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面如冠玉,他却冷面无情。 他幼时困在家中,这东山城于他来说如同陌路异乡。 “晏天,为师的夫人去年秋天便先行回乡了,为师归心似箭啊。” 玉晏天闻后高喊命令道:“暂停前行。” 车夫得令勒停了马车, 马匹呼哧喘气嘶鸣一声。 玉晏天恭敬拜别道:“老师, 让禁卫送您回府,晏天年少离乡记ʟᴇxɪ忆已有些模糊,想在城中走上一走追忆往昔。” 庄太傅归家心切也不阻拦,玉晏天拎着包袱下了马车。然后对领头的禁卫下令道: “尔等送完太傅, 便先到驿站休整。有事本侯自会通知尔等。” “是,侯爷。” 曹勇郎将领了令,护送庄太傅先入城回府。 直至车轮辗转声低不可闻, 玉晏天方才缓缓举步慢行。 玉晏天行至城门口,城门守卫例行盘问。 “尔从何来?” 守卫口吻粗野,玉晏天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证明身份的铜制符牌递上前,又故意虚弱咳嗽了几声。 守卫嘴脸翻得极快, 登时跪地参拜将符牌高举过头返还。 玉晏天接过符牌有气无力道:“免礼。”径直离开向城内走去。 那守卫起身与身旁另一个守卫, 窃窃私语道:“不是说玉府长子在京城病入膏肓,未有几日活头了, 怎会出现在此?” 另一个守卫小声道:“你可看清楚符牌真假?” “符牌千真万确假不了。” 那守卫一脸笃定,另一个疑惑不解:“这就怪了,今日先是太傅又是侯爷,这东山城怕是要热闹了,算了,又不关你我之事。” “那倒是。” 两个守卫若无其事,重新盘查过路来往之人。 玉晏天在城中随意找了家酒楼,要了几样菜肴,便向店小二打探一些事情。 “小二,你可知道玉国公府如何走?” 玉晏天掏出一块碎银子赏给店小二,那店小二接了银子热情答道:“这位公子您出了小店,出门一直往东走,东街上最气派的便是玉国公府。” 玉晏天自然知晓如何去国公府,那店小二嘴碎多问了句:“看公子穿着不凡,这身上的蜀锦衣料普通人家可穿不上,公子莫不是国公府的亲戚?” 玉晏天淡淡答道:“是有些关系,只是许多年不曾往来,今日路过准备到国公府上一拜,也不知国公府如今是何情况?” 店小二听闻与国公府有关系不敢怠慢,将他知晓的情况如实相告:“这玉府宫里有两位娘娘,在这东山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玉国公有两位公子,大公子早些年入宫参选秀男,封了侯爷一直养在宫中……” 店小二突然神神秘秘,四处张望一下。 此刻时辰尚早店内并未有几位客人,可他仍压低了声音道:“那大公子是个病秧子听说就快要不行了,待他没了,玉家二公子便要接替他的爵位,日后说不定就是驸马爷了。” 玉晏天险些哑然失笑,他这条命被这么多人惦记盼着他早登极乐。 “哦,为何我听到的是玉家大公子近些年身子渐好?” 玉晏天淡定抿上一口茶,等待店小二回答。 店小二为玉晏天续上一杯茶,瞧了一眼掌柜子生怕被掌柜子误以为在偷懒,这才答道:“这东山城里都这么传,我也是听旁人道听途说罢了,公子也别当真。” “那玉府二公子为人如何?” 玉晏天眼色深沉,记忆中还是孩童时期的二公子。 店小二不自然笑了下,却推脱后厨还有事溜了。 玉晏天并未逗留放下一块碎银子,起身潇洒离去。 他依着记忆一路往东走,街道两侧有不少小贩摆摊做生意。 偶有二三年轻的女郎路过,冲他大胆抛上一个媚眼。更有壮胆者直接阻拦:“这位俊俏的公子面生的很啊……” 玉晏天寒着一张冷脸,眼神冷厉旁人自觉无趣也便自动让道了。 青砖高墙,奢华气派的朱红正门,彰显身份的朱扉金钉纵横各七。 正门上方黑漆匾额,“玉国公府”几个描金大字醒目端庄。 幼时玉晏天曾记得门口并无看守,如今这正门竟有四名看家护院的家丁。 玉晏天站在镇门石狮一旁微怔,一别九年,他以为早便放下了,幼时孤身只影的凄楚。 此刻,他心头却涌上一丝恨意。 恍惚间仿若看见娘亲,领着年幼的他,一脸笑意从正门出来。 “什么人,在国公府门口逗留?” 国公府家丁凶狠的声音,将玉晏天从久远的回忆中唤回神。 他刻意咳了两声,径直踏阶而上来到正门口的家丁面前。 那家丁看玉晏天不回答,又见他衣着气度不凡,口气缓了几分拱手问道:“这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你家国公,可在府上?” 玉晏天口吻故作傲慢无礼,抬脚便要往里走。 家丁见玉晏天不通礼数,不再客气出手拦住,喝道:“竟敢在国公府撒野。” 说着话与其他三个家丁,将玉晏天轰退了几步。 此时,身后一个少年傲娇的声音响起:“何人在此放肆?” 家丁立刻拜道:“公子回来了。” 玉晏天回过身,见一位十五六岁茶色襽衫打扮的少年奔了上来。 那少年眉清目秀面上有几分像玉国公,玉晏天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少年。 “说你呢,你是何人?敢在国公府门口撒野?” 那少年出口不逊,眼含不屑眉宇间尽是高人一等的顽劣。 玉晏天毫不客气直呼其名道:“你是玉晏城吧。” “竟敢直呼本公子的大名,来人给我绑了。” 家丁闻声围住了玉晏天,他眼眸里映出少年猖狂的笑脸,他暴喝一声:“谁敢动我,我乃玉府大公子玉晏天。” 几个家丁并未停手,只因他们几人从未有人见过玉晏天又怎知真假。 玉晏天任由家丁将他押住,那少年走到玉晏天面前一脸轻蔑道:“你说你是玉晏天,谁信,我那大哥怕是到死都回不来。” “你若不信,送我见官即可。” 玉晏天坦然自若,故意激将玉晏城。 而玉晏城有些犹豫心想既敢去见官,难不成他真的是玉晏天。 “你有何凭证证明你的身份?” 玉晏城上下仔细打量玉晏天,玉晏天离家时他不到七岁。原在家中二人就不往来,他实在想不起玉晏天的样子。 玉晏天又刻意咳咳几声,虚弱道:“我怀中有侯爷符牌,还有一块玉氏子孙刻有名字的玉佩。” 玉晏城见玉晏天有些病弱,也不怕他使诈,命人先放开玉晏天。 玉晏天从怀里掏出符牌与玉佩,玉晏城只是扫了一眼,雕刻福寿纹路的半月玉佩,心中已有答案。 半月玉佩与他的那块是一对,拼起来是完整的一块圆月。 “你真的是,玉晏天?” 玉晏城取过符牌,不死心仔细辨认。顷刻间又面如死灰,将符牌还给了玉晏天。 “公子,这人到底是不是大公子?” 为首的家丁,见玉晏城没了方才跋扈的气势,心里自然也有些后怕。若对方真是大公子,他们岂不是得罪了人。 玉晏城不耐烦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家丁们急忙跪地参拜,为首的大声拜道:“拜见大公子,不,是侯爷。” 玉晏天却不理会几人,由着他们暂且跪着。 他走到玉晏城面前,眼神狠厉说道:“养不教父之过,长兄为父,今日我便替父亲教训于你。” 玉晏城来不及反应,便被玉晏天抬手甩了一个耳光。直打得耳鸣眼花,火辣生疼。 “你,你竟然敢打我……” 玉晏城捂着半天脸,委屈又惧怕。 玉晏天不可一世,冷笑道:“本侯爷打了,你又奈我何?” “我,我要告诉父亲去,你等着……” 玉晏城终是孩子气,撂下玉晏天疾奔去了府内。 玉晏天背着包袱,眼眸深沉望了一眼正门匾额,霸气心道:“娘亲,我回来了。” 玉晏天抬腿迈进玉府大门,又缓缓转身,对仍旧跪地的家丁说道:“起来吧,下次,本侯爷绝不轻饶。” 言毕,他有意无意咳了几声。 既然这东山城,人人都道他行将就木。姑且做戏装病,掩人耳目。 玉府花园,牡丹花开正盛。 一位身着褐色锦衣长袍的年长男子,俯身侍弄着花草。 这长者看上去已过不惑之年,雍容俊朗,年轻时定也是个美男子。 “父亲,你要为孩儿做主啊,呜呜……” 玉晏城冲过来委屈哭唤,这长者正是玉晏天的父亲玉国公。 玉国公看着玉晏城脸上的五指红痕,怒道:“何人,竟敢欺我儿?” 玉国公心疼地安抚玉晏城,玉晏城哼哼唧唧还未回答,只听传来强横直言:“是我打的。” 玉国公闻声望去,只见走过来一位风姿卓越的年轻公子。 见他捂嘴咳嗽几声,似乎身子不适。 玉国公不禁火冒三丈,这打人者竟如此嚣张敢追进府来,这家丁怎会也不拦着。 玉国公将玉晏城护在怀里,怒指玉晏天道:“放肆,你究竟是谁ʟᴇxɪ?竟敢善闯国公府?” 玉晏天看着眼前父子依偎,忍不住讥笑道:“父亲只顾着幼子伤心,可还记得你那个长子?” 玉晏城闷着故意不吭声,寻思着看看父亲,会不会偏袒玉晏天。 许久未听人提起长子,何况又从陌生人嘴里说起,玉国公皱眉不悦道:“你究竟是谁?” 玉晏天缓缓拱手,口吻抱怨拜道:“孩儿玉晏天,拜见父亲。”
第40章 风过牡丹花摇, 卖弄繁花似锦 ,却不知主人早已无心欣赏。 玉晏天冷冷凝着玉国公,玉国公撇下玉晏城仓皇奔到玉晏天面前。 想要伸手触摸, 可又缩回了手愣在原地。 玉国公努力忆起玉晏天离家时的样子, 此人模样是有些像。 可那时他虽然清冷却也谦逊有礼, 不似眼前之人蛮横傲慢。 “你当真是玉晏天?” 玉国公仍旧难以置信,出口质疑。 这一幕玉晏天早已料到,嘲讽道:“玉国公果然贵人多忘事,连自己的儿子也认不出了。” 话毕,他掏出半月玉佩。放荡不羁拎着玉佩穗子在玉国公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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