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是白日。”她缩了缩脖子,努力让自己呼吸放得轻慢些,“你靠太近了,我、我不舒服。” “不舒服?”裴砚安眼神微微一眯,身体稍稍起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离开。但他看见江瓷月明显放松了些,像是躲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心中一直压抑着的那股无名之火终于冒了出来,慢慢蚕食着他的理智。 他伸手捏住江瓷月的下颌板正,不过手下收了力。可江瓷月立即想挣脱他,眼神也有些惊恐,这反应刺痛了他,他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失了分寸。 “疼……”江瓷月眼中泛起水雾,她伸手去拉开裴砚安的手,“你弄疼我了!” 突然外边传来了声响。 “诶呀!这早间还天清气朗的,怎说变天就变天了!如云,你怎么站在外边啊?”红叶嘟嘟囔囔地收起伞。 “嘘!小声些,大人和姨娘在里边呢!” 门外两人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越来越小。 屋内的着两人也恢复了些理智。 裴砚安放开她下颌后发现留下几个红印,他又上手摸了摸,“有求于我时,为何没推开我呢?” 江瓷月没有答话,胸口快速起伏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我困了。” 裴砚安看着她的眼睛,“嘉仪郡主今日又送了拜帖来。” 果然,那双推他的手停住了,江瓷月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而裴砚安见到这一幕却突然笑了,他很少有这般展颜的笑容,甚至让江瓷月有些看呆了,不知道他这是几个意思。 裴砚安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姩姩,抱我。” 江瓷月迟疑着没有动作,但想着嘉仪郡主的的拜帖,她咬牙伸手去拥抱他。 可她刚张开了手,就被人大力搂进怀中,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处,连带着裴砚安笑时胸腔处发出的震鸣也传到了她的身上。 裴砚安强压下心脏深处的刺痛感,轻笑着吻过怀中之人的鬓角,哑着声音说道,“要想讨好我,光这样可是不够的,不如我亲自来教你,该如何讨好我。” 他边说边抬起江瓷月的手,让她将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脸庞凑近她。 这个亲吻不带□□,反倒是有着些无法言明的情绪,铺天盖地将二人网罗在一起。江瓷月越是挣扎,他便越是将那柔软的腰肢禁锢得便越牢固。 直至江瓷月用泛红的眼直勾勾看着他,他这才结束了这个亲吻。 “别这样看我,不然我不能保证不继续往下做什么?”裴砚安抬手轻压在她泛红的眼尾处。 江瓷月憋回泪水,挣扎出裴砚安的怀抱,自己爬到了床铺的里边背对着他躺好,过了会儿又想起什么,“拜帖呢?” 裴砚安淡淡说道,“还不够。” 江瓷月攥紧手中的被子,红着眼爬起来到裴砚安面前,定定看着他,忽而直起身仰头亲在他的唇上,声音喑哑委屈,“这样呢。” 裴砚安眼神暗了暗,“不够。”眼看着她又往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次好停留了一会儿,“……不够。” 江瓷月真的委屈得快哭了,她太讨厌裴砚安了。 在她准备破罐子破摔转身不理人了后,裴砚安从背后揽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睡吧,等这场雨过去了,便能再见到嘉仪郡主了。” “真的吗?”江瓷月的声音还有些闷哑。 “嗯。”裴砚安让人躺下,自己也贴住她的背脊,闭上眼,“睡会儿吧。” 可江瓷月这些日子睡得觉不少,现下并没有什么困意,倒是身后那人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似乎是睡着了。 她试探着慢慢往外挪了挪,没有预想之中的挣脱不开,于是她放慢动作,一点点脱离那个逼仄的怀抱。 过来一会儿又悄然转头,看一眼背后这人。 裴砚安眼皮沉阖,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他的呼吸匀速舒缓,眉心似乎有些倦慵。 江瓷月只看了一眼便转回了头,她抱紧自己身上的锦被,紧紧闭上眼。 听着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也渐渐有了困意。 而待她睡着后,背后的裴砚安徐徐睁开了眼,盯着她裸|露的后颈,想伸手触摸却又停住,遂而起身穿衣。 外边的雨势渐大,空气里也混杂着潮湿冰冷的气息。 他执伞重新融入雨幕之中,青玉和青衔在外边等着他。 “还没到与于大人赴约的时间,大人不再休息一会儿吗?”青衔问道,就他所知,大人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无妨,青衔你随我去赴约,青玉你去接应于大人的人,今夜之前他们会押着人回京。”裴砚安抬伞看了眼暗色的云层,这雨看起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预兆。 “青玉,你走前派人去请嘉仪郡主来府内陪陪她。” 青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大人这前脚不还在查着人家,怎么现在又主动让人来府上了。不过这也让他想起原本要说的事,“大人,追踪那嘉仪郡主那两拨人的消息传回来了,一个是回西南的,另外两人去的方向,应该是吞州。” 一旁的青衔瞪大了眼,他记得吞州不是江姑娘的家乡吗? “吞州?”裴砚安眉间一凛,“让人看紧些,弄清他们去吞州所为何事?” 青玉:“是。”
第67章 来信 烛光晃荡下, 裴砚安和于镜涟二人坐在太师椅上,二人看着手中的纸张,那上面还沾了些血迹。 于镜涟晃了晃手中的纸张, “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那‘贺强’其实叫魏一明,曾与刘仪一同为长公主办事,刘仪东窗事发之后,这两人怕长公主直接对他们下手, 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他们觉得与其二人一同逃命, 不如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为的就是在长公主手下能活着。所以魏一明借用了那个撞破他们说话后被他杀死的菜农贺强身份, 至于长公主府上的婢女的死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裴砚安目光落在纸张上, “凌州那一次,果然是他故意透露给林业的,大概是为了让林业和长公主相信,若是不保着他和刘仪的命,他就会将所有事都捅出去。” 于镜涟点点头赞同, “应该是, 但凌州的那场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也查到了,是长公主的手笔。”裴砚安面不改色说道, 他其实还查到了安玉珊与长公主私下有过接触往来,故而她能知道他在凌州的行踪。 但这消息兹事体大,他还不能直接说出。 “长公主这是准备要做什么啊?”于镜涟抱臂后仰, “对了, 大人之前要我查的樊月楼, 似乎也有长公主的一份,我这次深挖的过程中, 发觉长公主这赚钱的门路可真不少啊,长公主府上的开销有这般大吗?” 赚钱门路不够还要一座铜矿来造钱。 “你往后看,还有大量的米面购买。”裴砚安将手中东西放下,“就差一样东西了,等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于镜涟依言往后看去,心中隐隐一惊,“大人想的东西该不会是和下官一样吧。” 裴砚安拧了拧眉心,正巧青玉进来给他递送了一张纸条,他看完后将其递给于镜涟,“齐了。” 于镜涟连忙放下手中的纸张,接过看了之后脸色一变,“钱财、粮食、精铁,长公主极有可能是在......” 豢养死士,再严重点的那就是私兵,但后者可是死罪。 裴砚安正在脑海中理清这一切的思绪,樊月楼背后有长公主,而安玉珊找银环堂买凶一事正是樊月楼“推”她出来的,看来这银环堂背后,大概也是有长公主的势力坐镇。 “那银环堂,是专门收钱办事的吗,上次那个费老七是怎么回事?” 于镜涟:“都是收钱办事,费老七那是正好接上仇人单罢了。” 一起共事这么久,他对裴大人也算有些了解,知道他不会无故这般问。 “大人是觉得这银环堂背后有长公主在,或许那些东西的支出是给他们的?” 裴砚安静默片刻,“世上永远不缺想要借刀杀人的人,但这些借了刀的人,同时也将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中。” 那安玉珊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和棋子。 于镜涟:“那这长公主的野心,似乎有些大了。” 倘若让长公主这张网肆无忌惮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将那些人都收纳在掌中供她操控。 “何止是长公主,你忘了许太尉吗,太后与谢家定然也参与其中了。”裴砚安隔了一会儿打破沉默,“他们想要变了这天。” --- 江瓷月幽幽转醒之时,屋内有些暗。 外边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好似落珠声。 之前睡在她边上的裴砚安已经没了踪影,她下床时摸到被窝也是凉的,应该是走了很久了。 “红叶,我有些口渴。”她起身绕过珠帘屏风往外走,却看见桌前坐了一个人,听到声响后迅速转过头看着她。 江瓷月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揉了揉眼,看着已经走到自己眼前的谢子楹,语气有些惊喜,“郡主,你真的来了?” 她还看了眼窗口处,外边雨也并未停歇,可郡主还是来了。 “你给我送了拜帖,我自然会来的。”谢子楹笑着说道,“我来时见你睡得香,便没让人喊醒你。”说完她拉着人仔细看了看,“这两日你怎么样,那裴砚安有没有欺负你?” 江瓷月还有些懵然的模样,怎么说是她送的拜帖?裴砚安不是说是郡主送来的吗? “想什么呢?啊对了,你口渴是不是,你的婢女我让退下了,我给你倒一杯。”谢子楹去桌前,倒了一杯温烫的水回来给她。 江瓷月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水解渴,刚睡醒的脑子也开始转动。再次见到郡主,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 而她最想问的,自然是关于阿娘的。 外边因着下雨,天色暗沉看不出时间。屋内只点了两盏灯,并不算明亮。 江瓷月和郡主一同坐在软塌上,摸了摸自己掩在衣服里的钥匙,忐忑不安地问道,“郡主,我的那个玉佩......怎么样了?” 谢子楹从袖中将那个串联在手链上的玉佩拿出,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说道,“我比你大上一岁,往后你可以喊我一声姐姐。” 虽然江瓷月在这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预设,但她此刻接过玉佩的手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意。 她现在脑中很混乱,郡主之前和她说的事纷纷挤到她的眼前,脸色也有些难看。 “我阿爹和阿娘......”江瓷月艰难地说着话,“我、我阿娘从来没对我说过,阿爹也......没有那么坏的。” 自她有记忆以来,阿爹和阿娘虽然不是相濡以沫恩爱的模样,但阿爹看着阿娘时总是笑着的,而阿娘也总是对着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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