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的脸色却瞬间凝重了几分:“不会,公主也不要说这种晦气话。” “方才你能说,我便不能说了?” 慎晚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瞧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这个人自私的很,我就希望我选的郎君无论如何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就算是我坟头草三尺高,我也不会让他娶续弦,若是当真娶了——” 她回头过来对上贺雾沉的眼睛,牵着他的手稍稍收紧:“干脆我直接现身,将这郎君带到地府去。” 贺雾沉听了她这待着几分偏执的话,竟勾起了唇角:“如此甚好。” 冷掌事守着门,以免被无关紧要的人发现,倒是也不受控制地听进耳里这二人的对话。 也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如何,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进宫赴宴的人瞧过了烟花,皇帝倒是会将人放回家中同家人一起守岁,慎晚却是不同,毕竟也是一个公主,自然要留在宫中同皇帝一起。 贺雾沉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带慎晚回去,同冷掌事道过谢,便一路快步走回了宫宴的大殿之中,不过方一进去,慎晚便被一个小男孩环抱住了腰:“三姐姐,你去哪了,方才的烟花可好看了,你可有看到?” 抱着她的是四皇子,过了年也不过八岁,往日里傻里傻气的了,同谁都亲近的不行。 慎晚挑了挑眉,随口胡说:“瞧见了,我刚才就在你们身后,只不过是你没发现我罢了。” 四皇子有些懵,明显被慎晚唬住,慎晚干脆直接到:“给姐姐我拜年,给你压岁钱。” 宫中的孩子对钱没什么概念,拿着金锭子也不过当石头玩儿,但四皇子依旧捧场。 只是刚要开口,便听身后一个女声道:“还没给父皇母后拜年,倒是先给你拜?当真是没规矩,上不得台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定情礼 慎晚循声回头,只见茯阳身着艳丽宫装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眼神轻蔑至极,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倒是四皇子笑着唤了一嗓子:“七皇姐。” 茯阳听罢眸子一凛:“没骨气的东西,叫她是三姐姐,到我这就成皇姐了?我真是白疼你!” 四皇子本就脑子不灵光,他认真想了想,随后道:“不是父皇说,日后三姐姐在外面做生意,就不是公主了吗?便也没办法叫皇姐呢。” 慎晚听得出来,茯阳说这话本也不是为了真叫这个真儿,而是觉得四皇子眼皮子浅故意讨好慎晚,却不成想他竟认真给出了这般回答。 慎晚虽对皇家的人厌恶至极,但对这些心性未定的小孩子倒是没那么多的敌意,如今见茯阳这种口口声声说什么皇家为一体的人,却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般冷言冷语,有些瞧不过去。 “上次父皇教你念佛静修,如今看来也没见你修出个什么东西来,倒是长了本事,只到跟自己弟弟耍脾气了。” 慎晚懒得理她,回头瞧见贺雾沉已经将四皇子拉在了身后,她直接从怀中将自己给这些小皇子小公主们准备的新年礼物一并交给了他:“我信得过你,便交给你个重要任务,这些红封上都写了名字,等下你挨个交给他们可好?” 四皇子看不出来茯阳对慎晚的敌意,心中只想着红封里面的东西,道了一声谢后拿着就跑。 慎晚直起身来,连个眼神都没给茯阳,拉着贺雾沉便要进去入座。 可茯阳哪里受的住这种忽视,当即上前几步就要拉慎晚,倒是贺雾沉反应的快,直接将慎晚同自己换了个位置,反而倒打一耙,冷声对着茯阳道:“七公主请自重。” 他的声音不大,但听在茯阳耳朵里面却让她有些脸红。 贺雾沉生的俊俏是原因之一,其二便是他这般一说,怎么有种她故意要往上凑的感觉? 茯阳口齿并不伶俐,甚至一着急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唇角动了动才吐出来几个字:“我没想拉你。” 贺雾沉摆出了他惯用的疏离模样来:“三公主毕竟是公主的姐姐,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公主也应知晓些分寸。” 他的眸光落在远处刚刚离开之人的背影上,幽幽道:“公主日后也是要成亲的,若是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来,恐对亲事有影响。” 其实身为公主,就算是名声再不好,只要皇帝下旨这婚事就能成,但偏偏茯阳瞧上的是吴老先生的孙子,吴老先生在朝中多年,若是他开口,茯阳非长非嫡,就是使尽方法也不可能进吴家的门。 茯阳只顺着贺雾沉眸光看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当即就慌了,一边想着贺雾沉应该不知道自己同吴家郎君这份情谊,可一边又想,万一要是知道了可又该如何? 茯阳一咬唇:“贺郎君,你怎能这般狠心?从前我也没少给你和大姐姐传过东西,为何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个村妇挑唆的?” 慎晚眉头皱了皱,什么叫传东西? 她稍稍抬头看着贺雾沉,但他依旧一脸正派:“其一,如今我与公主的姐姐已经成婚半年有余,实在当不起七公主这一声郎君,其二,你说从前传的什么东西,我尽数不知,不知公主可说一说都传了什么东西,都在何时传的?” 茯阳被他直接噎了过来,回答的着急了些:“冬日里的手炉,夏日里的冰饮,还有寻常时候的书信,你怎么能说不知道?莫不是这个村妇在此处,你便不承认!” 贺雾沉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瞧在茯阳眼中更是有几分胆怯:“方才臣已经同七公主说过,莫要对你姐姐出言不逊,若七公主再犯,臣便也只能秉公报上,还有,七公主莫不是记错人了,您说的这些东西,不都是大公主送给申国公府家世子的?” 茯阳一愣,当即反驳:“不可能,我每次都是放在你桌子上,撒的小厮都知道的。” 贺雾沉做恍然大悟状:“原是说的这个。” 茯阳以为贺雾沉这是想起来了,当即稍稍扬起下巴就要开口,却听贺雾沉道:“想来是公主弄错了,当时臣与国公府世子在同一张桌案之上,想必是公主没分清左右,这才弄错了。” “这怎么可能!”茯阳脸色变了变,“当时大姐姐分明说,你同她聊的甚欢,你很喜欢她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放错!” 贺雾沉垂眸回想,随后道:“未成婚前,臣同大公主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不过七公主如此说来,倒是叫臣想了起来,当时大公主确实有次将臣叫住,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臣当时还没听懂,想来便是七公主说的送东西罢。” 他稍稍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不过好在姻缘本就注定,如今大公主同世子琴瑟和鸣,想来当初那些阴差阳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茯阳如今面色已经白了个通透,她本就年纪不大脸上没施多少脂粉,她只在口中道:“怎么可能呢,大姐姐原来分明是说,你很喜欢她送的那些东西的。” 彼时听了全过程的慎晚忍不住插了一声:“我且问你,自打磐阳说过我家驸马很喜欢之后,她可有再问过送的东西?” 茯阳不待见慎晚,但如今她这般问,却也跟着摇了摇头。 慎晚这下是明白了,啧啧两声道:“那是她好面子,不好跟你说呢,你说她一个姐姐还是嫡长女,被自己喜欢的郎君给冷言冷语拒绝了,哪里好意思跟你说实话。” 若说这话从贺雾沉嘴里说出来,茯阳还能信给八分,但这话从慎晚口中说出来,她是一个字也不信。 “你少在这里诋毁大姐姐,等除夕过了明日我就去寻她,看看到时候你还怎么诋毁大姐姐!” 言罢,茯阳小孩子心性地跺了一下脚,直接越过二人进了殿中。 慎晚与贺雾沉对视了一眼,他轻声道:“你且在这等着我,我去跟皇帝请辞。” 慎晚觉得他这存粹是去找骂,原本也不奢望他能成功,但也放他去了。 倒是没过多久贺雾沉便出了来,面上还带着泪痕。 第二百四十四章 欢喜 慎晚从没见过贺雾沉这个模样,以往他即便是气极,也只是对她红着眼眶罢了,哪里会有如今这般模样。 她心头好似被猛地牵扯了一下,怒从心头起,她还没给人欺负哭,同皇帝说几句话就给人家弄哭了? 她上前几步到贺雾沉面前:“皇帝说你了?” 慎晚深吸两口气:“我就说他不会同意,偏你信他。” 说罢她就要进殿中去找皇帝,不过是替她提出要回府罢了,何必欺辱贺雾沉? 她动作太快,贺雾沉愣了一瞬随后将她一把扯住:“没有,陛下没说我什么。” 见慎晚回头,便瞧见贺雾沉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他同意了,晚晚,咱们回家。” 直到上了回府的马车,出了宫门后慎晚才仿若有种逃出升天的感觉,出宫这段路她总有种会被随时叫回去的错觉。 “你同他说什么了,竟这般容易就放我们走?” 从前慎晚也是想了许多办法,那时她还没有在宫外开府,除夕夜之时就是连回宫都不准,甚至还要被扣上个会导致来年不吉利的罪名。 彼时贺雾沉面上的泪痕已经被自己用帕子给擦了下去:“寻了个借口罢了,我父亲在皇帝心中,还是挺有分量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观察着慎晚的神情,瞧她没什么变化,这才继续道:“我只是说,父亲还没见过儿媳妇呢,今日过年,想带你去见见他。” 慎晚一怔,没想过贺雾沉说这般说,她指了指他有些泛红的眼眶:“那你这是?” “苦肉计罢了。” 慎晚缓了半刻,这才轻笑出声:“你还当真是有办法,合着你从前保持着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说什么都会有人信的?” 贺雾沉没说话,却拉着慎晚的手,凑近了她几分:“并不是,我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眸子发亮,后面的话虽没直接说出口,但慎晚能感觉出来,他是想说,自己是为了她才变得这般……懂得变通。 “只是要委屈一下了,因着扯了这个谎,今日不能回府中过年了,不过若是当真去父亲墓前倒是不妥,等下还得公主随我去另一个地方。” 慎晚觉得贺雾沉这话说的有道理,她不愿意在宫中同皇帝一起过除夕,可不代表就能接受在宫外贺相的墓前过。 她想,贺雾沉应该是有办法的罢,最起码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每说有办法,都会将问题解决。 慎晚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一把扯过贺雾沉的领口将他向自己的方向拉的近了些,在贺雾沉怔愣的档口,直接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贺雾沉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缓了半响才将手搭在了慎晚肩上,将她揽住:“公主这是?” 慎晚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唇,细腻的触感让她心口微微荡漾一瞬,但却嘴硬道:“别说话,让我靠一会儿,我累了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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