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砚在一旁解释道:“这信是陆心传回来的,还真像你说的,春意楼这次开业之前能定下这个凭腰牌进入的规矩,当真是之前做了准备,谁是老客谁是假的,几次核对账目就能辨认出来,好在陆心多留了个心眼,瞧着事情不对赶紧溜了出来。” 贺雾沉将这信收了回去:“吴老大人竟同春意楼搅和在了一起,此事难办。” 吴老大人本就是两朝元老,如今身子骨还硬朗,没准能熬到太子登基呢,这样一个有权有权的臣子,竟然也会参与到春意楼的生意之中? 曹清砚觉得后怕,春意楼可不是普通的青楼,这段日子打探下来,其中似乎还干着买卖女子的勾当,逼良家女子下水,甚至比训扬州瘦马的手段还要骇人。 被买卖来的女子肯定不是到春意楼就为止,当初在慎晚酒楼之中闹事的那两个壮汉,做的不就是买卖女子的勾当? 曹清砚轻叹一口气:“虽说青楼中的女子身份也并非尽数都是来路明朗的,但哪有春意楼这般过分?若是照这般下去,这东氿之中的女子,岂不是要人人自危,连门都不敢出了?” 可贺雾沉想的,却并非只是表面,而是这些被春意楼教养过的女子,后来又都去了哪里? 春意楼筛选了有权有钱之人,又到底是为什么? 贺雾沉是不信吴老大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在家中同新得的美娇娘亲热,竟将心思放在春意楼上淌这浑水。 曹清砚却是一拍他肩膀,将他心中思绪给拉了回来:“你想什么呢?” 贺雾沉沉默一瞬,到底还是没将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没什么。” 还是等着日后再有什么证据再说罢,算算日子,出了正月里太子就应该回来了,到时候这些事还是交给太子处理为好,他一个驸马,曹清砚一个小官,还是别插手过深。 只不过贺雾沉这个反应,倒是让曹清砚想歪了,他轻哼了一声道:“你不会是因为我打扰你同公主亲热,生我的气罢?” 贺雾沉张口否认,却听曹清砚又道:“你少蒙我,就你身上这味道,即便是沐浴过后,我这个鼻子一闻也能闻得出来,你是不是刚同公主欢好过?” 贺雾沉一愣,耳根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曹清砚唇角勾起:“我猜中了罢?其实我唬你的,我根本闻不出你身上什么味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亲自买 贺雾沉一噎,当即伸手挥了挥,阻断曹清砚打趣的目光。 “你猜错了。” 曹清砚似笑非笑:“还嘴硬?好了好了,你且赶紧回去罢,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既然得偿所愿得公主偏爱,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前程。” 他是故意这般说的,但实际上,他认了贺雾沉做友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贺雾沉对三公主的心思,更何况他这个心思,也从来没有隐藏过。 只是贺雾沉听他这话却好像是在嘲讽,嘲讽分明连曹清砚都能看得出来慎晚待他是有几分偏宠的,可他却还要因为一封家书而同慎晚置气。 他若没有做这般,是不是便能搂着慎晚在一处,吃着锅子,闲聊几句? 瞧着贺雾沉这个反应不对,曹清砚又靠近几分:“你怎么了,莫不是同公主生气了?” 贺雾沉不回答,曹清砚倒是自顾自说道:“你怎么又惹公主生气了?我从前是教过你如何讨女子开心,如何哄女子不要生气吗?你莫不是自持清高,不愿意去做罢?我可告诉你了,女子都是软心思的,你瞧着她面上如何如何生气,可瞧见你不去哄她,心中总过是会难过的,进而胡思乱想,你可不能——” “我哄了。” 贺雾沉吐出这么三个字来打断他,自己却觉得有几分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是我惹公主生气了,但,但我也学着你的方法去哄了,可公主不挣扎也不推搡,甚至也不说狠话。” 曹清砚惊讶又意外,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贺雾沉瞧着正经,哄女子的时候到底是个怎样的模样?还是该惊讶,公主为何生气之时,同旁的女子反应不同? 贺雾沉轻叹一声:“公主只说,让我亲罢,亲一口少一口。” 曹清砚一噎,下一瞬险些没能憋得住自己面上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连声道:“公主性子,当真是同寻常女子不一样。” 哪个女子生气起来,那不都是娇气气的惹人怜爱心疼,公主却不一样,竟连这时候都是占上风。 他心中想,贺雾沉定然是玩不过公主了。 贺雾沉看着曹清砚:“你可还有别的法子?荀姑娘同你生气之时,是如何反应?” 曹清砚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她能同我生气,可她偏偏对我大度的很,我感觉,若我背着她有了别的女子,她大抵也不会在意,想来是没把我放心上罢,贺兄,其实公主愿意同你生气,也是好事儿,我巴不得千宁也能同我气一气。” 贺雾沉闻言,心中更是一沉,这个道理,他为什不懂? 慎晚大可以对他什么都不在意,即便是他生气同她质问又如何,她直接将心中说法说出来,他又能有什么继续留在她身边的法子? 心上开始一点点抽疼起来,悔意似要将他淹没,余光之中他瞧见了曹清砚腰间带着十分精致的平安结,他一愣:“这是?” 曹清砚顺着视线看下来,伸手拿着平安结晃了晃:“这是千宁送我的,说是瞧着路边摊子不错,就想着给我亲手做一个。” 他说起荀千宁,向来有几分玩世不恭神情的脸上竟多出了几分憨态。 贺雾沉心中更加难受了,他原本也有慎晚亲自做的平安结,可偏是他不珍惜,最后让慎晚伤心之下丢在了火中。 自作孽,不可活。 贺雾沉长长叹息一声:“春意楼的事,我看来并非是以你我、以大理寺的能力能查明白、且可以查的,等太子回来,再做决断。” 曹清砚点了点头,他着急忙慌将贺雾沉叫了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商议出来一个对策,如今有了办法,还得是让贺雾沉赶紧回去的好。 他伸手拍了拍贺雾沉的肩膀,彼时他已经在火炉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身上早没了方才刚进屋之时的那股寒意。 “要我说,烈女怕缠郎,公主生气不打紧,大不了咱们豁出这张脸来不要了,夫妻之间总归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在自己女人面前,俯低做小也并非是什么丢人事。” 曹清砚用过来人的身份道:“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罢,好好哄一哄公主,大过年的可不能吵架。” 贺雾沉也只能点头应下曹清砚的这番肺腑之言,倒是一点也没留恋,转身便走了。 回公主府的路上,贺雾沉想了很多,最后下定决心,直接叫车夫带他去平安结的铺子上,打算自己做个平安结给慎晚赔罪去。 可绕了有一会儿了,却发现有两家铺子已经收工了,一打听才知道,竟都是被慎晚包了下来,给府中下人的平安结便是在这里买的。 眼看着已经飘起了雪花,小厮想着贺雾沉的好脾气,干脆大着胆子道:“驸马,这雪定然是越下越大,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罢。” 贺雾沉也没有勉强,直接叫小厮先回府,自己一个人在这街上逛一逛。 他往日里没架子,如今说的也恳切,小厮也是当真不想一边下雪一边驾马车,竟当真自己回去了。 贺雾沉一个人走了许久,却发现这大部分平安结的摊子上卖的都是已经做好的,根本不能让他亲自做,竟是连材料都买不到,最后这雪越下越大,正巧赶上一个婆婆收摊,便叫贺雾沉同他一起回家去,用她的材料来做。 而另一边的慎晚却是连喝口凉水都觉得不顺气的塞牙,银票胆子比以前可大了不少,敢在公主没下命令的时候擅自做主去打听贺雾沉去哪了,而后赶紧回来禀报:“公主,驸马是被叫去大理寺了,似乎有急事,送他去的小厮回来了,说驸马一直要寻什么平安结,眼看着要下雪,便命车夫先回来。” 慎晚听着心中一紧:“他傻了不是,这么大的雪他在外面瞎走,竟是连马车都不要?”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落病 慎晚心中这口气怎么也消散不下来,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贺雾沉先做小人行径偷看她的书信,可事情发展至今,她却还是因为贺雾沉的一举一动牵动思绪。 她一咬牙:“还愣着干什么,叫人给他找回来啊!” 说完这句话,她又觉得自己有种上赶着的感觉,后补充了一句:“好端端一个驸马,大过年的冻死再外面谁面上都不好看,找回来后让他回自己房间去面壁思过!” 眼见着银票被自己的语气给呵住,慎晚将头转过去不说话,银票应了一声几步小跑着走了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抵是慎晚心中有几分着急,倒是显得这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 直到外面下人传来声响,略有几分吵嚷,她立即站起身来,即便心中再是着急,但面上依旧冷着脸,直到一出门去,瞧着雪地之中站着的人影,她心中绷紧的弦好似突然崩开。 她几步冲上前去:“这雪越下越大,你往外瞎跑什么?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居然连车夫都不叫跟在身边,雪天本就路滑,哪家的马车给你撞了踩了,我还得叫人费劲给你收尸不成?!” 她说话语气虽冲,但不难听出来她其中句句皆是关心。 贺雾沉心上一暖,身上的冷尽数消散开来,他勾起唇角,从怀中拿出自己做的平安结:“赔给公主,这是我亲手——” 慎晚将平安结一把夺过摔在地上:“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下雪天独自一人在外面?” 她胸膛因着呼吸而起伏着,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份既担心又生气的复杂情绪表露出来,她只能将脾气尽数发出。 贺雾沉看着平安结躺在地上,红绳在雪上更显得刺目,大抵之前慎晚瞧着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平安结被他随手丢在一旁,也是他如今这种心情罢。 他弯下腰来将平安结捡起来,对慎晚道歉:“让公主担心了,不过我心中也是有数的,汴京的路我也比较熟悉,雪下的大,也不好叫车夫跟着我一起吹风。” 慎晚被气笑了出声:“你还当真善良啊,你既把谁都想到了,为何不想一想你自己?你身子有多康健,竟值得在雪天徒步走回来?” 她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担心贺雾沉,又补充一句道:“若是冻的病了死了,我还得花钱给你找大夫配药,还要给你收尸!” 贺雾沉丝毫不在乎慎晚说了什么,更是不去想慎晚故作冷漠的话,他只从中提取出来一个意思,那便是慎晚不想让他受苦受冻。 他笑着对慎晚道:“不妨事的,我如今平安回来了吗。” 慎晚见他依旧油盐不进,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直接对他身后的方简道:“把驸马带回去,非有我命令不得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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