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你个死人头!就算要殉情也轮不到我和你。”覃柘秀丽的眉毛拧作一团,琥珀色的眼瞳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那阿柘,你想和谁殉情?和那个姓骆的吗?”耶律隼垂下眼,眸子里潜伏着晦暗不明的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大狼。 “关,关你屁事……”覃柘忽然一口真气滞在了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阿柘,你没事吧!我不逗你了,你顺顺气。”耶律隼见覃柘脸颊都咳得通红,眼里都噙着泪花,便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覃柘忽然睁大了眼睛,脸上就像打了胭脂似的煞白中透着异常的红,嘴唇也像是能滴出血似的鲜红。 “怎么了?”耶律隼见覃柘这般病态模样,不觉心头一紧。 “喂,你有没有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又开始运行了?”覃柘压低声线用传音入密说道。 耶律隼反应过来覃柘的话,试着暗自运了下气,果然,原本滞塞的经脉中竟能感受到真气的流动了。 再看常安歌和江秋晚,他们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几人都很默契地按捺心情继续不动声色地等待真气恢复。 再看花重衣那边,只见他横刀连挥,刀风如同骤雨一般冲着阎如恕斩杀而去,众人被晃得几乎睁不开眼,即便隔得这么远仍没感受到强劲的压力,覃柘眼见自己一缕鬓发被呼斥而来的刀风截断。 刀剑不长眼,覃柘屏气凝神,加速真气运转,若能几人联手,必能扭转局势。 阎如恕似乎洞悉了花重衣的破绽,纵身一跃,做出了一记侧袭的假动作,紧接着趁着花重衣提刀的间隙,双指为刃,注入内力一刺,便见花重衣肋骨处刹时晕开一抹鲜红。 以方才的力道,肋骨定然是直接断裂了。 花重衣以刀为盾,忍痛后退半步,然而阎如恕此时却乘胜追击,接连几记重击袭向花重衣的命门。 花重衣虽受了重伤,但防御始终未有松懈,这是他自小便养成的耐痛能力使然,硬生生避过了阎如恕的杀招。 就在这时,阎如恕忽然从袖中弹出一团散雾状的青烟,花重衣下意识闪避,出现一瞬的空当。 阎如恕露出一个森然的诡笑,花重衣心叫一声不好,再想后招躲避已是来不及,只见阎如恕挥掌便朝着他的天灵盖拍了下来—— 难道今日真要殒身于此了? 无坚不摧 就在花重衣已然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时,只听得铁锁落地的闷响,一柄短刃凌空而来横在了他的头顶,阎如恕见状收式,退到了一旁。 覃柘暗道一声好险,若非她内力恢复得及时,只怕花重衣的头盖骨已然被这老头一掌给击碎了。 花重衣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即小腿蓄力,一个后仰立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刀。 “多谢。”花重衣难得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温度。 覃柘甩了甩被捆缚太久而隐隐发麻的手臂,点了点头:“算是扯平了。” 她指的自然是此前在铸剑山庄救师傅时花重衣随口给的指引。 花重衣也不再多言,迅速封锁住身上的穴位,止住了胸腔的血流,恢复了状态。 耶律隼几人此时也都恢复了内力,破开铜锁脱身出来。 常安歌第一时间便奔至左左身边查看她的情况,他伸手犹豫地轻轻碰了碰左左的手臂,见左左毫无反应,不免着急地呼唤她的名字:“左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常安歌,左左……” “别白费力气了,眼下你就算划开她的喉咙她也无知无觉。”绿衫少年轻笑一声,带着玩笑意味调侃道。 “住嘴!妖人,快把解药交出来!”大概是气极,常安歌眼角都发红了。 少年见常安歌气恼失态心情反倒是愈发痛快。 “阿修,这是怎么回事?”阎如恕洞察到情况异常,冷声质问。 绿衫少年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解释道:“父亲,大概是软骨散的功效已经过了,是孩儿失察,望父亲恕罪。” 听到少年这么说,阎如恕才眉头稍稍舒展,只是呵责了一句“往后办事仔细些。”便也没再多加斥责。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送你们一同下地狱,也让你们在地下也算有个伴。”阎如恕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将覃柘几人放在眼里。 覃柘自知眼下别无选择,若是无法齐力取胜,那下场估计必死还难受。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出招吧!” 言罢,覃柘如飞矢一般冲了出去,红衣如莲,带着凌厉的风,刀光如雪,刺破灼灼青阳直取阎如恕的面门。 花重衣见状也是没有片刻的迟疑,提刀而起,身法轻快,自侧方奇袭。 “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有几斤几两。”阎如恕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堆,看上去像极了蟾蜍背上的纹路。 只见阎如恕手如鹰钩,绷紧身上的肌肉,内力疾速流转,就像是在体表浇筑上了一层铁水一般坚硬无比,覃柘的刀刃还未触碰到他的身体便被一股强劲的真气给硬生生地弹偏开了方向。 覃柘只得顺势卸力,足尖一点,缓撤到一旁。 这老家伙竟比看上去还要内力深厚,方才这一招都没探出深浅。 不过眼下可没有时间再慢慢拆析,覃柘转了转手腕,稳定心神,飞身再刺。 花重衣此前与阎如恕已经交手一轮,虽吃了苦头,但对其了解到底比覃柘清楚些,这老头虽眼瞎,但耳朵异常聪透,正面几乎无懈可击,要想找出破绽,还得想办法从后侧击破。 花重衣双手持刀,刀锋缭乱如流风回雪,趁着阎如恕与覃柘对招的间隙自他身后突袭,眼见刀刃离阎如恕的背心仅有半指距离下一刻便要刺入了,然而阎如恕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两只一夹便直接制住杀气腾腾的刀刃,他腾空而起,一个后翻铁拳猛击,便将连人带刀将花重衣震退了好几步远。 耶律隼抬手遮住日光,像是在看什么,但见覃柘二人苦斗无门便也不再耽搁纵身一跃加入战局。 “蛮子,你小心些,这老头不太好对付。”覃柘看了耶律隼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从侧面助力花重衣突破。 耶律隼点了点头,很有默契地接收到了覃柘的意思,找准时机便杀到了侧向。 耶律隼惯用刀,眼下武器不在身边,只得赤手空拳上阵。他虽平日里看上去不着边际,但关键时刻还是很能信得过。 阎如恕本想直攻覃柘命门,脚步刚移出便被耶律隼截了下来。 覃柘手持千机,双手一合,刀柄处分卸成两股,就像是双头镖一般,在内力的催动下在掌心飞速旋转着,请轻轻一碰便可削肉断骨。 几人自三向攻取,试图将阎如恕围困其中再进行绝杀。 然而阎如恕冷笑一声,显然是对覃柘几人的意图了然于心,他不等几人形成配合便出手将其隔断开来,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混战之中覃柘的肩膀被抓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看上去血肉模糊,而耶律隼和花重衣的状况也并没好到哪儿去,看起来颇为狼狈。 “阿柘,你小心些!”江秋晚见覃柘受了伤,自己有帮不少忙什么忙,只能着急地喊着让她留心。 江秋晚心里清楚得很,覃柘此前那番看似冷漠无情地话不过是出于对她的保护,覃柘是个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小晚儿,你们和常安歌护住左左即可,不要轻举妄动。”覃柘头也不回地说道。 眼下她几人被阎如恕钳制无法脱身,一旁还有那个手段不可小觑的少年守着,若江秋晚此刻轻率行事万一惹恼了这少年,恐怕是得不偿失了。 “小妮子,你还有闲工夫去管旁人,看来还没有所保留啊。”阎如恕咧开嘴嘿嘿发笑,看上去有种难以名状的猥琐之感。 覃柘厌恶地皱起了眉,并不理会他的废话,挥刀便刺,衣袂猎猎生风。 “蛮子,取他风府、神道!” 覃柘与耶律隼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果断出手直击阎如恕的两处大穴,阎如恕耳廓一动,精准地将耶律隼的攻势化解。 “神庭、鸠尾!”覃柘看了花重衣一眼,紧接着说道。 花重衣没有迟疑,动作迅猛如风,径直攻向阎如恕的面门。 阎如恕一手与耶律隼博弈,一手护住心口,阻挡住花重衣的攻击,简直就像是全然分裂出两副身体一样。 “蛮子,快取他命门!”覃柘大喝一声。 有了前两次的攻防,阎如恕已然形成了惯性,下意识地抽手防向命门,出现了一瞬的空当,覃柘纵身飞旋而上,挥刀便刺向阎如恕的喉颈。 阎如恕出手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然而覃柘动作如疾风闪电,早已攻近身来,阎如恕绷紧身体,释放出真气护体,火石电光之间虽避开了要害,但肩颈处还是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半个肩头瞬间被鲜血染红。 “找死!” 似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阎如恕额头青筋暴起,狂喝一声,一掌便将覃柘击飞出去。 “阿柘!” 耶律隼见状,飞身一跃将覃柘凌空接住。 “阿柘,有无伤到要处?”耶律隼紧张万分,托住覃柘腰部的手指都僵硬了。 覃柘吞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喉头一阵腥甜,胸腔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刺痛,不用想,肋骨定然是断了几根。 “我无大碍。”覃柘将耶律隼的手拍开,咬牙站稳身子。 耶律隼见覃柘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隐约可见血色,便知她定然受了内伤,此刻还在强撑着装作无事。 “别在这卿卿我我了,今日你们都得死!” 阎如恕并不打算给覃柘疗伤的机会,破空一爪便朝着二人扑来。 覃柘反应迅速地一把推开耶律隼,自己借力往后连退,千机在手中飞旋变换脱手而出,如同飞镰一般朝着阎如恕飞杀而去,发出如鹤唳一般的嗡鸣声。 阎如恕面迎着飞刃,侧身一闪便避了过去,掌如鹰钩,径直攻向覃柘。 花重衣长刀横扫,阻隔阎如恕的去路,耶律隼趁机从其侧面攻袭,方才飞出去的刀刃此刻已然改向,径直朝着阎如恕的后背飞刺而去。 阎如恕拍地而起,一脚飞踢将花重衣的刀震开,借力一踩,接连几掌将耶律隼步步逼退,也借势避开了破风而来的利刃,反手将耶律隼击飞几丈远。 “一群废物。” 完全出于上风的阎如恕张开干裂的嘴得意大笑,然而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却骤然扭曲起来,腰背猛然一颤,太阳穴青筋也可见地暴动着,像是被人刺中要害一样。 这老头怎么回事?难道是故意演戏引他们上钩? 不,以他的武功根本没这个必要。 覃柘眉头低垂,视线如鹰般迅速在阎如恕身上审视着,想要弄清楚当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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