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李御顺着耳根抚上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掌,和她轻轻颤抖的手十指相扣,语气晦暗:“你听话,孤就不会让你痛。” 以往李御皆是长驱直入,纵使绫枝辗转哭泣,也勾不起他的丝毫怜悯。 可这次却一反常态,李御将她半桎梏的抱在膝上,轻轻吻住她的唇瓣,大掌贴在不盈一握的腰际,动作还算轻柔。 幕帘掀开,被不容置疑褪去小衫的一刻,绫枝本能的畏惧,白皙的身子在颤抖中微微蜷缩。 李御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仔细审视了一番:“心比天高,这身子却……几天就好了。” 李御半奚落的俯瞰她,笑道:“枝枝,你还真是个尤物。” 绫枝双手轻颤的紧握住床单,几欲死去。 李御这话,还不是暗指她身子下贱,天生是被□□的命。 可他的动作却轻柔,宛若在抚弄举世罕见的美玉,在难捱耻辱中,绫枝觉得身子竟涌起一丝隐秘的快意。 她羞愤扭头,不愿看向李御,更不敢去想如今她在他眼中的模样。 事毕,李御仍如同往常般,拥紧绫枝腰肢想要沉沉睡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绫枝厌恶和他如情人般亲密,咬唇轻轻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出去。 “你方才怎么不动弹?”李御凉薄的声音夹了几分慵懒困意,从身后沉沉传来:“这般爱动,孤下次就让你动个够。” 绫枝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终于沉寂下来。 第二日清晨,李御起身,穿戴好衣衫后,瞥了一眼绫枝枕侧的蜻蜓发簪,这都多少日了,绫枝对这发簪仍是爱不释手:“你喜欢蜻蜓?” 既然喜欢,孤送的,怎么不见她戴? 绫枝嗓音沙哑的轻声开口:“……它有翅,想飞到何处,就飞去何处。” 如今倒是难得听到她说话,李御闻言,整理着袖口淡淡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你已然飞上枝头,再也不必飞了。” 他的语气甚是平稳,还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垂怜。 绫枝苦笑。 想来李御骨子里便觉得,自己一介民女,能在东宫有一席之地,便是他的恩宠,自己应当迫不及待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吧。 她羡慕蜻蜓飞得远,却从未渴慕过飞多高。 绫枝疲倦地闭上眼,轻轻将枕边的蜻蜓握紧在掌心。 * 京城,李御坐在马车中上了御道,余光一瞥,却看到一侧的巷子口,挂着零星几只蜻蜓,冬风一吹,薄薄的翅在寒风中轻轻抖动,倒也惟妙惟肖。 李御薄唇微抿,沉吟:“停车。” 他站起身,来到那巷口,这蜻蜓串在透明的丝线上,竟一路延伸,依稀看不到尽头。 若是平日,李御定不会多分心,可他如今却不由多问了一句:“这蜻蜓是怎么回事儿?” 早有东宫的侍卫去周遭打探,回话道:“说是有人怀念亡妻,特意布下蜻蜓引路。” 李御转身上了车,冷声道:“顺着蜻蜓走。” 众人始料未及,但也只得听命,谁知顺着蜻蜓走到尽头,沿途竟是陆府。 李御眉眼阴沉的走下车,陆郁恰在陆府门口布置着什么,瞧见李御,倒微微诧异,忙走上来请安。 李御伸出掌心,其中赫然是一枚近乎透明的蜻蜓:“你的?” 李御语气冷漠,陆郁默默看着那蜻蜓,沉沉道:“枝枝从前最喜蜻蜓,臣还曾亲手为她打下发簪,小时候,臣告诉她,顺着蜻蜓的方向走,便能归家……” 陆郁叹息道:“如今距那夜出事,三月有余,臣每每想起还未曾迎娶她过门,便深感愧疚,人有魂魄,便想着以昔日之言引入陆家,聊以慰藉。” 陆郁甚是深情,李御斜睨他一眼,冷笑:“你倒是一番深情,可就算引魂入府,她看到你已另有娇妻在侧,想必也不会逗留。” 陆郁平静凝视李御,久久沉默。 “所以孤倒是觉得,人死万事空,”李御语气冷硬,没了往日温和:“与其作态,不若怜取眼前人。” 说罢,被他托在掌心中的蜻蜓应声落地,透明翅膀被摔得粉碎。 李御转身走回马车,冷酷的靴底踩在碎裂蜻蜓上,脚步丝毫未停。 陆郁冷冷凝望着李御的背影,眸光渐渐冰冷。 李御状若无意的在他面前说起和绫枝的种种事由,如此耀武扬威,分明是拿着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他敬他为主君,却惨被如此□□。 李御所说的画面,如刀如刃,日日夜夜狠狠扎入他的心头。 李御之所以如此嚣张,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纵使他是心腹,是肱骨,又如何? 陆郁惨笑。 李御没了他,花些功夫时辰,照样有能用得顺手的心腹,他没了李御信任,便是宦途的终结。 他的前程,陆家的安危,系于李御一身,他只能忍气吞声,甚至为了前程富贵,还要低眉顺眼,装作无事发生。 李御显然也是料想到这一点,才会如此行事。 可他没办法坐视不理,每一时,每一刻,他都不由得去想,绫枝如今在东宫的处境。 他最怕的,是他们两情相悦。 若绫枝心意未变,李御夺走人,却夺不走心,他仍是赢家。 可李御所说的那些画面,日日夜夜烧灼他的心,让他不得不出手。 哪怕知道如此只是玩火自焚,伤人害己,他也绝不后悔。 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彻底看清东宫绝非善地。 她才会配合他,迫不及待逃离东宫那魔窟。 陆郁握紧双拳,眼底渐渐浮现阴霾。 待到绫枝出了东宫,重新回到他怀抱,他自会千百倍补偿于她。 可如今……也只能先将事态激化,委屈她再做忍耐。 * 李御径直回到东宫后,大步流星赶去了绣楼,果不其然,绫枝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仍在绣架前不住忙碌。 绫枝低着头专注绣布,只看到绣布上的蜻蜓渐渐被阴影覆盖,抬眸,入目是李御冷如冰霜的脸。 她不由轻轻一颤。 “你倒是喜欢这蜻蜓,头上戴着不算,还要亲手绣。”李御抬手,冷冷将绫枝的蜻蜓发簪抽下,任凭她缎子般的墨发倏然垂下:“孤给了你那么多发簪,怎么未曾见你戴过?” 绫枝被反复折辱,对外界刺激已是渐渐迟钝,可在李御抽调她发簪的一瞬,她却倏然站起身,伸手要去抢回来:“别动它……” “笑话!”李御捏着那玉蜻蜓冷哼一声,将人牢牢桎梏在胸前:“孤动得了你人,却不能动这发簪?” 李御一把将绫枝推到绣架前,手穿过她的发,恶狠狠道:“好好瞧瞧你绣的东西,飞鸟!蝴蝶!蜻蜓!怎么?还想飞出去?想离开孤?!” 他已经尽力在对她好了,他本已经打算不再和她彼此折磨,在东宫过相伴的日子。 可她又一次次狠狠欺骗了他,嘲弄了他。 绫枝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和殿下无关。” “和孤无关?”李御捏住她脖颈上下打量,半晌冷笑道:“也是,这蜻蜓,原是和陆郁有关。”
第75章 铁链 李御手上微微用力, 带动发丝,强迫绫枝半扬起脸。 “玉做绣架金丝做线。”李御一字一句冷声道:“以你的身份,这本是你几辈子都不该奢望的, 可孤尽数赏给了你。” 李御语气冷冷一顿:“可你却胆敢绣出这些东西来羞辱孤?” 李御望着那翩然若飞, 长翅招展的蜻蜓飞蝶, 心头怒意更炽。 他是储君, 多的是贵女奢望他的宠爱,可她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独占东宫, 却日夜绣这蜻蜓鸟蝶,又是想飞到何处,又是要飞去何人怀中? 况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一个女子好,真心却一次次被彻底碾碎。 如此苦心孤诣地想要留住一个人,却于事无补, 岂不是奇耻大辱? 李御微微压低声音,让人觉得格外可怖:“孤处处给你脸面, 你就是这么对孤的?” 他捏住绫枝腰身, 将人一把推到绣架前冰冷责问:“人飞不出去,便惦记着想用针线飞?说!你想飞去何处啊?” 绫枝被摁在冷冰冰的绣架上, 腰肢和手腕被扭得生疼,李御阴冷的声音听到耳中, 心头和身子皆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 绣楼四周的窗户紧闭, 不知何时, 在周遭侍奉的宫人都已退下,周遭静谧无声, 李御摁住绫枝后颈, 冷笑道:“孤本想把你当个知冷知热的人暖着, 如今看来倒是孤的错——像你这般低贱之人,本配不得孤用心,你也只有三分颜色能入孤的眼,以后孤也不必怜你!” 李御一边说一边冷冷扯去绫枝衣裙,他心中如一团乱麻,从不知旁人的三言两语,竟能让自己这般怒火中烧,从前特意赏下的蜻蜓,如今围在这绣楼周遭,却无比刺目,如飞舞的火焰烧灼他的心。 他对绫枝的抗拒哀求置若罔闻,揭开她衣裙,i凶猛的将人俯身摁在绣架上,便要长驱直入,绫枝始终闷不吭声的承受,可这次却实在受不住,尖锐的痛意让她如同缺水的鱼般挣扎,李御只冷冷一笑,随手扯过一旁的霜月冷,将她纤细的手腕捆实在一处,说出了从前想说却未曾说的话:“孤瞧见便喜欢的东西,宁可化成粉末,也要留在孤身侧!” 李御又将绫枝的双足结结实实绑在绣架上,咬着牙掐住她的腰,绫枝只觉如同被人劈开了一般,颤抖着挣扎,绣布撑不住两人的重量,登时破裂了几寸,那刚绣好的蜻蜓便如被腰斩,李御望着这画面,心头的怒火倒微微缓解几分,伸手揽住绫枝的腰,扳过她的脸,缠着要和她亲吻。 若是泄愤,自然简单许多,可李御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想看她羞红脸的模样,想看她悄声叫哥哥,和自己唇齿相缠…… 伺候的宫女内侍早就极有眼色的退去了殿外,隐约只听得夹带了哭腔的喘息,渐渐沙哑,沉寂无声。 听着倒如同啼血杜鹃般,满是无助悲凉。 李御松开绫枝,一眼便望见她发髻上的蜻蜓发簪,心念一动,也能明白这是何人所赠——自己赠她的发簪,价值连城却不能得她一顾,偏偏是这支,竟让她爱若性命,李御冷笑着将那发簪抽出鬓发,用发簪尖划过绣布,绣布上的蜻蜓飞蝶,皆化成寸缕,一声脆响,发簪被摔在地上,蜻蜓透明的翅被摔得粉碎,再也飞不起。 那般精致的蜻蜓,美丽却易碎,被摔碎在地上,绫枝骤然心口被完全堵住了一般,连哽咽都发不出,怔怔的望着那蜻蜓,神魂不在。 李御望了一眼手脚被缚的绫枝,在绣架上瑟瑟发抖,愈发添了几分凄凉,他冷哼一声,亲自上前给她尽数解了绳索,瞥了一眼她手腕的红肿,哼道:“你这次可知错了?孤带你去陆府,就是想让你死了这份心,你这番情意,但凡用在孤身上几分,又何至于此——好好在此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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