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见伸手揪了楚珩的耳朵一把,让他赶紧使人离开。 楚珩呢,不紧不慢,施施然作为,甚至语含戏谑:“太后自投罗网,臣岂敢怠慢?” 姜月见抓在书案之上,指甲倏然酿作雪白。 晶莹的香汗,沿着太后娘娘白腻如瓷的脸蛋滚落,坠在一片素雅的宣纸上,逐渐洇开团团湿痕。 “阿珩……” 她万般无奈,只好转身搂住他的颈后,亲昵而依恋地亲吻他的脸。 楚珩将她细腰圈住,附唇也吻了吻她湿漉漉的,黏上了鸦色发丝的额头,低笑:“嗯。” 那一声,似乎从喉结下不经意溢出,又沉又勾人,姜月见听得心里哆嗦,实在是爱得要命。 他站起身抱她回榻,不忘扬长嗓音,冷静地吩咐:“告知府门等候之人,今夜不必再来,太后已经歇下了。” 外间的老门房不敢多嘴,只应了一声“是”,便讪讪告退。 楚珩小心地将姜月见放落在软塌,被她两臂擒拿着离不开,便只得顺势一并躺落,在她的脸蛋上,印下了一记又一记轻盈的吻。 末了,他才稍稍抬高下巴,气息不稳地道:“我这么自作主张,娘娘可会生气?” 姜月见早就被他勾搭得七荤八素,将人一把抱了卷入被里,摇摇头:“不生气。我好想你,今夜本就不打算离开。”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胸膛因为发笑,轻轻地直震,姜月见方察觉自己刚才直言想他了。 才想起要害羞来,可是老夫老妻的,害羞有什么必要,她便强自镇定。 楚珩将她抱着,大掌穿过她脑后蓬乱如云的发丝,将太后娘娘完美的脑壳压入颈窝,下巴抵在姜月见的额上,漫溢纵容与宠溺:“我亦想袅袅。” 先前他在太医院时,人都在宫城之中,她还记得让她的女官给他送了一封印有她魅惑红唇的书信。 “相思相望不相亲,脉脉不得语。” 此刻从楚珩口中念出来,配合他得天得厚的优雅而性感的嗓音,姜月见克制不住,终于羞得满面通红。 直往他怀中更深处钻。 班门弄斧,羞煞人也。 “写得真好,”楚珩却认真地点评,“如今分隔更远了,袅袅怎么不写了?” 她写的那时,早已认出他就是楚珩。 全当是出当年一口恶气,将他当作小猫似的逗弄拿捏,她一封书信,便吹皱一池春水。 谅他不敢抗拒,更不能反欺,姜月见的乐趣全在那时候了,如若不是梅子酒惹事,她说不准还会继续那样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将他当替身施舍几分凉薄的爱怜。 看他如履薄冰,一边按捺不住要和她好,一边怨怪她三心两意,还满头雾水地,自己吃自己的醋。 这一定是姜月见此生对阵楚珩战绩最为辉煌的时刻。 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姜月见别扭地动了动身子,让他不许再说。 楚珩揉了揉她的发,轻声地哄着:“好,袅袅以后不写了,换为夫来写,只要太后不驾临寒舍,臣一日一封地送到娘娘案头,望卿亲启。” “善自珍摄。”他在她耳后,伴随语声,气息灼灼撩人。 姜月见感到那双唇仿佛附着在了自己的耳后,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缓缓滑动,身体与心的双重激动之下,姜月见一时没有绷住。 水色潋滟起来。 灯被风卷灭了,时将入冬,屋子里有些冷。 姜月见缩着手脚,索性都揣进他怀里让他捂。 依稀记得刚刚成婚的时候,姜月见行动上引诱他,可实际心里还是很怕他,那种对天子,对上位者的怵,是很自然而然的。 禁中的天子,也不可能与那时为她烤田鸡的少年一样。他终日里肃着容,尽管生得再好看,眉目称得上一句瑰丽艳灼,却还是令人有不敢靠近之感。 那时候,她连开口留他过夜都要低垂颈项,不敢太过放肆,更别提把脚丫子踹到他身上去了。 而此时楚珩正握着她的两只白白的脚丫,双手替他焐热,心甘情愿,并无半分抗拒之意。 周遭乌漆漆的,姜月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自己冰凉的手脚在他的“照顾”之下迅速地热了起来,很快便褪去了寒意,姜月见终于往回缩了缩,对他道:“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楚珩笑道:“你先睡。” 身后一阵窸窣的动静后,姜月见感到他似乎起身离去了,回眸看来,只能映着窗边月色依稀窥见一道修长清隽的影。 楚珩身上披着外袍,将被风卷开的窗上了闩,取了打火石,重新点燃灯烛,屋子里恢复亮光,他扶住灯台,倚屏而望来。 姜月见问道:“你还喜欢点灯?” 她夜里睡觉,点不点灯都无所谓。 只要不是太过明亮的灯光,她都能睡着。 但楚珩好像不是。 仅有几次的过夜,她都记得,他入睡之前一定要确保灯燃着。 这个男人,他憎恶黑夜。 她一直知道。 他看起来少年老成,十二岁监国,十七岁即位,把心思藏匿在不可测的深渊之下,似乎没有任何弱点,可少有人知楚珩的不安。 他是一个可亲、可信之人都无,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更多疑。 姜月见甚至觉得昔前厉王,好歹有景午这种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而楚珩,好像一直猛虎独行,他不需要亲人,也不需要朋友,孑然茕立,把那些结党之人作蝼蚁般俯瞰。 如今,他还需要在入夜时,点上这样一盏亮亮的灯么? 楚珩温和地笑了笑,用了一分力将灯台擎在掌中:“袅袅你莫多想,我得吃药,怕抓错了。” 吃药? 姜月见顿时警惕起来。 “你怎么了?” 她便要起身。 楚珩道:“不用担心,只是防备怀孕的药,事前事后都要服用,即便没有行房,每三日也是要用一帖,你先睡,我很快回来。” 他是大夫,这方面姜月见确实只略懂皮毛,远不及他,楚珩这样说,姜月见便信了,躺倒回去。 可她一个人寒夜孤枕,心思不免又乱了起来。 他为何去那么久? 吃的什么药,从来只听说给女人避孕用药,还有给男人调配的? 那药可会有什么问题么? 宫里不缺避子药,给女人服用的避子药就没有不伤身体的,姜月见虽未曾服用过,但隐隐约约听说过,宫中从前健在的几位太皇太妃便曾因嫡子未出的缘故服用过那药,后来都落下了终身的病根。 姜月见一想到这件事可能带来的隐患,便没法睡得安稳了。 过了许久,才等到楚珩姗姗而归。 他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上榻,搂住她,似乎又要亲热,姜月见将他狠狠推开,两只手抵住他前襟,扼他咽喉,迫他不许乱动:“我没心思了。” 怕他一会儿又要吃那药,在确定安全性之前,姜月见说什么也不给。 这十几天来,他三日一副,也服用了多副了,对身体的影响尚未可知,姜月见本以为他还有什么真正的好办法,没想到竟是以伤身为代价,既然如此,万万不可再继续服用。 楚珩眼眸明亮,笑吟吟看她,心中并无那个意思,但看她一脸小心防备的模样实属有趣,莞尔道:“今日本是望日,该带你去龙雀天街赏烟花的,可惜时辰过了,袅袅,下次望日,你也出宫来陪我可好?” 姜月见怔了怔,没想到他不是要那个,稍稍窘迫,但提起了龙雀天街的烟花,不免转了一念,问道:“龙雀天街遇雨,幸得钱滴珠的养母收留,如今叛乱已平,钱滴珠身判何刑合适?” 叛乱被镇压,如今才过去一个多月,连景午这种罪大恶极的从犯都还羁押着,钱滴珠更加不曾宣判。 楚珩握住了她的又已微凉的指,“该问的都已问了,钱滴珠是受胁于钱元夏,如不从命,钱元夏便一则要戳破她身份,本身乃是剑南户籍,并无入宫资格,二则是广而造谣她勾引兄长,一个女子若背上这样的名声,莫说前程,性命都难保住。她故此应许钱元夏交代的事,只以为钱元夏意图违背宫令外捞油水,对反贼内情并不知悉,本意待完成传信之后便举证钱元夏玉石俱焚,谁知事后被他控制,脱不开身了。” “当时她不过是个司膳的三等女史,袅袅想来是没关注到,何况景瑞五年的事本就纷繁复杂,又有国战,宫中无不忧心紧揪,她的动静的确不引人注意。后来太医院起了一场大火,钱元夏被焚于太医院灭口,钱滴珠侥幸存活。” 姜月见听罢,道:“该判牢刑。五年即可。” 龙雀天街遇雨当日,姜月见对那个盲眼老妇心怀恻隐,曾想要楚珩释放钱滴珠,但他却说,钱滴珠身上背负了人命。 她也是事后许久才知这句话的确切意思。 纵然她无此心,但有间接从犯谋逆之罪,也不可能纵过。 只是想到那个善良的眼盲妇人,姜月见呼出一口气:“亲眷可以探视。” * 姜月见留足了心眼,次日离去之时,绕路到楚珩熬药的小厨房外,将他倒在紫薇树下的药渣用绢帕裹了一些,不动声色地揣进了怀里,夹带回宫。 如今太医院她最信任的还是乔玄。 姜月见拿了楚珩服用的药,给乔玄辨认:“老太医,这药方子有没有问题?” 都已成了药渣了,乔玄也不能立即分辨清楚,只是皱眉叹道:“开这方子的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姜月见眉心重重地一跳。 “怎了?” “此药极损肾精,对男人乃是大伤。” “……” 太后娘娘的脸色忽变得极为复杂难言。 一阵儿红云和白霜交错,她颤着嗓,问:“那,会变成太监么?” 乔玄嗅了几口,拿着一点药渣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嚼出味道后便吐了,心里多少有几分明了是怎么回事,笑道:“娘娘且放宽心,这倒不会。只是多服用几次,此生再也不可能生嗣了。” 作者有话说: 楚狗:这个世上最害怕我变太监的人是谁?实不相瞒是我老婆。(得意) 各位宝子们,作者想征集一下重生番狗子重生的时间点,因为两个都还比较想写的。一个是重生回到选妃那天,选中袅袅,然后好好爱她,一个是重生到冷战期间,带点火葬场,追爱老婆。呃好难选。 感谢在2023-03-17 12:09:33~2023-03-18 09:4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向日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鲁西西西西 18瓶;金刚猪脑蜈蚣怪、酒后茶浓 10瓶;起名困难户+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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