话看似寻常,但夜里谢瑶姝睡熟后,陆漾却起身去了客栈后院,以凉水自头顶倾下,浇得他浑身湿透,而后他在院中坐了许久,才蹑手蹑脚回到屋里换上了干净衣服。 翌日,起来没看到早饭的谢瑶姝四处寻找陆漾的身影,却在临近房门的地方看到了浑身发烫、正处于昏厥的陆漾。 “陆漾!陆漾!你醒醒!”谢瑶姝手忙脚乱把陆漾挪到床上,而后用手轻轻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 这一招虽然粗暴,但的确有用,陆漾昏昏沉沉醒来后,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放钱袋的地方,对谢瑶姝说道:“奴恐怕是得了风寒,可否请小姐……去医馆给奴请个大夫来?钱在那里。” 谢瑶姝点头,答应得很快:“行,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城里医馆很多,稍微打听一下便能找到方向,谢瑶姝揣着钱袋子疾步请来了大夫。陆漾得的是普通风寒,并不算严重,大夫为他诊治过后便写下药方,交给谢瑶姝要她去药铺抓药。 谢瑶姝是不善多动的那一类型,只是去找大夫的功夫,头上便起了薄汗,昏昏沉沉的陆漾执过她的手,轻声道:“小姐辛苦了。” 这句话,无论是说出来的陆漾,还是听进耳的谢瑶姝,都没有把它当做客套话。 只是陆漾出于真心感谢谢瑶姝,而谢瑶姝是切切实实觉得自己辛苦了。 所以她给陆漾喂过药后,便拿着仅剩几个银钱的钱袋,一头扎进了温香软玉的销金窟中。 夜并不算深,但屋中一片无光,陆漾被渴醒,抿着干裂的唇爬起来的时候,却发觉屋中一个人也没有。 他默了默,忽而一笑,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该怎么说呢?他故意染病,便是存了试探谢瑶姝心迹的目的,在谢瑶姝为他请大夫抓药的这两趟,她都很快地回来了。他以为她早已改变,不会再流连那种烟花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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