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桦应了,这才往沈小将军的府上去了。 穆桦到了沈府,就见到阿离。 阿离喜不自胜,忙招呼道:“穆大人,哎呀呀。往日我老是往你们府里跑,今个晌午,您就大驾光临了!” 穆桦作客人的,支支吾吾道:“是我,是我在荆地的好友相送,我想,沈小将军爱桂花,于是赠给她。” 阿离接过来穆桦手离的桂花茶饼,赞叹道:“好香啊。不愧是大人送的。”她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低声道:“穆大人,您跟我装什么呀,是殿下托你送的罢。” 穆桦紧张道:“不可胡说!” 阿离一脸看透,道:“我家大人在午睡呢。今年我家大人回府,殿下竟一次也不登门,身体有恙吗?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穆桦勉强笑笑道:“殿下身体无碍,我在这里等沈将军醒来,见她一面我再走。” 阿离虽十分不解,但是还是好心道:“穆大人,你稍稍一等,我去看看我家大人醒了吗?她白日里要是痴睡太多,夜里就精神得不得了。” 穆桦自沈府出来之后,往回赶的时候,路上有石太傅的牛车通行,占了道路,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安平王府里。 桓越还在穆桦离开时的回廊上踱步。 “殿下!”穆桦急忙奔过去。 桓越听到穆桦的声音,忙回头道:“你回来了!她气色如何?身形有没有更壮实?东西合不合她心意?” 穆桦一一回道:“气色不错,身形未变,很合心意。” 桓越满意地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不要再说了。”桓越伸手指天,称赞道:“你瞅这天,是不是风雨欲来?我不会天象,佑安很是懂这个。春雨价贵,今年定是一个丰收的大年。” 穆桦却忧心忡忡,道:“陛下选任石太傅家的女子石弘,怕是要对付殿下。” 桓越冷笑道:“穆桦,别怕,我早就有打算,我若是能胜他十分,其中五分都是他过于轻敌松懈,白给我的。” 穆桦知道桓越的打算是要府里为官的女子,出去自立门户,以防到时候,石弘直接接任桓越的位子,掌管她们。 但是此招甚险,若是她们这群女子不能同心,怕是会被逐一击破,多年的努力也都付之东流。 作者有话要说: 穆桦跟在桓越后面,望着她的身影,心里说道,殿下,沈小将军没有问你为何不贺新年,只说了要你好生歇息,不要累坏了身子,她已为你往凝玄寺祈福。
第20章 顾衡的担忧 桓远近日颇忙,不再去宣光殿见顾衡。 顾衡清楚他心里也不愿见到自己,自己不再面圣,其实倒多了自在,只是面上不漏出来罢了。 杜沅安被任命为大长秋,又是贵嫔夫人,于是便从明光殿搬到了宣光殿西边的偏殿里。两人免不了交谈讲话,杜沅安发现顾衡身子虽弱,心却不虚,性情坚韧不屈。 两人住在一起,日常不免相伴,杜沅安爱同顾衡坐在一起读棋谱,顾衡在一旁写字两人都是喜静的人,这么一坐,一上午和一下午就坐过去了。 杜沅安边看边想,脑子累了,便抻一抻脖颈,抬头就看见顾衡呆呆想着什么。 杜沅安心道,莫不是思索陛下,小别胜新婚,于是便安慰道:“平日里,陛下虽不太紧着朝务,但是有时候是很上心的,吃住都在太极殿里,能好几个月不出殿。不来内宫也非他所意。” 顾衡听了杜沅安的话不觉哑然,便道:“我只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陛下就算一辈子不来宣光殿半步,我也是乐意的。” 两人正说着,阿想便进来了,到两人面前道:“殿下春猎的衣冠都已制好,尚衣典御派人送来了,已经收好了,殿下何时去看看?” 顾衡听到春猎,心里不免想起往事,便问道:“我以前就听说大周有开猎的习俗,不知这回赶不赶得上看上一看。” 杜沅安没想到顾衡一个卫人,竟然对打猎有这么大的热衷,便回道:“按照惯例,是要陛下的第一个满十五岁的皇子开猎的。如今,咱们陛下膝下无一个皇女皇男,更别说十五岁的皇子了。陛下登位以来,都是由年轻的皇室宗亲开猎。” 顾衡疑问道:“陛下已经廿三的年纪了,内宫嫔妃众多,为何却没有一个子嗣呢?” 杜沅安不知能否对顾衡讲“立男杀母”的真话,于是便拿来佛语搪塞过去:“诸行无常,是生是灭,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此都为命数,倒也急不得。” 顾衡知道她在含糊其词,也不觉得有什么,心道,我私底下让阿想告诉我。 想到阿想,便想起了她额头上的疤瘌,忙唤她解开风帽,别捂着起脓疱了。 阿想解开风帽,露出一个铜钱大小的疤,周围的皮都皱巴巴结在一起,疤是暗红的,发褐的,这疤在她身上怕是要带到棺里去,是好不了了的。 杜沅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阿想头上的伤口,绝不是乱磕乱碰的,是她一个头一个头磕出来,她之前总是觉得顾衡不是有狠心的人,电光火石之间,杜沅安想起关住的李知遥,眼下看来,定是她的手段。 杜沅安刚刚插嘴帝后,指教一番,还对顾衡的问话含混其词,怕是下一个就是自己,刚刚将阿想的疤瘌示人,怕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要么听话,要么受罚。 杜沅安脑中忧心忡忡,正在思索万全之策。 顾衡端视阿想的额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到底是自己连累了阿想,此疤假若能换到自己脸上多好,阿想平白无故受罚,都是自己无能。 阿想觉察顾衡的心思,怕她伤心过度,便道:“殿下,阿想瞅着廊上有灰,去找人扫净了也好看。”便出去了。 杜沅安望着出去的阿想,清楚现在就是她一表忠心的机会。 杜沅安猜不透衡的心思,她便得服输。低头,没有人不喜欢,行礼不就是这样吗,身子愈高的人自然要行得愈低,人只讨厌自己控制不住的人。铁链锁住,脖颈递上,没人不喜欢这个大礼。 杜沅安伏在地上,稽首道:“殿下,臣不识时务,冲撞殿下,罔上胡言。臣愿领罚,只求殿下息怒。” 顾衡被杜沅安一下子弄得不知所措,不明所以,刚刚两人寻常聊着呢,如今就尊卑有别了。 顾衡一细想,原是那个疤瘌。 顾衡心里戚戚然,苦涩道:“贵嫔夫人以为我拿阿想吓唬你吗?” 顾衡觉得要有泪从眼里出来了,便仰头想让泪水回去,她哭得太多,不该再哭才是。 终是压不下去,流了下来,顾衡笑道:“贵嫔夫人,你起来吧,我是不会拿阿想吓你的。李知遥的罪罚,阿想的额头,是陛下拿她们来教我做事的。只可惜,我学不会。” 杜沅安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茫茫然一片,原来李知遥、阿想都是陛下的手笔。 桓远为何要这样做,桓远性情虽阴晴不定,但每次见了顾衡都是喜笑颜开,更不要说,李知遥封宫之后,桓远只是去顾衡那里,而且日日下了朝就要去一坐。 桓远以前也宠李知遥,但只不过是李知遥心里有桓远,桓远才对她有几分宽容。 桓远对顾衡简直是有无限的骄纵,说不定顾衡在骗她…… 但是顾衡为什么要骗自己? 若一切皆是自己所见,顾衡不应有如此的凄苦之感。 杜沅安正在思索当中,贺淑媛就来了。 杜沅安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贺淑媛了,就亲亲热热和她叙旧。 “成妹妹怎得没来?”杜沅安发觉只是贺一人前来。 贺淑媛轻笑道:“还说呢,本来我俩说好今日来宣光殿见你。谁知刚刚她整理描画本的时候,发现有一页上出现一块大污渍,着急得不得了,拆开线本,重新描着呢!我插不上手,就来找你了。” 杜沅安也笑,“她什么都不着急,就上心自己一箱子里的本子。” …… 桓远来的时候,顾衡正在缝制香囊,见他来了,便停下手里的活计,收起来了。 桓远虽是好久未来,但一见顾衡就是欢喜,笑道:“衡儿为何不绣了?你的女红是一等一的好,我倒是想再有一件你做的物样。” 顾衡是为阿想绣的,一个放福珠的香囊,不想桓远来讨。 自己是不愿为他做事的,但是自己是他的妻子,他的子民,不得不低头,道:“这一件纹样浅,不好看,我改日想一想,为陛下制一个莲花缠枝絮巾,可好?” 桓远听她愿意,更是喜不自胜,笑道:“我记得衡儿不喜游山玩水,但是上次圣医来说,要你多走动,不如过几日,我带你去莽山逛,如何?” 顾衡点点头。 桓远觉得她有些颓然之气。 正巧,石弘就来求见。 桓远心里极其不爽,石家的人都是这样莽莽撞撞,让自己不得一处空闲,但是正是大计刚成的时刻,不得不去会见石弘。 顾衡也劝道:“想必是要事,否则不会这样着急。” 桓远听了顾衡劝他,便笑道:“你说的极是,朕这就去,若是回来的完,你先用午食,不必等我。” 桓远便离开,瞥见阿想守寝殿一旁,就偏头多看了一眼。 顾衡不由得怕起来,桓远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阿想不能再留在自己殿里,她得为她谋一条生路。 她喊人叫大长秋杜沅安来。 “陛下,皇太后近些日子送佛经到凝雨寺里,虽对外说是为安平王祈福,但送得太勤,臣猜测必有异样。臣先是叫人把佛经送到别的寺庙里,晖章殿恍若未闻一般,照送无误。这样看来,皇太后内应的人并不在凝雨寺里。于是后来,臣便把盒里的佛经都换了,竟然也非佛经有异常,直至今日,臣换了送佛经的盒子,才发现别有洞天。” 石弘拿起劈开的盒子,盒子的底部有夹层,里面塞着一封密信。 石弘得意洋洋道:“如此想来是送信的人才是内应,臣已经将他们悉数扣住,待解开密信所言何事,再行处置。毕竟他们都是陛下的亲信,臣也怕这是晖章殿的计谋,要咱们自断手脚。” 桓远接过来盛放佛经的盒子,盒子本是要放进人的修行,没想到却放进人心的算计。 “裴太后心机叵测,臣愚昧,发现甚晚,不知有多少密信传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陛下理应秘密提审裴太后,必要的时候,当断则断!” “你要朕杀了母后?”桓远原以为石弘只是谋略手段一流,没想到下起手来是这等毒辣。 “陛下,臣只是觉得,精力都用在对付防住裴太后,不如以攻为守。假若陛下母男情深,下一浅毒,身子坏起来,脑子也用不上力的。” 石弘与裴太后没有感情,本就没有顾虑,桓远要是忌惮裴太后,束手束脚,何时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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