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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简单的吞并内力，完全不可能达到这样的趋同甚至是复刻。 覃柘眉眼凝住，一个想法在心头成型，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隼在一旁等候着合适的时机，只有试一试，才能知道心中的答案。 “青云派弟子，听我令，布剑阵！” 随着沈慎的一声令下，青云派的弟子持剑架起剑阵来，此剑阵忽如一字长龙行于沃野，忽如平沙雁阵肃杀袭面，剑阵变化多端，衔接紧密，看得人眼花缭乱。 “早闻沈世伯这些年潜心钻研的的璇玑剑阵精妙绝伦，在下早就想要领教一番了，眼下看来，确是名不虚传。”慕汵远眉头一抬，往前踱了几步，做出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模样，似是在请试。 沈慎冷哼一声，也不多言，诸子合力，剑如挥虹，以擎天掣地之势向着慕汵远袭去。 青云派的璇玑剑阵锐不可当，剑气似疾风催劲草，仿佛能破开周身的气，几丈之内无人能有立锥之地，瞬间便将慕汵远围困其中。 慕汵远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眉眼中冷傲尽显，只见他轻身一跃，身若飞鸟一般穿行在乱剑之中，竟比剑气还要快上几分。 “朱雀拟做玄武位，九死一生不奈何！” 沈慎指挥着剑阵的变化，话音刚落，剑阵顷刻之间便又变化了攻势，杀机愈发的密集，远远看去，几乎难以看清剑阵之中持剑之人的变动了。 覃柘按刀不发，仔细地观察着时况，剑阵围困之下的慕汵远并不显狼狈，他从容不迫的尝试着突破，若说璇玑剑阵的变化是精绝复杂，那慕汵远的破阵之法便显得简单粗暴，但求一个“快”字，便很快便从变化的阵法之中找到了突破点。 随着一道紫光乍现，原本密不透风的剑阵被生生剖出了个口来，慕汵远以破风之势飞身跃出，反身一套破云掌法便将剑阵彻底破了。 青云派的弟子被击溃在地，一个个皆是身负重伤，再无还手之力。 “璇玑剑阵虽妙，可运剑者全是不中用的废物，沈世伯啊，你且看着我如何替你清理门户吧。”慕汵远说完，信手提起脚边的一人。 “父亲，救……我……”被提起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此刻一张脸涨得通红，惊恐万分地挣扎着想要求救，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少年便面如死灰，痛苦地蹬了几下腿后，便化作了一摊死灰。 “祚儿！” 沈慎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独子死在了慕汵远的手中，化作了一团灰烬，整个人悲恸不已，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师伯，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杀了这魔头替师弟报仇！” 沈雍双眼湿润，双眼盛满了愤怒，他用手背揩去了唇边的血，拄剑站起身来，没有片刻的犹豫便执剑冲向了慕汵远，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唉，今日我都杀乏了。”慕汵远轻叹了口气，眼眸中嗜血的兴奋却丝毫未减，他挥手便震飞了沈雍手中的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慕汵远，你放开他，要杀就杀我！”沈慎从悲愤中清醒过来，奋力想要抱住侄儿的性命。 慕汵远轻轻摇了摇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眼看着沈雍就要遭下毒手，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杀意从慕汵远的身后袭来，慕汵远有些意外地松开了手，身形侧倒，一个滑步闪开，这才躲开了拂尘的攻势。 回头一看，竟是一直不曾出手的宁姝。 “小仙师原来深藏不露，有趣有趣。怎地，你也想来取慕某的性命？”慕汵远眼中光华暗透，眼下那颗细痣都透着阴冷的算计。 宁姝侧目而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裹着尘锋芒收敛的宝剑，此时这柄剑已然出鞘，令人无法忽视。 “我不欲取你的性命，也自知取不了你的性命，但我无法再置身事外，对这般杀孽熟视无睹……就只当我违了师父的愿罢。”宁姝的面色苍白，但眼神是坚定的。她心知师父的超然之境是她此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师父是人亦是神，而她只是个双脚着地的世俗人罢了。 慕汵远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地笑道：“我差点忘了，寰宇仙师是何等的人物，百年前便已然盛名昭著，若非她遁世已久，恐怕这武林高手的排名还得从头排过，料想作为徒儿的你定也差不了。” “我天资愚笨，跟随师父这些年不过掌握了一些浅薄的功法，论武功远不及她老人家万一，不敢妄自背负仙师声名。”宁姝回答得不卑不亢。 慕汵远眼中的光芒不减，宁姝落在他眼中不过是又一内力深厚的人形武功秘籍罢了。 “空说无益，便由我来领教一番小仙师的功法吧。”慕汵远言罢，将一只手背到身后，伸出一只手，示意宁姝先出招。 宁姝见此战难免，双目一闭，在心中默念几句《上虚真经》后，再睁眼已是神若归定。拂尘一扫，青袍凭风而起，宁姝身如青鸟向着慕汵远飞袭而去。 慕汵远双臂一展，足尖似蜻蜓点水一般向后避退，而宁姝手中的拂尘宛若游蛇，寸寸迫近，招式干脆利落，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二人如金石互击，斗得不可开交，青紫相抗，断云斩雾，光影割据间声势异常浩大。 “宁家女儿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武学造诣，实是令人震惊！”众人看着宛若龙凤相斗的场景，不免心生震撼，宁姝算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有如此层次，将来的境界定然无可限量。 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周身几丈皆是草木催折，片叶不展，旁边一众人就算是有心相助却也无从下手，若贸然参入恐怕难以自保，故而只能遥相注目。 “确有几分寰宇仙师当年的风采。” 听着周遭的议论之声，慕汵远的眼眸更冷了几分，客观来看，宁姝绝对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且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但这份强大却叫人怎么看怎么厌恶！ 且不论她将来如何，她的路如今终是走到头了。 慕汵远冷笑一声，停止了防御性地试探，转守为攻，指刀飞斩，瞬间便在宁姝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深长的血口。 宁姝拂尘一收，闪退几步，还不待她站定，慕汵远便已如鬼魅一般现身到了跟前。 宁姝只得聚气凝神，不遗余力地殊死抗击，她自知自己的与慕汵远之间的差距，从她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便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想若能中伤慕汵远分毫也算是为众人赢取了一线生机。 慕汵远的攻势狠戾非常，面对他就好比面对着一条阴气森森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一旦没他触碰到，非死不可。 宁姝咬紧牙关奋力攻向慕汵远，经过数次的尝试后，竟是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二人之间始终相差着看似咫尺，却无法轻易突破的距离。 慕汵远使出了一套连环刀法，将宁姝逼得连连退步，最后一记掌刀几乎是贴着她的脖颈过去的，差点儿就血溅当场了。 此时山巅的雨雾散去了大半，所有人的鬓发都沾上了一层轻薄的水珠，鼻腔也尽是潮湿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杀机，在场的人心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吊着，忐忑不安的同时心乱如麻。 宁姝的拂尘被慕汵远一掌击得碎裂开来，她只得只手与慕汵远向抗，相比于慕汵远的狠戾，她的武功则要温和太多，招式之间始终没有赶尽杀绝的绝杀。 慕汵远似是不欲再多做纠缠，飞身一掌便朝着宁姝的天灵盖击去，宁姝虽躲过了致命一击，却被慕汵远随后而来连掌给打中了肩膀，刹时，宁姝强忍着剧痛，趁机借力反击了慕汵远一掌。 二人掌心相合之际，慕汵远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正沿着他的经脉游走，他即刻反应过来想要撤掌，然而手掌却像是被一股怪力给吸附住了一般，完全无法扒开。 “这是什么？！”慕汵远如遭雷劈，下意识便又是一掌击打向宁姝。 宁姝早有防备，掣掌便是迎击，双掌相合的那一刻，宁姝的嘴角和鼻子和耳道都流出了鲜血，看上去很是骇人，她虚弱地吐出一口血，淡然地说道：“囊天括地，以守御攻，此之谓栾天道。” 慕汵远闻言心中已参透了几分，这死丫头竟是以自身命脉为引，以力打力，借气返气，想在内部将其折损消耗。此刻他竟是被自己的内力所耗着，片刻间竟无法脱离真气循环的桎梏。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覃柘从宁姝方才主动迎掌后的反应便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只是没料到竟是以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耗方式拖住了慕汵远。 没有片刻的犹豫，覃柘翻身一跃便掠到了慕汵远的身后，千机一出，径直便朝着慕汵远的背心刺去。 慕汵远虽双手受制，反应却依旧迅速，挟带着宁姝一同飞身而起，双腿一顿连环飞踢便截断了覃柘的攻势，让她不得不退闪几步先避杀招，再寻刺杀角度。 慕汵远此时加速了经脉之中真气的运调，想要以此来击溃宁姝对他的反噬，确实是有作用的，宁姝眼看着汗水如瀑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紧接着嘴里有流出了一股带着暗色的血液，看上去几近极限。 “覃姑娘，我来助你！” 周苍澜飞身而起，踏着人群便落到了慕汵远的跟前，一柄剑宛若游龙一般直刺慕汵远的头颅。 “老夫也来助你一臂之力！”萧凤鸣亦拔刀奔往。 慕汵远以宁姝为盾，反身踢偏了萧凤鸣的刀，然而却没避开周苍澜的剑，肩头被剑锋给划出了一道狰狞的血口。 “这魔头动弹不得！速速取他性命！”众人此刻都察觉出了端倪来，顿时群声沸然，瞬间有了底气，众人皆视慕汵远如砧板上的鱼肉，纷纷拔剑冲上前来，都想要当那周处斩得下恶蛟的首级。 “蝼蚁。” 慕汵远不屑地抿紧了嘴角，眉间戾气尽现，只见他双掌猛力一推，真气自掌心喷薄而出，直接震飞了周身一圈人，宁姝也被这满盈的冲煞之气给瞬间震碎了筋脉，整个人便犹如断翼之鸟，被击飞出去，被常安歌飞身接了下来。 覃柘目的明确地袭向慕汵远的后背，然而这厮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还不待她靠近便已然察觉出来她的攻势，瞬间便做出了反击。 周苍澜紧接其后，一套辟尘剑法若冰上雕花，每寸巧劲都暗藏杀机，慕汵远侧身避退，凝气避闪，心中不免感叹辟尘剑法的微妙。 “前牧云山庄庄主周苍澜，实在是稀罕。”慕汵远一语道破了周苍澜的身份。 周苍澜本也没想着可以要刻意隐瞒身份，既然此刻已经被识破了，他便干脆将面上的罩布扯了下来。 “是周庄主！”稍微有点江湖阅历的没有一人不识得周苍澜的脸，虽然因为岁月流逝多少有些变化，但这番贯日的英雄气概却未有分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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