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点东西吧,饿了。”覃柘提议先找个地方用完晚膳,填饱肚子再说。 几人找了一家傍着河边的小酒楼,在二楼观景的位置坐下。覃柘听了店小二的推荐点了几个他们店的特色菜。 “小晚儿,跟你混之后,我的生活品质得到了颠覆性的提升。”覃柘夹了几粒花生米放嘴里,边嚼边说道。 “阿柘,你也太夸张了吧。你不是一直和你师父一起生活吗,日子应该不会太差才是。”江秋晚觉得覃柘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些。 覃柘苦笑一声:“别提了,我师父他比我还不靠谱。他武功已臻化境,一个月吃一顿问题都不大,所以我也经常跟着饥一顿饱一顿,可惨了。” “覃姐姐,你也太惨了吧。”左左十分同情地说道。 “所以说,我能顺利地长这么大确实是不容易。”覃柘托着下巴说。 “覃姐姐,你师父他老人家武功居然都达到这么出神入化的境界了,难怪你这么厉害。”左左焕然大悟地笑道。 “什么老人家?我师父不过才三十来岁而已……被他听到你这么叫他,他定要跳起来削你不可。”覃柘失笑道。 “阿柘,你说你师父才三十几的年纪武功便已臻化境了?!不知你师父是哪位前辈?”江秋晚有些好奇覃柘口中所言的这个武功高绝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了你也不认识,别问了哈,吃菜。”说完覃柘倒了杯茶递给江秋晚,将话题搪塞了过去。 这些年覃柘也没少旁敲侧击过师父的过去,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含糊不明的,久而久之覃柘便也懒得再打听了。想来师父在中原定是又什么心结,这才不愿再牵扯中原武林的纷扰的,隐世于域外,所以不论如今中原小辈识不识得司空孓,覃柘都没有理由随便自曝师门。 江秋晚知道覃柘不说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于是很通情达理地没再继续追问。 “客官,菜来喽。”店小二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端了上来,覃柘举着筷子的手早就迫不及待了。菜碟刚放下,覃柘便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啊,这个焖牛肚好好吃。你们快尝尝。”覃柘吃的很欢,还不忘给江秋晚二人推荐。 “每次和覃姐姐一块吃饭,胃口都特别好。”左左边往嘴里扒饭边说。 覃柘给左左夹了块肉:“你多吃点儿,长点儿个子,别以后长得还没那个毒阿蛮高。” “我现在就不比她矮了!”左左颇为自豪地说。 “不过长得高也没什么用,你武功太烂了。”覃柘不客气地说。 左左叹了一口气:“这我能有什么办法。教我武功的人就只教了我轻功,旁的像什么打架的功夫一点儿都没教。” 江秋晚听左左这话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教人功夫只教轻功的。 她自己武功差是因为从小就不爱习武练功,加之爹爹也舍不得她伤筋动骨,便也没强迫她,如此才只学了点儿皮毛半吊子功夫。但左左明显根骨不错,小小年纪轻功已是一流,没道理练不得别的功夫。 “教你武功的人不就算是你师父吗?怎么听你语气倒跟在说仇人似的。”覃柘全神贯注地吃着饭,顺口说道。 左左放下筷子,一张平日都带着笑的小脸此时显得很不痛快。 “左左,怎么了?”江秋晚察觉到左左的情绪变化,于是关心地问道。 覃柘也不知道这小屁孩儿怎么突然间又不高兴了,寻思着自己方才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如此想来,那个教他武功的人应该确是她仇人,她才反应这么大。 “行了,不开心的就不说了。好好吃饭,吃饱了就开心了。”覃柘把左左的筷子放回她手里,又给她夹了小半碗的肉。 左左也很听话地大口吃了起来,那架势还真像是要将敌人吞食入腹一般。 江秋晚对覃柘的安慰方式哭笑不得,但看上去确实还挺管用。 “你们渴不渴,点一份酸梅汤来喝吧。”江秋晚提议。 这会子正是饭点,又是过节,食客鱼贯而入,店里的活计忙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整个酒楼里人声鼎沸,江秋晚的点餐声音瞬间便被淹没在了喧闹的人潮之中。 “算了,我还是自己下楼去掌柜那儿取吧。”江秋晚再叫了几声店小二无人应答后,还是决定自己下楼去取了。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江秋晚从大门往外看去,此时街上都彩灯高挂,璀璨若星河。 “掌柜的,给我一壶酸梅汤。”江秋晚走到柜台前,跟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此时也忙得焦头烂额,连连向江秋晚道歉:“姑娘,小店人手紧缺,劳驾你亲自下来取,实在是过意不去。” 江秋晚体谅地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没关系的,能理解。” “感谢姑娘体谅,麻烦稍等片刻。”掌柜的说完便招呼店伙计进去膳房去取酸梅汤了。 江秋晚一个人站在柜台前盯着门口的灯笼发呆,突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轻触在她的露出的那半截白皙的脖颈上。 那个熟悉的令她听到便浑身战栗的声音慵懒地说道: “江小鸟儿,我们又见面了。” 一笔勾销 江秋晚听到这个如同鬼魅低语一般声音,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用回头都知道此刻身后站着的是谁。 “阿宝和我都甚是想念你。” 巫逐清动了动冰冷的手指,像是蛇在皮肤上游走似的。关于那晚可怕的记忆便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江秋晚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 见江秋晚身子都僵硬了,巫逐清喉咙里轻笑一声,垂下头来在江秋晚耳边轻吹了口气。江秋晚被吓得一激灵,直接原地跳了起来。 “青天白日,你要作甚!”江秋晚瑟缩着抱紧双臂,双眼冒火地抬头望向这个轻薄之人。 俗话说兔子急眼儿也咬人,更何况江秋晚本来就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只见眼前这人一袭白衣皎洁如月,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竟比身上的白衣还要白皙通透,那不似中原人的眉眼精致如画,一头青丝懒懒地盘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俊美风流,气质卓然竟不似凡人。 “青天白日?我怎没见着白日在何处。”巫逐清戏谑地故意抬眼望了望门外沉下来的天。 “你的头发和眼睛……” 令江秋晚惊讶不已的是,那晚在七杀见到的他分明是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和一双极具特色的异色瞳孔,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今日看来变得完全与常人无异。 “阿晚,你这般盯着我瞧,我会不好意思的。”巫逐清薄唇微扬,目光像是巡视猎物的蛇一般在江秋晚的脸上浮游。 江秋晚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不经意间竟然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经对方这么一提醒,赶紧收回了目光:“我,我哪儿有盯着你瞧!我劝你别打什么坏主意,我朋友可都在这儿。” 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给了江秋晚不少底气,她还真不信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哦?是吗。如此正好,上次闯我藏宝阁掳我契质的账可以一起算算了。”巫逐清脸上随时含着笑的,但那双深目却是冷冷的,一点温度都不带。 糟了,江秋晚方才一时情急将覃柘二人的情况也给暴露了。 那日那个毒阿蛮已是不好对付,眼前这人还被称为他们的主上,想来定是功夫还远在毒阿蛮之上的,要是他还带了人来,岂不是置阿柘他们于险境了。 巫逐清看着江秋晚脸上表情变换丰富,便知她内心在纠结拉锯什么,总的来说江秋晚实在是一个好懂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 “我方才怕你对我不轨,所以瞎说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此。” 江秋晚这谎话说得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信性,反倒是欲盖弥彰了。 巫逐清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她这话里的真伪:“这样如何,你陪我去喝杯酒,咱们之间的账边算一笔勾销如何?” 江秋晚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副难以置信的狐疑表情看着巫逐清的双眼,像是想确认他这话的可信度。 “你确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阴谋?”江秋晚还是不相信巫逐清能这么大方地喝个酒就放过她。 巫逐清走近了一步,吓得江秋晚立刻后退了两步。 “不相信就算了,我的慷慨可是转瞬即逝的。” 巫逐清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像是下一刻便要毁约作罢一般。 “信,我信,轮得到我不信吗……” 江秋晚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一双清澈如墨玉的瞳仁看着巫逐清,和他约法三章道:“那咱们可算说好了,你不能反悔,只喝酒,不做别的什么。” 巫逐清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还不快跟上,我可说不准又想反悔了。”巫逐清头也不回地说道。 江秋晚本来还想上去跟覃柘他们打声招呼的,但见状也没办法了,于是一咬牙便小跑着跟上了那显眼的白衣,消失在了灯海人潮之中…… 覃柘和左左吃了半天,才都快吃干净了,还不见江秋晚回来。 “这小晚儿去取个酸梅汤怎么都取了快一炷香了,莫不是掌柜的这几颗青梅还挂在树上要去现摘不成。”覃柘调侃。 左左也觉得有些奇怪:“覃姐姐,要不咱们下去看看吧,就算是青梅现摘也要不了这么久啊。” 覃柘点点头,擦了擦嘴便和左左下楼去了。 下了楼,覃柘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江秋晚的身影。覃柘走到柜台处,老板正在跟伙计对着账,百忙之中抬眼看了下覃柘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掌柜的,方才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紫衣的姑娘来取酸梅汤啊?”覃柘询问道。 “是,方才的确是有位姑娘点了酸梅汤,我一转身的功夫回来她人就没看见去了,我还以为那位姑娘等烦了,不要了。”掌柜从柜台后面端出一壶酸梅汤来:“姑娘,你是来取酸梅汤的吗?” 覃柘摆摆手:“那你知不知道方才过来的那位姑娘哪儿去了?” 掌柜摇了摇头:“小店今日生意忙,实在是没注意那么多,不好意思了。” “那位姑娘跟着一位白衣公子出去了。”就在这时,一个在一旁收拾桌子的小伙计插话道。 “白衣公子?”覃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哪儿冒出来个什么白衣公子。 小伙计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夸张地描述道:“那公子好相貌,像神仙下凡似的。” “哪儿那么多话啊,快把碗碟收拾了。”掌柜的见小伙计在说闲话,赶紧催促他认真干活。 这众目睽睽的,覃柘倒也不担心江秋晚会遇上什么危险。而且方才听这伙计所言,江秋晚是自己跟着人出去的,想必应该是相识的熟人吧。但她招呼也没打一声便先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么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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