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去流香楼听曲儿啊。她怎么会傻到,跟他实话实说…… “本王送你。” 赵意南猛然抬眸,谢邈已经下榻朝她走来。 干笑两声,㛄婲推辞道:“我认得路,方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找来书房的。” 谢邈已经走到她面前,恍若未闻般,温柔地说道:“走吧。” 主人坚持,赵意南只好无比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总算来到王府大门,她这才加快步伐,走出去几步,转身挡在谢邈身前。 哈哈笑着,朝他摆手:“姑父留步,我的马车就在门外。” “本王要亲自送你回府。” 赵意南瞬间笑不出来了。她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浑身僵硬。 回过神,谢邈已经走下府门的石阶,正在朝她的马车迈步而去。 她忙追上去,连珠炮似的说道:“我没骗人,姑父,我就是要回府的,你别不信啊!” “本王何时说你骗人了?” 谢邈已经走到自己马车跟前,直愣愣地看着她,一副不看着她上车决不罢休的架势。 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他索性将手臂一抬递到她面前,面色平静,道:“上车啊。” * 霍刚修整结束,便准备去军营调兵。一路走到王府门口,老远看见谢邈与一女子停在马车前,不知在谈些什么。 他太讶异了。他印象中,谢邈是不会让女人靠近他五步之内的。 期初他还当自己看错了,毕竟天快黑了,有些看不大清。 但是谢邈的身形,他绝不会认错。他身上有一种寒气,哪怕在几丈开外,也能把人逼退。 再看那女娇娥,光看背影就觉得定是个灵动美人。 一时震惊,出去这一年,谢邈竟有了来往的女人! 霍刚心想,人家在这依依惜别,他自然不好上前去打搅。但他又好奇地心痒痒,能让谢邈这块万年寒冰屈尊降贵的人,究竟会是何许模样? 便朝着他们走过去,想打声招呼,顺便惊鸿一瞥。 谁知越走近越觉得这女子眼熟…… “赵意南?”离她两步的时候,他认出她了。 他真是疑窦丛生,满腹狐疑全写在眼睛里,直射谢邈:“你们这是在作甚?” 赵意南看到霍刚,瞬间像落难的人看到天神骤降一样,满眼放光。 “霍大缸!”兴奋地喊着,跑到他身旁。 谢邈却不似她这般惊讶。自打霍刚站在府门口往他们这边打量,他的余光便察觉到了。 他徐徐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背到身后。 听到赵意南见到霍刚,一改那种恭恭敬敬的调门,高亢的嗓音地简直快要唱出来了。 不知为何,他心头突然生出些不适。 赵意南已经抓起霍刚的小臂,紧紧握在手里,道:“方才我来找你,姑父说你出去了。姑父他不放心我独自回府,说要送我。” “这下好,不用劳驾姑父了,你送我吧!”她晃着霍刚的手臂,嗓音极尽娇软,眼中写满恳求。 就差把“千万别拒绝”几个字用只有霍刚能看见的神奇墨水写在脑门上。 谁愿意跟自己的夫子、长辈久处啊,而且还是让人闻名丧胆的摄政王。 霍刚看看谢邈,想到那起扒.衣案,才道:“对,最近京中是不太平,王爷他也是担心你遇到危险。” 于是把“变-态”扒人衣服的事情三言两语跟赵意南讲了。 赵意南这才恍然大悟。 刚刚还以为姑父看出了她不肯回府的小心思,要监视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知道姑父看出来她的那点小心思没有,反正她只觉得一阵脸热。 “多谢姑父。”她怀着十分的感激朝谢邈屈膝行了一礼,“不过还是让霍刚送我吧。” 夜幕降临,遮掩了谢邈脸上淡淡的失落。 霍刚突然想到谢邈身上还带着伤,不宜操劳,忙附和赵意南的话:“王爷,还是让属下送公主回府吧,顺路的。” 谢邈皮笑肉不笑,道:“如此甚好。” * 街上行人纷纷,马车走得十分缓慢,比平时还要慢上许多。 原来前面四五丈远的地方,围着一堆人,大约是起了冲突。对面的马车都被堵在那不能通行,车夫正朝着人群骂骂咧咧。 霍刚未升官前,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此时虽然已经下值,他却毫不犹豫上前,去主持公道。 赵意南早见惯他这副热心肠了。 想着他一时半会肯定抽不出身,她便回到方才路过的皮影摊。 见缝插针找了个空当挤进去,踮着脚伸着脖子,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小人正在帘幕上打斗。 “快快拿命来!” 赵意南聚精会神地听着,正期待下一句,突然被什么人用手帕捂上口鼻。 下意识要挣扎,手帕上不知粘了迷药还是什么,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周围看客一个个都像没看见似的,显然是他的同伙。 那人将她拖至路边一棵粗壮的树后,从她身后绕过来,看到她还半睁着眼,霎时十分吃惊。 他并不知道赵意南体质特殊,一般的毒药对她并不管用。于是加重力道捂住她口鼻,另一只手就去扒她衣裳。 不知是迷药作用,还是怕的,她只觉得手臂酸胀,难以举起。 听到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求救声最后都化作了低声的呜咽,她急得两眼通红。 那人飞速将她外袍剥去,又粗鲁地来扒她肩头。 粗粝的指腹触到她细腻的皮肤,干涩的刺痛传来,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抖。 努力地控制着想哭的欲望,拼命想着脱身的法子,几近绝望的时候,一道黑影闪入她涣散的视线。 只听到一声闷响,歹人应声滚到地上。 赵意南正要趁机逃走,可脚好像踩在云上,轻飘飘的,她一动,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那黑影原本还要冲上去教训抱头鼠窜的歹人,听见她这边的动静,忙两个箭步退回来,及时将她扶住。 “殿下受惊了。” 是青羽。 赵意南发麻的头皮霎时松弛下来。 恍惚中,她听见青羽问她,还能走吗。她摇摇头。 于是青羽便小声说了句“得罪”,便将她打横抱起,送上马车,亲自将她送回府上。 * 青羽将赵意南安顿好,便回了王府复命。 谢邈上午命他进宫查明客居勇毅侯府的番邦人的身份,他不饮不食竭力翻找资料,天将黑便有了眉目。 回了王府,谢邈却不急着听他汇报。 “霍将军才送九殿下离开,你即刻出府,暗中……”谢邈顿了顿,“护送他们。” “切记莫要让他们发现。”他还特意如此强调。 青羽看了一日的书卷画卷,都快看出鸡眼了。心想有霍将军陪着,王爷有何不放心的。 便也没有把谢邈的话放在心上,一路不紧不慢,连追带歇。直到他在街上找到赵意南的马车,却不见她的人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幸好今日及时赶到,否则若让那小主子遭了不测,王爷怪罪下来…… 去时漫不经心,来时精神抖擞。 已近亥□□里灯火阑珊,唯独王爷的书房灯火明亮。 书房门大开,照亮屋前的回廊,连廊下院子里的石子小路都染着一抹暗黄。 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响动。 青羽随着声响看去,在院中石子路西头的草坪上看到一个健硕的人影。那人赤着上半身,正趴在地上一上一下做着俯卧撑。 月光照得他脊背闪闪发光,不到四月的天,竟出了如此一身汗。 寒冬……倒也不算寒冬腊月。 青羽正要暗道一声“好兴致”,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得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第9章 王爷身上有伤,若青羽没猜错的话,深更半夜光着脊背在此处做俯卧撑的,除了办砸差事的霍将军,还能有谁? 今日若是让九殿下有了闪失,他的下场,怕是只会更恐怖。 瞬间深吸一口气,不敢多看,加快步子走到门口。 屋中,谢邈拿起衣架上那件黑领狐裘大氅,往身后一甩,卷得屋里烛火齐齐一颤。 “这么晚了,王爷竟还要出门?”青羽抬脚迈进门里。 谢邈见他回来了,系系带的修长手指在脖间一顿,抬眼沉声问道:“可有平安送回?” 青羽吞了下口水,随即抱拳,正色回道:“嗯。”反正他赶到时,那歹人并未得逞。不能横生枝节,不能横生枝节。他怕冷。 谢邈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这才将系了一半的系带松散开,脱下大氅重新搁回衣架上。 随后,扭头隔着窗柩看向院中。 低磁的嗓音仿佛能穿透万物,“做足一千个即可。” 一阵阴风突然刮进来,青羽没来由打了个哆嗦。 霍刚高声回道:“是!” 方才在街上,他处理完冲突,转头一看竟不见了赵意南,甚至连她的马车都未曾看见。 想着过去这许久,人恐怕早该睡下了。 结结实实忙了一天,着实累得不轻,本想直接回王府,但毕竟心中放心不下,便骑马抄近道去了公主府,看门人却说公主未归。 吓得他霎时魂飞九天,打马飞奔回到王府来报信,还想请谢邈的军令,让搜城。 没想到谢邈即刻下了军令: “去院里,俯卧撑。本王回来之前,不许停。”然后准备亲自出马。 他下令时眼中的可怕寒光,霍刚现在想起来都直起鸡皮疙瘩。 此时霍刚这一声“是”回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不带半分讨饶或者哀嚎。 他打心底里感激青羽。 感激他将好消息带了回来,不但救了他一命,还一定程度减轻了他的刑罚。 一千个俯卧撑,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两炷香的事儿。 赵意南没事儿,刑罚几乎等于没有。他瞬间做得更起劲儿了。 * 赵意南身中迷药,浑浑噩噩中被青羽送回府。 活蹦乱跳的主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蔫儿得比挨了夫子的戒尺都让人看了心疼,青芜吓了一跳。 “我没事。”赵意南见她满眼忧色地望着自己,强抽出一丝力气安慰道。 被扶到榻上,青芜温声哄她歇息。 赵意南辗转难眠,头脑发涨。没来由的心悸和眩晕,让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她从榻上坐起来,“给我泡壶浓茶来。” 一碗热热的浓茶下肚,口中苦涩让她勉强找回了些神志。 她急忙伸出手对着青芜一顿比划, “快,着人去小姑府上,问问她可还安好!近来京中不太平,让她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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