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为了达成铸剑山庄和司空孓双方的妥协选择了自我牺牲,跳下了关山崖,此事至今仍令人唏嘘不已,当然,最难释怀的还是与他亲同手足的常风扬了。 对于父亲的劝导,常风扬只是沉默不语,为再多言,只是握剑的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泄露出了他的心迹,如果杀了司空孓能够换回慕怀予一条命,那么就算是要他杀一万次也不足惜。 有些小门小派根本无需鼓动,积极性尤为高涨,争先恐后地充当先锋来对付覃柘袭来。 想来也是考虑到一来这是个向铸剑山庄表态的好机会,若今后能得到几点恩惠和庇护也是极好的,二来若生擒了血衣魔的徒弟想不扬名立万都难,自然是一个个如狼似虎,前赴后继。 “覃妹子,当心身后!”霍三娘大喊一声,提点道。 覃柘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踏着前面倒下的那人的肩膀,一个空翻便将原本想要从背后偷袭的两人给击倒了。 饮饱了血的短刃在覃柘白皙纤细的指间显得妖光粼粼,杀气外漏。 “多谢相助。” 覃柘早就注意到了霍三娘和周苍澜的身影,见他们在知晓自己身份后还愿意舍身相助,甚为感激。 “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要不是你,我现在怕早就成了枯井里的一具干尸了,哪还能在这嘚瑟。”霍三娘一面御敌一边留心着覃柘那边的情况。 覃柘艰难地往师父所在的方向杀去,此时一双黑靴挡住了她的去向。 抬眼一看挡路的正是那位手执双锏的马尾汉子,洪门掌门史荃明,而他身旁站着的还有那位被称为梅姑的妇人。 “小姑娘,想救你师父先得问过我手中这对铜锏再说。” 说罢,只见史荃明身如闪电一般便闪身到了覃柘身后,那一对百斤的铜锏在他的手中显得轻若无物,向着覃柘的头砸了下来,若不是覃柘反应迅速,只怕此时已经脑浆四溅了。 对方显然是将覃柘往死路上逼的,史荃明的连环攻势还没过,一旁的梅姑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她的步伐迷踪诡谲,难以预测,覃柘稍不留神便被她近了身,即便早有防备,背上仍然被她用柳叶软刀划了两道深长的血口,再往上一寸便是脖颈了。 “如此手段未免太过卑劣了?!” 站在叔伯身旁的沈雍看着下面的战况,气得甩袖顿足,他虽与覃柘认识时间不久,但对覃柘的品性也算有所了解,遭逢如此对待实在是叫人看不过眼。 “雍儿,你将来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那便不得不与给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各有其道,切不可再意气用事,明白了吗?”青云派的掌事师伯面色严厉地看着自己这位品性过于刚直的师侄教导道。 沈雍还想说什么,但见在座之人皆是一派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快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变成了一句:“谨遵师伯教诲。” 覃柘如同困兽一般深陷泥沼,腹背受敌,只能屏气凝神将自己感官放大,以此来获得更为敏锐的洞察力。 一边是碎骨震石的重锏,一边是削骨剜肉的剃刀,无论是那边都是不能疏忽的,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就在覃柘专注应付史荃明二人时,一把冷刀却暗暗穿过人群的间隙中向覃柘的后背刺了过来。 当冰冷的杀意为覃柘感知到时已经晚了,史荃明和梅姑故意钳制住她所有退路,横竖这一刀是必挨的了。 ——和这帮老油条比,自己终究是嫩了些。 覃柘脸色一片惨白。 一盘乱局 原本覃柘以为这一刀是定然躲不过的,她已经硬抗的准备了—— 然而,背后那把偷袭的刀在触碰到她背脊的瞬间却被一股力道给击飞了出去,直直地插在了一人的脚面上,引起一阵哀嚎。 得救了。 抬眼望去,覃柘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冲她笑得一脸灿烂,是那日那个被她教训一顿绑在树上的凉朔人! 再看看他周围几个,正是那日跟随在他身边的随从们,这些凉朔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竟然还是跑到铸剑山庄来捣乱了。 抓住一干人分神的空档,覃柘将千机一展,锋利的切面向着史荃明割去,一刀见血地将他两只握锏的手割开两道血口,手筋已断。 两只重锏陡然落地,在地面上砸出两个大坑,覃柘乘胜追击,一掌便将史荃明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覃柘冷眼看着一旁的梅姑,现在一对一了,覃柘明显感觉轻松了太多。 “小妹妹,你看看周遭,有的是人想杀你,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告辞。” 梅姑是个狡猾至极的女人,她先前与史荃明配合是想毫发无损地捡个便宜,此刻见史荃明已败,她也不想拿命单挑覃柘,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小美人,我说过有缘再见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那个凉朔人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覃柘身边,他一边帮覃柘对付着周遭蠢蠢欲动的人,一边还不忘语气轻薄地挑逗。 覃柘一掌拍飞一人,翻了个白眼,嗔怒道:“凉朔人,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识相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我知道你急着救你师父,我这不是正在帮你吗……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就别凉朔人凉朔人地叫我了,我叫耶律隼,你可以叫我隼,我叫你阿柘如何?” 耶律隼手执一把黑金横刀,为覃柘守住后背,他的刀法强横诡变,多少人跃跃欲试上前挑战然却无一人能够近身半丈。 “我跟你没这么熟。”覃柘对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这个叫做耶律隼的家伙显然就是个缺乏眼力见的西北蛮子,但见他确实是在帮自己的忙,便也对他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并不像先前那般抵触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血衣魔的徒弟,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能随便从外貌猜测别人。”耶律隼的背贴着覃柘的后背,覃柘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笑意。 覃柘现在真的很想一巴掌将他顺道拍飞出去就好:“臭蛮子,那叫人不可貌相,你还是回去多读几本书再来中原混吧。” “多谢阿柘赐教。” 耶律隼侧过脸来,满脸谦逊地笑了笑,让覃柘一时真搞不懂他是真傻缺还是扮猪吃老虎,眼前也并没心思去管这么多。 覃柘环顾周身,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谁能看清楚他们心中都各怀着什么样的鬼胎。 罢了,既然满堂宾客都选择了闭目塞听,那便也没必要多费唇舌去期盼所谓的公正了。 这世间从不乏善恶不明,黑白不分的蠢人,他们只知道紧紧地抱作一团,党同伐异。 “你别担心,这次我有备而来的,定能助你顺利带你师父走。”耶律隼见覃柘一直没说话,以为她是 “蛮子,你要真想帮忙就帮我拖住身边这些杂鱼。”覃柘看了眼主位上坐着的慕汵远,眼中的杀意已经足够将他撕碎了:“我要斩蛇头去了。” 耶律隼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覃柘的意思,毫不含糊,一口应下了:“好,这边交给我,你多加小心。” 耶律隼横刀平举,给了覃柘一个眼神示意,覃柘立马会意,以刀背为踏板,一跃而起,像飞鸟一般朝着高台之上飞身而去。 神情呆滞的司空孓对上了覃柘的目光,面上虽没有变化,但覃柘看见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着,他还有认知,覃柘眼眶通红。 莫凌云见覃柘竟突围杀了出来,一招手便又增派了两名武功高超的剑客一左一右地守在司空孓身边,而他自己则如铜墙铁壁一般守在正前方。 覃柘明白,此刻想要救师父就必须要有相当的筹码才行,环视一圈,覃柘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覃柘并没有如他人料想的那般往司空孓的方向袭去,反倒是足尖一点,手中的武器转了个方向,像把飞镰似的向着慕汵远的方向飞旋而去。 慕汵远眉头一挑,身法如风般地轻松躲过了覃柘的袭击,而他坐过的那张木椅被直接切割成了两半,他显然也没想到覃柘胆敢不自量力地直接向他发出挑衅。 “小姑娘,看来你还是没学到教训。”慕汵远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皮笑肉不笑的假面。 “留着你那套阴险狡诈吧,我可不想学。” 覃柘目光如寒冰一般的冷,她手腕一抬,千机已然飞回了她手中,只见她又是一套飞刺,慕汵远根本只当她在小孩子玩杂耍一般并没有将她的举动太放在心上。 覃柘心里早有盘算,故意迷惑对方,见眼下正是机会,便抓准这一空档,折身往后一跃,来到慕家小舅子裴垣的面,一把拎住了少年的领子便将其带了起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将利刃抵住他的脖颈上的血脉。 从小养尊处优的少年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脸都白了,身子比石头还僵硬。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竟敢如此放肆!”裴垣企图抛出他太守公子的身份来震慑覃柘,没想到覃柘完全不理会他,反倒是抵在脖子上的刀挨得更近了,裴垣吓得赶紧向一旁的慕汵远求助: “姐夫,救我!” “闭嘴,不然我让你血溅当场。”说罢,覃柘手中的刀刃已经在裴垣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裴垣这下是声都不敢再出了。 “小姑娘,放下你手中的刀,我们有话好说。” 慕汵远抬手屏退身后拿着刀蓄势待发的守卫,面不改色地与覃柘周旋:“小姑娘,你师父落得今日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走旁门歪道修炼魔功,杀戮成性实为天下所不容。” “我呸,你也配说这种话,你自己不会觉得好笑吗?”覃柘冷笑一声:“不知少庄主您靠旁门左道摄取的我师父的内力可还驭使得顺手?” 覃柘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少庄主,这小姑娘所言是怎么回事?!”不出意外地有人跳出来质问了。 “不管怎样,今天这事必须说个清楚!”一旦有一人起头,剩下的人便开始骚动了,覃柘看着下面一煽风就点火的众人不由觉有些好笑。 “爷爷,难道少庄主真的……用了什么偏门的方法吸取了血衣魔的内力?”常安歌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也知道覃柘不是会信口胡诌之人。 常璞元摇摇头,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自觉地轻叩着:“的确是有过能过继内力的邪法典籍,不过几十年前便也绝迹了,不太可能会突然被人寻到……” “世伯,吾等今日不过看客,戏台早已搭好,刽子手也已就位,今日这出戏的走向从来不是我们要考虑的。”江月白合上了茶盏,超然物外地说道。 常璞元看了眼江月白,只觉得他越来越叫人看不透了。 众人都在等慕汵远的回复,然而他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小姑娘,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全凭一张嘴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夺了你师父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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